《葡萄-青莲记事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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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青莲记事01-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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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公主美丽的杏眸横了我一眼,冷硬地说:“报仇,复国。”
  “报仇和复国哪个重要?孰先孰后?”
  公主看向我,突然眼中出现恍悟的神色,甚至有了一丝感激。说:“复国为重。”
  我微微一笑,说:“我若带你出去,以后你自己有法子逃掉吗?”
  “京中有人接应我。”
  “既如此,好,”我对红凤说,“你给她易易容,打扮成婢女,明天咱们带她混出去。”
  红凤始终不动声色,只低头说:“是,大人。”
  我打了个呵欠,说:“红凤你带她去你房里睡吧,我要就寝了。”
  公主神色复杂的看着我。

  因为邵青遇刺受伤,三天的盛宴果然夭折了,第二天吃过午饭,大家就散了。混乱中我带公主出府,完全没被察觉。
  公主临走对我说:“我们回鹘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这份恩我欠下了,改日一定十倍偿还。”

  回到府里,我想起邵青说的话,就对红凤说:“去年生日邵将军送我的鸡血石印章你帮我找出来罢。”

  红凤微讶,说:“去年邵将军送的是一套鸡血石杯子,大人记错了。”
  我骤然回头瞪着她,心中一片混乱。
      



41留芳楼

  我竟然露馅了。
  虽然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但是总觉得可以再瞒一阵子,总觉得还会经历一次又一次险象环生,有惊无险。

  就好像偷情的人,总是知道会有瞒不过的一天,但仍然觉得会一次次混过去,直到有一天被揭穿了,还是觉得充满不真实感。
  现在邵青已经知道了。
  我去找他,他已经回去了洛阳,我想,短时间内他并不想见到我。
  几次看着锦梓,我想要问他,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他既不想挑明,我何苦自找苦吃?
  大家都装作不知道好了。

  锦梓最近越来越沉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采取禁欲措施的缘故。我的心情也不免连带着受了影响,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这样,但是上回真的太疼了,对我的影响太惨烈,我都不好意思说,在床上躺了五天也就罢了,我连固体食物都不敢吃,以尽量减少上厕所的次数,事后第一次解手的时候,我差点痛晕过去,还是没成功。
  便秘的痛苦,想来很多人都很清楚,但如果是外因强制性便秘呢?
  怎么能怪我忌惮?
  何况现在心里堆着那么多事,也没有心情上床。
  有一天我为了调节心情,也出于对自己负责,决定做个面膜。很多女人想振奋心情时都会作美容,我也不例外,到古代之后,一直都没做过什么保养,张青莲的年纪本就比我大,又纵欲过度,我是一定要好好保养这张脸的,否则太亏了。不过说实话,我现在比起第一次在镜中见到时已经好多了,精神焕发,肌肤细腻,果然节欲就是有好处啊。

  我用蜂蜜加盐来去角质,用苡仁粉,珍珠粉,蛋清混在一起做面膜,红凤见我一脸糊状物,在旁边又是惊骇又是好笑,还勉强忍住。我一时兴起,拉她坐下,把手里剩的往她脸上抹,红凤抗声说“大人”,侧过脸躲避,不过她没敢使出功夫来,还是被我抹了一脸。

  锦梓进来看见这一幕估计是唬了一跳,不过还强作镇静说:“你们在做什么?”
  我笑道:“我和红凤在保养我们的花容月貌,锦梓,你生得这么美,要好好保护那张脸,快也抹点吧?”

  锦梓果然极为不屑地看着我说:“男人长成这样已是不该,还学女人涂脂抹粉!”
  连说的话和表情都和我猜得差不多,我差点笑痛了肚子。
  锦梓见我不受教,还笑他,气愤地走了,我自己笑了半天。

  高玉枢下帖子请我去喝花酒,我骑了邵青送的那匹不知是否赝品的汗血马去,这马现在肯让我骑了,不过每次骑之前都要喂两颗松子糖,我很害怕长此以往它要成为第一匹马齿未增却先掉光的瘪嘴没牙马或是血糖血压血脂三高的汗血宝马,正在尝试拿亲亲热热的甜言蜜语逐步取代糖果的诱导剂地位,不过效果还不明显。
  我给它起名叫“壁炉”,以纪念我在现代的那个三百多平米的大房子客厅里花了大价钱大功夫请人做的货真价实的壁炉。为了那个壁炉,我半个客厅都用了防火材料,真是牺牲惨重,居然都没来得及用一个冬天就……唉!
  大家对我的马的名字都不大理解,有人问我,我就故作意兴阑珊状曼声吟一首“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然后便有一班人惊为天人,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如痴如醉,我的文名也就日盛,估计再这样下去国子监就要请我去做祭酒了。
  我骑着马,徜徉长街之上,有许多人都忍不住止步看我,想来我现在看上去也算得鲜衣怒马,美人如玉了,看在别人眼里,大约会引起不少向往羡妒,又哪里知道我现在其实是内忧外患,如坐针毡呢。

  “壁炉”好像心情不错,突然小跑起来,我连忙勒缰,它却置之不理,而且这马仿佛练过武一般,还懂得躲闪行人,比后头跟的老田还利索,一会儿工夫便把他甩到很远的后头。
  突然一个拎着篮子的卖花小女孩冲出来,我一惊,连忙死命紧勒缰绳,缰绳从我手心磨出一道血印,但还是滑了出去,勒不住,马的前冲力太大。我几乎要闭上眼睛,不忍心看即将发生的一幕,但是马儿却嘎然而止,在只差一寸就要撞上那小姑娘时收住了前蹄。
  我吓出一身冷汗,又被惯性弄得俯在马背上,风度荡然无存。
  该死的马,一定是故意的!我气愤愤地滑下马鞍,若非自知踢不过它,真想踹它一脚。
  小姑娘吓得跌坐在地上,似乎吓傻了,直愣愣的看着我,篮子打翻了,花儿撒了一地。
  我虽然知道“壁炉”没踏着她,也怕她有什么碰着了擦着了,连忙上前搀她,小姑娘却趁机在我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公主请您去见她。”
  公主?
  我第一反应想到了薛咏覆家的浏阳公主。
  在古代,一个上流社会的女人,不管她有没有嫁过人,如果私下偷偷派人去请一个年轻俊俏的男子,那么通常只有一种情形:偷情。
  难道浏阳公主看上我了?
  不过,如果这件事发生对象是张青莲,那么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浏阳公主发现她老公潜意识里对我暗藏情愫,所以事先来个通牒。
  我一时颇费踌躇。
  小姑娘见我犹豫,连忙又低声说:“公主要当面谢您救命之恩。”
  我一愣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回鹘公主。
  犹豫了一下,我站起来说:“带路吧。”
  老田已经吭哧吭哧赶了过来,我想想觉得还是需要有保镖,而且老田还是可以信任的,就让他也跟着去,小姑娘虽然不大乐意,也没有办法。
  只是七拐八弯,想不到我要去的地方和我原本打算去的地方竟是一处:兰倌的留芳楼。
  兰倌此处已经生意日益兴隆,成为京城数一数二的大青楼,不但做相公的生意,也有女性娼妓,分在东楼和西楼。
  很少有妓院同时作这两种生意,一来因为顾客群不大一样,二来不便管理,不过兰倌居然做得这样有条有理,看来背后的人不简单啊。
  不过,回鹘公主竟然躲在兰倌这里,难道说接应她的人就是……原庆云?平素看他就不像个男娼啊。
  高玉树他们在东楼设宴等我,我却同个衣衫褴褛的小卖花女从西楼小侧门偷偷溜进去,这要叫人发觉,又是一番是非……幸而,还比较容易地混了进去。老田在外面等我。
  我低着头,目不斜视,在一片淫声浪语中,跟着卖花女“噔噔噔”蹬上木头楼梯,闪进一扇门内。
  门内地方倒也不甚小,有一股脂粉味,进去就被一只手捂住嘴,一个人从后面抱住我,我差点透不过气。
  那人看清我的脸,才把我松开,低声说:“对不住,委屈张大人了。”
  我又呛又咳,转身看着回鹘公主,她换掉了夜行衣和不合身的侍女衣服,穿着自己的衣服,虽然下身还是比较紧身的打扮,上衣换了红色的短装,缀着金线和珍珠,宛如一朵火红的蔷薇。
  不过这火美人神情很冷淡,说对不起也全没歉疚的意思,更不要说什么是为了当面感谢我的鬼话了。
  我很是愤愤,不过表面装得很淡然优雅的笑了笑,说:“公主言重了。”
  那个女人完全没有客套话就单刀直入,说:“我请你来是有事相求。我们要逃回西域复国,但是现在京师戒严,出京查得很紧,帮过我的那人在京师力量不够,你有没有办法?”
  因为邵青遇刺,刺客逃脱,现在全城是下了戒严令。
  我好奇地问:“接应你的人究竟是谁?是这里的老板兰倌吗?你为何躲在这里?”
  她愣了一下,说:“兰倌?哦,这里确实是那人的产业,兰倌不是老板,只是替他管管。他也不知情。”
  “是原庆云吗?”
  她更愣了:“原庆云是谁?……那人与我有所协议,我不能透露他的身份,请张大人不要猜了。”
  我竟然猜错了?
  公主虽然有求于我,神色还是很倔强,我一向认为如果你投资一样东西,只要不是有可预见的亏损前景,还是要追加投资下去的,否则前头心血岂不白费?
  所以我答应了公主。
  公主神色松弛下来,有点欣慰,但是又好像她其实从没怀疑过我一定会帮她的,我不便多留,这便要告辞,临走公主塞了一个翡的小圆牌给我,上面刻着我认不得的回鹘文字,她神色很郑重,给我系在腰间,说:“你的恩我一定会报,等报了恩,我再把它赎回来,你要小心不要弄丢了。”
  我点点头,估计这是他们王室的令牌什么的,说不定以后会有大用,就先留着吧。
  出去的时候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一个衣裳十分华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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