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记by渐蒙(温馨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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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记by渐蒙(温馨he)-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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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浮,你为什麽不跟李道文在一起?他爱你,弗兰不在了,你们之间没有阻碍,你为什麽不跟他在一起?你们住在荷兰,也不必顾忌世人眼光,为什麽不在一起?”
  程浮闻言皱眉,沉默著将Rose揽进怀里。Annita留在青年科学家颁奖现场,小姑娘一路上跟著程浮奔命般赶到这小城,一直没人照看也不哭闹,乖乖在父亲怀里埋著脑袋,拿婴儿的语言自己跟自己讲话。
  “程浮,” 周瑞麒不依不饶:“回答我。”
  “……因为荷兰不是天堂。”程浮把脸贴在女儿头卷发上,小女孩头发里满是奶香:“不是说别人爱我我就要去爱那个人,也不是我爱那个人那个人就要爱我。我来荷兰的时候,以为总算可以肆无忌惮地去恋爱,谁也管不著。可是事情不是这样,越是合法合理,那麽就越没有借口去放弃或者毁掉感情。”
  “越是没有世俗的阻碍,越考验爱情的纯度。”
  “我以前一直被人推著走,从没自己拿过什麽主意。就算出了坏事,也总埋怨别人,觉得都是人家在欺负我。其实不是那样,是我自己错。这个世界上没有什麽东西是简单得像一加一等於二的,除了爱情。”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我心里清楚我爱的是谁,所以我不会再去犯错。”
  他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抬眼死死盯住周瑞麒:“你如果爱李道文,就应该明白勉强我去爱他,是在害他。”
  周瑞麒自程浮开口便低下头去,脸埋在阴影里看不出表情。良久他突然抬脸,展延欢笑:“……其实我想我早就不再爱他。”
  这人表情瞬息万变,明明笑得春花般灿烂,眼里却有泪滴下来:“谢谢你程浮。”
  程浮觉得诡异,将Rose揽紧了瞪著男人,死死咬住下唇。
  谁也说不上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然而周瑞麒并不发言。他仰头看了一会儿天花板,居然施施然转身扬长而去。
  “程浮,”男人声音清朗,笑嘻嘻地:“你来看我啦。”
  程浮猛然抬头,他张大嘴:“李道文!你怎麽?……”
  李道文头上缠著纱布,坐在轮椅上笑嘻嘻地反手搭住医生肩膀:“谢啦兄弟!”
  “你……你到底怎麽回事?!”程浮来不及多想,抱著Rose扑过去:“你不是要动手术吗?!”
  那医生跟著笑,做个鬼脸:“他的确是脑震荡……脑子里也有积血,不过不需要手术……嗳,我戏演得不错吧?……呃,你们小两口慢慢聊——晚上请我喝酒!”
  李道文笑得没心没肺。他探头探脑地:“瑞麒呢?走了吗?”随即大大咧咧摊摊手:“好啦,下次我再谢他……程浮,”男人转向程浮,张开双臂:“让我抱抱你。”
  “你……你是装的……”程浮有些结巴,他满脸涨红:“你怎麽能拿生命当儿戏!”
  “嗳,我没有啊,”李道文嬉皮笑脸,转动轮椅凑过去:“你看,你就意识到你爱我了对不对?”
  “……我没有,”程浮心下了然,李道文夥同周瑞麒与医生,借受伤的契机来施苦肉计,想让自己回心转意。
  “嗳,你就是爱害羞,”李道文还是笑,伸长手揽住程浮腰肢:“你不爱我,签个什麽劲的字?”他反手去接程浮怀里的Rose:“怎麽这孩子也跟来了?”
  “她去给我颁奖……”Rose已经有些睡著,程浮不愿弄醒女儿,手臂紧了紧让她靠在自己肩头:“李道文,你听我说。我给你签名,是因为我不想你死。”
  “你当然不想,你爱我啊。”李道文也不坚持,把头靠在程浮小腹:“我会好好待你。”
  “对不起,”程浮狠狠心:“我现在是以弗兰的爱人身份跟你讲话。他是你的养父,他不在了……我代替他照顾你是我的责任。这与爱情无关。”他这些话刚才已经跟周瑞麒讲过,只是那医生走得早,两人讲的又是中文,所以李道文并不知晓。
  “……弗兰不要你了,你就算自认是他的爱人,他也不会见你。”李道文呼吸急促,用额头去抵程浮胸口:“你不要这样对我……我今天真的差点死了的,要不是运气好现在已经被炸成肉泥了。”
  “我知道,”程浮不忍,反手揽住李道文头颅,觉得他体温高得异常:“你不必再担心Sotoca家,我现在是Rose的监护人,我会学著用弗兰的力量……我会好好保护你。”
  “我不要你保护,”李道文抬起头,他眯起眼睛,似乎看不清楚一样:“我要你爱我。”
  “我不可能爱你……李道文,”程浮心里悲苦,拼命忍住眼泪:“弗兰不在了我也一样爱他,这次我很清楚,我不会再犯错。”
  “呵……弗兰,他怎麽可能不在……”李道文轻笑,眼角突然有两道鲜血流出来:“他明明活得好好的……我……“他鼻子里也开始冒血,声音渐渐轻不可闻:“程浮你真傻……”

  浮生记─115,大结局,撒花~

  李道文跳车时头部的伤势其实颇重,出血点在蛛网膜下腔,因为暂时被淤血堵住而未被检测仪器探知。程浮那些话令他情绪激动,血液突破破裂的血管从眼睛鼻孔溢出来,当天便进行了开颅手术,之後一度昏迷。
  当男人终於苏醒,说的第一句话是:“到一月了吗?”
  “快啦,不过你至少要到二月份才能出院呢……”护士捂著嘴娇笑。
  “呵……不要紧……一月是瑞麒的生日,我不去看他……”李道文苍白浮肿的脸颊在枕头上蹭蹭,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他会来看我。我等他。”
  自始至终,李道文没有再跟程浮说一句话。
  程浮远远看著, 明白自己与李道文之间那一页已经彻底并且永远地翻过去了。
  日子过得很快,程浮作为弗兰指定的人选,必须监护Rose到小女孩二十五岁,在此之前有全部权力掌控van de Oost家。
  弗兰离开前曾安排下整套智囊团帮助青年,程浮学得很快,短短几个月就发动力量满世界地搜寻弗兰。然而始终没有任何一份报告能令青年展开紧皱的眉头。
  李道文在医院逗留了很久,荷兰下最後一场雪的时候他发了email来,说他出事故前曾接到弗兰的示警电话。只是追查之下,那通电话居然并未在任何通讯公司的网络留下任何记录。
  程浮越发无奈。他本来话就不多,这时更加沈默寡言,经常一个人端坐上大半天不发一词。
  天气越来越冷,程浮不再去实验室,全天候地住在弗兰办公室,除了料理van de Oost家的产业就是寻找弗兰。
  他偶尔也还跟家里联系,程妈妈对儿子的杳无音讯颇有怨言,然而谈了两次话後发现电话线另一边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柔弱无助的孩子,於是也就放心,只是还常发email,事无巨细,连家里昙花开了三朵都反反复复地讲上好几遍。
  再过些日子,弗兰办公室外开了玉兰花,花树下程浮接到van de Oost家产业的支出报告。他一页页翻看,在某处顿下来,眼前似乎看到那个人苍白消瘦的面孔,他眼睛湛蓝,嘴唇是半透明的绯红色。
  程浮眼泪打在文件上,死死握住自己领上那只勋章,直到手指被刺破,鲜血与泪水模糊了纸上数字。
  他搬了家,再次住进弗兰在W大郊外的那座庄园,Annita,Rose以及Marco夫妇都搬了进去。
  程浮独自住在庄园三楼,除了必要他从不跟人说话,整夜整夜地在对著自己blog上弗兰那两张照片发愣。
  天气一日日煦暖,春光里蔷薇花开遍。在温带海洋春日阳光中青年展开双手,看到掌心蔓延开来的复杂纹路,终於打开电脑,听了那首歌。流年转瞬间狭路相逢,铭心刻骨。
  蔷薇花开过了就轮到郁金香,火红的碗状花瓣都洒了满地的时候,程浮终於等来那个客人。
  “你变了呀程浮!”老人笑嘻嘻地:“像个大人物了。”
  “Cecil……”程浮欠身,手指敲一下椅子扶手:“你终於来了”。
  “你过得习惯吗?”Cecil打量程浮:“怎麽瘦了这麽多。”
  程浮沈默,垂下眼皮。
  “我在英国挺无聊的,这段日子去了很多地方……印度尼西亚,美国,然後回荷兰。”
  “……”
  “Annita说你一直在教Rose学中文,她现在会拿中文叫爸爸,是不是?”
  “……”
  “呃……”老人有些不安。
  “Cecil,”程浮面无表情,反手将本卷宗展开:“这是van de Oost家这两年的流动资金走向。有很大一笔钱,辗转著就不见了。我怎麽都查不出来,我手下的人也查不出来……关於这笔钱,如果不是为了给某个人治病,我想今年我会想出所有办法把它卡掉。”
  “呃……”
  青年脸色沈静,死死盯住Cecil双眼,轻声道:“Cecil,帮帮我。”
  “……我一直在英国。”
  “帮帮我。”
  “我不是故意瞒你,弗兰有弗兰的难处。”
  “帮帮我。”
  “……有个地方Rose可以去,你去不了。”Cecil放弃得很快:“你其实早就料到了吧,为什麽不去?”
  程浮逐渐露出个微笑,眼里有了泪:“我在等他派你来邀请我。”
  “……的确他要是不想见你,你勉强把他找出来也没用。……他这段时间为治病吃了很多苦,好几次差点死掉……你不要怨他……”
  然而程浮没有回话的意思,老人话没说完他已经迈出大门,将Cecil那些唠叨抛在了身後。
  Van de Oost家的墓地郁郁葱葱,大理石墓碑在阳光下发亮。
  松林深处的平地上有人搭起了玻璃花房,仲春里敞开了门,里面影影灼灼,开满豔色堇花,灿烂的人造阳光将影子透过玻璃映在草地上。
  程浮将怀里的Rose放下,一步迈进去,就看到软塌上斜斜靠著的男人。他睡得很熟,睫毛微微颤动,脸上有些绯红。
  青年在他身前跪下,双手颤抖捧起对方一根手指,眼泪哒地砸了上去。
  “呵……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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