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你守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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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你守妇道-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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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赶到水柔的公司楼下时,她已经在等我了。     
  本来她说要带我过去的,但公司突然有点急活儿要做,所以水柔就把那个叫陈默的助导的电话号码和剧组地址给了我,让我自己坐车过去找他,她说她已经跟那人说好了,他会帮我安排的。     
  我有点不自然地跟她道了声谢,转身就要走。     
  水柔忽然叫住了我,伸手整了整我翻卷的衣领,说了声:“注意安全。”     
  我没敢去迎接她的目光,含糊地恩了一声,就离开了。     
  花了七块钱的车费,到达番禺后,我很快找到了水柔给的地址。     
  剧组设在近郊的一条小村,从外望过去乱糟糟的全是人和机器。     
  我在门口给陈默打了个电话,他说现在忙呢让我等一会儿。     
  结果我傻呵呵地站了半个多小时,才见有个扎了寸把长的小马尾辫子的瘦高男人朝我走了过来。     
  他还没和我打招呼,就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几眼,不很友善地问了句,你就是周希?     
  我赶紧点头哈腰地说是我是我,您是陈哥吧?     
  他喉咙里恩了一声,就冲我一甩头,示意我跟他走。     
  七扭八拐地,陈默把我带到一个小个子男人面前,跟他说了几句话,然后对我说,这是李剧务,你跟他,他会给你安排事儿的,领钱也找他。然后转身就走了。     
  还没等我冲这个李剧务打招呼,他就转身抄起一副盔甲,丢给了我,说:“快换快换,马上集合了。”     
  我愣了一下,说:“呃,那个我,我不是演熊吗?”     
  他瞪了我一眼,很蛮横地说:“熊?什么熊?我让你换你就快换!还演熊,你是导演啊?我们这儿没熊!”         
               
我顶着满脑袋的问号换上了那套盔甲,然后就和几十号与我穿一样盔甲的人稀里哗啦地被赶到了空场站成两队。     
  听助导训了半天的话,我才整明白,原来这是个古装剧,我们扮演的这队士兵共二十人,一会儿要追捕男配角,将之包围后,他要杀死十六个,剩下的四个兵刺了他一枪,他负伤逃跑,这场戏就算结束。     
  听完后我挺兴奋,以前都是看电视,没想到咱现在居然也是演员了,而且一来就和男配角配戏,看来这陈助导还真是照顾我啊。     
  我正美滋滋地联想周星星当年同样演过宋兵乙的时候,就看见有个人骑着匹马走到了队列前。     
  我感觉这人好像有点儿眼熟,再仔细一看,惊了,我靠,这不那谁嘛!这不那老谁家小谁嘛!     
  哎呀妈呀,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活的明星呢,激动死了。     
  结果这么一激动,助导说的几句话就让我给漏过去了。我恍惚记得刚才他好像指了几个人,还比比划划地演示说怎么死,怎么倒下,然后又说谁死谁不死什么的。     
  我也没听得太清楚,只好转身捅了捅旁边的一个大胡子兄弟,小声地问道:“哎,你死不死?”     
  他瞅了我一眼,用标准的唐山话说:“恁不死?”     
  我听完一愣,从他的语调上听不出来是问句还是肯定句,到底我是死不死啊?     
  还没等我再问下一个人,就听助导喊道:“各部门准备,开始!”     
  我提个长矛还没站稳当呢,就见那老谁家小谁挥舞着一把大片儿刀就冲上来了,左右两边儿分别一划拉,就倒下了两个。     
  我又迟疑了一下,旁边几个兵兄弟就奔着人家的刀口扑了上去。     
  小谁照样儿划拉了几下,又死了一片。     
  这下把我给急的,脑瓜门子上的汗哗哗地往外冒,到底我该不该死啊?     
  这一踌躇,小谁又砍死了几个,我拿眼一扫,算我在内就剩五个人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低个头咬牙就冲了过去。 
平时一听说谁是追星族,我老是很不屑,蒋大彪就总说我穷装臭的瑟,我对他的评价向来不服。     
  可是今儿个我终于知道了自己是多么的假清高了——原来平时我的不屑果然都是装的,那是没见到活明星,这次见到了,我麻了。     
  当时我冲上去的时候,小谁目露杀气地冲我挥了一刀,我当时就觉得他的确如娱乐新闻上所说的,是个非常敬业的演员。     
  因为即使面对我这种群众角色的时候,他都能在眼神这种细节上表演到完美,这实在是难得的。     
  我常在电视中听一些刚出道儿的演员说,和优秀的演员配戏的时候,常常能在对方的引导下进入佳境。     
  今天我终于亲自证实并相信了这一点。     
  因为当我看到小谁那极为专业的眼神的时候,我,一个群众角色,被他感染了。     
  我灵活巧妙、毫不做作、几近真实地躲过了他的这一招。     
  然后,用我的长矛朝他迅疾且凶残地刺了一下。     
  小谁显然没有预料到我这样一个普通的群众角色能有这样的演技,他愣了一下,躲闪了过去,然后又冲我挥了一刀。     
  我心中暗叫了一声好,赞叹他有如此身手,果然是学艺广泛,于是再次躲过其刀锋,又朝他刺了一矛。     
  没想到我俩才过了三招,就听助导歇斯底里地大叫了一声:“停!我操,那个新来的你他妈干什么呢?你早就应该死了你不知道啊!!”     
  我听完心里一惊,哗地冒了身冷汗,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敢情我是应该死的那十六个中的啊?这下可惹大祸了!     
  我来不及多想,赶紧往小谁的刀口上一凑,然后就势扑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为了弥补我的过失,我还很凄惨地“啊”地叫了一声,然后把右腿抽搐了两下,用以衬托男配角刀法精湛。     
  我刚倒下,就听见人群中发出一阵哄笑,助导大叫道:“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我都喊了半天停了,你现在死有个球用啊!捣乱是怎么着?”     
  我赶紧爬了起来,整了个脸红脖子粗,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这时小谁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十分厌烦地对助导说:“哎,这人在哪儿找的啊?这么短的一个片断都NG,搞什么啊?”     
  助导好像不敢得罪他,也道了几句歉,然后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再来一次。     
  再来的这一次,我第一个死了。     
  很英勇。     
  我本想喷点血的,但他们没给我道具。           
               
接下来的时间,我又在李剧务的安排下换了好几次衣服,分别客串了路边卖包子的小贩儿、顾客、衙役、推车人和士兵,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在街上走来走去,有时候也假装和路边卖绸缎的讨价还价什么的。     
  其实这些只不过都是一个场景之下的点缀,或者说扮演的不是人,而仅仅是个人类道具。     
  我扮演了好几次士兵,这是最痛苦的。     
  不说别的,就那套盔甲至少都得有个二十来斤,而且不是穿上就开拍,得先站好队形,被人摆弄来安排去,然后再在助导的指挥下演练,怎么跑动啦、怎么挥戈啦、怎么归位什么的。     
  这么一折腾就是个把小时,等我们都训练得差不多了之后,还得等正规演员化好妆、导演给讲完戏什么的,才轮得到实拍。     
  其实要是能一次性拍好也就没什么了,但NG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多的时候甚至得整六七次。     
  虽然中午剧组免费供应了个盒饭,但熬到五点多的时候,我已经被盔甲压得喘不匀气儿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可以解散的时候,我乐滋滋地跑去找李剧务领钱。我心想这一天虽然挺辛苦的,但毕竟很新鲜,而且还有幸见到了小谁以及另外几个明星,也算是值得了。     
  可是等我从李剧务手中接过来钱的时候,我的脸色就僵住了。     
  我冲他伸了伸手,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呃,李剧务,您是不是搞错了?二十啊?”     
  他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两手一抱膀儿,冷笑道:“那你想要多少啊?给你两千?”     
  我刚想说我像个孙子似的让你摆弄了一整天啊,就见那个唐山的大胡子也从李剧务手中接过了二十块钱,什么也没说,揣兜儿转身就走。     
  我有点纳闷儿地拉住了他,说:“哎兄弟,怎么就二十啊?这剧组分期付款的吗?”     
  他一愣,说:“分啥期呀?群众演员奏是二十一天咧?”     
  我听完当时就有点崩溃,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     
  但眼看就六点半了,我坐车赶回去还得将近一个小时,所以也来不及多想,匆匆忙忙地跑去了车站。     
  又花了七块钱坐上了车,路上这心里特别不是个滋味。     
  来回路费十四块,再算上早晚两次地铁共四块,我装了一天铁甲士兵、死了六次,才挣了两块钱?     
  照这个速度的话,别说啥白金戒指了,买个不锈钢的都有难度。靠,这叫啥事儿啊! 
  到家后都快八点了,闵娜和阿姨她们都在等我吃饭。     
  我很牵强地编了个谎话,说我加了一会儿班。     
  吃饭的时候,我狼吞虎咽地造了四碗,阿姨非常开心,说看来今天她做的饭菜比较合我胃口,明天还做这几个菜。     
  回到卧室后,闵娜才问我,说:“蛙呀,怎么那么晚才回来啊?”     
  我瘫倒在床上,无力地说:“蒋大彪租了个小一点儿的办公室,我帮忙收拾来着。”     
  闵娜哦了一声,说:“看来他经济也不宽余了哦,都没留你吃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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