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事酴醾(宫廷,虐,兄弟)作者:风之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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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事酴醾(宫廷,虐,兄弟)作者:风之掠影-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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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恒坐在床榻不语,移过鸳震,拉过鸯被,欢爱好似旧梦,旧梦却伤人。怔怔地,福恒忽然想起了那年元宵歌姬的曲词:
  “银床淅沥青梧老,屧粉秋蛩扫。采香行处蹙连钱,拾得翠翘何恨不能言。 
  回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词人死别,寄思旧梦,他这活着的却也只能借旧物思人,十二年的梦,十二年的相依偎,十二年的情爱难道只是他福恒一场梦?
  
  “福三爷?你要休息吗?”金哥小心地问。
  福恒摇头,他只是把被子捏得死紧,永铭不在,福恒在这里算什么?永铭才是他福恒的依归,没有永铭华屋只是空,有永铭,夜宿街头也有归。
  金哥不敢再说话,只是和小祥子侍立一边,看着福恒的脸色越来越白,然后起身说:“把被子叠好吧!”说完起身就往外面走。
  王府的园中已见秋色,明年南征在即。
  福恒心沉,想着武昌城外那一个个死在沙场恨得不得归的无名尸,断臂残肢、尸横于野的血河在福恒心里潺潺流淌,尤其那入夜的风声像鬼哭。
  福恒常想是他们有未了的心愿,放不下的牵挂,所以才徘徊不去吧!
  
  福恒出府上马,回望怡亲王府。
  永铭归来,这里就该红绸高挂准备迎接新福晋了——那个为他福恒系红绳的人也要娶亲了,明明那根红绳还在他福恒的怀里放着,珍惜如昔……
  乞巧节的愿望,他还记得,只是变了模样,是该臣服于天意礼法,还是顺从自己的心意,逆天而行,用一生去搏一个似乎没有未来的未来,给自己一个期许,给自己一个,自己想要的未来?
  不是不敢,不是不能,而是福恒此刻骑在马上驰骋,才觉得自己孤单,自始自终,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努力,自始自终只有自己一个在拼,他也会累的!他福恒要的不多,永铭不需要帮他,只要永铭陪在他身边,他就有勇气,即使与天为敌!
  
  福恒从马上下来回福府复命是,福政在书房等他。
  他们这对父子,与其说是父子,更像两个关系过于紧密的朝臣,见面说的永远是国事,福府的大事,福恒与怡亲王交往甚密的流言一直让福政很困扰。
  “康安,翻过年,你就十八了,朝廷是个是非地,你既然决定跟随太子,就该和怡亲王划开距离。”福政端坐在炕上,看着身前侍立的福康安,此番南下,似乎扫了福恒素日脸上的骄矜之气。
  福恒答:“儿子明白!”
  福政偏开脸说;“内院的事情,本不该我说,但是你院里的妻妾不理,却在外面弄了个男宠?”
  福恒抬眼诧异,男宠?何来男宠?怎么他自己都不知道?莫非说的是永铭?他自始自终只有一个永铭……想着这话传进永铭耳朵里,福恒就觉得一阵眩晕——永铭说要想在一起,就只能让人以为他们只喜欢女人……
  福政见福恒一脸诧异,就觉得蹊跷,不由得问细了:“你和薛珂怎么回事?我隐约听说你为了薛珂和怡亲王翻脸了?”薛珂,是甄家嫡妻金氏胞姐妹,薛姨妈家大伯的儿子。福政本身把那孩子弄出京城,谁想竟是甄家的亲戚……
  事情是不假,但薛珂不是他福恒的男宠——难道永铭也是听人这么说的?福恒只觉的自己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那他每次和永铭和提薛珂,永铭沉脸……
  福恒的心瞬间乱了,他只想杀了那个乱嚼舌根的人,但……怪不得别人,他那日就不该喝酒,不该把当永铭抱在怀里解相思,更不该在薛珂那里过夜,纵然没有事自然就是也有事了。一夜,再清白,也不算清白……
  
  福恒心烦意乱地说:“我和怡亲王因薛珂,是有些误会,但我和薛珂绝无可能,不信可问福怀,他和薛珂是同窗好友。”福怀是福恒的四弟。
  而后来福政说什么,福恒是无论如何也听不见去了,福政见他如此,只得放他回去,说:“你歇了这夜,就早些赶去木兰吧!虽不是你主持,但是,你的人都在那里!”
  福恒点头,恍惚出来直奔书房,一路上心乱如麻,心绪如雪纷飞,抓不住的思绪如狂龙在舞。
  误会?
  说误会谁信呢?
  说他和薛珂是清白的?又有多清白呢?
  他抱过薛珂,亲过薛珂,那薛珂也奇怪,竟然就任他混亲混搂?好在当时他还小,酒醉人还算清醒,心里知道不是永铭,也不敢多放肆。
  但心里想永铭想得没法儿,想进宫却又不能进,就想他那么像,抱抱也好……好一个抱抱也好,如今都谣传是他娈宠了。
  心绪难平,他任性,薛珂也许也好男风,要说真有什么,也算不得什么,但若是说他对薛珂如何如何了,那是绝没有的事儿,酒后乱性他福恒也做过,和明慧那夜,自己做了什么,心里还是大致明白的。
  但他对薛珂绝无那等事情,至于为什么早上起来二人俱无一件衣物,这期间只有薛珂清楚,不然他福恒当时不会想杀了他——疑他有不规的企图。
  但一夜,他福恒在那里睡了一夜,就算什么都没有,也说不清楚,一夜太长,太多事情都说不清楚,何况那是他福恒第一次夜不归宿……
  
  迈进书房,福恒颓然的关上门,滑坐在地上,入秋的地冰冷。
  三年了,永铭什么都不说……
  福恒闭眼靠在门上,什么不想去想,只是这样发呆到天亮。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永铭出宫后第一个见得是程潜,而今又是程潜,因为在永铭心里,最爱他的是程潜……福恒握紧拳头,想哭却哭不出来,只能震得浑身发抖!
  什么都不解释!永铭为什么什么都不问?眼睁睁地看着他福恒功败垂成。
  难怪永铭从来不相信他福恒的话,说什么他们之间没有感情,如果有……这三年也被他福恒挥霍殆尽了吧……
  还有机会吗?
  没有希望了吗?
  一不小心,他福恒就走投无路了吗?
  
  夜何时来临,他不知道。
  外面何时下了雨,他也不知道。
  屋外的宝婵担心的呼唤,他听不见。
  他看不见,他听不见、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看见他娘坐在佛堂里敲着木鱼,等着永远不会来看她的男人。
  然后他娘的眼里,泪一滴一滴静静地滑落,绝望、又默默地期许,没有可能的希望,最终梦断,心死,然后丢下他,走得远远地,入夜也不曾入梦来看过他。
  是不是因为他福恒是那个男人的孩子,看见了只会更添心伤?
  福恒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想这样发呆,看着屋子越来越黑,黑到他看不见他自己。
  他福恒真的很笨啊!
  笨到事情发生了三年,如果阿玛不提,他还会被蒙在鼓里,一辈子吗?
  害怕看见永铭,害怕想到自己那一声声质问,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质问永铭那些花花事呢?
  但他是冤枉的?
  但谁会相信呢?说给自己听,都不会相信的话,不过是越描越黑罢了。
  
  福恒觉得好累,觉得自己的希望在黑夜里拉上了帘幕。
  屋子好黑,黑得只剩下黑黑的轮廓,没有光,而他好累,好像就这么睡过去,然后醒来,发现还在宫里,然后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他还没成亲,也没有什么婚事,两个人下着棋,打着架、即使永铭怎么欺负他,他也不会还手了……
  但可能吗?
  
  屋子是如此的黑,没有一线光……
  福恒闭上眼,连这样的轮廓也不想看见……
  
 
作者有话要说:本卷还有几章,我就要完结了,我的文风比较慢,而且还有存稿,所以我打算把稿子修好,开学前每天坚持凌晨日更,让大家尽快看见。
后面的节拍会慢慢加快。

如果你们更喜欢快节拍,就说,我后面第三卷会采用的。
谢谢大家追得这么辛苦!
意见尽管提!



第二十六章京城的一夜

  梦很沉。
  梦在漆黑的夜里延续,没有光。
  很冷,像儿时腊月露宿京城街头的寒冷,娘说等找到你爹,我们就有饭吃了,爹会给小狗儿买新衣裳,让我的小狗儿吃得饱饱的……他期盼着那个从没见过面的爹……
  
  黑夜在延续。
  华灯初上,到处是缤纷的彩灯,还有的灯飘在河上,莲花似的,像乡间放的河灯,但这些灯却更美,玲珑剔透,折射着火光,璀璨着像天上的明珠。
  永铭偷偷在一个角落里,从河里拿小棍弄了一盏拿上来,悄悄递给他看。
  永铭说:“就这摸样,喜欢吗?”
  他抱着那玻璃灯罩,睁大了眼,发现最亮的灯不是手中的玻璃灯,而是永铭那双流动着琥珀色的眼,灿灿生辉,胜过星子。
  他抱着暖暖的灯,看着永铭,抿着唇,想世间除了娘,没人比永铭对自己更亲。
  永铭也只是着急地看着四周,问:“看好了吗?”
  他点头,恋恋不舍地把灯递给永铭,真想把永铭给他的灯留在怀里不放开。
  河灯依旧在摇曳,摇曳着灯色一黯。
  黑夜里,只见屋中永铭身后的烛火在摇曳。
  “你在害怕吗?”永铭趴在他身上,亲他,翻着书说,书里写这样做会很舒服。
  他摇头,睁着眼睛,压下心里的恐慌,与满满的羞涩,只因永铭说,做夫妻的人都会这么做,他不懂,只是觉得,永铭做得一定是对的,永铭要和自己做夫妻的。
  做夫妻?
  光一灭,黑暗里,永铭隐隐的背影消失在光里。
  永铭说我们都是男的,不能做夫妻,不能在一起,我们只是兄弟……
  他讨厌这样的永铭。
  然后黑暗里透出一□的暗红铺满他们的小院子,永铭要娶妻了,娶得却不是他。
  他必须搬出小院,腾出屋子给永铭的新媳妇住,他不愿意,却没人理他,永铭也不理他,永铭说“康安,你必须得和宝婵和纹焰圆房。”
  他站在红色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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