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迎风、楚飘风,你们是兄弟?”
他但笑不语,转移话题道:“你还要洗吗?”
她摇头,打了个喷嚏,虽已入春,但山风中依然带着凉意。
“快回去吧!”他带着她,在山林里飞窜着。
云吹雪只感觉耳畔山风飒飒,两边的景物飞掠而过。
老天!这种身手如果称第三的话,不敢想象第一会是怎生的超凡入圣!
云吹雪一直以自己高佻的身材为荣,不管是在二十世纪,或是这里,一七O的身高,向来是少遇敌手的。
但一穿起楚飘风的衣服,活像罩件大布袋,这才感受到他的雄伟。目测他大概近一九O吧,常年练武的身躯结实又壮硕,尤其他胃宽腿长,她穿他的衣服,手脚部分都得折起两、三层。
在山间,没人看到还好,但一下山,进入市集,接触到众人打量揣测的目光,她这才感到瞥扭。
“喂!我们快找间客栈休息。”她不自在地双手环胸,轻扯他的衣袖。
“怎么?你饿了?”
“我又不是猪!”她跳脚。每回有事找他,他就只会问这一句,真是受不了!
“那干么找客栈?”楚飘风抬头望着天边日阳。“还不到正午耶!”
“我要换衣服行不行?”“但你的衣服不是被武当那些道士捡走了,你还有其它衣服吗?”
“你不会买一套给我吗?”她咬牙。“一套女性的、合我身的衣服。”
“为什么?你身上已经有一套衣服啦!”楚飘风是故意的。
太喜欢她气红俏脸时,生气勃勃、明媚抢眼的模样儿,好可爱,叫人心律失常,头晕目眩。
“这套衣服不合身,你看不出来吗?”她怒极低吼。“大家都在笑我,你知不知道?”
“有吗?”他装腔作势地溜眼四顾。
云吹雪气红了眼眶,她如果有钱就不用在这里受这种窝囊气了,可恶!
她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掉到这个讨厌的地方来?这会儿究竟是什么年代?她还有机会回去吗?如若不然……
要她一辈子待在这个鬼地方,她宁可死了算了!
“喂!生气啦?”他明知故问。
她抿紧唇,别开头去。“不关你的事!”
不对劲,他好象玩得太过火了。看她强忍着委屈,脸色发白;一阵心疼溜过他胸口。“过了这个路口,有一家锦织坊,我们去那里帮你买套衣服吧!”楚飘风伸手去握她的。
“不用了!”她甩开他的手。“我没钱。”
“我有啊!”他皮皮地拱着她往前走。“走嘛、走嘛!”
“我不要用你的钱。”她闹别扭地拖着脚步。他掏出一只钱袋结上她的腰带。“现在有啦!”
“这是你的钱,你把它结在我腰上的。”
“唉,钱在谁身上,就是谁的嘛!何必计较这么多?”
“你……”她娇嗔地睨了他一眼。“歪理!”
“有人说就变真理了。”楚飘风推着她走进锦织坊。“快选吧!你喜欢什么样式的衣服?粉红色的好不好?很可爱哦!”
“不要!”她摇头,走向柜台边的伙计。“有没有白颜色的女子衣裳?”
这小小村镇,何曾见过这般倾国倾城的大美女?那伙计一见着云吹雪,就瞪大眼睛,看晕了。
“喂!”楚飘风一巴掌用力拍在柜台上,发出好大的声响。“姑娘在问你话,你没听到吗?”
他的怒吼声把里头的老板都给震了出来。“这位爷,发生什么事了?”
“你请了个木头伙计吗?要不要做生意啊?”这把醋火烧得莫名其妙,楚飘风只知道,他很不喜欢别人用那种眼光看云吹雪。
云吹雪认识他这么久,没见过他发脾气,也吓了一大跳。“你怎么了?”
“我……”看着店里愣住的三人,他不自在地撇撇嘴。“没什么!老板,这位姑娘想要一套白色的女子衣裳,你这里有没有?”
“呃!有有有。”老板如梦初醒,伸手推了推伙计。“福安,还不去把柜里几件白衣裳全拿出来给姑娘挑。”
“是,老板!”福安进去没多久,抱了七、八套白色衫裙出来。“全都在这里了,姑娘。”他说话的同时,一双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云吹雪花般俏丽的脸庞看,直到楚飘风扫过去一记杀人死光,他才害怕地转移视线。
云吹雪挑了套样式最简单的直坠衫裙,月白色的锦布上没有太多装饰,只在领口、袖口和裙摆上,用银线绣上湘竹几许,端地是典雅又大方。
“老板,你这里有试穿的地方吗?”
“有,姑娘请跟我来!”老板领着云吹雪走向隔壁间的厢房。
她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转头对楚飘风道:“不好意思,请你等我一下。”
“你去吧!”他颔首。“我在外头等你。”继续对着伙计迷恋她的目光,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按断对方的脖子,那就不太好了。
云吹雪在厢房里换上了衣服。她一直担心自己太高,买不到适合的女装,想不到这套月白色的衫裙倒很合身。
走出厢房,老板和伙计对她穿上这套衣服的形容是赞不绝口,但赞美不是出自楚飘风之口,她就是没什么感觉,淡然付完帐,她只想尽快让他瞧见她的美。
想不到竟见楚飘风手上拿着整串糖葫芦,在街上和几个孩童玩起游戏来了。
“来来来,你们谁能抓得到我,就免费得到一支糖葫芦。”他像个孩子王,领着一群小顽童,笑闹得像要掀掉整座城镇。
打吹雪征忡地站在台阶旁,望着他与一群孩童同样天真、灿烂的笑脸,心里缓缓升起一股暖意,纯然的笑花漾在唇边,瞳眸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欣赏。
良久,玩闹中的楚飘风才发觉她的存在,他急忙停下脚步。
“不玩了、不玩了,这些糖葫芦给你们吃。”他还给了每个小孩十吊钱。“说好了,陪我玩耍的工钱。喏!你们快回家去吧。”
他举步走向云吹雪,一个年约七岁的孩子突然拉住他的衣角。“那位姊姊是哥哥的新娘吗?”
楚飘风嘻皮笑脸地望向她,几朵红云飞上她的颊,她又羞又气地撇开头去。
“是啊!”他用力点头,拍拍孩子的肩。“漂亮吧?”“好漂亮、好漂亮,好象仙女!”几个孩子纷纷点头。
“嘴巴这么甜,好吧!每个人再给十吊钱,回家记得交给爹娘,知道吗?”这些孩子都是镇上的贫苦孩童,刚才楚飘风在街上看着他们眼望糖葫茁流口水,才买下整串糖葫芦,招呼他们一起玩。
孩子们走后,云吹雪缓步走向他,瞪眼嗔问:“你跟他们胡说些什么?”
“没什么?”他不正经地吹声口哨。“果然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这样打扮起来,武林第一美人非你莫属。”
她愣了下,这么直接的赞美还是第一次听。“神经!”她嗔骂,娇羞更甚了。
“我们去吃饭好不好?刚才玩了一阵,我肚子饿了。”他可怜兮兮地垮下了唇角。
“猪啊你!”她说,却是一脸关不住的笑意。
“又不是只有我肚子饿,‘闪电’也是啊!”他振振有辞地争辩,一手指着系在远处大树下的马儿,把爱驹也一起拖下水。
“有其主、必有其马!”她说,却再也忍不住呵呵轻笑了起来。
董妮《狂风戏雪》
第三章
“这里是饭馆?”
云吹雪抬眼瞧着这幢顶上挂着两只大红灯笼、朱漆牌匾题着“百花楼”三个大字的建筑,口气不善地责问楚飘风。
“当然!”他眼笑、眉也笑地点头。“这里酒醇、菜香、味更佳!”
“女人味儿?”那向来冷艳的俏脸更结上一层寒霜。
“咦?原来同是内行人啊!失敬、失敬。”他眉间、眼梢全是贼笑。“淫贼、色狼、登徒子!”云吹雪气极,甩手送他一记大耳刮子。
适时,“百花楼”的大门打了开来,才探身而出的老鸨为这一幕怒扁花花大少的戏笑歪了嘴。
“我说楚公子啊,带老婆上妓院,您大概是古往今来第一人,枉费您流连花丛多年,还会干出这种蠢事,挨打活该!”
原来他还是这里的常客?云吹雪脸上的寒霜冻得更结实了。
“谁是这大色魔的老婆?”她反手,一巴掌又送了过去。
“喂!”楚飘风赶紧捉住她的柔荑。“不是老婆,干么打我?”
她怔愣了下,是啊!非亲非故,她是没有发火的理由,但……
“除非你自愿做我老婆!”他不正经地调笑着。
“不要脸!”她横肘、挥拳、踢腿,一连串攻击动作逼得楚飘风不得不放开她的手。“我为天底下被无耻、下流男人玩弄于掌心的可怜女子抱不平!”
“无耻、下流?”楚飘风一脸无辜地指着自己。“是在说我吗?”
“哼!”她撇开头,分不清心底的苦涩从何而来,只是再也不愿看见他了。
“喂!”他试着拉住她解释。
“别碰我!”冷然表情,写上了满满的拒绝。
“唉!可怜楚公子,一世风流……”老鸨谑笑道。
“陈婶婶!”楚飘风无奈截口道。“麻烦你就别再落井下石了。我接到仙儿姑娘的飞鸽传书,找我有什么事?”
当时他正急着送英雄帖上武当,后来又为了云吹雪的伤在山上耽搁了数日,直到今天才有空上门了解事情状况。“这……”
“我找了你十天,你居然现在才到!”另一个娇柔的声音插了进来。发话的姑娘秋水为神、玉为骨,美如天上的月神,正是有“花国状元”之称的柳仙儿。
“没办法,人一出名,事情就多。”楚飘风一边回话的同时,一边还得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别让云吹雪给跑了。“云姑娘,你不能……”
“闭嘴,谁准你叫我的名字。”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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