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卫相公 作者:落笔吹墨(晋江vip2014-01-21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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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卫相公 作者:落笔吹墨(晋江vip2014-01-21完结)-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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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管家看宁婉苏乖顺的样子,心便放下一半,将三两银子递到薛婆子手里,面无表情。

    留下宁婉苏的身契,薛婆子带着人离开冷家,宁婉苏暂时有了着落,余下的命苦女子却不知前路几何。

    收回目光,宁婉苏唯有暂时蛰居在这里,至少在弄明白自己身份前,都要借着这里来躲避追杀。

    宁婉苏第一次同新主子的近距离接触,是跪行而入的。虽说心里接受不了,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听从冷管家的意,将托盘举过头顶,膝行着进了屋子。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年纪都长自己至少几百岁,是真正意义上的先人,就当给古人下跪了,也算不得什么,婉苏在心里安慰自己。

    这是间宽敞的书房,除了书架、百宝阁、屏风等,别无他物点缀,四处都透着冷清,就连地面都比别处森寒。

    忍着膝盖的痛,宁婉苏艰难地来到书案前,高举着托盘,谨记冷管家的吩咐,没有主子发话,不得抬头不能离手。视线里只能看到眼前的书案,青檀紫木料子,浮雕着素松、寒梅,案脚被打磨得很是圆润光滑,悠悠泛着极弱的光。

    若不是那一下下有节奏的声音,宁婉苏甚至怀疑屋内无人。借着屋内阴暗的掩饰,宁婉苏不着声色地慢慢抬起眼皮,直到书案上方,受视线限制,再也无法抬高。

    那是双消瘦的手,清冷素白,指甲剪得很齐整,左手大拇指根部戴着一枚扳指,食指正一下下刮划着。想是天长日久,扳指已有破损,食指指甲仍一下下刮划着那破损处,极有节奏。

    哒,哒,哒……

    那声音单调,听久了叫人心烦,仿佛正被人刮划着心口一般。宁婉苏跪得双腿酸麻,不着痕迹地将重心轮流放到一条腿上,仍旧不敢说话动弹,若是离了这里,也许性命不保,一定要忍下。

    哒,哒,哒……

    书案后那人仍旧有规律地刮划着,令人只觉诡异。额头渐渐渗了汗,体力的消耗和四周寂冷的气氛包围着宁婉苏,很是诡异。

    忽地,刮划声停止,那人右手猛地提笔,急不可耐地展开纸张,急速写着。直过了半盏茶功夫,这才长出一口气停笔。似乎才看到书案前的宁婉苏一般,那人顿了顿,微微探身。

    双臂已经没了知觉,宁婉苏只知道自己必须坚持住,因为双臂酸麻不稳,托盘里的浅口官窑瓷杯微微抖动,在这空寂的屋子里愈发明显。书案后那人慢慢站起身,在昏暗的屋子里慢慢踱到宁婉苏侧面,微微探身。

    虽不曾看他的脸,宁婉苏仍旧可以感受到,他正盯着自己的小三角区看。也就是额头到两腮的区域,对于陌生人来说,这样近距离被人盯着,宁婉苏极不舒服,也很紧张。

    那人很静,好像连呼吸都比旁人平缓些,若不是余光看得到他的衫子,似乎都感受不到他的靠近。那迫人的气场,叫婉苏无比紧张。

    那人身材颀长,微瘦的身子将宁婉苏罩在更加阴暗的暗影里,只有鼻尖细汗反射着微弱的光。咣当,终究支撑不住,宁婉苏浑身酸麻,托盘茶杯也跟着摔了满地。

 第二章 宴席虽散心不散

    第二章宴席虽散心不散

    “要准时将饭菜备好,少爷忙起来不知饥饱的,若是腹中饥饿了也不晓得,所以你要记准了时辰。少爷用起饭来也不想太多的,所以你要看好冷热咸淡,自己要先尝尝。”冷管家不厌其烦地絮叨着,深怕遗漏了什么。

    婉苏以为自己会被赶走,至少也会被狠狠罚一顿,没想到那人只是忽地退回去,仿佛猛然想起什么,自顾自继续急速写着,直到冷管家将自己带走时都未发一言。

    冷管家说是要回老家落叶归根,所以在走之前必须选好接班人。可能是怕短时间内寻不到合适的人,所以才原谅了自己的失误,婉苏暗揣。

    “这是宅子里所有的钥匙,你要小心当值,莫以为宅子里只你一个人伺候少爷,便分不清自己的位置,哪怕一个小小的差池,少爷都会毫不犹豫将你发卖出去,甚至打杀。”冷管家冷着一张脸,将手里的钥匙串举到婉苏面前肃然道。“待我走了之后,再给你!”

    “我晓得。”婉苏低头应下。

    “怎么!”冷管家冷声道。

    “奴婢晓得。”婉苏心里不悦,奈何很是理解这里人骨子里的尊卑贵贱,并不十分厌烦这个老头子。

    冷管家猛地高声说话,仿佛带动腹中某处,赶忙捂住胸口半晌没再说话。

    “方才来的客人,待了半柱香时辰都未离开,你便可以奉茶进去了。”冷管家用眼神吩咐,婉苏端起茶盏一路来到书房门前。

    轻轻敲了门,冷少爷没有吩咐,她便不能进去,只好等在门口。

    那客人似乎站在门口,因此婉苏可以听清他的话。

    “就在棚户区,马也没有异常,头身分离,实在诡异。不知是何凶器,能在瞬间将人齐整整切成两段。呵,督主荐了我来,还望冷大人助一臂之力。”那人的声音中气十足。

    听不清自家主子的话,只听那人忽地气鼓鼓说道:“素闻冷大人博闻广记,机警过人,想不到只是个欺世盗名之辈,大丈夫立于世,怎能自扫门前雪!在下生于梧州长在京城,还从未见过你这般冷血之人。”

    仍旧听不清自家主子的话,过了许久,才听到客人继续说:“这个,倒是不成问题,家父仍旧在梧州为官,只要冷大人肯出手,在下办这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又是一阵脚步声,那客人似乎走近了书案,放下一样东西后走向门口。

    婉苏不敢抬头,天晓得这身子的仇家是哪个,因此尽量不露脸,便深深低了头。

    那人推开书房门,大踏步走出来。婉苏不敢抬头,只感觉到那强有力地脚步,走到自己身边时不作停留,继而走向大门。

    婉苏连忙跪下,亦步亦趋进了书房,将茶盏举到头顶,直来到书案前。

    又是长久的沉默,自家主子冷少爷彷如木雕般坐在椅子上,感觉得出是在思考着什么。

    婉苏暗暗吐了口气,看来又要举着酸麻了双臂才罢休。

    冷少爷又忽地提起笔来,刷刷刷写着什么,末了搁下笔,顿了片刻才轻轻走出书案,直来到婉苏身侧。

    就在婉苏双臂发麻时,那人将一个布包递到自己面前,上面还有一张纸。

    这真是个怪人,莫非不屑于同自己讲话,竟然在纸上写了吩咐自己的事,好在落款写了名字。冷临,这便是他的真名吧。

    将茶盏放到书案上,婉苏接过冷临的布包,会意后便出了书房,将布包放到自己屋子里。

    接下来的几天平淡无奇,婉苏一直跟着冷管家学习如何伺候冷临,直到那日清早,冷管家离开的日子到了。

    收拾好一应物事,冷管家一步一回头地来到门口,相送的只有婉苏,书房依旧门扉紧闭。

    “我都写下了,你拿着,日后小心伺候着,不可有半点闪失。主子话虽不多,但心思通透着,若是有半点不敬或是奴大欺主,仔细你的脑袋!”冷管家仍旧不厌其烦地恐吓着,试图从心底叫婉苏惧怕,从而兢兢业业做事。从中指上的铁环取下钥匙串,连同一本小册子交到婉苏手中。

    婉苏诺诺称是,并不厌烦这个带些固执的老头,看得出,他并不是个坏人,至少没有害人的恶意,只是太过担心自己的主子罢了。

    “冷管家,这是少爷给您的包袱。”婉苏将冷临给的包袱拿出来,按着他的吩咐,直到冷管家离开之日才拿出来。

    冷管家将左手从胸口处放下来,颤抖着接过来,眼睛又泛起了一层水雾,再看一眼书房门,狠狠心猛地转头离开,佝偻着背渐渐消失在街口。

    慢慢关上门,背靠着木板看着整个宅子,婉苏忽然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希望能躲过这段时日,借助这个怪人的家,躲过那人的追杀。

    深呼吸一口气,婉苏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如果忽略那个几乎从不走出书房的冷少爷,自己才算得上是这个宅子的主人。

    婉苏步履轻盈,正神思畅游间,猛地想起炉子上还炖着冷临的桂圆粥,立马一溜小跑奔向厨房。

    炉子的火依旧很旺,婉苏赶忙猛加了一勺糖,想起冷管家说冷临喜欢吃甜的,又加了一勺。炉子很烫,手忙脚乱间连撒在手背上的糖都来不及擦掉,便端下了锅。

    冷管家说不能误了时辰,婉苏便赶紧盛出来晾着,时间紧急,又一小口一小口地吹起来。

    直到确定不会烫着人之后,这才用托盘盛了端过去……

    冷管家再也止不住泪,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城。他也不想离开冷家,只不过身子早已成了强弩之末,怕是时日无多,留下来不仅不能继续照顾冷临,死在他的面前还会叫他伤心。

    所以他谎称回到梧州老家落叶归根,而不是死在冷府。

    冷管家抹了一把老泪,再一次回头看了看城门,熙来熙往的人们进出着,无人注意到一个神情落寞的老人。许是最后一次再看一眼这城门了,冷管家坐在路边树下,打开冷临的包袱。果不其然,是一包银票,足有五百两。

    总有些人带着钱财登门造访,形形□,收下银票后,主子便昼伏夜出,不知忙些什么。

    这些已经用不上了,冷管家正寻思着怎样将银票给回去,猛地看到一张纸。拿起来凑到眼前,未及看清纸上写的字,便觉心口一阵剧痛。这次不同以往,疼得他只觉天旋地转,已知时日无多的冷管家忽然有些后悔,忽地想在人生的最后一刻看看他一手带大的少爷,哪怕偷偷瞧上一眼也好。

    下意识地往回爬去,可只爬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一阵山风吹过,那张纸随风飘了一段,又静静落下,随着冷管家去了。没有浓墨淡彩,纸上只有一句话,冷管家已经看不到了。

    “冷伯伯,你要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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