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家闺秀_派派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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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家闺秀_派派小说-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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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丫头忙应声道:“不会了,不会了。”
  
  卢嬷嬷把无尤拉了过来,道:“赶制了两件斗篷,也不知合不合小姐的身,所以打发人把小姐叫了过来。”
  
  无尤算了早就领教了卢嬷嬷八面玲珑的手段,明明是量了身的,这会子却怕不合身了。明明就是刻意叫了自己来试这斗篷的。无尤接话:“嬷嬷那好眼力,还能错的了。”
  
  卢嬷嬷伸手接过丫头手中捧着的一件竹叶青镶银丝水仙花纹的风领斗篷,抖落了下,伺候无尤套了上。“真是刚刚好,多一分少一分就都不合适了,还是郡主的心思细呀。”
  
  “这是青若准备的?”无尤这才明白为何嬷嬷一定要让她来试试看了。
  
  卢嬷嬷一边帮无尤解下斗篷,一边道:“郡主准备了两套,一套竹叶青镶银丝水仙纹,一套是玫紫绣东白梅的,皆是用最细软的兔毛滚了领子。说是眼瞅是小姐嫁过去就入冬了,早些准备着才好。”
  
  “青若总是瞧着漫不经心,心思却比谁都真儿呢”无尤笑着拂过这锦缎夹棉的斗篷,心里如踹了个手炉。
  
  “郡主还遣人送来了各色锦缎、羽缎、彩缎共十二匹,说是小姐喜欢爽利的颜色,那些个艳俗的都没有选,多是个青、藕荷、月兰等。”卢嬷嬷指着另一个箱子道。
  
  无尤打眼看下,笑着道:“既是青若选的,我怎么有不放心的理儿呢。”
  
  “还有纱、绫、丝缎共十二匹。”卢嬷嬷翻开一个册子,另一只手点算着,多看一次,才合上册子,“一共这些,先要给小姐报个底儿地。”
  
  “真是辛劳嬷嬷了,为了无尤的嫁娶之事,昼夜操劳。”无尤轻轻一福身。
  
  “哎呦!”卢嬷嬷一个箭步跨到无忧身前,忙支手把拦住无尤的礼儿,道:“这可使不得。老奴这本就是郡主指派来的,加之真是疼惜小姐。小姐若这般便是见外了。”
  
  无尤一看,便止住了,道:“倒是我没想周全,嬷嬷别见怪。”
  
  卢嬷嬷反手一手拖住无尤的胳膊,一手轻拍了拍无尤的手,“这真辛苦的是夫人才对了,为了您那些衣裳,日日夜夜的绣了多日了。咱说个贴心的话,千好万好,都不如爹娘的恩情好。”
  
  “无尤省得的。”
  
  等回到自个儿屋子里,香樟木大箱早就被搬了出去。桌子放着几本崭新的线书,以蓝坐在罩子边,倚着罩子打起了瞌睡。无尤摇摇头,真是累着了,不然也不会这般就睡着了。她踮起脚尖走到炕边拿起小毯,轻轻给以蓝盖上,怕她迎着风冲了身子。然又坐到桌子边,翻看,竟然是几本诗册,料到应是兄长那边的士子们这次聚会而写,每次为用都会把觉得不错的册子拿给无尤来赏赏。
  
  无尤随意翻看着,渐渐有些乏了,眼睛看着那些小楷都成了双影,这一半天的折腾不累才怪呢。侧头看看以蓝正睡的香呢,捏了捏双眉之间,还是起身晃到炕上,随便的歪着小憩了。
  
  (1)备注
  
  香樟木:该木味道有樟脑的味,驱虫,适合放书册。
  
  

压箱底、上阁
  

  听水红说外房、内房的嫁礼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这几日就是点算辛苦了些。已遣了人知会安国公家,纪家的嫁妆要在十月初六送过去。听说那边也在筹备安床等事宜,打发回来的人回了纪守中和袁氏,说林家那边请全福、全运的老爷爷老婆婆正筹措着安床的事儿呢。
  
  几日前,袁嬷嬷在无尤屋里闲话时说起,纪家现在毕竟是清贫之家,拔步床想来是置备不上了,说是老爷早几年置备了架子床,可是这些日子老爷总是觉得寒酸了无尤。无尤听着嬷嬷闲话这个,心里多少不是个滋味。袁嬷嬷说老爷当初就觉得委屈了丫头,去年头里,看上人家大学士家里东南角的连理香椿树,愣是死磨硬泡地给求了下来,看着木匠打了一个春凳。嬷嬷笑说,也就是对这个女儿,对儿子也没这般上心过。
  
  以蓝在一侧问啥是春凳,无尤想了下说,就是家里那个榉木罗汉床。袁嬷嬷在一侧讪笑以蓝是小丫头。其实无尤也仅仅是照着字面猜测,和着以前看过的街市里上的话本,想到的。
  
  袁嬷嬷说老爷这半月有余总是觉得新做的画桌和琴桌不好,在院里各个房子地绕,硬是把少爷房里那老黑漆鼓腿膨牙琴几给搬了去,要给自个儿丫头用。扰的袁氏直笑,说老爷是恨不得把屋子都搬空了一起随着无尤嫁去才好。
  
  无尤听着这些闲话,不言语,对于这些,她只能选择接收。卢嬷嬷说的对:这千好万好都不如父母的恩情好。
  
  小元在屋外,道:“老爷,请小姐过去趟。”
  
  以蓝应了句:“知道了,小姐刚起呢,收拾下就过去。”
  
  说话间,无尤已经从炕上起身,这小憩一会儿却如画片一样的扰清梦,也没有睡的踏实,外面一有动静就醒来了。
  
  “这小元嗓子大,扰了小姐了吧”以蓝一看无尤起身,就去投洗巾子了。
  
  无尤缓了缓,下炕,穿鞋,整理着有些褶皱的半旧衣裳,走过去径直接过巾子擦了擦,“想着爹爹回来了,咱还是快点。”
  
  以蓝一听,忙把巾子投了投水,拧干,晾在架子上,随便在衣服上蹭了两下手,就随着无尤出了屋子。
  
  从斜向东南角的月亮门出去,跨进廊台,没几步就看见东侧的宝瓶门。无尤进去,走过侧面耳房就见了满院的菊花争相开放,黄的、白的,空气中含着淡淡的药味和合花香。院子的东厢房就是纪守中的书房,纪家什么都少,偏偏就是书多,所以也造就了为用、无尤都喜读书。
  
  以蓝转身往袁嬷嬷的耳房走去,无尤掀开书房的蓝布帘子,跨了进来。纪守中听见动静停下了手中的笔,看见是闺女到了,笑嘻嘻的把新写的一副字丢了过去,道:“你且看看。”
  
  无尤接下,展开,不禁笑了,“爹爹啥时候开始练狂草了?”
  
  纪守中把笔搭在砚台边,不紧不慢的道:“近日。”
  
  说完他自己也笑了,起座走到侧壁的多宝格上取下一个缎布四方盒,递给无尤。无尤打开,竟然是爹爹最宝贝的薄胎青花画一束莲瓶一对。
  
  “这花瓶是一定要有的,花开富贵嘛,我和你娘亲合计着,想来想去就这个最合适,便选了给你。”纪守中很满意闺女眼中的不可置信和惊喜。
  
  “可是,爹爹……”
  
  “啥都不用说,千宝贝万宝贝,还是你宝贝,什么宝贝到你这儿都不是宝贝了,你才是咱纪家唯一的千金。”
  
  纪守中这对青花瓶是旧物,胎晶莹洁白,光照可透,青花色泽亮丽,是难得的珍品,小时候为用和无尤曾一直在猜测爹爹会给谁。今日放在无尤手中,算是多年夙愿已偿吗?
  
  “老爷,太太说若是老爷和小姐说罢了话,请小姐去太太房子里呢。”以蓝在窗户外说。
  
  “去吧去吧,让你娘帮你收拾起来。”纪守中摆了摆手,让无尤过去。
  
  无尤进了西屋梢间,就看见袁氏手里绣着东西,抬眼见眼睛通红。袁嬷嬷看见无尤进来就走到角落里,打开了一个箱子拿出了些东西,然后有点怪异的冲无尤笑笑,放在了袁氏身侧,无尤被挡住了视线,看不清是啥。袁嬷嬷拉着以蓝出了门,袁氏才招呼无尤坐在自己下侧边的绣凳上。
  
  袁氏拿起一册像绢子的画册,递给无尤,上面绣着风月二字,无尤腾得脸就窜红了,忙要放下。袁氏却道:“翻翻看下。”
  
  无尤没办法,只得重新打开,那绘本里倒是只有八张,每张上都画着男女相合的姿势,看地无尤脸红心跳的,草草翻了下就合上了,放在一侧。
  
  袁氏又拿起一个葫芦造型的瓷器,有一个半手那么大。袁氏笑了下,看出了女儿的尴尬,道:“娘亲也是打这个时候过来的,这个物件你姥儿叫它‘压箱底’。我当时就如你这般,可是姑娘家总要嫁人,这个时候都得知道的。”
  
  说着袁氏用手一分,就打开了,葫芦从中间分开两半,一个为盖,另一个里就是瓷塑造的那刚才画中的样子。袁氏抬眼看无尤的脸都红成柿子了,忙就合上,顿了下,又说:“这物是洞房时放在一侧的。我会把这些放在你衣裳箱子的最下角里,你可要记牢地方。”
  
  无尤已经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从娘亲院子里离开的,只知道一个晚上都没有缓过来,以蓝不停地问,不停的伸手试探无尤额头的温度,以为她发烧了,无尤的脸红的就和火烧了一般,怎么都褪不去。以蓝还央了去问袁嬷嬷,嬷嬷只是打发了她回来,什么都未成说。
  
  十月初八。头一日水红去请了整容匠,说是街面上最好的一位婆婆,专门来给无尤开了脸。袁氏告诉无尤,姑娘家这辈子第一次开脸就是出嫁了。当时无尤一直坐在一个面朝南的角落里,看不清开脸婆婆的样子,只听得见婆婆口里唱着古老的歌谣:什么龙儿、麒麟的,耳边是线绷紧弹出腾腾的声响。
  
  青若进门的时候被一直请到了无尤房子最内侧的一个暖阁里,那个暖阁以前是冬日时,无尤怕冷写字用的小间。无尤两日前被要求住在这里,暖阁,暖阁,取这个阁字。暖阁很小,进了罩子门,就只有北面贴墙一面床和南面窗户下的小炕。
  
  青若进来先是瞅着无尤直笑,半晌才坐到炕上,道:“我说无尤,这开脸后愈发的标致了。脸也白净了,眉都成柳叶了。”
  
  无尤伸手打了下青若,道:“你就打趣我吧。这两日守着我,我必不让你安生了。”
  
  “说起来了,你可知男方的相宾是何人吗?”青若从来都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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