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枯骨.连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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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枯骨.连城(下)-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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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缕。
  前厅传来猊貘的咆哮声,阿红说太医院的人跪了一地,从清晨开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连城懒得去问,脑中却响起太医们的话:“侯爷,离妃娘娘的身体根本无法产下婴儿,您还是放弃吧!”
  一阵风吹过,连城眼看着刚刚才拍下的花朵随风飘落,唯留暗香疏枝,她推开阿红走了过去,轻轻地捡起了这朵花,嗅着淡淡的芬芳。
  “会有办法的……”阿红走过来,为她披上厚厚的狐裘,连城淡淡一笑,低头抚摸自己微凸的小腹,三个月了,他意外的到来是神给她的惩罚还是恩赐呢?
  “阿红……我会尽我所能地保护他,直到他获得完整的生命……”慢慢地,她露出温柔的笑容,那一瞬,阿红感觉连城整个身体都孕育在母性的光晕中,在虬枝残梅的映衬下,竭力显示出自己求生的欲望。
  “你们这些废物!帮我把殇请来!”猊貘的声音突然闯了进来,他的脚步在门口停了会儿,又转过身说道:“等等,给我备车,我亲自去雁北,我就不信,整个北里还救不了一个孩子!”
  侍卫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连城抬头看向猊貘,他眼中的疲惫让心疼,连城走到他身边,不知该怎么表达现在心情,猊貘看出她的想法,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转身要走时却听连城小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你明知道……”
  “你要记住……”猊貘打断了她的话,他转身看着连城,眼眸里闪着异样的光,“他是我的……是我猊貘唯一的孩子……”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连城看着他的背影,百感交集,但眼中的泪却忍住了,始终没有掉下来。
  
  西泽 暖凤阁
  老鸨领着风佑一行进了花厅,貘狼一脸兴奋,东摸西摸,风佑显得有些不悦,他身后的太守满脸谄笑,那肥胖的身子正好堵住了出口,令风佑不得不坐了下来。
  老鸨上前打开了阁门,细声道:“公子请静候,姑娘一会儿就到了!”
  貘狼顶了顶风佑的手臂,附在他耳边说:“王,这可真有意思,我先前听说有些还要对诗什么的,呵呵,哪像我们那儿,撩开帘子就上!”
  风佑白了他一眼,转面看向那一直镇守西关的太守,风佑记得当初派他前来时,他还是个身材壮硕的将领,怎么只一年没见,整个人就像发面馒头似的浮肿起来了!”
  阁中只见纱幕木案,貘狼有些按奈不住,撩开帘子走了进去,那后堂摆设精巧雅洁,似有花香流动,令人心神一畅。
  “王爷,这凤玲的琴艺是绝妙的!”太守意味深长的一笑,风佑的眉头蹙了起来,说起琴,让他想起一个不该想的人。
  “太守,关于南方的战况……”
  风佑还没说完,便见一个女子身着一袭淡紫缎纱衫,抱着古琴缓步走了进来,那面容也称的上是绝色,看的貘狼和太守的眼睛都眯了起来。而她也只是对着风佑微微颔首,只顾走到案前坐了下来,低头调整古琴的弦音,太守将肥胖的面颊凑了过来,满脸□道:“王爷,还不错吧!”
  风佑不好薄他的面子,勉强点了点头。凤玲调好琴弦,轻轻拨了两下,望向风佑,轻声道∶“公子想听什么?”
  “就那首《枉凝眉》吧!”太守笑着说道,却被风佑挡了下来,他淡扫了那女子一眼,道:“《破军》!”
  “啊?!”那女子显得有些惊讶,风佑低声问道:“怎么了?”
  “不瞒公子,《破军》一曲气势非常,并不是谁都能弹得的,不过既然公子要听,小女子勉强为之,若弹不好,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风佑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停下仔细打量她,确实是个美人,一张脸蛋白里透红,长长的睫毛轻轻眨动,但神情似乎有些不安。
  不多会儿,琴音响了起来,虽是熟悉的曲子,但技艺明显不如连城,风佑还记得在太乙殿听连城弹起时,那激扬的乐音能轻易挑动起他心中的战魂,让他仿佛回到金戈铁马的战场。那时他闹着说要学,荷塘夜风中的她竟也允了,风佑还能清晰的记得她一双柔嫩的手搭在他的手上,十指对正十指,手心贴着他手背,四手融成一双,竟弹奏得流畅无比。那时的两人心意是互通的,无半分滞碍,那轻轻拨动的感觉,至今想起,也会让风佑心神一颤。
  雁北祭坛
  年轻的祭司们手执火把,点燃了铜柱玄兽口中的火灯,祭坛大殿里一下子明亮起来,那妖红的火光反照在猊貘的脸上,让他不悦地皱起了眉。
  殇跪坐在祭坛前默默念叨着什么,丝毫不去过问猊貘的状况。
  “殇,难道本王亲自来请你,你也不去吗?”
  猊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高怒,对于殇的忽视,使他那原本就压抑的怒火及欲找个出口突破出来。殇没有转身,猊貘等了片刻,突然掀翻了手边的铜炉,那带着火光的木炭翻洒在光滑的石质地面上,扬起耀眼的火花。
  “信不信本王平了你这山中祭坛?!别说这些屋瓦房梁,就是这雁北山脉,我也炸给你看!”
  殇静静地等他说完,才缓慢的转过身,伛偻着身子从蒲团上站起,拄着拐杖向着猊貘一步步走来,猊貘有些心虚的后退,但看进殇锐利的眼眸中,却没有预料中的愤怒。
  “侯爷……”
  殇苍老的声音想起,猊貘屏住呼吸看他。
  “离妃的身子不是病,是血咒,没有人能救得了她,那是她们家族千百年近亲媾和的报应,是神给他们的惩罚!”
  猊貘神情一滞,惊讶地瞪大双眼,问道:“什么惩罚?”
  殇立在原地,用力用拐杖敲击着地面,不一会儿就走来几个年轻的祭司,手脚麻利地将地面打扫干净。
  “侯爷,连氏一族原本身居天都,相传乃神灵所化,也是五陆文明的起源,但由于他们看重血统,不愿与外族通婚,后渐渐没落了,除却连氏兄妹以外,最近一次有连氏记载的大概就是三十年多年前天都的‘俳优之乱’。”
  “俳优之乱?你说的是戏曲伶人和太后苟合的丑闻?”猊貘看着殇,不明白他为何要提及这样一宗事。
  “没错,据传那伶人就是有一双金色的眼睛!”
  “那这跟离妃有什么关系?”
  “连氏一族,千百年来,女子不过双十,男子不过而立,这都是因为他们近亲相婚的结果,而那伶人与太后也孕有一子,而且三十多年过去了,依旧生活的相安无事,侯爷,您说这说明什么?”
  “孕有一子?谁?”
  殇遥遥头,明显不愿透露的样子,他仰头看了看头顶上螭形的雕金纹饰,叹道:“所以这是他们连氏的命数,谁也救不了!”
  “殇,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女子不过双十,这么说离妃还不到一年……”猊貘的话哽在喉咙里,没有完全说出来,殇看向他失了神脸,忽而严肃地问道:“那孩子是谁的?”
  猊貘一时愣住了,他迎上殇犀利的眼眸,眼中的神情风云变幻,隔了半晌,他像下了决心似的,沉沉地说道:“我的……”
  西泽 暖凤阁
  “王爷!王爷?”风佑的肩膀被人轻轻推搡着,他这才从连城的记忆中缓过神来,转目一看,貘狼和太守早已经退了下去,只留下凤玲不知何时偎在了身边。
  “王爷,怎么走神了?是凤玲弹得不好吗?”那纤纤的玉指攀上风佑英挺的侧面,原本矜持的凤玲忽而变得风情万种起来,风佑明白她和太守的意思,只是大战在即,这一出让他心生反感,他伸手推开主动腻过来的凤玲,起身要走,却被她死死抓住衣角,一低头,触目是一张楚楚可怜的脸。
  “王爷,凤玲不好吗?”
  那盈泪的双眸幻化做一双金色的火焰,风佑想起初夜时的太乙殿,连城娇柔的身子在他的阳刚下化作一滩甜腻的水,在他依旧犹豫的时刻,她也是这样紧抓住他的手。
  “我的身体,喜欢吗?”
  “如果喜欢,就让我知道……”
  风佑整个人都为她那句话而疯狂,他记得那时一再的问她是不是后悔,而她给他的答案也唯有坚定的一种,可既然这样她为什么不爱他?如果她不后悔,又为何不爱?风佑不懂,在她依偎在猊貘怀中时,她可在意他片片碎裂的心?
  “为什么不爱我?”
  “王爷,凤玲爱你!”
  “为什么……”
  指尖轻触唇瓣,凤玲将脸缓缓凑了过去,风佑还沉浸在痛苦的记忆中,那温润的触感,唇舌相触的温暖,让他仿佛又回到那夜风雨中的太乙殿。
  记忆中连城温柔的眼眸只为他流连,还有她的那一句:“永不后悔……”
  于是云鬓花颜,芙蓉春宵……

  战事突变 惊蛰归城

  仁德十二年春,东隐候多次遣兵夜探西泽,擒鬼军将士数名,虐待致死,悬尸于城外,对此公然挑衅,北里玄滐王挂帅亲征,兵临南阳城下,却反遭易怀沙偷袭,死伤惨重。另西泽城内人心不稳,有义军突起,北里一时间内忧外患,陷入困境。
  “我说迁都此举不成,侯爷您也看到了,好在当年迁的不是咱们,要不然今天这皇位还保不齐……”前厅传来宫清词的声音,连城的眉头一下子就蹙了起来,原本缓和的疼痛忽而反复回来,靠着床沿咳个不停。
  “你别操心了,听个什么劲?”阿红走过来帮连城顺着气,连城作了个手势不让她说,继续侧耳细听。
  “现在西泽那边怎么说?”是猊貘。
  “要兵,风佑说至少要将扣下的骠骑营给他!”
  “骠骑营?那我北里东南怎么办?连惑那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灯!”
  “我也说了,但风佑说他要赌,南阳易怀沙加上东隐黑旗军就算十万,扣去镇守两万,还有八万,鬼军现留五万,再加一个骠骑营便可放手一博!”
  “博?输了怎么办?”
  “提头来见!”连城心口一跳,仿佛裂开一般的疼,如今这个战局,整个北里也跟着慌乱起来,就连从不再倚澜殿议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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