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从前相比,孟古青对福临似乎没那么重的戒心,已然开始从心底里接受了他。
福临是君王,疑心自是重了些,闻得孟古青这般说,却还是隐隐担忧道:“虽是这般说,不过踩着主子平步青云也不是不无可能,若是她起了二心,打了诳语来骗咱们,那便麻烦了。”
到底是皇帝,考虑的就是要周全些。孟古青眸间忧虑道:“皇额娘寿辰原是二月初八,还有足足半月多的时候,皇上大可将映雪留在身边伺候着,也能知晓些她的秉性。”
闻言,福临眸中一亮道:“这倒是个好法子,只是,你就不怕朕……”
言语间,玩味的看着女子,不觉间,明黄的衣袖已落在女子肩上,俊朗的脸愈发的接近,气息微微靠近。
女子只觉颈间麻酥酥的,微微一颤,故正色道:“皇上,大白日的,怎的没个正经的?”虽是正色,却还是红了脸。
瞧着她这般的模样,他甚觉可爱得打紧,忽笑道:“从前你便是如此,怎的如今还是如此……害羞,这般天寒地冻的,脸能红成这般。”
孟古青真真是觉福临愈发的不正经的,从前素来不会如此的,如今是愈发的频繁了,惹得她如此窘迫,他倒是龙颜大悦了。然她只得低眸,略有些撒娇之意道:“皇上……”
说来,她还真真是从来不曾用这般的口吻唤过他,一时间竟让她叫的骨头都酥了。
“罢了,罢了,不逗你了,傻丫头!”言语间,只将女子搂入怀中。
孟古青只浅浅含笑,却不说话,也许,她希望此刻就这般,这般永远的下去。
福临轻抚着女子发丝,含笑:“你让映雪来朕身边伺候着,你还真真是放心!你就不怕后宫再多个唐福晋出来么?”
孟古青动了动身子,起身一脸正色道:“你是皇上,是一国之君,后宫妃嫔诸多是自然的,莫不然还会让旁人说了闲话不是。臣妾怎能多言,只要,皇上心中有臣妾,那便是臣妾的幸福了。”
福临轻抚着女子发丝,并未再多言,他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呢。
次日,正是晌午之际,只见映雪含羞跟在皇帝身后,一路便到了乾清宫。承乾宫中,董鄂云婉落座镜前,玉手紧捏,映雪那丫头的心思她不是不知晓,若是当真让她在福临身边久呆,她必定会寻了机会往那龙床上爬。
闻言是静妃与皇帝提起的,心下便是恨透了静妃,冷色道:“颖儿,进来。”
外头侯着的宫女闻得主子声音,即刻踏入殿中,微着副身子道:“娘娘,有何吩咐。”
董鄂云婉面色沉沉道:“你去打听打听,翊坤宫有何动静。”
翊坤宫此刻一如素日,闲暇之余,女子便在小书房中读些诗书。只见一袭宫装女子急急踏入,清冷的声音道:“主子,小王爷来信了。”
孟古青微微抬眸,柔声道:“给本宫罢。”
灵犀从袖中摸出递给孟古青,孟古青赶忙接过,从里头抽出纸来,薄薄的纸上用蒙文写满了道:
青儿,我的妹妹,你在宫中可好?如今才给你来信,对不起。如今科尔沁是大哥掌权,我只得是俯首称臣,与你写封信也实为不易。
上回灵犀回科尔沁之时,同我说过,你的身子甚是不好,你可要好好保重。我知你一直在查父王的死因,前些时日,我无意间闻大哥与二哥言,言当初行事之时落下了把柄,将那令牌丢了,还言是有人下毒谋害了父王,我对此事一直有所怀疑。
我能与你说的也就是这些,如今我时时受着大哥的压迫,因着雅图的缘故,他暂且不敢取我性命。你要赶快查出父王的死因,想法子夺回属于属于我们的东西。有些事,许你是不知晓,当初因着你年岁小,父王并未告知你,是莲姨害死了额吉。
如今他们怕你我报复,便想尽法子害我,我熬到今日已实属不易。灵犀是个聪明的姑娘,有她在你身边,你定要快些查出父王死因。
代兄同灵犀说一声,天儿愈发的冷了,多着些衣裳,她的身子天生寒,更是要注意。好了,不多言了,青儿,你自己好生保重。
兄,弼尔塔哈尔。
孟古青心中有些酸楚,这是三年以来她三哥第一回给她写信,却是告诉他,父王是大哥害死的,额吉是莲姨害死的。
自打拾得那银光令牌之后,孟古青便有所怀疑,许是不愿接受,许是因着乌尤那一番言语,让她未曾去怀疑她大哥,只觉是乌尤故意挑唆,可她三哥的话她却不得不信。
眸中隐隐泪光,闭了闭眼,抬眸朝灵犀道:“三哥,让你多保重着身子。”
言语间,将薄纸递给灵犀,声音清冷道:“看了将它烧掉,不能留一点痕迹。”
灵犀点点头道:“奴婢明白。”言罢,便踏出了小书房。
晌午过后,孟古青用过午膳,悠悠道:“小德子,备轿辇,去储秀宫。”
小德子心下疑惑,静妃素来少与陈福晋接触,这厢是如何想的,竟朝着储秀宫去了。但也并未多言,只照做便是。
走进内殿,镜前梳妆,声音淡淡道:“一会儿,你随本宫一道去。”
落在一旁的灵犀点点头,并不言语。今儿的天儿尚还算好,虽是酷寒天儿,依稀见着暖阳倒也是惬意。
至储秀宫,便闻女子哭声,另一女子则是声音尖锐道:“贱人!凭你也敢与我争高低!我才是这储秀宫的主人,你倒好,跑去皇后哪里哭诉,皇贵妃赏件衣裳便时时穿着,生怕旁人不知道似的。当年静妃的爹死了,皇上也不曾怪过本主。皇上也同本主说过,那吴克善一直个威胁,若非他在那儿挡着,静妃那个贱人还会在这宫中待着。本主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不想巴尔达氏那个小贱人还真真做了,本主告诉你们,皇上说了,本宫才是他最爱的人!旁人什么也不是!皇上若是当真喜欢那个静妃,又怎会想尽法子将她废后,甚至弄死她爹呢!你们呀,最好别多言,莫不然,本主让你们生不如死!”
孟古青身子猛的一颤,险些跌倒,灵犀忙将其扶住道:“主子,你没事罢。”
孟古青睁大了双眼,愣了片刻才道:“回翊坤宫,方才听到的,一句也不许多言。”
一袭艳红,笑的甚是得意,赏给那跪地的一干奴才银子,道:“演的不错,拿好了,今日之事,可莫要多言。”
不过是陪着演了一出戏,几个奴才自然是高兴得很,得了赏钱,赶紧谢恩,便出了储秀宫。
靠在主座上的女子朱唇微勾,眸中闪过一丝杀气,冷笑道:“哼,贱人,跟我斗!”
眸光又望向那一干奴才,袖下玉手紧捏。
一路回到翊坤宫,孟古青皆是恍恍惚惚的,方才陈福晋那一番话一直在她耳边响起。脸色煞白的踏进内殿,猝然坐下。
有呆呆道:“灵犀,你相信么?”
灵犀自然知晓孟古青所言何事,摇摇头道:“奴婢不知晓。”
孟古青声音颤颤道:“本宫是不会相信的。”诚然是这般说,可她分明是信了几分。
雁歌忙端来了茶盏,递给孟古青道:“娘娘,先喝杯茶罢。”
孟古青端起茶盏抿了抿,冷色道:“此事,本宫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夜色朦胧之时,一袭明黄踏入殿中,女子屈膝行礼道:“臣妾恭迎皇上。”
皇帝忙将女子扶起道:“快些起来罢,天儿这样冷,怎的穿的这般就出来了。”
孟古青只淡淡道:“听着皇上的来了,臣妾这还未来得及。”
“你瞧瞧你,这般病了可如何是好。”皇帝的声音中满是关心,言语间,握住女子纤纤玉手。
孟古青此刻心中甚是复杂,面色却是含笑道:“臣妾知晓了,皇上今儿个怎的来了,过些时日便是您的生辰,下月初八又赶上太后,想来皇后必定是要和您商量商量的。”
福临并未察觉出孟古青异样,只如素日那般道:“怎的,你这是要将朕往旁人那里推。”
闻言,孟古青忙摇摇头道:“不是,臣妾并不此意。”
望着眼前的男子,她本想开口问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生生的咽了回去。帝妃一道踏入内殿,身为妃嫔,自然是要为皇帝宽衣的。
将将抬手,便让男子握住了双手,凤眸明澈的望着皇帝。只见皇帝深情对视,温柔道:“静儿,你今日真美。”
明黄的衣袖缓缓滑落,于孟古青纤纤细腰,紧搂在怀中,温唇游走在那细白的颈间,双手搂的更紧,顺势将孟古青推按在那榻上,含住她那娇艳欲滴的唇,似是享受得很,手已不自觉的探入亵衣,隔着肚兜触及柔软。
不知不觉中,孟古青这才察觉身上的衣物所剩无几,压在自己身上的男子有些微凉的大手触摸着自己每一寸皮肤,直至雪白玉腿间,温唇移至胸前,触摸着她腿间的大手愈发的放肆,触及之时,女子微微一颤,似乎瞧见她父王惨死之时那苍白的脸。
忽冷冷道:“皇上,臣妾有些累了。”正是动情之处,孟古青这冰冷冷的一句话好似泼了一盆冷水一般,让福临瞬时便没了兴致。
只“哦”了一声,便冷了脸,似是有些不悦的躺下。女子靠里头躺着。皇帝只似往常那般,欲身手将女子搂住,然女子却动了动,背对着皇帝。
见着孟古青如此,福临心中很是不悦,却也觉奇怪,她是怎的了。声音沉了沉道:“静儿,今日怎的了,是不是不舒服。”
孟古青现下也是睡不着,尤其是此刻福临躺在身旁,她便想起了她父王,想起了白日里陈福晋说的那些话。只淡淡道:“恩,有些累了。”
闻言,福临亦动了动身子,还是如往常那般将女子拥着道:“那便早些睡,我在这里,别怕,安心睡罢。”
对孟古青而言,这是一个难眠的夜,白日里那陈福晋的话一直在耳边回荡,就好像噩梦一般时时缠绕。
她以为她是可以伪装得很好的,可现下看着福临,心中便会想起她父王,想起当年那些个噩梦。
次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