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法则 by 小周123 (虐心+悲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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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兽法则 by 小周123 (虐心+悲文~)-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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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新民不敢轻举妄动,他等。 
  时间被无限制的拉长,仿佛在半空中拖出了一条细细的丝线,看得见踪影,摸得着痕迹。 
  忽然有人放声大笑:“吓傻了?” 
  裴新民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他心头一松,旋即觉得不可思议,本该害怕才对,面对那个男人——和面对死亡,他想了想,还是觉得前者更合算一些。 
  “出来出来。”张家男向他藏身的地方招了招手。 
  众目睽睽之下,他从栏杆后面慢电的站起身。他本该很狼狈,然而不狼狈,他轻松而平静,仿佛刚刚打完了一场高尔夫球。张家男一把揽过他的头:“见鬼,老子可不跟人妖睡觉。”他粗鲁的抹去他脸上的浓妆,捧着他的脸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似乎觉得比较满意了,拍了拍他脸颊。 
  裴新民一向脸皮厚,居然泰然自若,连半点羞愧的意思都没有。 
  林志豪神色也平静的很。这年头真是奇怪,当事人一个个都若无其事,尴尬的全是不相干的人,一众兄弟面红耳赤,替他们难为情。情形实在太诡异,反而没有人扯开了嗓子骂街。 
  意外文明的黑道火拼。 
  林志豪笑了笑:“张会长一向好?”倒像是清早起来在茶楼里碰了脸。 
  张家男哈哈一笑:“怎么不好,还得托你林会长的福,把这么个尤物送到我身边来,拼着要长命百岁了。” 
  林志豪面不改色心不跳:“张会长说笑话了,相信您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这个人对刀和会,对我林志豪,都有至关重要的作用,张会长何必要赌这口气,不为了两帮兄弟的命,为了大伙想一想?” 
  张家男笑出声,林志豪的嘴巴是出了名的利害,这一招四两播千斤,很轻易的就把罪过全推到了他头上,张家男嘴里叼了根烟,满不在的歪着脸,问身后一帮人:“我说,大伙是来干什么的?” 
  众人反应不过来,楞了一楞:“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 
  张家男嗤笑,眼光一挑林志豪:“听见没有,林老大,咱混得是江湖,可不是托儿所。”他口气轻蔑“你帮兄弟还没断奶吧,什么都得想到了,还真是累。“ 
  “你他妈放狗屁!”刀和会的人勃然大怒,端了枪就要往上冲。一看这情形,同城会也不甘示弱,两方对势,空气紧张之极,像是飞起一丝烟花,就会爆出原子弹一般的能量。 
  “两位,两位,两位老大都先歇歇气。”一人急急忙忙的赶过来,抹了把头上的汗,往中间一挡,声音哽咽的道“家父他,他老人家,刚刚仙去了。” 

   第四章 
    A  死灵魂 
  麻叔的人生像一部三流的美国大片,充满了不合情理的戏剧化,然而生活本身就是不合情理的,对此不管是裴新民还是张家男,似乎都没有质疑的余地。 


  噩耗来的太突然,倒使人酝酿不出悲伤的情绪。麻叔不过五十出头,应该算是正当年,但三联社有这么一条规矩,老不死,新人则永无出头之日,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那都是在意料之中的,黑道讲究的是义气,人情,然而这都是空的东西,虚,而假,是台面上放久了的塑料花,早已蒙上了厚厚的一层尘土。 
  裴新民向麻叔鞠了一躬, 他发现他脸色平静的出奇。 
“我能不能往近处看看麻叔,毕竟我跟了他这么多年。”他跟叶开山低声的交涉。 
  叶开山是麻叔的小儿子,老大在一次警方围剿中把脑袋丢了,打得稀巴。死了的人总是给人以无限遐想的余地,情人如此,儿子也不例外,所以叶开山是不得意的,处处要受着没有可比性的对比。 
  “不好吧‘‘‘‘‘‘‘‘‘”叶开山吞吞吐吐,他长得很周正,是个正经生意人的样子,衣服穿得一丝不茍,倒像是随时都要去参与人家的红白大事。 
  “有什么不好?”裴新民看着他。 
  叶开山却笑了:“逝者已去,入土为安,你有这份心家父就领情了,还是不要打搅他的好。” 
  裴新民看着他。 
只是看着他。 
  他头上冒出了一颗颗的汗珠子。 
  裴新民没再说什么,转身出了病房。 
  以前曾有人说过,黑道和官场其实没什么两样,父子兄弟,情人夫妇,都大不过一个权字。裴新民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总有隔岸看花的妄想,觉得这世上有可信而有不可信,但归根到底,他心里冷冷的想,终究是不可信。 
  裴新民上了车,张家男占住大半个座位,他不开口,裴新民也不好说什么。车子驶向闹市区,在一家服装店前停了下来。他抬头看了看招牌,有些莫名奇妙,不知道这人心里打什么主意。 
  张家男大步走进去,随手捡了几件衣服,丢给裴新民:“去换上。” 
  裴新民楞了一会儿,有些男人有这种嗜好,给女人买衣服,以显示某种程度的亲昵和虚荣心,但张家男可有这个必要?何况他又不是女人。 
  裴新民不想惹恼他,乖乖进了试衣间,把那身怪模怪样的女装换下来。他是天生的衣架子,靠脸蛋吃饭的人,他的华丽混然天成,不需要任何修饰,衣服很简单,黑白两色,近乎于单调,但裴新民就能把很单调的衣服穿出很奢侈的感觉。 
  这也是一种天赋。 
  张家男咧着嘴微笑:“我的眼光。”他翘了翘大拇指。 
  裴新民不明白这个男人,他不了解他,不能够揣摩他的用意:“衣服有的穿就好了,反正也是要脱的。” 
  张家男忍俊不禁,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公共场合别说这么挑逗的话,勇于尝试,就得勇于承担后果。” 
  裴新民不想承担后果,所以他闭上了嘴。张家男从始至终给予他的印象,是一种夸张的,表演性的粗俗,他是富家子出身,上过最昂贵的艺术学校,甚至有相当出名的画作问世,他的粗俗是做给别人看的。 
  裴新民并不怀疑他所说的话,他有可能随时随地的把他按在地上。 
  张家男绝不会介意周围的观众。不过话又说回来,其实裴新民自己也不是很介意,在这一点上,恐怕他是少有的会和张家男和拍的人。 
  车到了郊区,在半矮的山腰上,抬头可以看见密密麻麻的荆棘,绿的浓墨重彩,团团围住了山顶。间或有小朵的野菊花,开成了天真而烂漫的金黄色,一层层蔓延过去,在日光下湛然生辉。 
山顶对面看不见城市,仍然是连绵不断的山脉。裴新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生来和天真是没有关系的,然而还是被这没有道理的天真打动了。 
张家男抬手指向对面的山坳:“小时候我问过父亲,人死了以后到底有没有灵魂。”他的声音有微弱的回音,裴新民静静的听着,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张家男接着说:“我父亲这样回答我,他说人类是有灵魂的,即使死去也不可能会消失,他们就成群结队的聚集在这个山坳里,等着家人把他们领走。”他微微一笑“那时候我母亲刚去逝,于是我和父亲一直守在这里,希望母亲能够找到我们。” 
“后来呢?”裴新民问。 
“后来我们就回家了。”张家男淡淡的说“我一直相信母亲是被我们领了回去,别张嘴。”张家男用一根烟堵住了裴新民“不管你相不相信,人是有灵魂的,只要你想,你愿意,就可以在这里等到他。” 
裴新民顺着他眼光看过去,人是有灵魂的,那么麻叔也在其中吗?山林里草茂盛,夹杂着微泛了红色的果实,风一吹过,就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仿佛真的是有人在窃窃私语。 
张家男偶尔一回头,看到裴新民脸上闪亮的东西,瞬间就被风化了。他心里微微一动。 
“走吧。”裴新民歪了歪头。 
“不等他吗?”张家男把烟头丢在地上,用脚踩了两下。 
裴新民微笑:“又不是小孩子。”他顿了顿又说“何必麻叔未必愿意跟我走,我算他什么人呢。” 
即使是被谋杀,麻叔也想回到自己家里去吧,那毕竟是他的儿子。 
每个人一生中总会有这样一个人,不管他做了什么,都会被原谅。裴新民想,林志豪对自己来说是这样,那么叶开山对麻叔,大概也是如此吧。 
人类真脆弱的生物。 

     B  这算是奖励吗 

裴新民从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在想,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他没得到过答案,然而还是要挣扎着活下去,这是一种本能,基于野兽的、不可逆转的本能。 

通往市里的山路大概有两个多小时,还算得上平坦,这是件值得庆幸的好事。张家男暗地里偷笑着。裴新民从他两腿间抬起了头,他脸色平静,端正而高贵。眉眼间微微泛红,蕴藏着意外的淫意。张家男托起他的下巴,细细端详了一会儿,毫不在乎的给了他一个深吻。 
司机当然训练有素,在不希望被看到的情况下,他就一定是看不到的。 
裴新民舌尖像蛇一样的灵活,紧紧缠绕着对方,发出嗫嚅的呻吟声。张家男急不可待的想扯下他的裤子,他却微笑:“在这里不好吧?” 
张家男也微笑了:“有什么不好呢?” 
“对你的健康没什么好处。” 
“奇怪。”张家男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关心起我的健康来了。” 
裴新民面不改色:“我是怕你死了的话,我也活不下去。” 
“真是情深义重啊。”张家男感叹“你完全可以做快乐的寡妇嘛。” 
裴新民哈哈大笑,主动褪去了裤子,长腿在狭窄的车子里周转有点困难,但他仿佛练过某种柔骨功夫,他跨过张家男的身体,坐到了他腿上。 
虽然裴新民一直都还听话,但今天的态度,却可以用柔顺来形容。张家男绕有趣味的想,哈,这算是奖励吗? 
裴新民用自己的身体缓缓吞没了张家男,湿热而紧窒的感觉,使他瞬间就不愿意再胡思乱想。对张家男来说,人生是一个战斗和享受的过程,他对自己所能够得到的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扶住裴新民的腰,近乎野蛮的摇晃他,裴新民大声的呻吟着。 
车在空无一人的小路上拐出了七八个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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