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姑娘，这是夫人赏的，姑娘好福气，这两位姐姐原是夫人最喜欢的，见姑娘身边没个人伺候，便将她们指使过来。”王妈妈笑得像朵菊花，深怕许氏不知道她是夫人的得力助手一样。
“奴婢如意，见过姑娘。”
“奴婢吉祥，见过姑娘。”
两个丫鬟齐声向许氏行礼，许氏急忙回了半礼。王妈妈见人已经送到，又想到院子里还有那些女孩，便告退出了西厢房。
清颜却没有许氏那般闲情逸致去绣花，以前住苍暮山，简单地生活，而现在要定居在京城，对于周围环境和事物的了解是必须。所以，王妈妈来的时候她正在书房里翻阅书籍，其中一本《大顺史知｜》吸引了清颜。
还未翻阅，就听见紫玉传话说王妈妈来了，清颜不舍地去了花厅，王妈妈正在饮茶，五个女孩整齐地排成一行。
“王妈妈好。”清颜行礼，又道，“这是。。。。。。”望向那五人。“给姑娘请安。”王妈妈多了分亲热，“这是夫人特地吩咐的，让奴婢带几个人给姑娘挑。”
清颜一眼望过去，其中四人眼神发亮，只有一人低着头不安地绞着手，看完之后又回到了王妈妈的身旁，“姑娘，这是不合心意？”王妈妈见清颜并不像其他姑娘一样欢天喜地地挑丫鬟，不解道。
☆、第十一章 挑选丫鬟
清颜见王妈妈问到自己心田上了，开口道：“妈妈是见过世面的，而且是夫人让妈妈来的，这说明连夫人都相信妈妈的眼光，清颜岂可托大，班门弄斧。”一双明亮的双眼望向王妈妈。“哎哟，我的姑娘啊，”王妈妈拍了拍清颜的手，笑呵呵地说道：“这怎么会是托大，姑娘看得起奴婢，奴婢自是知道，这人是给姑娘使得，自然是姑娘亲自挑选，奴婢岂可越俎代庖。
清颜见王妈妈说的情真意切，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就中间那个吧，看着老实。”后面那四个字轻地只有王妈妈才听得见。王妈妈上前，让中间那个出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里可还有什么人？”
那女孩越发紧张了，“我叫春芽，家里没人了。”
“我我我，在姑娘面前要称奴婢。”王妈妈厉声呵斥道，吓得春芽跪了下来，清颜在心里暗道，就是她了。干黄稀疏的头发，瘦弱的身段，干柴般的手臂，一件粗糙麻布衣裳耷拉地挂在身上，看着只有五六岁的模样。
既然人是清颜自己选的，王妈妈也不管好坏，只觉得这姑娘还是嫩了点，只带着剩下失望的四人出了青衣弄。紫玉带着春芽梳洗了一遍，穿了件干净点的衣裙，梳了个丫鬟的双丫髻，看似比刚才清爽了好多。双眼中的胆怯也少了几分，紫玉很疑惑，别的姑娘选丫鬟都是挑好的，怎么这个姑娘却挑了个憋足的。
清颜吩咐紫玉安排春芽弄饭，一看春芽这样子，定是饥荒惹的祸，春芽一停，又是跪了下来，“奴婢多谢姑娘裳。”地上多了几滴湿意，紫玉掏出手帕帮她擦了擦，“姑娘选了你，即是你的福气，以后好好伺候姑娘才是。”
“去吧，”清颜又吩咐道。
紫玉将春芽交给了小丫鬟，春芽边走边回头。
“姑娘？”紫玉自知不该问的不问。“姐姐有话直说。”清颜欣赏直接一点的人。
紫玉想了片刻，说道：“刚刚那些不比春芽差，奴婢不明。”
“紫玉姐姐为什么会王妈妈选中跟在身边伺候。”清颜反问。
“自然是奴婢比较听话。”紫玉一出口，忽然明白了过来，当时王妈妈选自己的时候说了句是个听话的，回头看自己已经入府两年了，但是还未资格直接服侍姑娘夫人，但是有口饱饭热水足够了，春芽能入姑娘的眼，说明是个有福气的，最诧异的是才八岁的姑娘固然有着王妈妈三十多岁的老道，这不能不让紫玉对清颜另眼相看。
刚刚那四个丫鬟的眼睛吐露的眼神太过于渴切，往长远看了怕是些贪心的人，谁做了这些人的主子怕是有的烦恼。
“奴婢受教了。”紫玉真心道。
是个聪明人，清颜想，又问道：“姐姐是哪里人？在王妈妈身边多久了？”想不到清颜会问及自己的身世，不由一愣。
双亲的冷面孔浮在眼前，父亲的打骂母亲的苛责，只到将她卖了身才停歇，身体不觉颤抖起来，“紫玉姐姐，你怎么啦？”清颜关切问道，见她双唇失了血色。
紫玉突然回神，自己这是这么啦，要是被王妈妈知道，定是一顿排头，“奴婢没事，谢姑娘关心。”对于清颜的问题，紫玉避而不答，清颜并未刨根问底。
春芽跟了清颜，就像跟小尾巴似的，连下午的礼仪学习都跟着。许氏知道清颜选了这么一个丫鬟之后担心不已，深怕是别人使得绊子。
戌时初，清颜刚由紫玉解了发髻准备歇息，就有丫头来传话，说府里的方姨娘和莫姨娘来了，已到花厅了。紫玉连忙给清颜梳了发髻，匆忙中显得有些凌乱。一到花厅，许氏已经立在那里了，七天未见，只见她消瘦了不少，反观清颜并无多大变化。
☆、第十二章 姨娘来访
相对于秦氏，方氏和莫氏显得安静许多，两个人的穿着打扮也不张扬，慢慢地饮茶。
许氏和清颜一起福身行礼，只听见茶盅一顿，瓷器的碰撞声有些刺耳，“你们这些丫鬟是怎么伺候新姨娘和四姑娘的，禀了夫人将你们都发卖出去。”方氏略带尖锐的声音让紫云紫玉一哆嗦，齐齐跪了下去。方氏要是轻声细语，就会觉得她的声音会很动听。
“奴婢不敢，姨娘饶命。”两人齐声讨饶。
“还敢回嘴，来人啊，掌嘴。”方氏身后上前两个丫鬟，看着架势，下手并不会轻。
许氏有些不忍，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责骂两个丫鬟，刚想上去阻拦，却被清颜拉住了，示意她别动，自己则倒了一杯茶，递了上去，“姨娘请喝茶。”清脆的声音响起让方氏一怔，刚刚却是过了点，要是被夫人知道自己拿着鸡毛当令箭，定是不大好看，于是顺手接了茶，“多谢姑娘。”眼神示意两个丫鬟后退。
方氏问道，“可知错在哪里？”问的是跪在地上的两人。紫云紫玉不停地磕头。“你们进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府里的规矩也不是个摆设，既然让你们来伺候新姨娘和四姑娘，你们定要尽心尽力，怎能如此懈怠。”
清颜总算明白了，原来是来下马威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关心的，先不说自己来的唐突，反而先责骂起丫鬟失职。哼！
“多谢姨娘教导，奴婢再也不敢了。”紫玉紫云磕头言谢。
“知道了就好，都起来吧。”两个齐齐又站了起来，额头一片乌青。
“妹妹，可别怪姐姐逾越了，这丫头不教可不行。”方氏对许氏说道，“初四那天你们就要进府了，夫人命我们俩给妹妹送些东西过来，别的姐姐也不多说了，你们早些歇息。”
接着就有丫鬟抬了箱笼过来，一人一大一小。“初四卯时会有人来接的。妹妹和四姑娘准备一下，箱笼等物需要提早一点送进府里，切不可遗漏。”
“是，有劳姐姐。”许氏又是福身作谢。
莫氏双眼看了一圈，最后停留在许氏的身上，芊芊细腰，峨眉如黛，肌肤娇嫩，难怪这么多年让慕容锦念念不忘，心中酸味泛滥，收了眼神跟在方氏旁边。
“那我们先走了。”方氏和莫氏带着丫鬟离开了，头也没有回一个，只怕是不削。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只是清颜没有梳着正式的发髻出来相见，丫鬟们都会得如此“恐吓”，这也让清颜更加明白慕容府定是龙塘虎穴。
清颜注意到整个过程莫氏一声不吭，全是方氏在说道，如果不是莫氏掩饰隐藏，那便是个木讷之人，能进伯爵府，又怎是个木讷之人。这发生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地传进了两位麽麽的耳朵里，只见曹麽麽摇了摇头，“这些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伯爵府看来是热闹了。顾姐姐，你看那四姑娘如何？”
顾麽麽笑了笑，手里摆弄了清颜那条绣帕，“看她个人造化吧。这个年纪在我们手里还能这么波澜不惊的人，除了小时候的皇后娘娘，就属她了。
“姐姐说得极是，这次有这意外收获，也是不虚此行，希望能入荣国公夫人的眼，让我们在国公府里荣养天年。”曹麽麽两人作为教养麽麽，一离宫就被荣国公夫人接到家里，五载过去了，却未见国公府要奉养她们天年的意思，不免有些着急，以为看了清颜的刺绣，不免想起荣国公夫人曾拜托她们留意一下。
两人说了一会儿子话，商量着明天就是最后一天待在青衣弄了，又觉得拿了清颜的绣帕有些唐突，决定稍微再提点一下她们，还会有谁比她们更了解大户人家的规矩。之后分别过去朝西厢房和东厢房。
一股沁人心脾的檀香飘了进来，清颜便听到紫玉和春芽的声音，“麽麽好。”接着又听到顾麽麽“嗯”了一声，接着道，“四姑娘可曾歇息了？”
☆、第十三章 入府前夕（一）
“歇息了。”紫玉应道。
“这是四姑娘的新丫鬟？”顾麽麽看了看春芽问道。“奴婢春芽给麽麽请安。”春芽跪下磕了个头，顾麽麽倒觉得不意外，今天下午已是看到这丫鬟，说，“倒是个聪明伶俐的。”春芽有一个磕头，“谢麽麽夸奖。”不卑不亢，礼数周到，想必是今天下午学了不少。
清颜很意外，严肃的顾麽麽居然夸了她的人，又闻到顾麽麽对紫玉说道，“紫玉姑娘可帮着四姑娘收拾好箱笼，这后天就要搬进府里了，万不可丢三落四，你也知道这闺门小姐的东西不可遗漏别人之手。”
紫玉回道，“已经收拾妥当，谢麽麽指点。”紫玉也很意外，顾麽麽的身份可比她高了不知道多少，想不到愿意提点她，喜不自禁。
“老身这里有些花样子，希望紫玉姑娘明天交予小姐，小姐自然会明白。”顾麽麽从袖子里拿出一小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