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他发出响亮的笑声。
她却依然瞪着他，“你笑什么？”
他收起笑容，黝黑的眸子闪着点点明亮，细长嫣红的薄唇微微抿着，凑过脑袋，假装神秘，轻轻地告诉她，“见你这几天都要给我上药，我当然高兴了。”
她脸一红，本想生气，却想起小的时候她被夫子说字写得不好的时候，就日夜拉着他陪她练字，那个时候的他也说过类似的话。想着心里一甜，本想生气，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有的时候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能跟她如小时候般那样的相处，夜不可以？难道就真的只是因为牵心蛊？如果去了呢？他还会回到那个外冷内热的夜么？
她的肩被他双手抓的紧紧的，她看见他慢慢靠近，细长的眼睛充满着迷离且诱惑，“瞳雨，”他低喃着靠近，她的身子被他楼住，脑子里失去了思考，见他的唇触碰到她的唇上，她竟然满脑子都是夜还有那张银色面具。她和夜虽然有过很多次肌肤之亲，但是大多都是针锋相对，大多都是不容她反抗的，第一次这样温柔的靠近，让她不知所措。而那张明晃晃的银色面具，无表情的眼神不断的警告这他，她不懂什么一起，她脑子乱乱的，她的唇才和他触碰到，她就伸手推开了他。
他没有生气，也没有不高兴，嘴角依然挂着浅笑，“对不起，我着急了。”他揉着她的青丝，“早点睡，明天还要上路。”他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跨出去的脚停顿了一下，“我就在隔壁。”没有回头，出了门口。
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不禁忍不住问自己，这就是以后你想要的么？
她摇摇头，这个世界不容许她这样退缩的活着。她吃了这么多苦，早该记得这个教训了。啸天，这是他的棋子么？刚刚的吻算什么？那些谜团没有解开，那些斗争没有结束，即便她愿意不去思考她是否爱他，恐怕她都不会相信他的爱。信任，在他和她之间早就荡然无存了。或许不止和他，和夜也是吧。到时银色面具她放心不少，因为她一早确定他和她只有利益的合作而已。
唉，她不该心软，跟他回来的。
正当她懊恼不已的时候，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你来做什么？”她看着他，厌恶的。
“来提醒你！”白沉风阴沉的看着她，“吃一堑长一智。钥国刘朔不喜欢你，是因为你在他主子边上太碍事。同样的，我也不喜欢你。”
她先是愣了下，看着他，又笑了笑，“谢谢通知。”朝他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抬起头，却见他依然站在那里，微微皱眉头，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和夜行空呆的时间长了，果然整个人变了不少。”
“这算是夸奖么？”她看着他。其实不是她大度，而是她根本就没有生气！他的话不正是在提醒她一个问题，他们两个的确对她都有感情，可是他们两个的确也对她的感情不能那么单纯，只要战争没有结束，谜团没有解开，她就永远不会有所谓的幸福。所以她就更不该留在这里了。如今她愁的是，如何把那银色面具给找回来。低着头，不自觉的朝外面走去，却发现白沉风还杵在那里。皱着眉头，不耐烦的问，“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他没有说话，脸上似有些惊讶，两眼却阴暗的盯着她，好似看妖怪似的，她刚想在问他，却看见他拂袖走了。她不解，她怎么他了？
踏出屋子，参天的大树，遮挡着点点星光，这里跟之前他们住的不一样，没有那么精致，只是临时的，到多了份简朴大方的味道。
“夜里凉！”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她吃了一惊，转过头，啸天一身白衣，小小年纪的他，也不知是不是经历的事情多了，还是跟着玉子惜时间长了，身上竟然隐隐透着一股沉着稳重之气。“最近好么？”她笑着问。
“挺好。”他看着她，好久没见，不知道怎么的，他觉得她更漂亮了，比以前多了点“灵气”。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你呢？”
“我也挺好。”她笑着，总觉得如此晚上，和这么一个小孩这样的对白很奇怪。
“我一直有句忘记说了。”他靠近，“曲弦姐姐说了，等她都走了，那么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可以让你牵挂了。所以你该把那份牵挂的心思给自己。因为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照顾你了。”
她听到了，心里是难受的，脸上却在笑着。她不想她们这些大人的事情让他小小年纪对这世界已经灰心了。于是微笑的点点头。只是鼻子在酸，眼睛被水气模糊着，她抬起头仰望着星空，害怕泪珠滚了下来，“啸天，记得曲弦的话。”
“他对我挺好。”啸天的声音很别扭，她却依然看着天空，“不似为了要挟你，到像是为了补偿你。”
她笑了，眼中的水气，还是凝聚成了泪珠，流了下来，默默的擦干，看着他，“小小年纪，懂什么。”
“我虽然小，但是见的人多，经历的事情多了，自然懂不少。”他看着她，“但是男人始终是以大事为重，若真的要到牺牲的时候，我想他也会如同夜行空一样，毫不犹豫的牺牲你。”
她笑了，“男人？你个小鬼头，凭什么跟我谈男人的事情？”
“哼！”他小小的脸终于又露出稚嫩的表情，她笑着，弯下腰，却听到他说，“你永远不要低估男人的野心。那是足以让我们放弃一切的，包括感情，别人的，自己的。”
她愣在那里，的确，她要是可以放弃一切，现在痛苦的可能就是别人了。她就是放不下。想起了夜，就放不下那段情。重复了子惜，就放不下那段往事。她要是能够有点野心，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权利，野心，到底是什么味道？她开始好奇了。他们不就是为了这些才这么伤害她的么？若这些东西都到她手里了，那么会是什么样子？
“回去睡吧。”
她被他打断了思绪，“啸天，以后自己照顾自己吧。”虽然他不高兴，却依然拍了拍他的头，转过身回了屋。只有两天，短短的两天休息，她好像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回了屋，她刚躺下，他就来了。她笑了，“你怎么来了？”
他似乎也有笑意，“夜让你失望，他也会让你知道，失望过后，原来想要选择相信有多难。最后你就明白，什么都靠不住，只有靠自己。而我是那个能帮助你强大的人。”
“哦？可是你也是把我当棋子。”她耸耸肩膀，慢慢站了起来。
“可是如今，我对你也有利用价值，那么就叫合作。”银色面具第一次让她觉得不那么冰冷。
她叹了口气，低头思考了一阵，“我不会相信人了，包括你。”
“我知道。”他说。
“那么我怎么确定我们是合作，不是利用？”她问。
银色面具慢慢走近，从怀里拿出一本书，递给她，“这个你应该听你师父说过，给你，当作我合作的诚信。”
她缓缓接过，看见黑色的封面上赫然写着“诀天”。
“你们阮家的武功全部来自‘诀天心经’，可惜这本经书早就遗失了，遗传下来的只是残缺的。所以这几年，你们的武功轻巧有余，却威力不大。这本书本来就是给女人修炼的，我要来也没用，但是对于你，你自己该清楚，它的作用。”银色面具伸出手，“可以跟我走了么？”
她抬起头，看着他，“姑且相信你。”缓缓把手给他。
“我们先要回去，然后再要做一些准备工作，然后入立煌山。”他拉着她，往外走，“有时间让你去证明我的诚意。”
“确定能出去么？”她不敢大意。
“本来可以轻松点，可是如今……”他也不敢大意了。两个人悄悄闪了出去，竟然没有动静。也来不及细想，只有朝着原定计划，朝码头赶去。
直到他们离开，玉子惜才从屋子里出来，“走了么？”
“嗯，为什么？”白沉风想不明白。
“师父说的。”他心里也不愿意放她走，于公还是于私。“师父说，立煌山若是真能再出来人，对于我不一定是坏事。毕竟首先遇难的肯定是夜行空。而他现在是我最大的障碍。”
“如果能借刀杀人当然最好，就怕养护为患。”白沉风皱着眉。
“人生本是赌博，我在赌，你也是。”他轻叹着，若真有一天他可以控制了，他绝对不会让她走的。
第 51 章
她拿起那根树枝，看着他，“准备好了么？”
“每天都要这么问一句，你烦不烦？”他稍稍露出丝丝的不耐烦，却惹来她的浅笑。不过没在接话，白影在林中掀起层层的幻影，手中的树枝一下子如软鞭，一下似有如硬木，他不敢小觑。凝住气息，推开双掌，陪着她练起来。
只觉得越来越吃力，无论是萧瞳雨还是玉玄幽，随着时间的拉长，速度与招式都不比刚开始了。出招的不能随心所欲了，拆招的也不那么轻松自若了。
“别打了，休息会吧。”
终于，两人都停手了，转过头看见亭子里青青已经把茶点都摆好了，盈盈的笑着站在那里。
“短短十天，进步神速啊！”他忍不住夸她。以前他看那“诀天心经”总觉得女子的武功哗众取宠，师父每每教导他不可小觑，他却不以为然，如今陪着她练功才知道，此经书之博大精深。轻巧有余，威力无穷，将以柔克刚发挥到了极致。
“我家武功本来就轻巧取胜，以前的招数大都为点到为止，这本心经将它延伸，化实为虚，以柔克刚，将之前的那些招式升华，的确让我受用无穷啊。”她边走边递给他一块帕子。回到他家已经十多天了，这十天来，他天天早上陪她练功。下午就去准备进立煌山的事情，而她就陪着青青说说话，弹弹琴，偶尔聊聊女儿心事。这日子过的非常的有规律，让她自在了不少。唯有晚上，他们二人在书房的时候，让她又感觉真实了些。版图，战争，那些名字，时刻都在提醒她，如今的日子都是一个暂时的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