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如画(出书版) 作者:慕容湮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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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如画(出书版) 作者:慕容湮儿-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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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信你。”
    荀语说出的三个字,让苏落雪的眼眶泛酸,荀语终究还是信自己的,自己很庆幸有这样一个好朋友,即便如今所有的矛头都是指向自己的,荀语还可以无条件地信任自己。
    “哀家看你是中了华妃的蛊了!”周丽婉气氛地望着许久不发一言的荀夜,“帝君,你看如何处置此事?”
    荀夜的手轻轻敲着桌案,发出清脆的声响,思忖了许久才道:“将长公主押回寝宫,不到大婚之日,不得踏出一步。”
    “那华妃呢?”周丽婉也没打算放过苏落雪。
    荀夜由座位上缓缓起身,迈步而下:“罚华妃于雪华宫思过三日。”
    “帝君,华妃作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只罚思过三日难以服众。”华雪亦起身,不甘心苏落雪被罚得如此轻松。
    荀夜猛然转身,用阴冷的目光注视着华雪,一字一句地问:“那么,帝后你代朕下旨处置华妃?”
    “说来说去,帝君就是偏心于华妃,即便她促成长公主与王剑荡私会,又给臣妾写来匿名信,操控全局,你依旧不忍重罚她。总有一日,我天朝的江山就会因帝君你宠信这个女人而衰败!”
    华雪的话语还未落音,荀夜一巴掌便掴向她的左颊,清脆的声响传遍了整个大殿,所有宫人皆是一惊,立刻跪地。
    “你打我?”华雪捂着被他掌掴的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身为帝后,丝毫不见仁德宽厚之心,何以统摄六宫!今日之事究竟是谁主导,谁心怀不轨,自己心里有数。朕不说,并不代表朕不知道!”荀夜字字句句皆是针对华雪。
    华雪含着泪盯着荀夜,这是第一次,荀夜用如此严厉的语气对她说话;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掌掴她;第一次,让她觉得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不再是当年的那个荀夜。
    “帝君的意思是,今日的一切皆是臣妾主导?那么,证据呢?”
    “朕不需要证据。”荀夜清幽的眸子越发寒冷,“你以为只有你会在雪华宫安插眼线,朕不会吗?”
    华雪无力地后退了一步,整个人呆了,再无话可说。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若谁再敢挑事嚼舌根儿,朕定不轻饶!”荀夜一句警告后,便拂袖而去。
    “帝后真是好手段,想一箭双雕,可惜却失算于帝君了。”荀语冷冷地笑了出声来,她起身,寒光直射华雪,“荀语一直以为帝后高贵卓然,不屑干此等卑劣之事,不曾想,最终我却是栽在你的手中。”
    周丽婉迈下玉阶,狠狠瞪着华雪:“好个帝后,竟敢拿哀家的女儿来动刀,哼!”她对华雪已无话可说,终是愤怒地离去。
    “长公主,请吧。”几名侍卫亦上前,也不敢动手,只恭敬道。
    荀语苦涩地笑了笑,眼底带着从未有过的决绝。
    苏落雪被禁足三日于雪华宫,这期间荀夜也没有来过一次,她也吩咐过紫羽到荀夜那儿传话,求他务必来雪华宫见她一面,可荀夜没有来。苏落雪只能在宫中干着急,只担心这几天会出什么事儿。
    苏落雪一直在寝宫内焦躁着,却又见不着荀夜,只能吩咐了紫羽密切打探荀语那边的消息,听说大婚如期举行,并且为那夜长公主与王剑荡当场被抓安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
    王剑荡狼子野心,意图引诱公主,登上驸马爷之位,以谋得权利。长公主心性单纯,险些遭其蒙骗……
    罪过全部推给了王剑荡一人,长公主的责任被撇的干干净净,可是定安侯又怎会不知这根本就是开脱之词罢了,他身为臣子也只能装傻充愣,毕竟长公主的背后有帝君和太后撑着。
    “与其勉强促成这样一桩婚姻,何不成全了这对有情人呢?”苏落雪捏着银棒,拨了拨香炉内的檀香,只觉一阵烟雾缭绕铺面而来。
    苏落雪的喃喃自语才结束,忽闻寝宫之门被人猛然推开,一阵寒风猛然窜入寝宫,吹得帷幕四处轻扬。
    “娘娘。”紫羽迈入寝宫,欲言又止。
    苏落雪疑惑地掉头,看着紫羽的表情,心里一惊:“何事?”
    “长公主她……”紫羽的声音越发低弱,“长公主在殿内割腕自尽了。”
    刹那间,脑中的空白让苏落雪忽觉无力,捏着的银棒从指间滑落,掉落在桌上,瞬间的窒息让她的心头一阵堵:“你说什么?”
    “昨夜帝君到天牢去见了王剑荡一面,也不知与他说了什么,到夜里三更时牢头发现王剑荡撞墙自尽在天牢内。本来帝君封锁一切消息,不让王剑荡的死讯传到长公主那儿,却不知怎的还是传到了长公主耳中,听说长公主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冷静得让人诧异。宫人都以为,长公主心痛难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可谁知……今儿个一大早,大婚的凤冠霞帔送进长公主的寝宫时,长公主已割腕自尽于梳妆台前。”
    听着听着,苏落雪颤抖地将掉落在桌上的银棒拾起,轻轻拨弄着香炉内的檀香,泪已溢满眼眶,她不断地拨弄着,任烟雾笼罩整个脸庞。
    “娘娘……”紫羽担忧地唤了声,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我不相信,荀语这么坚强的一个女子,她会自尽……我不信。”苏落雪一边摇头,一边喃喃着,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从脸颊滚落。
    “娘娘,去长公主最后一眼吧。”
    苏落雪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猛然丢下银棒便飞奔出寝宫。
    寒风凛冽,她转过无数个回廊,寒风如刀割般割在脸颊上,硬硬地生疼。
    她的泪,也已被风吹干,唯独剩下那清晰可见的泪痕,让人看了甚觉凄凉。
    走入升平宫,寝宫门外跪了一地宫人,皆在默默落泪。
    苏落雪奔入长公主的寝宫内,只见荀语面如死灰。安详地躺在寝榻上,有宫人正在为她擦拭身上的血迹。
    “长公主,落雪来晚了。”她一声哽咽,猛然跪地,朝那个已黯然殒命的荀语深深地拜了下去,泪水又禁不住滴落在地。
    “你还有脸来,若非是你让王剑荡与她见面,又怎会铸成今天的悲剧!”太后泪眼朦胧,通红的双眼以及嘶哑的声音显得她悲伤至极。
    苏落雪冷冷地看着太后的模样儿,没有接话,只将目光投至默默站在太后身边的荀夜,他的目光黯淡无色,直勾勾地盯着双目紧闭的荀语。
    苏落雪问:“帝君昨夜和王剑荡说了何事儿?”
    荀夜不答话,仍旧那么静静地望着。
    她再次问:“是帝君逼死他的?”
    仍旧得不到他的任何回答。苏落雪便知道,荀夜到牢中肯定说了许多重话,进行了威胁,这才让王剑荡有赴死之心。
    一个男人,究竟要多爱一个女人,才能为她付出自己的性命?
    在苏落雪看来,荀语是幸福的,一生中有一个爱人肯这样为她付出,她死而无憾。
    苏落雪也不知道在寝宫中跪了多久,几乎晕厥的太后被人扶了回太后殿。而荀语的尸体被整理好,着好装,被放入了冰柜之中。
    宫人簇拥着冰柜,将其送出了升平宫。
    当整个大殿只剩下苏落雪和荀夜之时,苏落雪这才动了动身子,可跪了许久的双膝却因涨木而无法动身,她只能那么跪坐着。
    “帝君,你说王剑荡是真爱荀语吗?”她昂着头,深深地看着荀夜。
    而荀夜的眼珠也动了动,则对上苏落雪的目光,沉声道:“他喜欢的不过是荀语的高贵身份罢了。”
    “帝君是这样认为的?”
    “他亲口对朕说的!”
    “他是为了成全长公主的婚姻,宁愿牺牲自己!你懂的。你只是为了维护皇家的颜面,所以就毫不问真假,而定了他的罪。可是最终王剑荡用他的生命证明,他对长公主的爱。可你也忽略了长公主对王剑荡的爱,是可以同生共死的。”苏落雪说的一字一句,萦绕在整个大殿,显得如此空灵。
    荀夜的目光泛过寒光,仍旧不愿意承认:“是他贪生怕死罢了,到最终事情揭露出来,他只有死路一条。”
    “是吗?原来这么纯净的爱情在帝君眼中这么肮脏。”苏落雪哧哧地笑了。
    “你是在责怪朕吗?”
    “这几日,臣妾派紫羽请帝君多次,为何你要避而不见?你在怕吗?怕我和你说长公主的事儿,你会心软吗?可帝君,你为何不能心软一次?她是你的亲妹妹,你有真正去聆听她的心声吗?在侯府她好多男宠这么多年,你有去了解过她心中的苦吗?你知道她与王剑荡之间曾经爱得多么真切吗?你作为一个哥哥,什么都不了解。你只会阻止,只会拆散,你与南昭侯有什么分别!”苏落雪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有最初的低弱变为尖锐的指责。
    “苏落雪!”荀夜的怒火也猛然涌上心头,冲她怒道。
    “如果你真的尽到了一个哥哥应该尽的关怀,也许今日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你太小看他们之间的感情了。从你父亲阻止他们在一起到如今的你阻止他们在一起,他们仍旧情深不变。权利、地位、身份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人世间真正可贵的是真情。我以为你会懂的,可你却还是不懂……”
    “堂堂一个长公主,怎能下嫁给一个画师?这成何体统!”
    “那我呢?一个罪臣之后,如何能成为帝君的华妃?”
    “你和他不一样。”
    “其实都是一样的。我与王剑荡一样,身份卑微,却都爱着身份高贵的人,我们仅有的只是那份纯真的爱罢了。你当初能为了册封我和满朝文武为敌,如今为什么不能站在荀语的位置上思考一下?就因为你是帝君,所以你不能容许你的妹妹嫁给一个画师?你觉得失了皇家身份,那么你娶我,不也是失了皇家身份吗?
    “荀夜,我不想你成为帝君之后,亲人一个一个地离你远去,你最后只会是孤家寡人……”
    “够了!”荀夜忽而出声打断,目光闪过矛盾、挣扎,最后终化作一抹冷笑,全部隐匿于眼瞳中,“你越来越放肆了!”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他拂袖而去。
    凄冷的大殿,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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