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1之远东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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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1之远东风云-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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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期货交易所可以成功帮助远洋商人们避开价格波动风险,加上严苛和公正的交易制度,海京商品交易所成功的吸引了一大批需要从印度运过来商品的鸦片商入驻,随后这批人又引来了赌博成性的投机者。

对于风险很高的远洋贸易者们,海京这个地方提供了一个确定远东鸦片价格的地方,一个规避风险的地方,而且如果你把鸦片运到海京然后转运上海分销满清,比直接运到上海风险还会更小,因为海宋的海军会护送某些大商人们的船队一直到上海海域的舟山附近,而你自己走就远没有这种安全,你不仅要面对海盗还有满清水师的缉私队(此时鸦片贸易对于满清仍然是非法和走私,需要交付巨额贿赂才能通行)。

很快越来越多的鸦片商选择海京作为远洋贸易的终点,而非上海。而这聚集性产生的则是价格更大的准确性和均衡点的不可逆转。

远东海域,如同一个贸易商业的复杂系统,但却只有两个均衡点:上海或者海京,但均衡点只能是其中之一,赢家通吃。

商人永远聚集去最多商人的地方,而这就产生最多商人的聚集。

海京并不能吸引全部商人,但因为鸦片在满清其他地方是非法的走私生意,所以它提供的安全和方便,成功的吸引了鸦片商。

而鸦片商却是最有钱的一类商人,洋人大批发商全在海京,满清沿海各地的小分销商肯定云集到海京来买卖印度鸦片,他们的船和那些海京出发海军护航的船队自然也不会空手过来,往往是载有生丝或者茶叶(在满清法律下全是走私行为)等货物运到税率较低的海京发送世界。

这就好比海一样的金银洪流和商品流在海京中转,这些金银洪流和商品自然把其他商人也吸引了过来,最少基地在上海的几大列强商行以及票号银行全部在海京建立办事处或者分号。

信息掮客和金融这类服务业在海京城外轰然一下爆炸开来,城外的港口附近贫民窟的地皮价格蹭蹭长,原本肮脏的乞丐和强盗很快被西装革履的商行职员取代,破产的青楼或者烟馆摇身一变成了票号的办公室,虽然他们被熏得发黑的大梁上还散发着让人作呕的鸦片味道。

虽然才早上6点,皇家商品交易所这里已经人流熙攘,中外商人们等着了解商品最新报价,或者买卖自己的大宗商品,当然多的是根本不做贸易只是投机的“价格预测者们”,这么多人汇聚在这区域里,自然催生了服务业。

原来牲畜棚四面一圈几乎全部都变成了各种公司、商号、西洋银行和中国票号,围着这区域,第二圈全部是茶楼或者饭店,供需要交易所发财的人们休息吃饭;第三圈则是酒吧、赌场、青楼或者旅店,让发财的人发泄自己的成功;当然还有一条河流过这交易所区域,输的太惨可以跳下去,尸体直接冲进大海。

完完全全的一条龙服务。

交易所这里窜着老鼠一样灵活的小孩们,不过他们不是像城里那样卖花或者卖报纸,这里需要的只有信息,他们或者大声叫卖着各种油墨未干的商品交易的价格汇编,或者是青楼拉客广告,又或者船员、公司招募启事,大部分小孩尽管穷的上不起学,但都会用中、英双语念出自己的噱头来招揽买家。

交易所街边到处是小棚子,那里面全部都是神学人士,有留着辫子的中国人给你看手相看看最近的财运如何,或者让你扔铜钱预测鸦片或者茶叶的走势;也有吉普赛人让你把精力集中在水晶球上,预测你未来会不会发达;更有专业的法国星相师不仅给你预测,还每周发行自己印的《期货星相预测》,销量很好。

尼古拉斯腰里别着防身的手枪,带着仆人阿福,提着沉重的皮箱,在经过“山东饭”快餐店的时候,要了一个他喜爱的重辣的大饼卷大葱,边走边吃,直到交易所门口才停住,这里已经围着很多人好像看着神一样仰望着那块巨大的黑板。

上面三十根“鸦片线”排列着,这就是30天来的交易所交易量最大的期货鸦片价格走势。

这其实就是后世的K线,不过是因为赵阔看着鸦片波动价格图晕,随手就把这日本人的专利用上了,但他没想到这可以清楚标示价格情况的玩意立刻成为神奇的记录工具,并且因为它的一举一动牵动无数人的心弦,后世竟然多了一个俗称:“鸦片线”。

人群里有人在记录昨天的那根线,有人在大声吼着:“天啊!1月期货已经攻到790两每箱?天啊,他妈的,我带来的钱根本不够进货了!”有人在小声嘀咕:“肯定要跌了,狂涨半年!我服了!”立刻有人大声反驳:“鸦片去年印度歉收,海上运输也出问题了,今年肯定上攻1000两!看着吧!”

几个小孩抱着一大卷纸在人群外面大叫着:“鸦片走势图、茶叶走势图、生丝走势图!十个铜钱就卖了!”

仰望着那一根比一根高的鸦片线走势,尼古拉斯握紧了拳头,在他眼里那根本不是什么粉笔线条,而是他的城堡,他和他的公主的壮美城堡。

中午,沉甸甸的一箱美金,已经变成了尼古拉斯怀里的轻飘飘的一叠纸,他全部身家都堵在了怡和商会他们船队失事的情报上,等这个新闻在报纸上一发,鸦片线必然捅破1000两。

他和几个投机朋友,兴高采烈的走进了一家印度饭馆,交换情报,一起讨论今天上午的鸦片价格走势。

尼古拉斯更是满脸红光,今天上午,鸦片期货在昨天收盘价790两基础上,又涨了20两,突破了800两每箱大关!半年足足涨了60。

而他更是做高杠杆投机的,更是赚得暴狠。

鸦片期货是保证金交易,拿10保证金就可以买一张合约。

以尼古拉斯为例,虽然他本金只有12万美金,但他可以握有120万美金价值的鸦片。

若鸦片单位价格上涨10,一个鸦片供应商不过是赚10,但尼古拉斯投机可以赚100,眨眼间,12万美金,就成为24万美金。

今天半天,鸦片从790涨到810两,涨了2。5,但尼古拉斯通过杠杆放大,半天就拿到近3000美金的纸上富贵!

“今天我请客了。”尼古拉斯很高兴,对着头上缠着头巾的印度阿三侍者大呼:“来5杯啤酒。”

“看这架势,百分之百今年要上1000。”一个朋友摇头道:“太他妈的疯狂了,去年这时候,港口不过480两一箱上等鸦片。”

“今年不需要那么久吧?”尼古拉斯一笑:“说不定三个月就到了1000。”

这时候,隔壁一个披头发海宋打扮的中国投机商走过来大声插话道:“三个月?老兄,最多一个月,我保证他攻破1000!”

“哈哈,朋友啊。”尼古拉斯他们大笑着和这个中国多头友军握手,邀请他坐下一起聊。

“我全部身家都押在多头了,我在考虑是不是去借高利贷?”那中国人满眼放光。

“海京高利贷都涨利息了!靠,听说就是鸦片闹的!海宋的闲钱全投进这交易所了!”一个朋友大声说道。

这时候,又一个中国人走了过来,他却是留着辫子,他对着这桌子的洋人和中国人伸出了手,用宁波话说道:“各位朋友好啊,你们说这鸦片怎么回事啊?我们都愁死了。”

尼古拉斯一看,却是熟人,他说道:“老兄我认识你,昨天海盗酒吧自杀的那位的朋友,祝他天国安息。”

“是吗?唉,我那老弟啊。”那老秦叹了口气,在这桌子边坐下,说道:“他非得压空头,本来也是有钱人,原来在上海三个鸦片馆,本来只是套保,后来学会期货了,专门来海京做投机,结果全亏在这鸦片期货上了。”

“唉,最近空头我知道的就自杀两个了。”尼古拉斯叹了口气说道:“人不能和市场作对,这鸦片他就是要涨,没法,看看现在,空头的声音已经完全在交易所里听不到了。您昨晚说您是来套保买鸦片的。”

老秦唉声叹气道:“是啊,但是现在鸦片馆都要倒闭了,太贵了,不掺点锯末啥的,卖鸦片亏本,上海好多人都抽不起鸦片了。我这个鸦片馆三个月后要进一批货,我预先要买入三个月卖出合约(三个月后老秦以850两价格卖鸦片给交易所),合约价格850两一箱啊,天啊!”

“正好我今天也买入了几份三个月远期买入合约(三个月后,尼古拉斯以850两价格从交易所手里买入鸦片),我们是对家了。”尼古拉斯笑道。

“跟您没法比,我必须得买,因为套保啊。不过现货和期货价格背离100多两,现货也跟着狂涨,现在竟然有价无市,妈的,鸦片商都囤积居奇,不想卖!”老秦大骂道。

“早买早好,再过几个月,现货800两也有可能。”尼古拉斯笑道。

刚才那个要借高利贷的中国商人突然说道:“我就纳闷,究竟是谁在和我们这么多多头对赌,为什么多少买多合约都会被眼睛不眨的吃掉?”

但就在这时,一个朋友指着窗户大叫道:“快看,钟家良来了!”

四匹全身纯白一根杂毛也没有的阿拉伯马拉着一辆外壳镀金的巨大金色马车,驶进了这人满为患的交易所街。

这是全海京,也是全远东唯一一辆外壳全镀金的马车,法国定制的,归属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海宋洋药行会会长钟家良!

现在海宋境内,鸦片对内销售已经完全是由行会垄断经营,其他人可以买卖鸦片,但只能用做朝其他地区走私,如果对内销售,就是杀头抄家的下场,这也注定了垄断者海宋洋药行会人人都是巨富中的巨富。

而钟家良垄断了广州和惠州各个城市的销售和固定数量的烟馆,等于这些地区的人要抽鸦片全不得不朝他买、在他的烟馆抽,这垄断造成了鸦片在海宋境内价格也大涨,一般人也抽不起鸦片了,以海皇赵阔的原话来讲就是:“穷逼抽什么鸦片?给老子流血流汗娶媳妇去!”

仅仅两年,受海皇刺刀保卫的钟家良会长就跃入海宋顶尖富人行列,他也成了海宋鸦片业的“天皇”。

黄金马车在交易所门前停住,叼着一根粗大雪茄的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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