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夜归人前传-天命(灵异)作者: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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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夜归人前传-天命(灵异)作者:朱砂-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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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墨白讶异道:“将军有避水灯,纵然船翻入水,亦能保将军无恙。”

  罗靖皱眉道:“这青龙君是水族,江中毕竟是他的地盘,你的避水灯能否保命尚未可知,万一有什么事,你难道还想我死在江心不成?”

  沈墨白想想也有道理。他也是第一次制做这避水灯,倘若当真无效,岂不害了罗靖一条性命?当下道:“镇龙还需镇龙诀。”向罗靖耳边轻轻念了几句话,“将军须要记熟。若那青龙君有什么叵测之心,将军便念诵口诀,将镇水剑向他掷去,方可有效。”

  罗靖将镇龙诀反复在心中念了几遍记得烂熟,手轻轻摸着腰间剑柄,眼色渐渐冷硬……

  初八日天气晴好。正午时分,罗靖就带着沈墨白和碧泉驾了一只船在江中徘徊。这几日江水都十分平静,罗靖射潮之事也传开了,有大胆的村民便来江边看看,倒比平常多了几分人气。眼见太阳微微西斜,船下忽然水波一翻,泼刺一声仿佛有鱼出水,罗靖三人扭头看去并无异样,再转头时船上已多了两人,一个便是前日在江边现身的乌贼,另一个青袍玉带,头戴珠冠,隐隐有王者之风,想必就是那青龙君了。罗靖起身拱手道:“青龙君莅临,罗靖在此相候久矣。”

  青龙君举手一揖,客气之中又带几分掩不住的傲气:“有劳将军久候,失礼了。”

  罗靖微微一笑,道:“前日蒙青龙君赠银,罗某不曾道谢。今置薄酒,与君把盏清谈,何如?”

  青龙君与他对面坐下,笑道:“不知前日与将军所说旧约之事,将军意下如何?”

  罗靖一扬眉:“正要请教青龙君,所谓旧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青龙君眼露追忆之色,缓缓道:“当日天下大水,我等水族最是自由喜乐,东南西北,无所不至。这钱塘一带本是大泽,余即是此地水族之长。后大禹降生,为尧王治水至此,与余约定——余助其导水归海,大禹以息壤填塞,生成苏杭二地,便以此地水域为余治地,允以永不相犯之约。余居此已有数千年,不意近年人类突在此江畔开垦田地,更以土填江,侵余之地,故而余以江潮示警。将军责以残民,此亦有之,但究而言之,乃人类失约在先。倘将军能约束乡民,余可保此江面绝无大浪,任航船通行何如?”

  罗靖微微含笑,沉吟不语。身后碧泉吱吱呀呀摇着橹,也是全无方向,船在江上顺流漂荡。好在此时风波不兴,走得倒也稳当。青龙君见罗靖不答,微微有些焦躁起来道:“将军究竟意下如何?”

  罗靖抬头望望江岸,似乎在心中计算什么,片刻才微微一笑,一字字道:“恕难从命!”

  青龙君脸上青气一现,面露狰狞之色:“将军莫非当真以为几支箭就能压服本君?”

  罗靖端坐不动,稳稳道:“箭虽不行,不知这个可行?”他话音未落,船身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在原地打起了转。乌贼一声惊呼:“水眼!”青龙君霍然长身而起,身形一动,已经化为一道青光,冲天而起。只是他刚刚动身,罗靖也一跃而起,抽出腰间长剑掷了出去,口中喃喃念诵。只见掷出的宝剑在夕阳光中红如炭火,疾如流星,直冲青光而去,二者相撞,陡然间光华大盛,逼得众人都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只见青光没入江中,江面上登时波浪滔天。小船在浪尖上翻滚了几下,四分五裂。船上三人,全部掉入水中。

  罗靖只觉脚下一股漩流,将他直往最深处拖去,全然无法抗拒,连忙掏出避水灯一晃,灯芯上悠悠燃起一点红光,身畔流水立刻四下散开,形成丈许一个圆球,将碧泉和沈墨白也包在其中,那吸引之力顿时小了些。罗靖一手端着避水灯,一手拉过沈墨白:“快走!”

  水眼吸引之力极大,罗靖等人身外的水球已被拉成长圆,几人脚下犹如踩着滑溜的冰面,走三步便要退两步,跌跌撞撞互相搀扶,总算冒出了水面。回看江中,只见白浪滔天,虽是只在江心翻腾,却把岸上乡民吓得跑个精光。倏然之间一道血箭冲天而起,血光之中挟着一道寒光,射到半空又坠下来。碧泉眼尖,脱口道:“爷,是你的宝剑!”

  果然是罗靖的“纯钧”,从空中坠落下来,竟然苇叶儿般漂在水面上。此时江水渐渐平静,那剑被江水直送上岸来,只见剑刃上裹一层血渍,浓稠粘腻,江水竟冲刷不去,隐隐有龙涎香气。罗靖反手揪住沈墨白道:“这是怎么回事?剑为什么自己浮上来了?”

  沈墨白从船翻之时便没说话,此时才道:“将军初习镇龙诀,难免使用之时有所差失。虽然重创青龙,尚未能将其镇于水眼之中。不过青龙受此一剑,也必重伤,水眼之威料也难敌,此刻必然无法脱困,非数十年不能恢复元气。”

  罗靖焦躁道:“数十年?难道数十年后还容他再兴风作浪不成?可有什么法子能将其永远困在水眼之中?”

  沈墨白低头不语,罗靖又催促他一遍,他才忽道:“将军昨夜不归,是去勘查水眼了吧?”他只是单纯,却并非愚蠢,茫茫江面,碧泉如何就这般凑巧将般摇至水眼之上?两下一凑,便即明白。

  罗靖冷冷道:“那又如何?”

  沈墨白慢慢道:“将军心中其实并不欲与青龙君和谈,为何要骗他前来?”

  罗靖冷笑道:“朝廷早晚要开垦此地,到时他再兴风浪,如何抵御?”

  沈墨白被他问住,半晌方道:“但此地本他所居,垦荒填江,确是有所相侵。”

  罗靖嗤笑道:“荒唐!这般一个妖孽,凭空里说出一条什么旧约,就将此地划做了他的疆界?便真是有这旧约,乡人只在岸上垦荒,即使填江造堤,又能占他多少地方?便掀起这般风浪,淹死无数百姓?我不知便罢,今日既撞着了,少不得替百姓除了这一害!你只告诉我,究竟如何能将他永镇水眼之中?”

  沈墨白默然不语。罗靖几番问他,软硬兼施,他却只不答话。罗靖焦躁起来,正要发怒,远远忽然传来呼喊之声,抬头望去,却是碧烟骑马而来,旁边一骑,正是同在丁兰察麾下效力的左穆。近前来滚鞍下马,施了一礼道:“将军。”

  罗靖皱眉道:“左将军怎么来了?”边关一战后,左穆也升了官,不过他是文职,因而仍是跟在丁兰察身边到青州封地去了,怎么却出现在此处?

  左穆自怀中取出一封书信:“这是大帅让在下带给将军的。方才在下远远望见一道青光,莫非……是龙不成?”

  罗靖素日本看左穆不顺眼,嫌他神神道道,虚过于实。只是自从他识得了沈墨白,渐渐也信了这些鬼神之事,看左穆自然也与从前不同,当下点头道:“左将军好眼力。”

  左穆一眼看见罗靖手上沾血的宝剑,讶然道:“龙血?将军这柄剑竟能沾了龙血?怪道碧烟姑娘说将军在江边治这异潮,初时我还道何等样的潮水竟惊动了将军,原来……竟然是龙!”

  罗靖焦躁地一挥手道:“虽是伤了那妖孽,却并未能将其镇住。”

  左穆目光在江面上扫视良久,又掐指细算了片刻,笑道:“将军以凡人之力,能将上古青龙困于水眼之中,实是前无古人,只怕也难后有来者了。只是这青龙亦颇有神力,竟然从上古神兵剑下脱逃,也算不易了。不过此时他也受了重伤,将军若能趁此时机在这江中立下六十根镇水柱,亦能将他永远困住。”

  若是换了从前,罗靖少不得又当他是胡言乱语,但此时却不作如此想,立刻问道:“左将军有镇龙之法?”

  左穆笑道:“并非镇龙之法,而是镇水之法。将军的上古神兵虽未能将其镇住,却已将其重创。龙兴于水,倘若将水眼封住,亦可将青龙永困其中,这虽是镇水,却与镇龙无异。”

  罗靖微微点头:“如此,还要左将军费心了。”

  左穆笑道:“在下初来此地,便听说将军为治水亲射潮头,这是利民之大事,左穆亦愿一效绵薄。还请将军召集此地工匠,铸造八八六十四根镇水铁柱,其上铸刻镇水铭文,按八卦方位沉于水眼周围,便可将青龙永镇水底。”

  罗靖顿时目光一亮:“好!就照左将军所说行事!”看一眼嘴唇微动似欲开口的沈墨白,微微冷笑道,“看来,这青龙君是在劫难逃了。”

  沈墨白咬着嘴唇,终于道:“既然左将军深谙镇魇之术,想必也用不到在下。将军能否让在下告辞?”

  罗靖眉头一皱:“告辞?你想去哪里?”

  沈墨白低声道:“自然是回钟山。”

  罗靖嗤笑道:“又是你那套什么不能远离的谬论?告诉你,墓穴尚未择定,你老实在这里呆着,哪里也不许去!”

  沈墨白想要争辩,张了张嘴,还是咽了下去,垂下了头。这些日子,他已经发现,要跟罗靖争论,完全是白费力气。左穆甚有兴趣地在旁打量他们,道:“将军,风水之事,在下也略知一二。将军若要为老夫人择墓,用得着在下时尽管开口。”

  罗靖瞥他一眼,也微微一笑:“左将军如此相助,罗靖可不知该如何报答。”

  左穆知道跟他说话不必拐弯抹角,不如实话实说的好,当下微笑道:“在下倒当真有件事要拜托将军。”

  罗靖微一扬眉:“哦?左将军请明言。”

  左穆脸上难得露出点腼腆之色,低声道:“实不相瞒,在下有一幼时邻居,只因家乡旱灾,举家流落异乡,闻说是在此处。此次在下请命来为大帅传讯,已向大帅请假十日到此寻访。只是苏杭之地如许大,实在难找……”

  罗靖点头笑道:“原来左将军也是多情种。好,此事罗靖必当效力。左将军但请放心铸造镇水铁柱,这寻人之事,包在罗靖身上!”

  第十章:筹饷

  马车进入雍州。碧泉从车辕上探进身来道:“将军,前面又有成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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