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杀_派派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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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杀_派派小说-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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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棠便放下了手中的果碟,挨在炕上与抹云闲话。    
  “不怪大家怪咱们的主子。这么多年了,从不多去皇上跟前一步儿。说起来,皇上还是在太妃娘娘跟前长大。虽不是亲生,咱娘娘膝下又没有皇子,只余了两位公主,还不十二分地看重吗?谁知半路上皇后的皇子病逝,便夺了咱太妃的皇子,立做太子。如今太子成了皇上,皇后成了太后。念及太妃毕竟抚育过皇上,没有遣到到南宫里去颐养天年。”抹云娓娓言道。    
  甘棠疑惑:抹云怎说这些事,刚才黄酒喝多了不成?遂道:“姐姐困了没有,妹妹给姐姐铺床。”  
  抹云站起身来,靠着板壁,看甘棠铺床。言道:“妹妹闲着的时候不多了。送雁悄悄和我说,太娘娘人前赞你有心,早晚就要你身边使唤的。”  
  甘棠怔了一会子,言道:“在姐姐身边已经很好。我这样少言寡语的木头人儿,真到了主子身边,只会给主子惹是非呢。”  
  “你既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就知你不是那呆人。其实,在哪儿都是一样,见不着父母,见不着弟兄姐妹,低眉顺眼一辈子。不敢想,让人丧气。”抹云言毕,倒头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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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杀》 第11节 易读                       
  《宫杀》    第11节  
作者: 唐小淮             
  甘棠躺着,脸上挂着两行清泪。又是中秋了,进宫前,每逢中秋,在宴堂上,必举行投壶赛。投中者可从父亲那里挑选几样物件。一次自己连中两矢,缓步走至父亲身边,先选了一祖母绿戒顶的指环,父亲疑道:“指环大了,另选吧。”自己轻轻言道:“送给我娘。”父亲哑然,半晌道:“可再挑一样。”扫了一眼样样的物件儿,言道:“想要一对黄杨木的镇纸。”一旁夫人言道:“姑娘家要什么镇纸,我看那只镶玉的瓦棱纹金镯子就很好。”默默接过镯子回了座位。    
  甘棠听抹云已睡熟,便起来,开了柜子,取出柜底的一个布包,拿出了一对黄杨木刻庭院仕女纹镇纸。这是多少年来,父亲对自己的唯一眷顾。布包中还有娘的一只玉耳环,是自己临上马车前,娘自耳上摘下,塞在自己手中的。不知自己走后,娘亲孤单一人,要怎样度日才好。今日中秋节,弟兄姐妹又投壶了吧,缺了一人,父亲会念叨一句否?            
第十八章 楼华    
  一早,太娘娘跟前的桐香过来,向抹云说了几句话,便回去了。待甘棠进屋来,抹云笑道:“恭贺妹妹,昨夜的话竟应验了。太娘娘让你今日就去身边伺候。”  
  甘棠言道:“既这样,白可惜了这些桂花了。”打开手中的一缫丝袋子,满满的桂花,满屋子的香气儿。  
  “我说你早早地起来,人影儿不见,去哪里讨头彩去了。竟是为了这个。你若喜欢,我叫人搬了两盆放在咱们屋里就是。何必费这虚劲去。”抹云笑道。  
  甘棠把口袋放在窗台,言道:“姐姐忘了?姐姐的粉就用完了,我见桂花开得好,就想着今天给姐姐做好了。这天也慢慢凉了,留得时候长些。”  
  抹云听她这样说,言道:“不过是一点子力气活儿。找个麻利些的宫女,你吩咐了,让她做来就是。就叫那个秋影罢了。”    
  甘棠忙道:“秋影虽有一把子力气,总是不甚细致,做不好,姐姐用着心里也不爽快。我看那个寡言罕语的夏音倒好,姐姐不如就唤了她来。”  
  抹云道:“也难怪你瞧她顺眼,你两个一样的哑巴人儿。”遂让帘外候着的去传了夏音来。  
  待人到了,甘棠细细嘱咐,见她听明白了,把一瓦罐搬出来,言道:“这是泡好的米浆。还有不明白的,只管问就是了。”  
  夏音摇摇头,便捧着罐子福福身子。出去了。  
  抹云见状,一旁拍手笑道:“怎样?怎样?你俩真是一模里印出来的。”    
  甘棠抿嘴笑,亦不去争辩。自柜中取出新送来的衣杉换了,倒是与抹云身上的别无二致。  
  太娘娘前几日偶感风寒,这日便懒怠出去,只歪在炕上静养,或让宫女取出小匣子,拿出各样珠儿,看她们串珠花儿。  
  甘棠选了碎碎的淡黄珠子,串了一簇桂花儿,衬上三片老绿的叶子,象是绿色的脂玉。捧给太娘娘看,太娘娘接过,细细看了,向一旁琼姑姑言道:“可衬这头上的髻子?”  
  琼姑姑端过妆镜来,太娘娘把珠花插在发上,左右瞅了,笑道:“甘棠这孩子倒是会揣摩人的心思,这珠花雅而不艳,刚好让我这老太婆戴着。”  
  琼姑姑亦笑,道:“娘娘要成了那样的人,我更该自己掘个缝儿爬进去了。”    
  甘棠一旁纳罕:太娘娘怎就对自己转了脸色?平常并不待见自己,今儿,又让来身前伺候,又着实地夸奖,实实地让人不明白。  
  太娘娘见屋外艳阳刚好,凉风袭人,便说道:“出去走走倒好。”  
  琼姑姑道:“太娘娘才觉着好些,还是不要吹风的好。”  
  太娘娘道:“哪里就金贵到那样?”便换了衣衫,出了宫门。  
  甘棠望着太娘娘换上的衣裳,方明白过来:当日自己缝补的衣裙竟恰恰让太娘娘找了来。缝补的衣裳有的换了丝线再绣了,有的换了搭绊,有的新滚了边儿。这件是花纽的那件。太娘娘终看出了甘棠的诚朴,这才提拔到了正房伺候。    
  太娘娘在园内湖旁歇了下来,琼姑姑递上一盘果子,言道:“这太阳虽还和暖,水边还是潮气大些,略歇歇就回去罢。方才楼华公主遣了人来说,今日要过来一趟,想来先拜见了太后,也就快到咱那边去了。”  
  太娘娘笑道:“这楼华当初倒是没看错,倒比我那两个亲生的还知好歹。那些年没白疼了她。”  
  “也难怪楼华公主回回地往这里跑。不说小时她娘卑微,太娘娘如何的照顾她们,就是这前年的婚姻,若不是娘娘说那几句话,她还不知要怎样的招人耻笑呢。”琼姑姑说着,顺势搀起了娘娘,众人相跟着便回去了。  
  厢房内已候着了一位佳人。正是楼华公主。颀长身材,脸盘略显瘦削,容貌秀丽,气度雍雅。  
  楼华见太娘娘进来,先行礼拜见,又在太娘娘身边挨着坐了。  
  太娘娘摸着楼华的长发,眼内俱是爱怜,言道:“你这孩子年纪轻,不知保养。怎的脸上又见着瘦了?”    
  楼华面上有一丝尴尬的神色,言道:“兴许是这些日子晚上绣花晚了些,睡觉迟了。太娘娘牵挂了。”  
  太娘娘脸上一敛,使了眼色,一干人等都出去了。甘棠随抹云便回了房。  
  进屋,抹云便道:“公主又要向太娘娘诉倒苦水了。”  
  甘棠疑道:“这位公主的生母是在南宫,怎又亲极了太娘娘呢?”  
  抹云轻“哼”了一声,言道:“公主确是公主,那位亲娘却埋汰了公主的身份。只是一书房的使唤宫女,费劲心思得了一次隆宠,竟有了。满心欢喜着凭着皇子的身份沾些荣耀,谁知是位公主。到最后也只是一位嫔罢了。便爱在自己骨肉身上找茬撒气。幸亏太妃娘娘瞧着小公主可怜,看不过,不时地劝谏。”  
  甘棠恍然。  
  过了几日,太娘娘遣甘棠去给陆才人送蜜桂糖酥过去。甘棠前面走着,两个小宫女后面随着,抬着食盒。至了拈芳堂,甘棠让小宫女门外候着,自己便捧食盒进去了。    
  陆才人见是她来,赏了座位。一宫女接过食盒,端了两盘蜜桂糖酥出来,摆在高几上。陆才人拈了一点子,放入嘴里。片刻,言道:“比上一年的倒好些,蜜也是桂花蜜。”  
  甘棠笑道:“太娘娘见膳房里送来这个,说陆才人最喜欢,忙着打发了我送来了。”  
  陆才人淡淡笑了,半晌说道:“劳烦太娘娘竟挂念我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人。你回去就说陆才人谢娘娘了,改日陆才人再亲去拜谢。”  
  说罢,竟端起茶来。  
  甘棠讪讪然告辞出去。唤了小宫女回去,在假山石边竟看见了小攸儿正与一名绣女捧了包袱往南边去。    
第十九章 大喜    
  甘棠讪讪然告辞出去。唤了小宫女回去,在假山石边竟看见了小攸儿正与一名绣女捧了包袱往南边去。  
  甘棠忙疾步撵上了。攸儿见是她,亦是惊喜,言道:“姐姐若有空,倒找一处避人的地方等着。我去送了这衣裳就来,有紧要的话说给姐姐。”  
  甘棠岂有不愿的,便指了西边的园子说:“我在那边松林候着。”  
  这边攸儿急急地去了,待她回来,见甘棠正在松林中的一块大青石上坐着。  
  两人坐在一处,拉着手儿说些别后的亲热话。    
  攸儿道:“姐姐,妹妹倒有一件大喜的事告诉姐姐。”  
  甘棠笑道:“咱们这样人儿,顺顺溜溜就是天大的福气了。怎谈得上喜事。”  
  攸儿抱住了甘棠的膀子,笑道:“你娘入了京了,这可是喜事?”  
  乍听此言,甘棠愣了。待醒过神来,紧攥了攸儿的手道:“妹妹所言属实?”  
  攸儿笑道:“姐姐放一百个心,妹妹说的是天底下最大的实话。”  
  甘堂胸中有千句话要问,只是说不出来。竟嘤嘤哭泣起来。    
  攸儿待要劝,思及自己却无爹无娘,一时悲从中来,也陪着哭将起来。  
  及两人心绪平和,攸儿才将事情件件说来。原来甘棠父亲外放任期已满,现已阖家迁至京城,候旨。甘棠母亲想托人送个口信,不想辗转竟托到了外膳房的李公公。他知攸儿素与甘棠相厚,便瞅空告诉了攸儿。  
  “早想来告诉了你,只是根本来不了这后院。腊月将至,活儿也多了。”攸儿又将另几样琐屑小事告与甘棠:其娘亲于甘棠进宫一年后又生一子。大夫人已然病故了,沈姨娘终与女儿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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