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笑令 作者:酒小七(晋江金牌推荐vip2014-08-28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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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笑令 作者:酒小七(晋江金牌推荐vip2014-08-28正文完结)-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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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呀,这日子没法过了!

    谭铃音要是她亲女儿,那么就算是公主,谭夫人也有恃无恐了,可惜人家不是,人家的亲娘是嫡母,用不着看小妾扶正的继室的脸色。

    谭夫人以前还敢仗着自己是谭铃音名义上的母亲,偶尔说她几句,现在在她面前,是大气也不敢出了。

    虽然后悔清辰的事,但看到自己女儿当了郡主,谭能文十分欣慰。加上谭家要和唐家结亲的消息传得全城都知道了,谭能文的身份一下就不同寻常了,今年给他家拜年的人络绎不绝,有好些人,谭能文自己都捋不清楚来路。

    连知府都派人送了年礼,还邀请谭能文过府做客。

    谭铃音有些担心,劝她爹道,“爹,现在不同以往,外面那些想和你交好的人不一定都是善意,你不要被人算计了。”

    “我知道,他们都是见风使舵的,我经商一辈子,还分不清楚四五六?”

    谭铃音怕她爹得意忘形,忍不住又道,“也别惹事。”

    “你放心,我知道我是借了谁的风,倘若给你和我女婿惹麻烦,我能得什么好?我又不傻。”

    谭铃音心想,你不傻,你把小妾扶正了?

    其实扶正小妾这种事,谭能文也后悔过。他的第一个妻子来自于一个落魄的书香门第,因家中惹了官司,急需要钱打点,只好把女儿嫁给了商人,换了不少钱财。发妻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清高,一直跟谭能文客客气气的,不会讨好他。谭能文的品味十分大众,不喜欢这样的调调,又纳了几个妾。妻子虽性格不讨喜,但持家很好,可惜的是年纪轻轻的,就一病没了。

    谭能文一直没有儿子,很着急。他有个亲哥哥,醉心武学,不肯成家,延续香火的任务都落在这个弟弟身上。老谭家一直人丁单薄,谭能文想找个过继的孩子都不好找,再说了,过继的哪如亲生的好?

    后来小妾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可把他高兴坏了。那小妾有几分姿色,又嘴甜会讨好人,谭能文一心软,就把她扶正了。

    但小妾的见识短浅,且智力有局限。总之在做小妾这方面,她比铃音她娘强,但是在做嫡母这方面,她远远不如。

    女人么,倘若只是会暖床,会说好话哄人,只消当个小妾就好,何必要把她当正妻对待呢?男人是势利的,在这方面分得很清楚。所以谭能文偶尔会有些后悔。

    后悔是没有用的,就算为了儿子,也不能休她了。

    哦,儿子。谭能文自从上次打了小宝一巴掌,他突然就开窍了:虽然得这个儿子不容易,可若是把孩子养废了,那跟绝后有什么分别?

    以及……把小宝放在他亲娘那教养,能不废么?

    所以从铜陵回到济南之后,谭能文就给小宝请了好几个师父,严加管教,并且减少了他们母子相处的时间。

    闲话休提。且说谭铃音在家中待嫁,平时就是看看闲书做做针线,日子过得无风无浪,突然有一天,一个先生找上门来,自称是郎中,要给郡主看病。

    家丁觉得这郎中自己就有病,于是把他轰走了。

    第二天那郎中又来了,还带了两个护卫,口称拿着“圣旨”,一定要给谭铃音看病。

    家丁打不过护卫,就把这件事报告给了谭能文,谭能文一听到“圣旨”两个字,就去和谭铃音商议了。

    谭铃音莫名其妙,“我有什么病?还带圣旨?一个江湖郎中带圣旨,这圣旨也太不值钱了吧?给他点钱让他走吧。”

    谭能文道,“说是给你看眼病。”

    谭铃音有些惊讶。她这眼病,小时候没有,后来才得的,眼睛也不疼也不痒,就是看不清远处的东西,问过好多大夫,都说治不好。她自己也翻过一些医书,医书上也说治不好,只能缓解。

    不过既然是带着“圣旨”来的,想必有什么奇方?

    谭铃音半信半疑,请了那郎中来见。

    因自家女儿快出阁了,谭能文不愿她见外男,便让谭铃音坐在屏风后面说话。

    谭铃音问,“是皇上让你来的?”

    大夫答,“是。”

    谭铃音又问,“你是太医?”

    “不,我是一个怀才不遇的郎中。”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郎中很快解释清楚了。原来他呕心沥血二十年,研究出一套治疗眼病的方法,可惜的是没有人信,不过他疯癫的声名日渐远播。皇上听说了,把他宣进宫问了些话,最后派人护着他南下来找谭铃音了。

    其实纪衡也是没办法了。唐天远当初所谓的“有一个心愿未了”,竟然是“他能看到谭铃音有多美可惜谭铃音看不到他有多俊”……还有比他更自恋的吗!

    所以唐天远希望皇上帮忙找良医给谭铃音治眼病,纪衡已经拒绝过他一个要求了,这一个要求看起来又不难,于是答应了。

    后来问遍了太医院,纪衡才发现,这种眼病根本没法治。

    再然后,听说一个人自称可以治这种病,他把那疯癫的郎中叫过来问了问具体方法,觉得就算治不好也不会有反作用,就让他来试一试了。

    不管怎样,死马当活马医吧。

    谭铃音听他如此说,又看了他递上来的圣旨,于是说道,“那就请先给我号一号脉吧。”

    “不用号脉。”

    谭能文问道,“不号脉怎么治病?”

    “郡主,我需要见到您才可施治。”

    谭能文有些不高兴,想阻拦。谭铃音说道,“我又不是没见过人,不必如此。”说着,从屏风后走出来。

    郎中把自己的医药箱打开,里面没针也没药,只有许多透明的水晶片子,形状都不规则。谭铃音好奇地拿起一片看了看,表面竟然不是平的,而是有曲度。

    几人一同来到院子里,这里光线好。郎中拿出一叠写了字的纸,让人站在不远处举着其中一张,问谭铃音道,“能看清吗?”

    能看清才怪。谭铃音摇了摇头。

    郎中举起一个小水晶片,置于她的左眼前,“能看清吗?”

    继续摇头。

    “郡主,看来你病的不轻,”郎中摇头感叹,又拿起一片,“现在呢?”

    “咦?”谭铃音有些惊讶,“还真是有些清楚了,这是不是一个‘天’字?”

    郎中点了点头,“你把右眼挡上,我们再试一试。”

    谭铃音依言照做。郎中不停地更换水晶片,同时还让持字的人一直更换手中纸张,直到谭铃音的答案变成“十分清楚。”

    谭铃音有些激动。这个好像真的管用?

    郎中记下这个水晶片的编号,又帮她试了右眼,也相应记下了。

    谭铃音等着他开药方,结果郎中把东西一收,“我三日后再来。”

    说是三日,谭铃音等了十几日,也不见人来。想是那郎中觉得自己水平有限、救治不好,所以跑了?

    谭铃音有些郁闷。她连着为此高兴了好几天呢……

    三月,是“红杏枝头春意闹”的时节。

    谭铃音家院中也种了杏树。稀稀落落的几株,一直通向墙根儿。杏花是白中透着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粉——托宋代某名句的福,再没有人敢挨着墙根儿种红杏了。

    一场春雨过后,杏花落了满径。谭铃音踏着雪白的花瓣,莫名地又想起了唐天远。

    都不知道是第几次了,总之最近越来越想得频繁。唉,原来思念一个人是这样的,说不清楚是酸是甜还是涩,那感觉缠满心头,挥散不去。满脑子都是他,烦躁得想故意抛开,又舍不得……

    掰着手指头算算,还一个多月才能见到呢!

    谭铃音想,他最近在做什么呢?他一直在给她写信,她知道他年后离开了翰林院,调进礼部做了员外郎。别小看礼部,里头的弯弯绕深着呢,够唐天远参一段时间了。最近的一封信,说的是礼部在准备今年的科举考试。今年逢三年之期,会试加殿试,可够忙活的了。

    他现在一定很忙吧,会不会很累呢……

    这样想着,谭铃音竟然出现了幻觉。

    ——她看到墙头上,烂漫的杏花后面,立着一个人,看身影就知道是他。虽然看不清脸,但谭铃音就是能感觉到,他在对她笑。

    身后的两个丫鬟惊叫时,谭铃音才发觉,这根本不是幻觉。

    她安抚住丫鬟,让她们先下去,不要声张。

    丫鬟聪明又有眼色,连忙避开了。

    谭铃音看着他从墙上跳下来,看着他缓缓走到近前。

    “你……”

    她只说了这一个字,就被她扯进怀里。铺天盖地的吻席卷下来,风一样刮得她心慌意乱。她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回吻他。

    唐天远更加激动,他像是渴慌了的兽,不断从她口中寻找甘霖。他多希望他们就这样缠绵下去,永远不要有尽头。

    良久,谭铃音松开他,趴在他怀里喘息,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我想你了啊。”

    他想得心都快裂开了,想得像是不见她一面就要死掉。

    “我也想你啊。”谭铃音小声说道。

    唐天远心想,有这句话,什么都值了。

    他本来忙得要死,可要是不见她一面他也要死,所以他就顶着上官绿幽幽的目光请了几天假,反正礼部又不光他一个人在做事,大不了回去加班加点赶工。

    可惜他来得不巧了。谭能文去外地谈事情,谭夫人的祖母过世,她回娘家了,接待他的只有管家。这样的情况,他也不能要求谭家小姐出来见客吧?

    唐天远等不回人,有些急。他在谭家宅子外面溜达了一圈,干脆一纵身,翻墙。

    反正这招他练得纯熟。

    翻一道墙就能见到心上人,那感觉不能更美妙了。

    谭铃音听他说了经过,她咯咯直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笑,总之听到他说话就心情好,就想笑。

    唐天远又何尝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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