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也在这时恍然大悟，原来这个被烫伤的女子就是和亲公主。
殷冰嫔的手被烫得通红，更是刺了伤口，疼如钻心，直到洁白的布条上浸出了一抹耀眼的殷红，月妃才慌若惊吓的停下手，满眼歉意的抬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公主，你受伤了，是怜月不好，是……”
见殷冰嫔漠然无感，月妃小心翼翼的问：“公主，疼吗？”
很疼，疼得殷冰嫔眉头都蹙在了一起，连额头都渗出浓密的汗珠。
“不疼。”这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为的只是不让别人看了这笑话。
月妃本以为殷冰嫔会在群臣面前表现柔弱，却不想她还是那么冷若冰霜，连一个简单的“疼”字都说不出口。
“忍耐力还真是惊人！”燕辰起身，一股属于王者的霸气不章自显，“想必月妃口中的公主便是冰嫔公主殷冰嫔了吧。”
殷冰嫔款款起身，没有去看燕辰，淡淡的回答：“正是……臣妃殷冰嫔。”
从她被选定为和亲的那一刻开始，她便成了燕辰的妃子，但她不以臣妾自称，而称臣妃，瞬间让所有人都明显的感觉到她浑身上下的冰冷。
燕辰嘴角的笑意隐去一半，却不以为意：“抬起头来，让朕好生瞧瞧，大端唯一的公主究竟是如何的美貌特别。”
闻言，殷冰嫔依旧低着头，所有人都凝神屏息，直到燕辰的笑意完全隐去，准备再次开口之时，殷冰嫔才轻轻地抬起了头。
燕辰看着那鲜红嫁衣包裹的女子，白皙的皮肤，精致小巧的脸颊……
的确是美人一个，但在燕辰看来，这样的美很多女人都拥有，但若非要说有什么特别的话，那便是她的那双眼睛了，深邃而冰冷，仿佛一幽碧潭，深不见底。
还有那冷漠的面部表情和嘴角干净的笑容。
世间居然有这样的女子存在，明明拥有那么干净的笑容，却只是更加显出她的冷漠和拒人千里之外。
而借此，殷冰嫔也好好地打量了一下燕辰。
原来是个年轻的帝王呵，和殷炫寒差不多年龄吧，有着和殷炫寒那般俊美的外表，却又不同于殷炫寒那让人不敢直视冷傲。这个帝王，看起来容易相处，应该不会像殷炫寒那样冷血，但他眼中还分明闪烁着野心的火苗。
顿了半晌，燕辰终于打破沉默：“朕恐公主初来京都便进皇宫会有不适，又恐驿站招待不周，故请定侯王爷代为照顾，不知公主几日来可还适应？”
燕辰说这话时，还特意看了一眼离他最近的在悠闲品茶的燕仄轩。
燕仄轩悠闲自若的品着茶，无视掉燕辰的眼光，但他还是仔细的聆听着，他想知道殷冰嫔会如何回答。
“臣妃已经习惯了不适应。”
简单的一句回答却让很多人都不得不暗自揣摩，更是用不一样的眼神去重新审视这个女子，她似乎与很多女人都不一般呢。
燕辰听到殷冰嫔这样的话倒是多看了燕仄轩和月妃几眼，月妃下午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刚才的事他也看在眼里。至于燕仄轩，燕辰突然觉得，他有些后悔当初的决定了。
罢了，不就是一个女人而已，美丽女人多的事，有什么好后悔的。
燕辰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只是在不久以后他再回想这时的想法时，他会觉得这会儿的自己那想法是多么的愚蠢至极。
“爱妃可会歌舞？”
微妙的变化，让在场的很多人都有些难以适应，一下升级为了爱妃，恐怕在场的除了殷冰嫔这个当事人无动于衷外，其他人都是大大的震惊了一番。
特别是月妃，差点没真正的摔倒在地上，她本来只想想让殷冰嫔出丑，哪想到起到了反作用，燕辰居然喊她爱妃。
“臣妃不会。”
正当所有人都还没从燕辰那突然喊出的“爱妃”二字里回神，殷冰嫔默然的拒绝就已响起。
燕辰一愣，再问：“那爱妃定会词赋了。”
一句句爱妃喊得那么顺口，那么理所应当，那么的自然，可殷冰嫔却仿若没听见。
“臣妃亦不会。”
燕辰再愣，脸上那些所谓自然的表情陡的退却，疑惑着问：“那爱妃会什么？”
“臣妃只会舞剑。”
呼……
所有人都冷不防的打了个寒颤，一个女人不会歌舞不会词赋，只会舞剑，着实是一大奇闻。
连燕辰和燕仄轩都在心里深深地震撼了一下，恐怕殷冰嫔这般说并不是她真的不会歌舞词赋吧。
果然，殷冰嫔扬了扬头，脸上的淡漠更深，那是清绝，清冷到绝美，无可比拟的美。
只见殷冰嫔仿若漠视掉所有人，淡然道：“只是臣妃舞剑虽不会出人命，但见血是免不了的，所以皇上还是考虑慎重些。”
燕辰越是听殷冰嫔这么说，就越是想知道殷冰嫔这么说的目的何在：“赐剑！”
所有人再次凝神屏息，看着殷冰嫔从侍者托着的盒里取出宝剑，寒光直闪。
当燕辰看到殷冰嫔浑身寒气逼人的握着宝剑，那不该属于女人的英姿飒爽在她身上尽显无疑，燕辰的内心一颗从开开壳的种子陡然萌芽。
正当殷冰嫔准备舞动手中的长剑，燕辰抬手喊住：“爱妃，你手上的伤……”
“无碍，承受得了！”
殷冰嫔言即，双手推着长剑舞动起来。燕辰却因为那句“承受得了”而久久不能平息内心突起的波动。
习惯了不适应。
承受得了。
习惯了承受……
84。第二卷：霓裳语…084章：报复的游戏
【一更……】
舞池中央，大红的嫁衣在殷冰嫔舞剑过程中恣意散起飘开，不比先前月妃的旋转要华丽，却更加的吸引众人心神。
随着殷冰嫔不停的挥动长剑，头上那只玉簪子上的垂珠急促的旋绕，垂下的发丝也无风飘起，给她清冷的气质增添了孤寂和与世隔绝。
长剑在殷冰嫔手里不停地翻动，不停地闪着森森寒光，让看众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如在寒风中孤傲斗霜雪的女子。
殷冰嫔的每一个旋身，每一个侧头，每一个冷漠眼神的斜视，都让他们惊叹，都让他们在心里直呼此乃奇观。
在他们眼里，此时的殷冰嫔像极了一朵愤怒开放的血红色蔷薇花，傲视独立，在纷繁中独显清高。
殷冰嫔的动作越来越快，快到让很多官员有无形的窒息之感。
甚至众人都没反应回神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感觉眼前一花，随着一声惨烈的尖叫声响起和一道刺目的血花在空中展开，然后点点滴落石砖的地上，如绽开的红梅，耀眼夺目。
殷冰嫔的剑终于停下，一习红衣霸气凛然的站在月妃面前，看着月妃扭曲的面孔和惊恐到已发不出任何声音的样子，殷冰嫔依旧漠然的语气：“欠别人的，总归要还。”
她的右手剑指的地上，赫然安静的躺着一只脱离了主人身体的右手手掌，也是在今天几度给了殷冰嫔伤害的那只手掌。
所有人都对这突然出现的画面感到惊诧，就连殷冰嫔说话都没拉回他们的心神，直到空气中散发出淡淡的血腥气味，才有人惊然回神，对这殷冰嫔怒斥：“大胆，竟敢伤了皇上专宠的月妃，你可知罪？”
殷冰嫔侧头看向说话的那人，深若幽潭的眼眸里平静得不起丝毫波澜，见那人不在说话，殷冰嫔才转过身面对着燕辰。
出奇的，燕辰没有说话，虽然他的心里已经有些恼怒有些生气了，但他就是克制着不让自己开口说话。
燕辰知道，自己开口，定是杀头的死罪。可他似乎不太希望她死，纵使她废了自己最宠的月妃。
这个女子，太神奇了，在这偌大的皇宫里，在他所遇到的所有女子之中，绝对算是一个例外。她的身上仿佛有着能让人致命迷，而他，也爱煞了那些迷。
有的事，注定了要改变，有的事也注定了要破例，所以，没有原由的，就放过了。
见到所有人都目光看向燕辰，希望燕辰下出命令，可燕辰就是用欣赏的目光看着殷冰嫔，不说一句话，最后还是殷冰嫔开口打破沉默。
她说：“如果皇上觉得臣妃此举过分，就治臣妃罪吧，臣妃无怨。”
然后，殷冰嫔不顾惊讶的众人，拖着宝剑，转身向翘楚宫门外走去，竟没有一个人敢阻拦。
“皇上，杀了她……”
这是月妃在见到殷冰嫔离开，自己失血过多，疼痛到晕过去的最后五个字。
整个翘楚宫没有人再说一句话，只因燕辰没有说话，那便说明，他要她活。
“各位爱卿，散了吧，朕累了。”
燕辰起身，准备离去，却被燕仄轩喊住。
燕仄轩指着早已昏迷的月妃问燕辰：“皇上，月妃如何处置？”
“打入冷宫好了。”
燕辰没有再做停留的离去。是啊，一个废了的女人，还怎么能做他的宠妃，冷宫是她最好的去处。
再说，这个怜月在他身边待了三个月了，应该知道知足才对。
月妃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动作会换来这样的结果，更可悲的是，燕辰不仅没有为此杀了殷冰嫔，反而将她自己打入了冷宫，那个她一直认为自己不可能进去的地方啊。
经这么一闹，殷冰嫔以为燕辰再也不会传见自己了，自己可以在这个清冷无情的宫墙之内自生自灭了。
却不想，她还是见到了燕辰，不可避免的近距离直视。
殷冰嫔刚回到崇阳宫，燕辰就追了过来。
对燕辰的出现，殷冰嫔多少还是有些意外，毕竟自己不太希望见到这个人。
面对殷冰嫔如刚才的的冰冷和冷漠，燕辰还是有些不适应，首先打破沉默：“爱妃这儿可真冷清。”
殷冰嫔脸上无表情，心里却冷嗤，再清冷不也是你燕辰经营出来的么，不也是你安排自己住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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