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馀尽 作者:舒杨郁(晋江2013-07-07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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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馀尽 作者:舒杨郁(晋江2013-07-07完结)-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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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昭偕关切的问她,将她的长发替她拢起,拔下自己玉冠上的碧玉发簪别好。
  他为何还能如此安然地问出‘怎么了’,锦若手紧紧抓着大氅边,咬唇说道,“募执死了。”
  她转脸怒视着昭偕,歇斯底里地大喊,“募执死了啊!”
  明明我们先遇见,明明我先爱上你。但是——
  “你为何就忘不了他。”
  昭偕左手不着痕迹攀爬上她的背脊,在颈后隆突处轻轻一按。锦若眼前发黑,安静地倒在他怀里。
  “回家了。”
  身后哒哒马蹄响起,赵恺带着几个亲信赶了过来,下马单膝跪地,“王爷。”
  “嗯。”他径直走过他们身边,冷眸望向崖头,“下去搜尸。”
  他抱着她的身体,却只能是她的身体。他一直自问,究竟何处使得她性情大变。
  那日他们约好互换定情之物。她接过他的玉玦,用力摔在地上,凄凉的笑,“我迟早是你的,要这么些劳什子作何用?”
  她不对劲。他只有这一个感觉,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不知为何就转身离去。
  成亲那日,他掀开盖头看到的是如预想的一样的她,满脸泪水花了妆容。他替她洗了脸,说道,“你若是不愿意,我定不碰你。”
  然而隔日,他与她同衾而卧,他急忙伸手去探,她竟不着丝缕。
  “锦若。。。。。。”
  她睁开无力的眼,嘟囔道,“昨夜你喝醉了。。。。。。”然后翻身又睡了去。
  他扶着额头,昨夜里确实是喝多了,何时抱了这软香的身子都不记得。但是,终究还是真的得到她了。
  昭偕从背后抱住赤裸的锦若,嗅着她的发香。
  “锦若,我爱你。”
  锦若睁开红肿的眼,泪早已浸湿了枕头。她不敢动一分,生怕惹怒了身后的男人。她现在是他的,若是不服从,他什么都能做出来。
  她的手紧紧捏成脆弱的拳头,贝齿咬着下唇,这才隐忍住不哭出声。
  没人知道她是怎样的心态将醉倒的他解下衣裳,再脱下自己的。一面解着繁琐的衣结,一面抽噎着。
  昭偕,我不想这样的。可是我们又是怎么成了这样的呢?
  月昭偕坦露着半个光洁泛着醉酒碎红的胸膛,低低地唤了一个名字,随即又傻傻愣愣的笑起来,就像是个孩子。
  锦若凑近了耳朵,听见他痴笑着叫,“锦若。。。。。。”
  窗外漏声响起,一只青蛙蹬开后腿跳进湖里。
  锦若听着自己的名字被无辜的卷入了这场安静而绝望的斗争。
  ***
  ‘嘭咚——’
  大清早,徂芳阁里铜镜摔在地上。锦若尚未着半点脂粉,手里攥着的红木篦子‘啪嗒’折断。
  “你再说一遍?”
  安琴站在背对房门站着,垂着头,脸埋在头发里,小声说道,“文先生说,他并未送过暗信给王妃。”
  那么,昨日听风崖之事,是谁传来的?
  “将镜子捡起来,替我梳妆,去见文先生。”
  锦若手发着抖,久久梳理不清耳鬓的那一缕发,内心大有暴风雨欲来之事。除了文初黎,她任何人也信不过。虽然,文初黎是忱王月昭偕的人。
   第22章 帝亡
  文初黎怜她身世可怜,与她也算是交心之友。但那文弱的男子,终究是有她看不明白的一面,比如他身边总是跟着一个纯真的大眼丫头,唧唧喳喳跟雀儿一般,什么都喜欢问。
  锦若喜欢文燕儿的眼,知道她并非世间之人,所以眼中总是对世间万般事物都好奇。她艳羡着什么都不必担忧的文燕儿,所以很多事情同她在一块会短暂的忘却。
  锦若踏入文家大门的那刻,昭偕也正踏入了龙罄殿。
  那苍老黄硕的帝皇还抱着新纳入宫中的美娇娘胡莹,泛着青筋的大手拍在龙椅上,鹰眼怒圆,厉吼道,“你说募执之死与你无关?就你们两兄弟日夜为了皇位明争暗斗,以为朕当真老了瞎了吗?你明知他好武,偏让他去找那什么虎狼将军比武!说说,你这安的是什么心?手足相残有甚乐趣?”
  昭偕站在下面埋着头,听父亲的教诲。
  “当年朕从你祖父手中继承下这江山,你可知你那楚王叔父,但笑着离开了帝京?昭偕,若是你能做到这般大度,朕死也瞑目了。”
  昭偕抬起头,一双眼暗光沉着,“敢问父皇,如今宁王已死,要儿臣还这般大度,莫非你当真想将储君之位传给月珺佩?”
  帝皇双目血丝迸裂,大吼道,“原代开朝皇帝是世人称赞了千年的女帝!女子做帝皇有何不可?”
  昭偕只得低下头,冷着脸嘲笑,嘴里却不阴不阳地回答道,“无甚不可,既然是父皇的想法,儿臣何敢多言。但是,儿臣诚未做过谋害宁王之事。悉父皇。。。。。。。”
  “啊——”胡莹花容失色,粉妆掉落,手里捂着帝皇的嘴,吓得抖如筛糠。
  纤纤白指间是一滩鲜血,“来人哪!陛下流血了!来人哪!——”
  忱王惊得抬头去看,他年迈的父皇正双眼无神,木讷地嘴角挂着接连不断的浓浓血液。方才还跟他对峙地帝皇,此时已经将死了。
  龙床上躺着是原朝有一位帝皇的最后短如昙花的时刻。他头发花白,凌乱得像枯草,昭显着他的年岁。浑浊失神的目光,干裂的嘴唇,不断的嗫嗫着,讲诉着一些世人或是不了解或是早已传颂多年的故事。
  “昭偕,我还记得秀秀生下你的时候,她说,昭天下有情人偕老,故名昭偕。咳。。。。。。”
  昭偕跪在床下,垂泪哽咽,“孩儿知道。”
  “秀秀说,她喜欢安宁的天下,你们瞧瞧。。。。。。”帝皇伸出颤抖的手往四方乱指,双眼却只顾着看着前方的虚无景色,“啊,都瞧瞧,如今天下,是否还安宁啊?”
  门外跪倒一片人,叩头齐声哽着声回答道,“陛下万岁,天下安宁——”
  帝皇咧嘴笑了,像个得到了美味糖果的孩子,拉住昭偕的手,“来,你母后来接我们下朝了。”
  “是。”
  昭偕顺着他的微弱力道站起来,凑到他的身边,低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那一瞬,帝皇将死的本就易碎的内心防线彻底垮塌了。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僵硬的枯手将他抓得更紧,嘴里只说着一句话,“对啊。。。。。。对啊。。。。。。对啊。。。。。。”
  然后,尚未黑的天空中一颗晶亮的星辰陨落西边。
  ***
  锦若正端着茶,奇怪地问像文初黎道,“先生在看什么?”
  文初黎负手站在院中,望着天际那颗陨星的尾巴,面色深沉。文燕儿偏头,拉了拉文初黎的袖子,“公子,有个很重要的人死了,是么?”
  “是。”
  “那星尾部带着亮黄,像是稻谷一般。。。。。。”文燕儿天真地仰面跟着望天,忽而拍了下手,说道,“我知道了,是皇上死了。是么?”
  文初黎眼依旧跟着逐渐消逝的星辰,轻声回答,“是。”
  纹着双飞墨燕的茶碗打翻在地上,锦若站起来,慌乱地辞别文初黎,“先生,此事以后再查。妾身先行离开。”
  “燕儿,你送王妃。”文初黎叮嘱道,又转脸向安琴,“你且独自回去,站在车辕右侧,当做王妃在马车中。”
  锦若顿了顿,内心生出恐惧。她顾着仪颜强忍胆怯,对着文初黎道谢,“多谢先生。”
  “王妃,冷不冷呀?”文燕儿扶着锦若在树尖上擦过,飞过片刻之后,树上的鸟儿才被风惊起。
  “不冷。”锦若拢了拢貂裘,牵强地笑问这位纯良的姑娘,“燕儿,辛苦你了。”
  文燕儿撇了撇嘴,“不会呀,王妃很轻,比公子还瘦。这样下去,别说是给小月生个弟弟了。。。。。。”
  锦若莞尔一笑,截断她的话,“你也能给小月生个弟弟。”
  文燕儿经不得玩笑,脸上猛地绽放出两朵艳红的桃花,低声娇怯地说,“王妃又打趣我了。。。。。。”
  文燕儿将锦若放在徂芳阁门口,随即腾空而起,“王妃,再见。”
  锦若轻声道,“再见。”
  说罢,她定了定神,兰花指微翘抚了抚自己稍乱的发鬓,轻咳一声,大声唤道,“来人。”
  青稚的小丫鬟手里拿着花锄,闪烁着一双期待的眼,低声问道,“王妃有何吩咐?”
  锦若看了她一眼觉得甚是眼生,便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鬟脸颊上泛出一对羞涩梨涡,抱着锄花学着女子的样子欠了欠身,“婢子叫小凤。”
  “小凤。”她摸了摸小丫鬟的头,温和地笑问道,“能帮我做件事么?”
  小凤笑靥更盛,“王妃讲便是,小凤的份内就是替王妃做事。”
  即使话中有着讨好攀附的味道,锦若装作未察觉,顺着她的好意说道,
  “将此交给宁王侧妃黄氏。”
  从手里掏出一张雪白方巾,递在小凤面前。小凤看着白得耀眼的方巾愣了愣,将沾着泥土的小手在腰间擦了两把,才小心翼翼的接过,怯怯地笑,“可别污了这么好的料子。”
  锦若心口一软,回想起尚不知生母为谁的孩儿,不由得对这个孩子充满了怜惜。她纤手温柔摸着她的蓬乱的发,“小凤若是喜欢,从宁王府回来后我用这料子让裁缝替你作件外褂如何?”
  小凤欢喜地瞪着无邪的眼直视王妃,忘了一贯被叮嘱的礼仪。
  “真的?那小凤先谢过了。”
  小凤从狗洞溜出忱王府,以她的样貌身板,根本不会引起外面那些监视者的怀疑。
  锦若进屋去,在昭偕送来的一大堆布料里面翻找。触手柔软的上好雪绸,又滑又凉。锦若拿了剪刀针线,坐到院中的慢慢的裁剪缝撩。
  许久未作过针线活了,最近的一次是替昭偕结了个相思结,用粗红线一匝一匝的绕成一个结,然后绣了个小小的‘锦’字在一侧,套在一块名贵的环玉上。
  当时她觉得配在昭偕的腰间定是很搭的。
  只是后来出了变故,定情的那日她非但未将相思扣送出手,还将他辛苦找来的玉玦摔碎。
  她的情跟着相思扣一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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