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人生 by 水墨江南 残鸿- 第8部分

＇10＇成年　5
李漠北躺在床上，饭来张口，过了一周倒霉紫猪头的幸福生活。武盛数着日子带李漠北去换药，一是因为他有车，二是因为只有他能扛动李漠北（李漠北坚持用＇扛＇这个词，其他人都认为说＇抱＇更贴切），其他日子都乖乖应李漠北指示不要出现。刘也军不给他父亲代班开出租的时候，都在李漠北这儿陪着，没有刘也军这群小混子闲逛，附近的街道消停了好几天。李漠北怕丢人，警告刘也军严密封锁消息，露出星点风声，让刘也军变成后宫总管。
江南每天倒着车上下学，晨练暂时停了，李漠北怕前功尽弃，给江南规定了临时项目锻炼。若问什么项目，太简单了，在李漠北的小房间里，在李漠北视线下，还能做什么，当然是仰卧起坐和俯卧撑。
〃肚子，贴地了！〃听到李漠北的叫声，江南奋力的晃着小胳膊，可是肚皮跟地面比跟他亲，怎么抬也抬不起来，一番挣扎后，整个身子趴在地上。〃X，真没用，〃李漠北大叫，江南忿恨的看着李漠北，心想，为什么李漠北的嗓子没跟着受伤，比好人的时候叫得还大声。
〃你的饭都吃到驴肚子里去了，〃李漠北龇牙咧嘴的爬起来，身上还是很痛，但是已经能够活动。
〃哥，你要干啥？〃江南见状，立刻起身过到李漠北跟前。
〃别碰我，〃李漠北下床，把江南重新按到地上，〃你做，我给你擎着，我就不信了，我十四的时候，单手都能做两个。〃李漠北一弯腰，冷汗顿时下来，挨打的时候，李漠北的后腰被人踹的最狠。
江南扭头看李漠北逞强，〃哥，我自己行。〃
〃少废话，快点。〃李漠北伸手拍江南后脑袋，结果把自己的肉抻的疼够呛，一边郁闷，一边发狠，〃多长时间了，你起来一个吗？〃
〃我做了三个。〃江南眉毛向上一挺，不乐意了，把李漠北往边上推，自己坐起来。
〃干嘛，造反呐。〃李漠北捏住江南一边脸巴子，扯到自己旁边。
〃一口吃不成胖子，〃江南扑楞着脑袋，无奈李漠北的手好像蟹钳，〃哥，你举着手不痛啊。〃
〃疼！〃李漠北肯定答复，〃但是我这人有个优点，为了达到目的，我能忍住。〃
〃哥！真希望能替你痛。〃江南突然扑到李漠北肩膀上，口气深情无比。
〃少跟我装，这话六天前我就听过了，麻溜的给我做。〃李漠北把胶皮糖从身上拉开，看到江南没得逞的讪笑，撇撇嘴角，又开始虐待江南周正的脸颊，刚好被进门的武盛看到。
李漠北放开江南，刚要出声，手机铃声响起，江南跑到床边给李漠北拿过来。李漠北瞅瞅武盛，故意用尾光鄙视一眼，开始接电话，听的武盛和江南都觉得阴阳怪气，过于腻歪。
〃嘿，怎么。。。。。。，是~吗！什么事？。。。。。。用不用人帮忙？。。。。。。好！你忙完了再找我。。。。。。怕什么我又跑不了。。。。。。哈哈哈。。。。。。你真的是家里有事？别给老子戴绿帽子，饶不了你。。。。。。好，知道了，那天我半道真被狗咬了，不信~！我现在还到医院换药呐。。。。。。你也不说来看看我。。。。。。好。。。。。。行了。。。。。。你先忙你的事。。。。。。〃李漠北嘻嘻哈哈一通，挂上电话，看看武盛和江南都张着嘴看他，好像没见过这副样子的李漠北。
李漠北无视二人，把电话重新接通，也没说话，对着话筒很响的亲了一声，挂断，武盛和江南同时打了个寒颤。
武盛到来，江南的教官责无旁贷的换成＇黑社会＇，黑社会对江南一点不手软，加上江南因为武盛憋足了劲，训练进行的异常顺利，让众人都感叹了一番人类是无所不能的动物。李漠北躺在床上指挥，终于发现不友好的江南和不手软的武盛之间，原来是有暗战戏码上映的。李漠北头次发现，武盛到来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傍晚的时候，李漠北的母亲看到武盛的车开进街角，然后离开，李漠北的母亲收摊，想着李漠北的伤好了不少，打算让李漠北告诉武盛，以后可以不用再来。李漠北的母亲本来以为李漠北有了正经工作，又有机会住到外面去，可以脱离这帮从小长大的朋友。现在看来，只要自己的根还在这里，这个想法就很难实现。这次李漠北受伤，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小混混，李漠北这孩子直来直去的性子，人又善良，李漠北的母亲开始考虑等李漠北的工作稳定之后，是不是让他找个好地方租个房子住。
李漠北的朋友里，李漠北的母亲最注意的是武盛，武盛没从父亲家搬走的时候，李漠北是满口的大哥长、大哥短，每天跟在武盛的后面跑，追都追不回来。武盛的父亲也是个小流氓头头，原本混得不错，可惜没跟对人，老大上世纪末赚够钱突然改行做正经生意，留下一帮只会打架、斗殴、混日子的喽罗去了上海。他们这种人，上面没有了大背景支撑，没有了后台跟政府打交道，底下混得都被直接定义为社会败类，人民公安见了决不手软，统统重罚。
武盛的父亲没了经济来源，人也四十多岁也觉得混够了这种日子，重新沦为劳动力，在一家干洗公司找了份工作，每天骑着摩托穿梭于城市各区，将各个连锁店收来的脏衣服送到总公司干洗。武盛的父亲曾经跟李漠北的母亲唠过，绝对不会让儿子走老路，谁知武盛不仅走了老路，而且看起来比父亲能耐许多，二十出头一派小老板的架势。
这几条街的孩子李漠北的母亲几乎都见过，加上李漠北招人，大多数孩子都到家里来玩过，最后能做李漠北朋友的不是某方面最强的，就是总被人欺负的孩子。李漠北的母亲怕儿子受欺负，不反对儿子用拳头立足。但是时不时经意或者不经意给儿子灌输这种意识，人活着为的是一口气，要有本事，要让别人看得起，但是不能坑蒙拐骗，抢善欺弱，就算干活累一点，过的穷一点，也要活得有骨气。
李漠北的母亲进门的时候，看到江南坐在床边的小板凳上，课本和笔记铺散在床上，李漠北靠在床头，翻着江南的初一英语，满额头的麻花劲。李漠北的母亲把在趴在床沿上睡着的江南扶起来，江南猛地睁开眼，很惊讶的望着李漠北的母亲，然后明白过来，自己看书的时候睡着了。
江南帮李漠北的母亲整理一下带回来的用具，清洗完毕，又要帮李漠北的母亲准备第二天的面团，李漠北的母亲把江南推到里屋，让江南看书。李漠北的搬张凳子在门边的简易操作台旁坐下，看着自己的母亲和面。李漠北母亲偶尔抬头看李漠北，李漠北就咧嘴笑一下，李漠北脸上的伤恢复不少，清秀的相貌重新露出面目，加上李漠北对着母亲从来都是乖的要命的样子，看得李漠北的母亲满脸的幸福，儿子能健康的长到这么大，真是天大的福气。
李漠北的母亲弄好之后，拿出一个模子，李漠北高兴得轻轻吹了个口哨，李漠北的母亲刮了一下李漠北的鼻子，碰到李漠北鼻梁上创可贴，结果李漠北又是疼的咧嘴，又是笑。李漠北的母亲调好浆把模子放在蒸锅里，然后对李漠北打手语，十八年。李漠北看着母亲在眼前的手指，笑容渐渐变模糊，混杂上一种复杂的神情，多少年的这一天，母亲都会给他做一只寿桃糕，甜糕的香味没变，做糕的手却不在如当年那般白皙修长。
江南是吃着生日蛋糕长大的，尽管自己这几年生活的颠簸，但是小时候还是有过一段好日子的。江南将碗里的甜糕拿起来放在鼻子底下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吃了一大口，因为还是热的糕又甜又糯，刚要开口称赞，被李漠北一个怒视吓回去，再看李漠北手里拿半天了，还是一口没动。李漠北的母亲瞪了一眼李漠北，摸摸江南手腕，对江南笑笑，意思别理李漠北。李漠北对着寿糕深情半天，突然站起来，非常严肃的说了句话，笑弯了李漠北母亲的眼睛。
〃妈，从今天起我就是一家之主，经理说这把我回去就转正。我想好了，人不可能一辈子做小工，十年，妈，你给我十年，我给你买一栋大头家那样的房子，妈，你信我不。〃

＇11＇烦恼　1
江南听到李漠北的话后，对着李漠北猛劲点头，又是熟悉的一脸崇拜。李漠北现在对小破孩持不信任态度，不知道这表情是真的还是假的。另外，这小孩关键时候太抢镜头，自己的母亲发现江大头＇伪装＇的稚嫩表现，开始转移注意力，摸着江南的耳朵温柔的笑着。李漠北见母亲反响不是很＇热烈＇，很没面子的坐下，成功唤回母亲视线。李漠北的母亲看到儿子一下子蔫了，笑得更开心，打个手势，＇我会等着，我儿子一定行＇。李漠北受到鼓舞，也打个手势，＇那还用说＇。
江南等到大家的东西都吃完了，拿出早就准备的礼物，一个玉雕的小弥勒佛，两公分高一点，红线背后穿过，可以挂在脖子上。李漠北的母亲拿到手里端详，小佛雕的憨态可掬，刀工精细。李漠北的母亲认识一点玉的成色，看着玉透明温清，就问江南是不是很贵重。江南赶紧摇头解释，东西是他自己雕的，材料原来是他爸爸的一块印石。
李漠北接过小佛端详半天，拉拉上面的红绳，问了一句，〃结实吗？这东西都是骗人的，要是能好使，天底下就没有这么多倒霉的人了〃。
江南看得出李漠北很喜欢自己的礼物，笑呵呵的趴在李漠北肩膀上，〃弥勒在中国佛学里象征宽容与快乐，宽却肚皮，豁开心地，我爸爸说过这个东西是一种精神，保佑自己的神灵都在自己的这里。〃说着，有些调皮的晃晃脑袋，意思再脑袋里，〃这才是＇十方世界最灵物＇。〃
李漠北看着江南，意思是听懂了，拦住江南想给他戴上佛像的手，〃大头，我小看你了，这小词儿，什么＇肚皮＇什么的，挺硬啊，〃说着站起来跑到屋脚，翻了半天，拿出个土豆，〃小样儿的，我也学过美术，想让我带着是吧，你要是能给我随便雕出个东西来，我就天天带着。〃
没想到江南欢快的〃敖呜〃一声，在书包里掏出一个小口袋，拿出一把刻刀，几下子雕出一个小猪头，笑眯眯的递给李漠北。李漠北点点头，又把江南左手拉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