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如画(出书版) 作者:慕容湮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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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如画(出书版) 作者:慕容湮儿-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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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间都说你与荀夜联手大败突厥,想必那是一场恶战吧,其实姐姐真的挺羡慕你,能与喜欢的人逃脱生死一线,因为只有那一刻的感情,才是最真实的。不像我,如今的我只是空有一个辛王妃的虚名,有一个儿子作为我的挡箭牌。”苏扶柳自嘲地笑着:“可我明知元翊的心中没有我,可是我还是爱他,他是我的夫君,我承儿的父亲。”
  “我知道。”苏落雪突然很能理解大姐此时的心境,就像她,当初在仇恨与喜欢中放弃了仇恨。
  “大姐你为了元翊付出了那么多,放下了那么多,总有一日,他会为你的真情感动。”
  苏扶柳目光愈发黯然,手忽地紧紧握成拳,深深地凝着苏落雪:“他不会,因为他的心中一直都藏了一个人……”
  看到苏扶柳那么认真地看着自己,苏落雪亦是回望着她,诧异地问:“谁?”
  苏扶柳却是收回了目光,黯然低语:“我也不知道是谁,只知,他爱了这个人好久。我想,这辈子我都无法住进他的心中罢。”
  苏落雪正要开口,却被一名下人打断:“王妃,王爷来了。”
  一左一右蹲在摇篮边的二人起身,正见一袭朝服从雪中走来的元翊,苏扶柳迎了出去:“王爷今日下朝挺晚。”
  元翊径步走入屋内,淡淡地回了声:“嗯。”清幽地目光投放至苏扶柳身后的苏落雪。
  “落雪过来看承儿的。”苏扶柳解释道。
  “王爷。”苏落雪淡淡地打了声招呼。
  元翊淡淡地点了点头,径直越过她们,走至摇篮旁俯视着里边的婴儿,问:“今日承儿倒是不哭不闹了。”
  “是呀,承儿今日很乖。”
  苏落雪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一家三口,总觉得自己是局外人,只道:“王爷王妃,今日冒昧前来府上打扰了,看见王妃与承儿一切安好,我也便放心了,落雪先行告辞。”
  “正都快正午了,留下来吃午膳吧。”苏扶柳立刻挽留着。
  “不用了,我出府也未和相爷打招呼,不便在此逗留太长时间。”苏落雪婉拒,苏扶柳也未再强留她,只是点点头作罢。
  “王爷,您就代我送落雪出府吧。”苏扶柳笑着说罢,便将摇篮中的元承抱出,不再看苏落雪。
  风雪依旧,寒风刺骨。
  苏落雪与元翊并肩朝府外走去,虽然只有短短地一段路,可她却觉得这断路真的很长,仿佛走了很久却还未走完。
  一路上两人都未说话,唯有落雪之声飘荡。
  她想了很久,总觉得该对元翊说些什么,终于还是深深地吸了口气:“一个女人,肯放弃仇恨来爱你,甚至为你生下子嗣,你应该珍惜这份情。”
  元翊不语,仍旧目视前方,缓步前行,仿若未曾听见她的这句话。
  “不论你心中是否深爱着一个人,但大姐为你付出的一切就值得你去珍惜,即使你不爱他,她也是你名正言顺娶进门的妻子,你孩子的母亲。”
  元翊步伐一顿,侧首看着苏落雪。
  没想到他会突然停住步伐,苏落雪又朝前走了几步才立刻停下步伐,转身,看着元翊。
  看着元翊的表情,苏落雪突然发觉,原来大姐说的是真的,元翊的心中真的有一个喜欢的人。
  而她默默喜欢了元翊这么多年,竟然都不知道元翊心中竟有喜欢的人,到底是一段可笑的感情,她的迷恋终归没有大姐来的深,没有大姐了解他深。
  “这是本王的家事。”元翊冷冷地道。
  “苏扶柳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苏落雪的声音同样冰冷如霜。
  元翊讽刺地一笑,似乎有话要说,却未出口。
  苏落雪继续道:“我想对王爷你说的话就只有这么多,希望今后你我不会再有任何交集。”说罢,也未等元翊前行,率先离去,独留元翊一人傲立雪中。
  随着车轮声声辗转,来到府门外的那一刻,正见召唤了马车欲出去的荀夜,跳下马车的紫羽恭敬地唤了声:“相爷。”
  荀夜立于马车旁,注视着缓缓下马车的苏落雪,问道:“怎么孤身一人前去辛王府。”
  “我去看看姐姐和承儿,你这是要去哪儿?”苏落雪于马车旁站定,疑惑地问。
  “相爷正准备去辛王府接夫人回府。”管家李百顺出声道。
  “以后少去辛王府。”荀夜冷冷地说道。
  此时苏落雪才注意到荀夜浑身透出的冰凉,难道他担心她去辛王府有事?他与元翊一直都是盟友不是么?
  “你过虑了,辛王是我的姐夫。”
  荀夜不再说话,只是握起她的手:“这么凉,还不赶紧进屋。”
  冰凉的手掌被荀夜温暖的手心紧紧包裹着,她含笑回握着,便顺着他的脚步慢慢地朝府中走去:“嗯。我今天看到承儿了,好可爱。”
  “我们也生一个吧。”荀夜说的云淡风轻,却红了苏落雪的脸,使她回想起昨夜的一幕幕。
  荀夜却是紧紧地牵着她的手,不再说话,领着她朝兰亭轩内走去。
  两排脚印,一深一浅,显得那么安逸平和。
  远远站着的紫羽会心一笑,原本她今日是妒忌的,可是这一刻她真的解开了心结,因为相爷爱的人值得他去爱。
  她,作为一个属下,只能祝福。
  元禄三年 四月十八  
  十三岁帝君元鑫写下“罪己诏”罗列为帝三年十大罪状,天下臣民一片哗然。
  元禄三年 六月初九  
  帝君两月不朝,终日紧闭乾华宫,拒见任何臣子,独见相国荀夜。
  朝堂沄太后垂帘听政,荀夜奉皇命监国,一时间朝野动荡,人心惶惶。
  元禄三年 八月二十  
  帝君元鑫写下禅位诏书,禅位于相国荀夜,并昭告天下。
  禅位诏书一出,以太师张捷为首的二十八名官员联名上书,制止幼帝荒唐行为。
  朝堂分为三派,一派反对禅位之举,一派支持禅位,一派仍在观望,以张捷为首的反对派连连被打压,气势大弱。
  元禄三年 八月二十五  
  太师张捷写下血书,并于府中上吊自尽。
  血书云:“天朝盛世,乱臣贼子野心勃勃,胁迫幼帝写下罪己诏,并禅位,狼子野心,其心当诸……奈何贼子拥兵自重,拉拢天下百姓之心,企图为其谋逆正名,苍天有眼,谋逆之名将永存史记……”
  苏落雪做在屋中,看着面前那碗冰镇酸梅汤迟迟没有入口,这短短半年来,洛城发生了太多令人应接不暇的事。
  罪己诏,禅位诏书,张捷血书……
  每一桩皆是天大的政治事件,一时间不仅百姓,身处其中的众人皆是忧心忡忡,持观望者居多。
  “夫人?”紫羽一连叫了几句苏落雪回过神来。
  “你在担心相爷?”紫羽问。
  苏落雪黯然垂首,探手端起那碗已不冰的酸梅汤,眉头紧蹙:“这如今,天下之人都在看着荀夜一个人,可他自帝君写下罪己诏便没有丝毫动作,即便是张捷留下那封血书,仍旧没有任何动作,我担心……”
  “相爷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不然早在先帝驾崩那一夜,便谋夺了这江山。”紫羽出声安慰着。
  “我知道荀夜是不想背负某朝篡位的恶名,但罪己诏,禅位诏书以及那血书,无疑是让所有人怀疑这一切皆是荀夜自编自导的一场戏,因为即便是帝君真的要禅位,这还是元家的天下,怎会禅位于元姓的外族人,于礼不通。”
  “这才是明智的选择,若帝君真的禅位于元姓子弟,难免担心手握兵权的相爷谋朝造反,届时将流血更多。可若是传位给相爷,他是民心所向,战功赫赫,天下兵权掌握在手,无疑是帝君的最佳人选,由禅位使得这场帝位之争不祸乱天下。幼帝本就年少无知,这三年来只图享乐,朝中一切皆是相爷打理,这天朝在相爷的整治下愈发繁盛,而帝君的皇权早已被架空,相爷要谋反不过是一句话。”紫羽说的条理清晰,看来是非常了解这些年荀夜所做的一切。
  “但是相爷不想让荀家背负上谋逆之名,也不想流血,便让帝君亲自写下罪己诏以及禅位诏书,这样便能保住帝君的性命,更维护了荀家的名声。只不过有那么些老顽固,偏偏看不透这其中之理,非要以死来写下血书,真是愚蠢之极。”
  听到紫羽说到这里,苏落雪立刻道:“可是逼迫帝君写禅位诏书,也等同谋逆。”
  “证据呢?谁能证明是相爷逼迫帝君写的禅位诏书,我倒说是帝君想通了,自愿写下的。”紫羽说的强势,随即叹了声:“夫人你就莫太担忧,这一切早已在相爷的掌控之中了,这么多年来的处心积虑,只为了这一刻。”
  苏落雪不再说话,只是低头喝了一口酸梅汤,只觉满口酸涩,直入心间。
  紫羽说的不错,这么多年来的处心积虑,不可能毁于一旦的。
  就如那一夜在宫阙之上,姑姑二十五年来的掌权路顷刻间被荀家瓦解,权倾天下的苏家一夜间落得如此下场。
  忽地,她脑海中浮现半年前荀夜淡淡的一句提醒“以后少去辛王府”,原来那时他与辛王之间便有隔阂。
  辛王毕竟姓元,不论他们之间曾经有过什么交易,这天下仍旧是他元家的天下,怎会拱手让人。
  那么如今辛王掌控着朝廷禁军大权,是否会阻止荀夜成功登基,若辛王站出来……
  还有荀洛,他密谋的时间绝对不亚于荀夜,这一次的改朝换代,荀洛会不会抓准时机……
  想到这里,她已经不敢再继续往下想,她怕到最终的任何一个结果都是她不想看到的。
  她不想看到辛王有事,也不想看见荀洛有事,更不愿见到荀夜有事。
  她只期盼这一场惊变能够尽快过去,只要没有杀戮,没有流血就好。
  沉烟缭绕,一室清幽,她却难以安心。
  张捷自尽身亡留下一笔血书后,所有人将目光投向了如今元家最有作为的辛王元翊。
  元禄三年 九月十二 帝君元鑫宣布退位。
  元禄三年 九月十三 相国荀夜择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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