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爱在婚姻中搁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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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爱在婚姻中搁浅-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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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前,她挺个大肚子,也是这么跪在墓碑前,大声哭着。那时,那个还叫“李黛玉”的人说:“憋死我了,师父,赵燕子非说我是凶手,可是我冤哪,当时车间里只有你我,还有她,是她按下了天车按钮,要说凶手,应该是她!我要是站出来揭发赵燕子,我马上就可以解脱,可是那么一来,她就得被抓起来,半夏和紫苏怎么办?让他们当孤儿,我做不出来啊,师父。”

李黛玉捶地,整个人都要发疯了一样:“师父,你给我指条路,要么,我去告她;要么,我被当成杀人犯,被赵燕子追凶……哪条路对?你告诉我!”

……

李智从过去回到现实,墓碑终于有色彩了,李智也终于清醒了,她无法接受现实,久久摸着赵燕子的墓,喃喃地说着:“赵师傅,为了保护你的孩子,我亡命天涯,可是你……你为什么也走了呢?孩子怎么办?他们是怎么长大的?”

李智再次回到董惟一的墓前:“师父,我远在大洋彼岸,我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他们成了孤儿,我一定会回来,拉扯他们长大。可我……我作孽啊,我又对不起你一次。你救了我的孩子,可我却没法救你的孩子……”

李智悔恨地哭出声来,蓝博跑来:“妈妈……你怎么了?”

“你给我过来!”

李智几乎扑到墓碑上,拉过蓝博来,指着那俩墓碑:“给我磕头、鞠躬,谢谢咱的大恩人,快啊……”

蓝博不情愿地过去,不想磕头:“妈妈,你太愚昧了,一下飞机就来上坟,我认识他是谁啊?我没义务!”

李智突然一耳光打过去:“你给我道歉!”

“妈……”

“没有地下躺着的这个人,就没有你的今天。他救了你的小命!”

“可老爸从来没提起过,我是老爸接生的,他怎么不知道?”

“因为我不想让他知道,这是咱们母子的事……”

“可也是老爸的事,我是他的儿子。”

“你别说那么多了,如果不是躺在地下的这个人,别说你,连我都没了。你得知道感恩啊,不磕头就鞠躬,向救了咱性命的这个人致敬。”

蓝博见李智动真格的了,只好过来,冲着墓碑站着:“三个墓碑呢,你让我敬哪个?”

“什么?三个?”

“是,我眼前三个呢。”

李智一愣,再次回顾四周,突然发现,赵燕子墓碑旁边还有一个墓碑,蓝博好奇地念着:“李黛石之墓……”

“什么?你再说一遍?”

“李黛石之墓。”

李智几乎是爬过来了,直扑到墓碑上,摸索着那上面的字,整个人颤抖着,要扒开墓碑一样,蓝博吓坏了:“妈妈,你怎么了?”

李智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哭:“哥啊!”

李智昏倒在地,大地、墓碑、野花,山坡,一切都消失了。

李智再睁开眼睛时,她虚弱地躺在床上,蓝博抓着她的手腕在看着表。

李智说,她必须把当年的事说清楚。那是一段刻骨铭心的伤痛。李智亢奋难耐地说着,但是蓝博的心思似乎根本就对那些旧事不感兴趣,他的心思只有一个,关于紫苏,关于艾佳,他分辨不清她们谁是谁了。

董家门外,那盆仙人球从花盆里磕出来了,撒了一地泥土,紫苏看着,想重新栽进去,又泄气地推到一边。

紫苏恨恨地看着自言自语:“去死吧!董紫苏,这花本来就不是你的,它摆在艾佳桌子上的,那是人家的,凭什么给你?艾佳要是知道了,你怎么面对她?”

刚说到这里,艾佳来电话了。

艾佳是来求救的,她在电话里可怜巴巴地说一回来就找不到蓝博了,晚上父母要在大酒店给他们接风,可她却丢了男友。

紫苏恢复常态了,故作镇静地说:“那就打电话给他妈,你不说他恋母吗?他一定在他妈那里。”

艾佳千恩万谢,恨不得马上把蓝博抓回来,立即办理结婚登记,再不让他跑了。

紫苏挂上电话,把花盆推到地上,仙人球又掉出来。紫苏赌气重新给它栽回花盆里,她就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的命。

紫苏看着“刺儿头”,一时间也疑惑了。那上面扎了枚耳钉,紫苏捡起来,放在手心上,想握起拳头,立即就扎手了。那是别人的耳钉,紫苏打定主意了,还给人家,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但是发生过的,二十多年过去了,还是发生过了。现在说什么都是自欺欺人,可人有时候就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

在宾馆里,李智的情绪好了很多,坐起来,接过蓝博为她冲的咖啡,继续迫不及待地说着:“当年就是这样,我师父用他自己的血肉之躯,为我挡住了天上掉下来的大桶,那时你在我肚子里才四个月,没有他,就没有咱们。”

蓝博听得惊险,一脑袋冷汗,手上的咖啡都拿不住了:“真像电影一样,惊悚、刺激、悲壮!我老爸知道吗?”

“我不想让他知道。”

“可他是我爸,我是他的宝贝儿子,他有权知道。”

“不……我不能说,我希望你也不要告诉你爸爸。有些话,我憋了快三十年了,我必须告诉你。但是我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我心里乱成一团麻了……其实你爸爸他,不是……”

刚说到这里,手机响了,李智惊醒,接电话:“哦,是艾佳?对,蓝博在我这里,我让他接电话……好吧,我们在丽晶大酒店……我让他去大堂等你。”

蓝博气愤了:“她居然打了你的电话?”

“是,你下去等她吧。”

“我不!”

“别耍小孩子脾气了,艾佳有急事找你,不然她那么冷静的人,不会急成这样。你一定要去,快结婚的人了,你不能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蓝博气得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咖啡全洒了:“Who cares(爱谁谁)!”

李智郑重地说:“不行,你不能耍小孩脾气,你们就要举行婚礼了,结婚是两个人的终身大事,你必须严肃对待。我也有我的大事,我得弄清楚,你舅舅是怎么死的?他为什么和我师父埋一起,在山坡上时,我发现土刚被翻过,那说明有人刚去过那里,我一定要去问个明白。”

李智手里抓着那把土,土是新鲜的,她似乎闻到了当年的味道,她一定要去中药厂职工大院看看,必须去。

她的债该还了。

3

赵燕子这人一辈子要强,强到跟自己都较劲,哪怕地上有一滴水,她也会颠颠去拿拖把来擦了。如果她是个有文化的女人,她会说自己追求完美。可是,她是赵燕子,只有小学文化,16岁进厂当工人,她的道理只有一个,认定了什么,就一竿子插到底。

大清早的,赵燕子在收拾家,扫完地擦桌子,擦完桌子,还要过去给半夏叠被子。赵燕子连连抱怨着,半夏一大早就走了,连被子都不叠,他到底在忙活什么?

赵燕子一掀被子,那个针灸木人“当”的一声滚落在地。赵燕子一惊,见了巫蛊似的,小心地抱起木人来看着、摸着,终于发现了上面的针灸|穴位,突然明白了,一屁股坐床上,一脚把木人踢出老远。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他果然去老田家了!半夏这个东西,他这是按着她的脑袋愣往火坑里钻啊。

赵燕子抱起木人要向门外摔去。紫苏慌张进门,抢过木人来紧紧抱住,紧张地喊着:“妈,你不能摔!这是我哥好不容易买来的,五千块呢。”

赵燕子一听,倒退几步,整个人快站不住了:“五千块?”

“是,我哥拿这木人跟眼珠子似的,睡觉都搂着。”

“他哪来的钱买这么个破玩意?”

“我也不知道,反正人家田蜜连嫁妆钱都拿出来了,妈,你要摔了,我哥得和你拼命。”

赵燕子一听,更气了:“他就不怕我和他拼命?他还和田蜜来往,我看他是鬼迷心窍了。”

“妈,我哥他是……为了给人治病。”

“治病,给谁?给田立功?”

赵燕子急火攻心,猛地夺过木人来就往门外跑,半夏这个东西,他简直要认贼作父了!

半夏果然去了田家,在去之前,他去董惟一的墓前刨了些乌头的根,他开始向古代的方子下手了。

但是,在针灸时,半夏却遇到了麻烦,田立功惊恐着发现,他的整条腿都不会动了。半夏摸了把汗水,要回家把木人拿来,一对一比照|穴位,因为他坚信他没扎错。

半夏正急急回家拿木人的时候,李智匆匆走进了职工大院,她看着熟悉但破败的建筑,似乎唤醒了记忆,脚步越来越快,直接就冲董家而去,但是,还没到跟前,就听见了赵燕子的叫骂声。

赵燕子母女在门外抢夺着木人,一人抱头,一人抱脚,谁都不撒手。门外围了不少邻居,卫东妈抱着孙子,幸灾乐祸地站人群里看着。

“妈,你不能摔,你这是摔我哥呢!”紫苏大喊着。

“可他这是摔我,他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他去给仇人治病,他就不怕把自己人气病了?”

“那是他未来岳父,也是他自己人,他怎么就不能去?”

“我叫你长仇人志气,你哥哥不听我的,你也不听,你伤透我的心了,紫苏,你站错队了!”

“我没错!”

二人你争我夺,紫苏驱赶着外面看热闹的人:“看什么看?看人打仗小过年啊,有病啊!”

紫苏稍一分神,一松手,赵燕子连自己加木人摔到地上,赵燕子只顾保护自己,木人重重地磕到墙角,摔成了几块。紫苏一见,慌忙去捡木人,五千块呢!她哥真得急了。

紫苏只顾收拾木人,赵燕子火了,咆哮道:“你就不知道拉起你妈?我连个木头人都不如,我没脸活了!”

赵燕子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捞起地上的斧头来:“我砍了它,我叫你们顾木头人,不顾活人,我把这牛头马面劈了!”

赵燕子抡着斧头劈向木人,她的胳膊猛地被人擎住了。半夏紧抓着她的胳膊站在她眼前。

“妈!”半夏大吼。

李智站在看热闹的人群后面,惊讶地看着举斧头的赵燕子,只有赵燕子才会抡斧头,李智惊恐地后退着,30年了,一点没变!

母子僵持中,赵燕子胳膊无力地垂下,手里的斧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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