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妾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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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妾生涯-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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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累了,别折腾了,你不依,在床上左摇右晃,上窜下跳,最后都哭啦,我看你可怜巴巴的,勉强满足了你的要求,你这才转悲为喜,心满意足地睡下。临睡前我问你,这下满意了吧?你猜你怎么说?”

  我听得晕头转向,这,这,这是我吗,“怎么说?”

  “你说,满意个屁,其实你每次都嫌不够呢,要不是我这么弱,一整天都没问题。”

  我险些晕死在床上,颤抖地指着他:“你你你,你诬陷我!”

  “实情如此,苍天为证。”他问心无愧地手指天花板。

  “这是不可能的!!”

  “我也有种做梦的感觉。”他深情地凝视我:“青绢,可这偏偏就是真的。”

  “我怎么可能是这种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这是完全没有可能的呀!”我揪着他:“我的人品你还不知道吗?你胡说的对不对?你怎么可以这样污蔑我,怎么可以……”

  “别这样,青绢,别这样,说好要冷静的,别想不开呀。”他搂住我:“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你这样又有什么用,别折磨自己了,接受现实吧,其实没有什么,我不会介意的呀。”

  “我不信,我不信!”我挣开他,掩面而泣:“假话,都是假话,我不信我会如此不堪。”

  “人之常情嘛。”他微笑着安慰我:“你若还抹不开脸,下次我也醉一回,让你看看我的丑态,不就扯平了。”

  “可是我真的不会做出那种下流事啊!”

  “啧啧。”他摇头:“原来你还没有接受,看来只能用时间来解决了。”

  我找到了床尾的衣服,迅速穿上,得意地瞪了他一眼:“时间有个屁用,反正我不信,就是不信,你编的,就是编的。”

  “欲盖弥彰,你以为销毁证据我就拿你没辙?”他扫视我的衣衫,满脸不屑。

  “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我握拳:“见招拆招,遇鬼打鬼。”

  “小心钟馗啊,尤其是你面前的,迟早拆穿你这伪神的真面目。”

  “哼!”我一声道尽所有鄙视。




第15 章



  这几天多雨,天总阴沉着,雨又偏偏不大,细密地,时落时停地地润湿着大地。

  雨天不便出门,我又不爱出门,得闲便坐在廊下做针线。

  说来惭愧,我的针线和我的人一样,马马乎乎处于过得去的边缘,乍看不错,仔细一观,细节很有问题。

  我向安朝表示过,也请他别让我现世,可他不听,执意让我亲手做他的贴身衣物,还说贤惠的女人都这样,我推托说明我没把整颗心给他。丫的,我人都是他的了,还折腾这些无聊玩意干嘛。

  这件事告诉我,原来男人也有虚荣心。

  可女人虚荣缘于炫耀,他能向谁炫耀?没事扒开外衣,把贴身内衣给人看:你们看,我女人做的!

  即使不被人说成弱智,也是幼稚。

  男人的心思真是比女人还难以揣摩啊。

  正想着,身后一阵轻微而跳跃的脚步声,这当然是孩子才能发出的,我将做了一半的针线收进小箩筐,回头,果然是辰儿,他转过回廊,与我对视一眼,迅速从我身旁走过。

  如果我是他母亲,他自然无须这样,如果是名正言顺的后母,忌惮还来不及,也不会视若无睹,可我连正经名分也无,加之我从未对他板着脸,他一向连看都懒得看我。

  乳母在后头追着:“小爷慢点走,地滑,小心跌着。”看到我,连忙问候,一边唤辰儿:“怎么人也不叫,没规矩你爹不喜欢你。”

  “小孩儿,随他罢。”我收拾着要走。

  乳母似乎很是歉然,事实上她只要看到我都是这种神情,怕我介意,也怕我向安朝告状。辰儿毕竟是她奶大的,她理应护着他。

  “您是慈善人,从未为难下人,辰儿小,不懂事,我们却看得分明,他亲娘不在跟前,您多费心。”

  “哪里的话。”这乳母算尽职尽责,也不糊涂,我乐意和她多说几句。

  她踌躇一下,道:“有件事,早上辰儿的先生走了,爷问起来,您看在孩子年幼,好歹帮着说两句。”

  “怎么走了?”

  “这位小爷的脾气您还不知道?不喜欢的人一概不理,先生对他自然要求严格,他又是个不专心的,坐在那里也不顽皮,也不说话,不知道想什么心思,一个上午往往一点进展也无,长此以往,先生难免苛刻,他倒好,人家说什么全当没听见,看大活人和看死物一样,今早又跟先生倔上了,任人家在那气得什么样,完全无动于衷,先生一怒之下便收拾行李回乡,声称无论如何也教不起小爷。”

  “这也过分了些,这孩子怎不考虑后果,他爹脾气一上来,哪管是不是亲儿子,照样要罚,上回跪了半日,我劝爷还把我数落一顿,说我管教不严,妇人之仁。不是我说不说好话的问题,关键在他,明知捅娄子还照做不误,多少回帮得过来?”

  “他以前不是这样,见到的都说他懂事,您看在孩子没娘的份上……”

  我连忙制止,小孩没娘说来话长,这一说便没完了,其实我也不会不护着他,多少次都不成问题,一看见他,我就有种歉意,说不清楚为何,总之辛酸无数。

  晚上安朝没回来,让人带话,说是御书房连夜议事,正合我意,大概也正合闯祸的小安辰的意。

  唯一令小安辰不快的是奶娘要走,她丈夫病了,她得回去张罗,傍晚便请假回家。

  我对撅着嘴的辰儿道:“晚上你就睡我这里吧,你爹也不回来,我们做个伴。”

  “不要。”

  “男子汉?”我笑道:“好罢,不勉强你。”

  夜里,有别于白天,瓢泼大雨倾盆而下,电闪雷鸣,一声接一声,像有人拿天幕作鼓,不断捶击,熟睡中的人能被它吓得骤然惊醒,余悸不止,我从床上坐起,一时也有点儿心跳加速。

  记得小时侯十分惧怕这种天气,一到下雨便会捂住耳朵,把头扎进被褥里,不喊,因为怕丢脸,越是孩子越怕丢脸。

  孩子……嗯?辰儿!

  这样的雷电交加,他一定吓坏了,一定也不喊人,那要有多惊惶不安?

  我披衣下床,越想越不放心,来到隔壁,却见床上空着,咦,人呢?原地转一圈,只见门后有只半露出来的小胳膊,松一口气:“辰儿,来,过来。”

  辰儿的头从门后伸出来,见是我,迟疑了一下,到底抗拒不了眼前一个大活人的诱惑,从门后出来,眼巴巴地看着我。

  一定是吓得跑下床,又不好意思叫人,左右为难,发现来了人,躲在门后,这别扭的可怜孩子,我一把抱起他,用身体焐热怀里的冰冷,摇晃几下:“好了,别怕。”

  怀里的小人挣了两下,便不动了,小手扶住我的肩头,像坠崖者抓住树根石块,我的肩甚至有些发痛。

  “过去了,没有声音了,好了好了……”我低头看向辰儿,以为他睡着了,没想到遇上一双乌亮的眼睛,炯炯有神地注视我,我微笑:“困了吗,睡吧,去我的房间睡,嗯?”

  他看我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

  我抱他回去,展开被褥将他放了进去,一面拍着他:“睡吧,睡吧。”

  “你不走吗?”小心翼翼的声音,小心翼翼的人。

  我心头一热:“我就在这儿陪你,不走,不走。”

  他又看了我许久,不放心与陌生感混合的目光,仿佛两种情绪在搏斗,搏斗得累了,眼皮眨的次数多了,渐渐闭上,睡熟。

  母爱泛滥是什么感觉?大概就是这样吧,让人想哭,充满幸福的感伤。

  我这种年纪的女人,真该要个孩子,条件达不到,心境却到了,对所有弱小生命不由自主溢出母爱,要是有个自己的孩子,该有多好。

  可是安朝不能给我,他甚至连个名分也不能给,恍惚中我记起紫绡的话,总要有一个的,名份与情份,我选的是名份,可事与愿违,到头来,连自己的孩子也不能有。

  缺憾是人生的主题吧?


第 16 章



  初夏,春寒料峭的尾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夏天的气息伴随着蠢蠢欲动的燥热,悄无声息地包围着人,这个美丽而浮动的季节,却是个不安全的季节。

  至少对病情加重的太子妃来说。

  安朝让我有空去照看照看,其实我不想去,毕竟我们不熟而且没多大用处,劝她的人海了去了,可她的病情完全没有好转,说到底只是个孩子,她自己也知道只是个孩子,她说过,她知道,可身子已不由心境控制,太子妃当时叹着气说,寿数尽了,老天不让活,有什么办法。

  她躺在床上,瘦得只剩副骨头架子,脸色蜡黄,自言自语:“才活了没多久,这就要死了,真不甘心……你在这儿做什么?走吧,我不想你看我,看我怎么死的吗?”

  归根结底,我们不是没有敌意,安朝在我房中安寝时,独守空房的她,未必没有恨意。她没为难过我,我也着实感激,甚至于她突然坐起来,指着我说:“你怎么还不走?想听我说我有多嫉妒吗?”我没有多言,也就讪讪地离开了。

  现在的安朝,对谁都失去信任,他怕人害他,也怕人害太子妃,他只许我去看望,可他从不想我是否愿意去。

  路过花园,见辰儿在和小厮们玩耍,离得近,他也看见了我,我便朝他笑了笑,小家伙顿时把头扭了过去,装做未见,继续游戏。

  自从那晚我哄他入睡,他只要见了我,便第一时间移开目光,仿佛一个人对待他失败的历史,否认,无视,掩盖,最后痛恨。

  辰儿不喜欢我这个替代了他母亲的人,同时厌恶这个在他至高无上的父亲周围频频出现的女人,他不敢抗议,但他能鄙视,并且在摸清我不会告状的事实后。

  过早成熟的孩子总是令人心生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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