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个一早,还打破了皇上的脑袋。可皇上非但不生气,还哄着静妃,去上朝的时候,也是面若春风。前些时日宫人道静妃会妖术,迷惑皇上,皇上便大怒,险些便要了好些人的命,生是不让那些个话传到静妃耳朵里,如今瞧来,静妃还真真是使了妖术,莫不然,皇上对她是百依百顺的,从前,皇上可是很不喜欢她的。”
董鄂云婉脸色沉沉道:“你们,先退下罢。”
几名宫女行了一礼,便退了去,瞧着皇贵妃那般,只觉这宫中又是一场风浪了。
翊坤宫中,女子见着皇帝离去,微微含笑,然踏入偏殿之时,瞬时变了脸色。瞥着被两名太监架住的乌尤,此刻俨然是疯妇一般,眸中几许恐惧。
孟古青目光落在乌尤身上,朝两名太监道:“你们先出去。”然又看了眼灵犀道:“将她给本宫带到后院来。”
乌尤心下一惊,她如今已是走投无路,如此下去必定是只得是死,她并不怕死,只想报仇,疯癫数日,皆为给她那兄长报个信,嘱咐万事小心,要复仇,必先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顺道儿的将这些年的积蓄皆让惜月捎出了宫去,望着日后兄长仕途之用,若要光复巴尔达部落,必定须得那些个钱财的。
翊坤宫的后院只得一棵寒梅,旁的便是空空如也,瞧着甚是寂寥。孟古青低眸瞥着痴傻的乌尤道:“别装了,哪个疯癫之人,眼眸如你这般清明。”
方才还痴傻笑着的乌尤忽冷笑一声道:“还真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如今倒是看得清楚了!”
“我父王的死,是不是同你有干系!”孟古青声形厉色,全然没了方才的温柔。
乌尤冷笑一声道:“既然知晓,何必多问,你不是一直想要了我的性命么?”
“是你一直想要了我的性命!自打六岁那年,你跟在我身边,我就拿你当姐妹相待,可你呢!你为何要这般算计我!甚至,算计我的父王!”自打拾得那银色令牌,她便有所怀疑,只不曾多言罢了。
乌尤神色凄凉道:“是,我是想要了你的性命!我想要了吴克善儿女的性命,我巴不得你们全都死,死无全尸!对,你父王就是我害死的,是我偷拿了你大哥的令牌,对你父王下毒!他果真死了,旁人皆以为是你害死了你父王,看着你众叛亲离,看着吴克善的儿子们互相争斗,我心里畅快!我原想与你同归于尽的,可不曾想到,还有这么个丫头!弼尔塔哈尔可真真是滥情,呵。”言之此处,乌尤冷笑着欲朝孟古青靠近。
灵犀忙将其拦住,此刻孟古青脸上已然是怒容满面,眸中熊熊烈火,似乎要将乌尤烧死一般,果真,是她。
一声怒吼道:“你为什么要害我父王!”
“你的父王,他杀了我额祈葛,杀了我额吉,我的族人,就那样活生生的死在他刀下!他毁了我的一切!呵,你永远不会知道,你的父王,他是个魔头,杀人魔头!”乌尤情绪忽激动,眸中全是恨意。
孟古青后退两步,半响后才道:“你,你说什么!”
乌尤眸中恨意,一字一顿道:“我说,你的父王,他是个杀人魔头,他该死!你也该死!”
顿了顿,冷笑道:“你们全都该死!我永远不会忘记,我的族人是怎样悲惨的死去的,巴尔达部落是如何灭亡的,我永远记得,那日的马蹄声,寥寥草原烈火蔓延,那一切一切。我想报仇,你可知珠玑是如何死的?她不是小春子杀的,是我,是我趁着她还未断气,狠狠一勒,她就死了,你唯一的妹妹她就死了!就再没人知晓吴克善是如何死的。我自小便算计,可终究还是失败了。郡主,我命不久矣,容我再算计你一回罢!”
女子话将将落,便见其嘴角溢出鲜血,冷笑着看着孟古青,怒目圆睁,下一瞬便倒下。
孟古青一惊,吓得连连后退,许她从来不曾想过,她父王的死,珠玑的死竟是如此。灵犀亦是满脸惊色,忙将险些倒下的孟古青扶住,冷声道:“娘娘,她,咬舌自尽了。”
孟古青身子颤颤良久,脸色煞白道:“她临死还要算计我一回,原来她装疯卖傻,也就是想着死在我宫中,想来,也是觉再不能得皇上宠爱,倒不如临死前算计我一回的好,可真真是用心良苦。”
灵犀眉目微凝道:“娘娘,现下如何是好。”
孟古青冷色道:“本宫去同皇上说一声,将其厚葬。”
踏出后院,只命的几名太监将那后院中的尸体收拾收拾,落座软榻上,闭眼道:“只怕,这宫中又得起风浪了,乌尤如今死在了我宫中,只怕如今我更是声名狼藉了。旁人必定会借着此事来编派,甚至,要了我性命。”
灵犀凝眉道:“娘娘,如今可要如何是好。”
孟古青轻抿了口茶水道:“当年,那般的苦难我都一路走了来,还怕她这些个算计么?只怕的是,朝着大臣借此为难皇上,尤其是那董鄂氏一族的。皇上如今宠爱皇贵妃,多少与她母家有些关系的。”
微微叹息,朝外道:“小德子,进来。”
闻孟古青传,小德子赶忙入殿,屈膝行礼道:“娘娘有何吩咐。”
“主子!你怎生就这样走了!”孟古青还未开口,便闻得惜月悲鸣,穿透了整个翊坤宫。
孟古青沉声道:“去瞧瞧,皇上这回子在作甚。”
“嗻”小德子躬身行了一礼,便朝着殿外去。
这厢皇帝已经下朝,至养心殿中,远远的便瞧得一袭浅紫,款款踏入。
皇帝见了董鄂云婉,放下手中奏折道:“皇贵妃,怎的来了。”
董鄂云婉微微行了一礼,瞟了皇帝额头一眼,一脸心疼道:“皇上,臣妾闻言您受伤了,怕是宫人胡乱传讹,如此瞧来,您是真的受了伤。”
皇帝摆摆手,神色淡淡道:“无碍,也就是皮外伤罢了。”
董鄂云婉眉目微凝道:“您可是九五之尊,怎的能随便伤了呢!静妃姐姐真真是恃宠而骄了,竟出手伤了皇上!皇上,你疼不疼!”
“胡说!谁说是静妃伤了朕的!皇贵妃,你素来不是爱传讹之人,怎生的也同旁人一般胡言起来了。”董鄂云婉话还未落,抬手正欲靠近,皇帝便怒言道。
吓得女子一颤,心下更是恨透了孟古青,只惧色道:“臣妾,臣妾亦是听人说的。”
皇帝似乎甚是不悦的很,沉了脸道:“听谁说的,是不是宁福晋又在你耳边说了些什么!”
约莫董鄂云婉不曾想到福临竟会这样生气,即刻便闭了嘴。皇帝见其如此,顿了顿,稍稍温和了些道:“身为皇贵妃,如今后宫中就是你的地位仅次于皇后,你要协助皇后打理后宫,若是连你都说起这些胡话来,朕的后宫岂非日日皆不平静。”
闻言,董鄂云婉只微微点点头道:“臣妾,臣妾明白了。”
福临低眸继续批阅手中奏章道:“罢了,你先回去罢,朕还有奏章要批阅。”
董鄂云婉似是有些委屈,只屈膝行了一礼,便颤声道:“臣妾先行告退。”言语间,微微抬眸觑了觑福临,只见其头也不抬道:“下去罢。”
退出养心殿之时,女子满眼的泪花,将将至承乾宫,便怒色道:“去将那几个传讹的宫女给本宫传来。”
然董鄂云婉离去约莫半个时辰,孟古青便匆匆而来,至了殿外,却又踌躇良久,蹙眉犹豫。吴良辅见得其如此,甚是疑惑道:“娘娘,您怎的不进去啊。”
落在不远处的御前侍卫则只静静看着,手中的剑愈发的紧,眸光落在女子身上,那是旁人皆不曾见过的温柔。白日里,他素来是不会与她接近的,只得瞧着她日日与那大清皇帝卿卿我我。望向殿中,眸中闪过一丝杀气。
吴良辅瞧着孟古青如此徘徊,暗衬着皇帝必定不会觉是打扰,便踏入殿中。
皇帝以为是董鄂云婉还未离去,只沉声道:“她又怎么了,叫她少与那宁福晋接近,偏生是不听。”
吴良辅躬身道:“皇上,不是皇贵妃,是静妃娘娘,不知怎的,来了不入殿,只一直在殿外徘徊。”
皇帝放下手中奏折,惊异道:“静儿,传她进来。”安知孟古青素来不喜欢踏足此地,尤其是在福临处理政事之时,后宫不可干政,她是铭记在心的。诚然养心殿是皇帝起居之处,却也是其除乾清宫外时常政务之地。
款款踏入殿中,孟古青脸色依旧是有些煞白,屈膝道:“臣妾叩见皇上。”
皇帝抬眸盯着孟古青,淡淡道:“起来罢!怎的来了。”
女子低眸片刻,脸色煞白,沉吟不决。皇帝心下觉有些奇怪,便道:“静儿怎么了?”
“巴尔达氏,自尽了,自尽在翊坤宫。言是她毒害了父王!毒害了珠玑!”女子低眸,声音有些沉重道。
皇帝眼中一惊,当下便明白了女子脸色这般难看的缘故,只怕这宫中又得谣言四起了,指不定要将眼前的女子污蔑成哪般恶毒之人,纵然他是皇帝也不能堵住众口。心觉此事甚为棘手了些,也不知朝野内外会传些风言风语,宠幸妖女,危及皇位,只怕旁人会借此煽风点火的。
然他却也有些高兴,至少她如今的信任他的,她遇事之时,会想到他,她的夫君。
神色平静道:“静儿,究竟是怎的一回事,你不必害怕,有什么便于朕说了来。”
孟古青沉眸片刻,便将乌尤所言一一道来,皇帝更是震惊不已,万万不曾想到那巴尔达氏竟是为了报仇,如此便是千般万般算计于孟古青。
孟古青眉目微凝,似是疑惑道:“乌尤虽是说出了真相,可臣妾却觉心中有疑,总觉她是有意隐瞒些什么,她已有心寻死,用死的代价,只得是换得谣言毁臣妾名声。”
孟古青只觉奇怪,若是她要算计自己,只将自己同辛子衿的当年之事说了来,纵然皇帝不会多言什么,心中也必定也会犯疑,如此自己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三哥更是可能受牵连。
皇帝也生觉奇怪,以死的代价就只得是这样的算计,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