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淋-[虐身][虐心]双程3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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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淋-[虐身][虐心]双程3如果$-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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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 
“有点着凉……”我支吾地,很想抽打自己一顿,可发酸的鼻子就是不受控制。 

一条柔软的手帕递到面前:“先用这个吧。” 
“谢,谢谢。” 

这下好了,悄悄吸鼻涕变成没有丝毫斯文可言的,大声到可耻的擤鼻涕。 
我几乎要被强烈的自我厌恶感淹没的时候,肚子又不争气地出声呻吟起来。 

胃动力太差,食物稍微凉一些,嚼得粗糙一些,就容易胀气。除了这要命的雷鸣,腹内也开始阵阵绞痛,若不是我极力克制,只怕接下去就要丢人地开始撇风了。 

在这样只有两人的空间里,尴尬的程度可想而知。 


“肚子不舒服吗?” 
虽然没从他脸上找到半分取笑的神情,我也已经羞愧得眼前一片黑暗了。 

像我这样未老先衰的老头子…… 





一直到坐进他车里,我都尴尬地低着头,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恨不得干脆缩成一阵烟,风吹吹就散了,总比丢人现眼来得好。 

“稍微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车突然在路边停下,我不明所以地点点头,看他开车门出去。 
回来的时候,一袋东西托在他手心里被送到我面前。 
“不舒服就要记得吃药。” 

很想嘲笑自己的缺乏定力,但这一盒胃药的确让我受宠若惊了,心髒又跟着不听使唤地雀跃起来。 


之前还没注意到,现在静下心来,在这封闭的空间里,就觉得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让人很是舒服。 
“这种味道真好闻。” 
“你是说我用的香水?”他笑。 
“不知道……”我也不确信是他身上的香气还是车里的清新剂。 

他微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示意我靠近一点确认:“你闻闻看,喜欢的话我送你。” 

我小心翼翼凑过去,“呼哧呼哧”,小动物一样扇着鼻翼。 
“是这个吗?……”他笑着转过头来,声音嘎然而止。 

两人的脸意外地贴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都只因为这个巧合而惊讶地对视,谁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鼻腔里都是他的暖和干净的气息,靠得太近反而看不清他的眼睛,视野里只有一片温润的黑色,似乎只要再近一点,就能感觉到他修长睫毛的触感。 

这种距离让我彻底晕眩得麻痹了,手脚因为紧张而冰凉,胸口却快烧起来一般发着热。再往前一点,再往前一点就能碰到他…… 


在我拼命鼓起勇气要往他那里凑过去的时候,他猛然往後挺直背,别开了头。 

落空了。 

我尴尬地僵着,幸好他开始专心发动车子,并没有再看着我,也没注意到我满脸无措的失态。 

接下来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我木讷地低头看放在自己腿上的双手,而他一心一意开着车。 


到公寓楼下,就下车,向他道过谢,然後抓着他送的药,一个人爬上楼梯。 
四周都很安静,在门口反复摸索着钥匙,眼眶有点发热。 
没有当着他的面掉下眼泪,真是太幸运了。 

我在失望什麽呢?本来就不该随便胡乱期待。幸好没有彻底出丑,真该感谢他的及时抽离。 


全身上上下下摸索了半天,才发现钥匙不知道上哪里去了。无言地发着呆,很有种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感觉。 
傻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想了想,还是得去找找看附近有没有开锁匠。 


下了楼,却看见那辆眼熟的车子竟然还在。吃惊地和车内的男人对望,他开门出来,微笑着先开口:“等着看你开灯呢,怎麽又下来了?” 
“钥匙弄丢了。” 
“这样……”他顿了顿,看看天又看看我,“好像也快下雨了,不然先到我家去吧,明天再找人来开锁。” 

不知道出於什麽样的心情,又上了他的车。虽然情绪很低落,但仅仅他那份候在楼下的体贴就又让我高兴起来。 


可是轻微的兴奋没持续多久,我就清楚意识到,之後一路上他都谨慎小心地和我保持着距离,连最轻微的肢体接触也尽量避免。 

很客气,可是那麽生分疏远。 

大概,是他觉察到我那个时候可耻的意图了吧。 

我是怎麽样一个滑稽的存在啊。 

狠命煎熬着我的耻辱感让我真想推开车门逃出去。可能就算摔死在车道上,也比现在好受得多。 
一进他的房子,茶都不用喝,他就赶快礼貌地带我去一间舒适的客房。东西很齐全,没什麽可挑的,待客的地方不会有比这更好的了,简直完美不过。 

人家做主人做到这份上,我还有什麽不满足呢。 

我忍得辛苦,而他还在耐心地反复询问这里有什麽缺失。 

拼命满脸堆笑著回答说很好很好完全够好了多谢你的款待,笑容却渐渐撑不住。 
其实我是想哭的。不知道是不是人老了泪腺也脆弱的缘故,在路上眼睛就已经偷偷湿了好几次。 

还是太没用了吧。 

要死心真的这麽不容易吗? 

“你要是想喝东西的话,可以叫下人来,床头的小冰箱里也有……” 
“好,”我含糊地,背对著他,“我知道……我累了想休息,你……能不能先出去?” 

背後安静一会儿,只听他略微迟疑地说了声“是吗”,而後就是往门口去的脚步声。 

门合上的声音一响起,我放松下来,眼前没出息地瞬间糊成一片,忙摸出那条他借的手帕用力擦著不受控制的鼻涕。 

丑态百出也没有关系,反正他也看不见。 
即使他看见了,也没有关系。反正都不会有什麽不一样。 

胸口那点地方已经被厌弃的感觉塞满了。 


想著弟弟在车外失望的脸,秦朗送我下车时怅然的笑,一次次宽容地说“有时间就回来吧”的文扬,才这麽两年头发就白了一小半的卓蓝。 
被我伤害过的这些人…… 
我却都没对他们负过责任。 

辜负了卓蓝的我,让文扬抬不起头的我……根本算不上一个丈夫或者父亲的我……即使让他们伤心也要死乞白赖留在那个男人附近的我……根本谈不上什麽骨气和自尊的我…… 


为什麽在中了子弹以後,没有干脆立即死去呢? 

醒来以後只剩下这麽一个唯唯诺诺,半点用处都没有的男人…… 
又老又丑,脑子和身体都已经坏得差不多,连养活自己都做不到,竭尽全力也维持不了一个小小的书店。 

究竟,有什麽用呢? 

只会让所有人觉得累……只成了所有人的麻烦…… 

可是还这麽厚著脸皮活下来。 

因为对他还抱著期望。 
那些甜蜜的说辞,就算不可信,光是听著,也觉得整个人都有了力气。 
好像虽然自己一无是处,虽然是个差劲至极的男人,也没什麽要紧。 
靠著那点白日梦一样的念头撑著,也可以过得欢欢喜喜。 

可是我都忘了,自己已经不是什麽可以想著情爱这种东西的年纪了,也完全没有这种资本了。 

几十年过来,曾经有过的那点灵气和锐气,都磨得干干净净,那个算得上伶俐,还有些讨人喜欢的程亦辰,已经连影子也剩不下。 

明明是再明显不过的事实,为什麽却要等过这麽久才肯承认呢。 
明明早该想都不要想的东西,为什麽还要这麽不死心地眼巴巴盼著呢? 



失控了半天,心里终於渐渐静下来,手帕已不能再用了,便拿衣袖把脸上的痕迹擦干净。坐下才觉得疲乏,口也渴得厉害。 

陆风之前说的那些我都没听进去,又不好随便使唤他的佣人,就自己摸出门去,想问人要杯水喝。 

前後加起来,也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但房子的构造完全不熟悉,只清楚进出的路而已。依稀记得这麽直走再左拐两次的话应该是…… 


“你是打算看我的笑话吗?” 
突然听到陆风带点怒意的声音,知道自己果然弄错方向,不过找对了人,问他哪里有水喝那是错不了的。 

见他正背对著我讲电话,心情看似不大好,心想还是别自己去撞枪口,等他打完电话再说。 

“他今晚在我家,”他口气不善,但又不是真正发火,似乎对那边说话的人相当宠溺,“对,是我带他回来的。你笑什麽?……我知道不该这麽做,我也不想……什麽?那有什麽办法?他找不到钥匙,难道让他睡大街?……当然是离我房间最远的那间客房,已经睡了。” 

我呆呆站著。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麽,他好像啼笑皆非:“你啊,胡说八道,别仗著我宠你就无法无天……” 

那样溺爱的表情让我心底凉了一下。 

“你说他?你不知道,他现在时不时就会露出那种表情,还会用那种眼神看我,可能他自己根本没意识到……我当然是烦得很,他根本不会知道我有多困扰……是啊,我没那麽好的耐性,我差不多要受不了…………是不是最好这两天都不要再跟他见面?……冷一冷会比较好吧,省得麻烦……” 

我怔著半天才回过神来,喉咙有些发痒,忙转身急急走开。 

胃里微微发烧,也不知道是什麽感觉,糊涂著一路下了楼,有佣人模样的中年女人上来问:“程先生,您要去哪里?” 

“我想先回去……” 
“咦?” 
“陆风他……正在忙,他问起的话,麻烦你转告一声,说我,我有事先告辞了。” 
“这样……” 

走得太快,从主屋出来,才不到花园那里就觉得气短。夜风里淡淡的香气,想起第一次来这里的情形,那大片的玫瑰,池子里的睡莲,丝兰,还有满眼不合时令的绿意,看得我又惊又诧,满心惴惴。 

这是我最後一次走在这里了吧。以後就不会再来了。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原来让他厌烦到了那种地步。 

请我回来如此为难的话,直接说出来不好吗? 
安排最偏远的客房什麽的,并没有关系,反正我都一样感谢他的款待。 

只是,何必呢,既然我那种渴望的表情露骨到让他困扰,连再跟我见面都觉得勉强…… 
那,直接冷淡一点,明白地警告我克制一点,不就好了吗?我一定不会再做出让他困扰的事了啊。 

迷糊地快速动著脚,鼻子又有些不通起来,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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