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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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浪劫-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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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嫉妒?”看着云琛陷入沉思的表情,燕姬不禁有些难以相信。

    “嫉妒?为何?你是他的妻子,怀了他的孩子本就理所应当啊。”

    燕姬古怪一笑,她自小在皇宫中长大,看惯了后宫妃嫔挣宠所耍的手段。在这个女人们勾心斗角的复杂天地里,她懂得保护自己,怎样才能生存。以前,齐砚把众多女人间的明争暗斗当做生活的调剂,只要不太过分,他是不会干涉的。可现在,很明显的,他在保护李云琛,不让她为外界的流言蜚语所伤。

    而这李云琛刚才的回答,不论是虚情假意,还是真的有如此想法,都能看出她是个不一般的女人,“想不到你倒是个知情识趣的女人。”

    “我只是希望他能快乐。如果别的女人能带给他我所不能给的幸福,我欢喜还来不及,为何要嫉妒?”

    “只有没有真正爱上的人,才会有如此豁达的胸襟吧。”燕姬不相信世上有这样的女子,爱,不是自私的吗?

    云琛但笑不语。

    不知为何,燕姬极想打破她气定神闲的神情。她从怀中掏出一把古朴的匕首,随意地把玩着,“我要对付你这病重之人,简直易如反掌。”

    云琛神情不变,坚定地说:“不会,你不会。”

    燕姬握着匕首逼近她,冷然道:“你为何如此肯定?有道是黄蜂尾上针,最毒妇人心,特别是嫉妒中的女人。”

    “你的眼中并无杀气,况且,如果你要杀我,刚才进门就可以动手,何必等到我有所防备。”

    燕姬淡然一笑,如春风拂过,梨花盛开,醉人香浓。这般娇媚的神情,连同为女儿身的云琛也一阵失神,更加不懂齐砚为何会执着她这样一个姿容平庸的病骨。

    燕姬走近不远处的那张木桌,拿起其中一个玉杯翻倒过来。她诡异地看了身后的云琛一眼,卷起衣袖,刀刃划过手腕,鲜血泌出。

    “不要──”云琛急于阻止,从榻上摔落下来,爬向燕姬,“别、别伤害自己。”

    燕姬将血滴入玉杯,直到注满为止,“放心吧,我不是寻死。”直到此刻,她才相信李云琛所说的全是真话。

    她走至云琛身旁,把杯中的血给她强灌而下,淡淡地解释:“我曾服食过九转还魂丹,血中或许还有药性,即使没有,就当做以血补血吧。”说完,把云琛扶上床去。

    “别让他知道我曾经来过。”她不想齐砚因为她救了他心爱的女子才注意到她,她有她的尊严,不能忍受施舍与同情。

    “我知道,孩子的事,你自己告诉他吧,他会很高兴的。”服食鲜血后,让她更加难受,身子也虚弱不堪,但她不忍辜负燕姬的一番好意,只得强打起精神。

    燕姬闻言,欲言又止,然后说道:“你不必感激我。谁让他那么爱你,我也只有认命。”

    ☆

    奏章堆积如山,齐砚未处理完就赶回望月轩,看到所有奴仆皆被迷昏,震怒。所幸云琛无恙,众人才逃过死劫。齐砚以为律风等人前来捣乱,不禁后悔那日在西郡放过他们,后又下旨重兵把守望月轩,不准闲人靠近半步。

    长此下去,难保不出意外,云琛不能被他们带走。齐砚心生一计:引蛇出洞。

    ☆

    一轮残月倒挂于高空,幽冷的月光如猎捕者的利眼,密切地注视着自己看上的猎物。大地悄无声息,夜显得更加诡谲莫测。

    孤绝崖上,两人面向而立。着青衫者手持长剑,此剑一出鞘,如龙吟虎啸,寒光划破长空。锦衣人赤手空拳,神情狂傲,似不把天下人放在眼中。

    “孤绝崖就是你的葬身之所。”青衣人长剑飞舞,雷霆万钧,剑气把锦衣人的周身大穴罩得密不透风。

    “朕曾在云琛面前立过誓,如果你来带走她,朕必将你挫骨扬灰。”锦衣人抽出腰间软剑,化解青衣人的来势,且反守为攻,招式狠毒阴邪,先对人施以分筋错骨,然后取其性命,让敌人在临死之前受到莫大的痛苦。

    青衣人是律风,锦衣人是齐砚。

    “我费尽心力把你引来此处,必有胜你的把握。这孤绝崖,地势险要,若非轻功内力兼有一定修为者,根本不可能上来,你那些御林军也护不了你了。”

    “朕何须那些庸才相护,如若不是朕心甘情愿被你引来,就凭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得逞。朕只需佯装追你上崖,半路折回,派兵守住下山的各个路口,或是干脆放火烧山,也许山火烧不死你,但到那时,山上寸草不生,围上数日,饿也要饿死你。”

    律风知他并非危言耸听,齐砚不如此对付他,必有顾忌。是了,若是放火烧山,必会连累周围百姓,公主乃仁慈之人,齐砚定然讨不了她欢心,不知公主现下如何了?

    “你利用公主的善良威逼于她,非男子大丈夫所为。你能得逞一时,不可能得逞一世,总有一日,公主定会看透你乃丧心病狂之人,离你而去,而有我律风一日,定会竭我所能营救公主。”

    “真是动听,说什么忠心护主,全是用来掩饰你对云琛有非分之想的借口,你想得到她啊,甚至于独占她,我威逼于她,你呢?用亲情、用人情束缚她,让她对你抱愧……”

    “住口。”律风怒气横生,剑招显乱,大喝,“我对公主的感情容不得你来侮辱。”

    剑光交错,招式已在百招之外,律风心绪一乱,渐渐落于下风,他胸前门户大开,齐砚趁机而入,剑尖刺中律风左胸,顿时血流如注。

    “弄雨你还不出手。”狂风中,律风疾呼,可这孤绝崖顶,一眼望穿,哪有半个人影。

    ☆

    望月轩

    “小林子,你说这怎生是好?小姐已经昏睡三天三夜了,滴水未沾,长此下去,身子怎么能熬得住啊?”冬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小林子是专给云琛到太医院拿药的小太监。由于云琛喜静,所以望月轩内仆人不多。

    “小姐要是出了事,恐怕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也得跟着陪葬。”小林子眼眶一红,他不想死啊。

    “不会吧,皇上不会迁怒旁人的,上次太后病重,不是都没事吗?”冬儿心虚地反驳他。原以为服侍皇上疼宠的人是一件美差,谁知道──小姐虽是个好人,却是个药罐子,又时常逆皇上的意,有朝一日激怒皇上,他们全得遭殃。

    “没事?!别做梦了,你没听说吗?皇上为了小姐,杀了西郡几千人哪,何况你我。”

    闻言,冬儿抖得如秋风中的落叶,整个人缩成一团,急道:“快别说了,小林子,我胆子小。”

    “哪个奴才在此嚼舌,不怕被乱杖打死吗?”清冷的女声从近处的长廊传来,吓得冬儿和小林子“扑”地跪倒在地,大呼饶命。

    “你家主子呢?”美目淡扫,“怎不在屋内伺候着?”

    “回娘娘的话,小姐正在休息。皇上吩咐过,谁要是惊扰了小姐,谁就脑袋搬家了,所以奴才们才不敢进去。”

    “本宫有急事要见李姑娘。”说完,一脚已经迈入房内。

    小林子一闪,拦跪在燕姬面前,不住地磕头,“娘娘,饶了奴才吧,皇上有旨……”

    “你就不怕本宫摘你们的脑袋吗?”

    屋内剧咳声忽起,冬儿大祸临头般地冲进去。

    “小姐,您醒了?!”冬儿扶着她坐起,给她在背后垫上一个软垫,随后有匆忙端来蜜橘水给她润喉,然后战战兢兢地站到一旁。

    见她这般模样,云琛顿生怜惜,轻柔道:“冬儿,我睡得很好,别担心。”

    冬儿抬起头来,感激地望着云琛,小声说:“燕姬娘娘来了。”

    “快请啊!”燕姬此刻前来,必是有急事。

    “本宫已经进来了。”燕姬看着榻上更加孱弱的李云琛,暗惊:连九转还魂丹对她也没效吗?“若非有要紧的事,本宫也不会前来打扰你养病……”

    话音未落,就被极度压抑的咳嗽声打断了,云琛心中积闷难受,不得已,她拾起就近的锦帕凑在唇边,一口鲜血跃然绢上,像是雪地里盛开的红梅。

    “天哪!快传太医。”冬儿惊恐地朝外面呼喊。

    “别嚷,你先退下吧,我有话与娘娘说。”不能让齐砚知道她呕血的事,不然依他偏激的性子,又不知要为难多少人。

    冬儿无奈退下,拿不定主意。

    “你的身子……”燕姬走近床榻,“怎么病得如此严重?”

    云琛淡笑道:“老毛病了,不妨事的,娘娘有事?”

    “皇上被一名身着青衣的刺客引去了孤绝崖,罗统领尾随前往,可惜无法上到山顶,想那青衣人如此处心积虑,定是设下了什么埋伏对付皇上,而皇上又不准侍卫前去护驾,执意孤身前往,李姑娘,你可知此人底细?”

    云琛知她怀疑此人与己有关,并不做答。想来定是律风。

    “那孤绝崖定是一处极其险要的地方。”她轻轻问道,也避开燕姬的问题。

    燕姬惊奇地望了她一眼,叹她心思如此填密。

    “你所料不差,想那孤绝崖之所以得名‘孤绝’两字,一为险要难上,二为是一处绝地。崖顶之上只能容纳不足百人,四面均有断崖,一不小心就会跌入万丈深渊。只有东面有一条极窄的小径,与之相连,但常人是不能通过的。”

    说到此处,燕姬顿了一顿,等待云琛的反应。

    云琛知她心中所想,道:“孤绝崖如此难上,而娘娘又要我前去劝阻他们,想必已是想好了法子,何须云琛费心呢?”

    “你能看穿人的心思,我不如你也是应当。”燕姬神色黯然,随即精神一振,抛开心中愁苦,先救齐砚要紧,“皇宫内有一件旷世奇珍,名为飞天索。”

    她从袖中掏出一个不起眼的黑色木匣,匣上雕刻的花纹极为古怪。打开匣子,香气扑鼻,燕姬从中取出一枚,“此物虽小,却有吸附石壁的功效,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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