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露霜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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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露霜前冷-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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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似乎也并不完全是在演戏。总觉得,他似乎又有些……有些在……”“讨好王爷。”周继宗冷哼。“不,是迎合。这也并非没有可能,他做太子时,后面有老皇帝撑着,如今并不一样,若是识时务者,如此做也并不为过,他毕竟才登基不久,根基不稳,想着拉住自家的亲戚,也未尝不可能。”裕亲王食指与中指轻叩椅子扶手。
  “怎么柳大人一句话也没有?”周继宗转头看向柳章词。
  “王爷。”柳章词站起来,“我觉得我们现在不是猜测皇上用意的时候,而是应该努力快些让我们的力量强大。皇上把禁军交给枢密院,就是帮了我们一个忙。枢密使叶寒斯是关键人物,如果把他拉来,我们就容易多了。”
  “柳大人的话没错,可是这个叶寒斯性格孤僻,与朝中人往来甚少。当初他随着赵孟阳征战,出谋划策,也立了不少战功,赵孟阳举荐他,他才坐上这个枢密使位子的。朝中要找到个跟他说得上话的人,怕只有赵孟阳了。”周继宗摇摇头。
  “若是王爷信得过在下,我柳章词愿意向往。我与叶寒斯是同乡,看在这个关系上,他多少会客气些。”柳章词向裕亲王一拱手。
  “好,若是如此,柳大人不妨去试一试。”裕亲王点点头,面露喜色。“来人,给柳大人多被些好礼,让他给叶大人送去。”
  “谢王爷。”
  ****      ****
  “大人,柳章词柳大人要见大人。”奴仆进了叶寒斯的房间,拱手道。
  “他怎么来了?”叶寒斯正要落白子的右手停在半空中。
  “同乡,好久未见,难道不欢迎吗?”柳章词已经自行跟在奴仆身后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两个抬着棕红木箱的小厮。
  叶寒斯缓缓放下手中棋子,才起身,冷冷淡淡地一抱拳,“柳大人来为何事?”
  柳章词见他没有请自己坐下的意思,一时窘迫,尴尬笑道,“叶大人真是直接,无事就不能来见见同乡吗?叶大人怕是很久都没有回去看过了吧?”
  “家中已无亲人,回去做什么?”叶寒斯又探身仔细盯着棋盘。
  柳章词无奈,一挥手让下人把箱子放下,然后出去,只余下叶寒斯和他二人。
  柳章词决定开门见山的说。“柳某也不多说废话了。实不相瞒,今日柳某来带来王爷的意思。”
  “裕亲王?”叶寒斯侧目看了柳章词一眼,又把目光调回棋盘上。
  “正是。”柳章词压下心头火气,“王爷需要叶大人这样的人才。”他走到棕红木箱旁,弯腰,右手打开箱上的锁,猛的打开,“这里是王爷对大人的心意。一百万两白银。”
  叶寒斯作过头,目光轻蔑地在柳章词脸上一转,而后落在那箱白银上,冷冷一笑,“原来,我叶寒斯还是值些钱的。劳驾柳大人回去转告王爷,我叶寒斯不是他想的那种人,不要把我同他那些走狗相提并论。若是钱可以收买的,我叶寒斯就不叫叶寒斯了。来人,送客。”
  “叶寒斯!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柳章词怒道。
  “叶寒斯喜欢吃酒。什么样的酒都吃。送客!还有,柳大人,那些银子也带走,铜臭会污染了我的房子。”叶寒斯眼角瞄了眼柳章词涨红的脸,露出一抹讥笑。
  “好,好!你等着!”柳章词哼了一声,向外一挥手,外面的两个小厮进屋,又抬起棕红木箱,向外走。
  柳章词一甩袖,也昂头跨出书房。
  叶寒斯缓缓落下手中白子,平局。
  
  深长的走道,末尾,烛光闪烁。
  铺着明黄布的案台上,同样是明黄衣裳的少年伏案提笔在奏章上写着朱批。他很专注,不时皱眉思索片刻,而后落笔。一旁侯着的全喜已是哈切连天,却又不敢提出休息。这位新主子比起先皇,真是不容人偷懒半分。他自己辛苦,做奴才的也不能有何怨言,只能陪着辛苦。
  全喜头向下慢慢歪下,突然头一点,惊醒过来,忙站好。睡眼朦胧中,看见门外转进一个人来,正是释义。心下顿时大乐。
  释义轻手轻脚走到全息身边,用口型说道,公公去休息吧,我在这里。
  全喜假意摇头推迟,释义不容他多说,将他推到外面去。
  木弦微微一笑,放下手中御笔,抬起头来,“师兄要来顶班?”
  “若不是你这样晚休息,我也不用顶什么班。”释义没好气的说道,走到木弦身边,换掉已经冷的茶。
  “师兄怕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吧。”
  释义迟疑了片刻,“那日你去叶寒斯那里,同他都说了什么?”“我说,我在赌他。也赌我自己。赌我对他的信任是对是错,赌我看人的眼光是对是错,赌他是否忠于韶国。”木弦淡笑。
  “就这样?”释义怀疑地问。“就这样他就死心塌地?”“怎么?师兄认为他不会这样吗?他若是决定一件事情,必定不改初衷。师兄可以放心。何况他一心想成就一番大事业,但是先皇对他并不十分重视,只是因为他跟着赵王爷立下了些功劳,再加上赵王爷一再的保举,他才如同封赏一样给了枢密使的职务。其实,他虽然是枢密使,但是实权大半落在有靠山的执政官手中。他需要的是绝对的信任,和放手让他去做的权力。”
  “可是,我看到了放在你桌上的奏折。有人说他同裕亲王走的很近。你不担心吗?”释义不解地问。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何况,一个对你说,陛下于臣一分信任,臣报陛下双倍忠诚的人,你还要怀疑他吗?”木弦笑问。“师兄,不用担心了。你去休息吧,我还剩些,看完就睡了。”
  释义的目光落在木弦左手边一小堆的奏折上,惊道,“这叫一些?你非得看到明日!”“若是没有到明日呢?”木弦一挑眉,左手抓了一本摊开来看。
  释义无奈摇摇头,“算了。白说。我去睡了。”
  “恩。”
  
  那日,出了赵王府,木弦同释义就直径去了叶寒斯的府上。门房通报后,让他们到外堂稍等。这一等,就是半个多时辰。
  “太过分了,我们直接进去他的书房就好了!”释义早已经失去了耐心,烦躁地走来走去。木弦悠然抿着手中并不是很好的茶,这茶闻得有茶香,可是喝起来,极其涩。
  “我去看看。”释义一摆手,就要向外闯。“师兄,回来。你去叫个小哥进来问问。”
  “公子有什么吩咐?”门外侯着的奴仆进屋。
  “小哥,你们家大人在书房做什么?”木弦起身问道。“回这位公子,我家大人痴心下棋,现在正在书房内去钻研棋局,吩咐无论是谁都不能打扰。”
  “好啊!原来你们根本就没有去通报!让我们在外面傻等,去告诉你们大人,来的人可是……”
  “师兄,你在这里等等,我和这位小哥去书房会会叶大人。”木弦突然出声打断了释义下面要说的话。
  “为什么我不能去?”释义不满。
  “我对围棋略知一二,知道你们大人棋艺精湛,特来请教。”木弦这话是对那奴仆说的。
  奴仆犹豫了片刻,“好吧,就这位公子随我来吧。”说罢转身出去。木弦不理会释义愤怒的目光,跟着走了出去。
  叶寒斯盯着棋盘,眉头拧着,手中白子向左移了移,又向右移了移,犹豫不决到底要在哪里落子。
  突然,一双修长匀称的双指夹着一枚白子,轻轻巧巧地落在刚才他犹豫不决的左边位子上。叶寒斯顿时茅塞顿开,原来已经几乎要死绝的白子,又被作活了。“这位真是……”叶寒斯欢喜地抬头,顿时惊讶地微张着嘴,呆了半响,才扔下手中棋子,跪下俯身道,“臣叶寒斯不知陛下驾临,请陛下责罚。”
  “叶大人请起。”木弦微笑抬手扶起他。“叶大人如此醉心棋局,真是朝中少有。棋艺也着实精湛。想必,赵王爷同你虽然志趣相投,可是他棋艺当是远不如你才对。”
  “赵王爷公务繁忙,无暇花费时间在这种事情上。”叶寒斯惊讶的神情慢慢恢复了平日的镇定。
  “皇上想必也是一高手,要不怎么能作活这要死的白子?”叶寒斯忙将位子让出,让木弦坐下。
  木弦摇摇头,“我略知一二罢了。若是同叶大人对弈,定是你的手下败将。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叶寒斯点点头,“不知皇上突然屈尊驾临所谓何事?”木弦盯了那棋盘半响,才开口道,“叶大人明白我两日前在朝堂上做下的决定出何用意吗?”“想必是为了保护沈丞相和赵将军。”叶寒斯脱口道。
  木弦赞赏地点点头,“这是其一。而我整个计划最关键的人,是你。我在赌你,也赌我自己。所以将禁军交给你。”“臣不明白。”
  “我赌我对你的信任是对是错,赌我看人的眼光是对是错,赌你是否忠于韶国。”木弦的目光始终观察着叶寒斯。叶寒斯原本一直绷着的脸,突然有些激动地颤抖,眼中是激动又带着些许的怀疑。
  “为何是我?”“因为,你与众不同。因为你在朝中独来独往,并没有同其他许多大臣一样结党营私。你为人低调,不夸夸其谈,却认真做事。这是我对你粗略的观察,不知道是否正确。你需要的是绝对的信任,和放手让你去做的权力。让权力真正回到你这个枢密使手中。”木弦浅笑。
  “为何赌我是否忠于韶国?”“忠于韶国就是忠于我。没有韶国,也就不会有我这个皇帝。”云淡风轻的声音,说着一个最简单的道理。但是数千年来,又有几位帝王明白?
  叶寒斯突然跪下,连磕了三个头,而后抬起头来,神情激动,欣喜。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有一丝颤抖“陛下于臣一分信任,臣报陛下双倍忠诚。”
  陛下于臣一分信任,臣报陛下双倍忠诚。
  木弦笑了,他成功了。
  
作者有话要说:筝回来了……555^
抱抱亲亲蹭蹭啃啃……
开始收拾笛子搞的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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