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相+番外 作者:轻微崽子(晋江2014-09-03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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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相+番外 作者:轻微崽子(晋江2014-09-03完结)-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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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刻他被揽进她怀里,他胸中怀中满把的虚空,这时候仿佛全都失了约束奔涌出来,整个人也松垮下来,无力起来。
  端木朝华闭起睁得发痛的眼,听见自己轻轻柔柔的声音。
  “阮千千。”
  “嗯。”
  “阮千千。”
  “嗯。”
  他叫一声,她便应一声。
  就这么,他只知道唤她的名,不知道把这个名字念了几千几万遍,方才极其疲惫地陷入无底一般的黑暗。直到怀里的人彻底没了声音,只余下极其细微清浅的呼吸,她低头看见端木朝华紧抓着她衣衫的手指骨节,觉得臂弯里承载的是足以压垮整个余生的重量。

  ☆、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
  安亲王府上下被药迷翻,用的是药王谷盛产的一种草,名为“知归”。
  皇甫倩醒来时,安亲王府已经挂满白绫剪遍白花,除了百年不动的朱门梁柱,顺应春日开得正好的桃花,别无多的色彩。给自己拣了两贴药吃下,就有丫鬟来找她。
  “王爷请皇甫姑娘去书房一下。”
  皇甫倩点头挥退丫鬟,按住还微微疼痛的额角,脑中如迷雾幻境。默默拉开一格药箱,里面已经空了,她翻转了药格子,倒出来的不过是纷扬尘埃。
  白裙素衫倒是连丧服都省下来,走出房门,抬头便看见阮千千手上托着黑漆漆的盘子,她也看见皇甫倩,脚步微微顿了顿,想起那日皇甫倩声嘶力竭满面疯狂的模样,敛去眼中情绪低头走近过来。
  “皇甫姑娘醒了?身体可有哪里不适?我那位小师弟医术颇为高明,姑娘不嫌弃,可让他把把脉。”
  皇甫倩好似被蛇咬了一口似的,下意识收起自己的手,拢在袖中一哆嗦,冷冷抬眼说,“不必了,你难道忘记了我就是大夫,是受了惊吓,吃下安神药就没什么大碍了。”说着顿了顿,眼光变得犀利,“倒是你,为何还留在安亲王府?姨母的丧事,我与表哥会好好料理,听说阮尚书年事已高,阮姑娘不如多操心一下自家爹爹的好。你那谢师弟,正好照料你爹的身体。”
  阮千千被噎得愣了一下,刹那便吸气缓和了神色,将眉间褶皱都轻轻舒开了,说,“端木朝华允我留下,我想,安亲王府做主的,应当还是安王爷,便答应了。”低而平缓地说完了,她觉得疲惫,便侧身给皇甫倩让了路。
  等皇甫倩悄无声息地走远了,阮千千方才将空盘挡在身前,看着她的背影,想起田冲和端木朝华禀报的。
  “‘知归’这种草,是白药仙自己研究种植的,天下只有药王谷有。”
  不由得一双眉又皱了起来,第一个发现安亲王妃尸体的,是皇甫倩没错,皇甫倩师从药王谷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如果用“知归”迷倒王府众人的人是皇甫倩,她留下的提示未免太明显,可如果不是她,究竟谁会做这件事,杀死手无缚鸡之力天天在佛堂念经的安亲王妃,对任何人都没有什么好处。
  院中起了一阵风,花瓣纷纷扬扬落下来,伸出手去接住了好几片,阮千千定神看了会儿,只觉胸臆里都是寒意。长长一口气呼出来,覆手抖落了花瓣,离开空无一人的回廊。
  盘里盛着的是黑纱,阮千千推门而入时,端木朝华正支着额一脸疲惫地闭眼小憩。
  屋里漂浮着淡淡墨香,她没有闻过这味道,气味淡雅好闻比茶香多一丝甜,因为好闻,忍不住深嗅。
  这时候端木朝华醒来,于恍惚中泛着的白光里看见阮千千将托盘放下,拎起桌上茶壶摸摸茶壶肚子,好像是茶凉了,将屋中的茶炉子点燃,炉火在茶壶底子上舔,她出了神,并未注意到端木朝华已经站起身走近她。
  宽大的白袖垂下来搭在她瘦削的肩膀上,阮千千没有回头,捏住端木朝华的手,说,“等茶热了,你喝几杯,手这么凉。待会儿我要回府一趟,晚膳过后过来守灵,你今晚就安心去睡吧。”
  “府里有什么事么?非回去不可?”言语里竟有一些软化了的乞求一般,阮千千诧异地回头伸手抚平端木朝华眉间的皱痕。
  “我很快就回来,要和爹爹交代几句,到你母妃下葬之前,我都留在安亲王府打点杂事。”微张的嘴唇含着未说完的话,她忽然闭上嘴,不打算说了。肩膀上一轻,是端木朝华直起身浇灭了茶炉给自己和阮千千都斟了热茶。
  在腾腾热气里,端木朝华问,“那天你来府上,是有什么事情?”
  阮千千脸上的凉意被白气熏得褪去一些,浮现出浅淡的一层红。
  “长生,你还记得吧,我带回来的那个孩子。”
  端木朝华想了想说,“你提过的,但没有带他见过我。”
  阮千千把眉睫一掀,放下手中茶杯,将虎口缠着的一圈纱布解开。刚长出来的新肉芽泛着粉,拿小指轻触着,阮千千说,“他是西陌皇子,被两名黑衣蒙面人带走了。有西陌派来的人潜入北朔京城,目的不明。京城虽大,但若没有熟识的人,想藏匿完全也是不可能的。你派田冲去城中打听,有没有来历不明的人入住。”
  “只是一个小孩……”端木朝华疑惑起来,慢慢吐出下半句,“你怀疑他和我母妃的死有关?”
  “如果长生是一个人,我出府前才见过他,到你府上时王妃娘娘已经薨逝多时,凶手不可能是他。但是还有别的人把他接走,就说不准了。西陌并未灭国,兵败以后归属北朔,朝颜归降,西陌朝廷肯定会分为两派,一派归顺一派时时寻思恢复成四国并立的局势。只是将将经历大战,暂时没有那个能力从武力上取胜。”
  端木朝华静静听完,说,“你想说,西陌派人混入北朔打算伺机而动?”
  阮千千点点头,“这是一个猜测,长生与王妃娘娘的死是否有关还不清楚,但查清这一行人的动向,对北朔朝廷百利而无一害。我只是奇怪一点,长生身为皇子。西陌风俗与我北朔不同,阴盛而阳衰,怎么会派一名皇子来做这么危险的事。”
  搭扣在桌面上的手指修长而苍白,摸上去有一些干冷,阮千千把手掌心贴上去,暖意传到端木朝华手上。
  他沉默了一会儿,启开薄唇,“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朝廷危亡,身为皇家人,怎么可能置身事外。”说完之后极认真地看阮千千一眼,她几乎认为这句话别有深意,但端木朝华多的什么都没说。
  回府时坐的是安王府的马车,多日劳累的阮千千靠在马车内一闭上眼就不觉睡着了。忽然之间,马车剧烈颠簸。
  长街两旁的人群中爆发出惊叫,只见车前马夫一脚踩踏住马背,飞跃上屋脊消失在千瓦后。
  拉车的马疯了一般往前飞奔,横冲直撞将两旁的摊铺都撞翻,人群四下散乱,一个不注意就被马蹄踏翻在下。沿着长街一直跑到城门下,路中有杈子阻拦人马,那疯马却冲着杈子直撞而去。
  一路被拉扯着东歪西撞的马车,这时候终于支撑不住翻倒在地。
  半晌,一只手从车内探出,白而细瘦的一只手,手背被划伤拉出的伤口躺在上面,皮肉开出的沟壑里,血珠争先恐后地滚出来。
  手的主人似乎不知道痛,用手背抵住压着她的马车,脸尚未来得及露出来,将将挪出了一半肩膀。
  一直等待着的暗箭如流星一般射来。
  她抬起眼时箭已迫近眉睫。
  这一刻,必死无疑。
  刹那间一只温暖的手遮住她的眼,等眼前黑暗过去,再看清楚时,阮千千嗓中微微哑着,喊了一句,“师兄。”
  林少庭将她从马车里拉出来,心跳得很快,几乎要从口中吐出来。
  见他脸白如纸,阮千千急忙说,“我没事,是一些皮肉伤,好歹我也是习武的人。倒是师兄你……不是走了么?怎么会在这儿?”
  她虽这么说,林少庭还是不放心地将手搭在她脉上,确定并未伤及内腑,方觉心又回到了肚子里,张嘴说话,唇却细不可见地颤抖着。
  “我没走。”
  阮千千惊讶地看他。
  林少庭温润的声音里夹杂了一些沉甸甸的情意,他说,“我一直盘桓在京城,因为……”顿了顿,他拉住阮千千的胳膊,将人带入怀里,也不敢太用劲,像怀里的是易碎珍宝一般,“我许诺过你,若你吹响竹哨我就会出现。我想,也许你一天,两天都不会再吹响它,但终有一日,万一有那么一日,你吹响了,我却不在。你会不会很难过。”
  本来被他抱在怀里而僵硬了的身体竟软化下来。
  她知道不应该,却硬不下心肠推开他,只能后退一步,将二人之间过于亲密的距离稍微拉开一点。虽只是一点,但也足够让林少庭放手。
  他避开阮千千的视线,将头低下去说,“我总还是你师兄吧。”
  “是,师兄。”
  林少庭低身将手臂横过阮千千膝盖,没有任何预兆地将她打横抱起来,阮千千惊得眼睛都鼓大了,本能挣扎起来。
  极低的一声痛音跳入阮千千耳朵里。林少庭的眉毛皱起来,嘴边裂出一丝苦笑,说,“你身上有伤,我抱你回去,免得扯动到伤处。你不是打小最怕痛么?”
  “师兄,你受伤了。”
  “没事,不痛。”
  忽然间,阮千千把脑袋扎进林少庭胸怀中不敢再说话。这句“没事”,也不知道听了多少回。每次替她这个祸头子挨罚挨打的时候,他总是说“没事”,有一回被人从背后暗捅了一刀,好几日下不来床,吓得阮千千跪在他床前哭丧似的又吼又叫。
  他本该好好休息的,却给她讲了半日笑话,直到她破泣为笑,才摸着她的脑袋瓜子笑得极清浅,他说,“师兄就是该为师妹挨刀子的,有危险师兄不能挡在前面,还叫什么师兄呢?你实在不应该这么担心,我没事的,又不痛。”
  林少庭走着走着,就觉得胸口那人扯着他的衣服,恶狠狠地将脸在上头蹭了蹭,他专心看路,不管是她红了的眼眶还是脸上红痕,不该看到的,他通通都没有看到。
  只是还是止不住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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