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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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天下-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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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长歌看了一眼。那正乐伽倻琴形似古筝,十二弦柱,以象十二月之律,虽极旧了,但琴槽刳桐木色着实不错。他信手调弄,琴声清越,却隐隐有肃杀之意,不觉心头微颤。

    “此琴原是伽倻国一位将军所有,他爱琴如命,带着它上过战场,后伽倻国灭,他便抱琴自刎了。”三皇子说话时神情冷漠,这些惨淡往事被他娓娓道来,竟不带一丝血腥气。

    赵长歌一缩脖子,龇牙咧嘴地说:“莫吓我,我胆小怕鬼。”

    皇帝大笑,摇头说:“是朕和太后把长歌宠坏了,这哪里像是将门之后啊,倒像个养在深闺的女孩子。”一旁的宫女们不由个个抿嘴偷笑,有贴身的大太监凑趣道:“哪家的女儿也比不上小王爷漂亮。”

    赵长歌心里说话,若我不是这般模样,皇上还能容得下赵家吗?他腆着脸陪笑,余光一瞥,看见元璎的嘴角微动了一下。知道自己就算瞒过了天下人,也决瞒不过他。于是席地坐下,将琴左端放上琴架,右端置于自己的右腿。左手按下,右手弹奏,一曲鸟鸣风林,轻快活泼。

    曲毕,有礼部官员呈了参加本次武举科试的名单上来。绍帝看后笑问:“长歌也推荐了三人,都是些什么人啊?”

    赵长歌嘻嘻一笑说:“雍王府里的几位侍卫大哥。本来微臣是想推荐自己的,如侥幸得个名次,也好一偿微臣披甲持戟、马踏京城的雄心夙愿,可惜我又打不过他们,想想就把名额作人情算了。”

    “嗯,这次开武举,试子中倒有三分之一出至雍王府。”绍帝此言一出,赵长歌不敢再笑了,他早知道今天召他入宫不可能仅仅是为了一张伽倻琴。二皇子元琪手里有一半禁军,五皇子元瑾握着江南几个重镇,倒是大皇子元琛虽把持着朝中数个重要部门,却无兵权。此次武举讲明了是为军队选材,所以雍王表现得最急切,以至于不顾皇帝的忌讳了。

    绍帝见他吓得不敢言语,心想,“这个孩子一点不像赵家的人,太漂亮,性子太软,哪里有当年太后和舅舅的半分魄力与手段。因怕赵家外戚弄权,坐稳王位后就秘密派人暗杀了他手握重兵的父亲和叔叔们,却手下留情放过了他,纯粹是担心太后那里实在不好交代。如今自己儿子都已长大,武威王赵广胜老迈久病,赵家也始终没有一星半点的异心。也罢,以你的风流性子,由你做一辈子快活王爷,也算对得住你了。”

    稍后,赵长歌与元璎一同走出宫门。信王问他:“为什么弹鸟鸣风林,以伽倻琴奏铁马金戈,更具韵味。”长歌低头不语。元璎却不许他逃避,双目直视如电,叫人无处遁形。无奈之下,赵长歌懒洋洋地开口了,“不知信王殿下要微臣如何回答?”

    他语带调侃,笑意俨然,眼中的悲凉之色却太过明显。难道要我回答说怕被圣上猜忌才装小丑弄臣,还是回答说为了保命,皇权生生将一个人的全部尊严扫地?这个问题只怕你这个当儿子的也不好回答吧?!

    元璎沉吟了一会儿,忽然说:“真要是不堪了,我帮你!”

    赵长歌骑马回府,一路想着元璎对他说过的话。信王明知这里面有皇帝,还肯说出“我帮你”这三个字,可谓情谊无价了。可惜,这是个死结,不死不休,谁也没办法化解。长歌心中长叹,“元璎,你看穿了我第一张面具,却不知我还有第二、第三张面具。你虽对我有情,我却注定要对你负义。”

    元璎如一轮皓月,清纯无垢,可长歌心里时常牵挂的却是另外一个人。那人相貌不如信王,性子隐忍狠毒似狼,风骨气节全无,在他面前做戏欺骗有如吃白水豆腐。赵长歌面热心冷,做事极有分寸尺度,惟独这个人轻而易举的就能叫他心乱。可见冥冥之中自有翻云覆雨手,把各人的命运揉得百转千回,不由你强项。

    武举还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另一件大事,每年的年选却眼看着就要到了。所谓年选,就是每年一次甄选官吏。由吏部负责考核,或是晋升,或是平调,或是贬斥,或是维持原状。对于官员们来说,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头等大事。若是晋升当然好,便是平调,也是有讲究的,有的是肥缺,有的却是清水衙门。如果运气不好,遭到贬斥,很可能就此一蹶不振。每年这几天,吏部尚书和侍郎们的家都是门庭若市。各大派系的争斗,在这个时候也几近白热化。搞得像分赃一样,你争我夺的瓜分掉所有重要或相对重要的位置。好在赵长歌的官位只是个闲职,倒也免了他一番钻营辛苦。

    几天后,睿王下帖子宴请。说是自家园中一株昙花突然暴出了近百朵花蕾,今夜必定要盛放,请大家一同来秉烛夜游。长歌换了身描金盘云的绛紫色长袍,带着几个人去了睿王府。元琪微笑着出来迎接,亲亲热热地拉了他手,把人请进蕾红轩里奉茶。

    “其他人呢?”长歌见除了自己,再没有其他宾客,不免要问一问。

    “皇兄刚到,正在花园里和尚青说话。”元琪笑道,“元璎他们几个要再晚一些才到,长歌稍坐,我去请了皇兄过来。”

    赵长歌点头,待元琪出门,他便在蕾红轩里四处看看。窗台前的矮几上供着盆兰花,碧玉为盆,足以显示其珍贵,开着几朵暖金色的小花,娇艳可人。长歌闻到那花撒发出淡淡幽香,觉得十分受用,又走近几步,仔细嗅嗅。

    元琛推开蕾红轩大门,映入眼帘的情景让他不禁浑身绷紧。长歌的身子歪在一张春塌上,睡的正香。他的前襟松了,露出半截白生生的脖子,叫人想入非非。眼下一点红痣,如胭脂般艳丽非常。嘴角微微上弯,梦里也似含笑。那水银般的月光透过碧纱窗,照了他的脸孔、脖子,有一滴晶莹透亮的汗珠顺着玉色肌肤缓缓滚落下来,跌进层层叠叠的衣襟里。元琛瞧不见那汗珠的最后归处,心就像被人悬在半空中,荡悠悠半天没有着落。他对长歌钟情已久,只觉得这睡颜有说不出的魅惑之态,一时心里层层叠叠,犹如陷身惊涛骇浪之中,起伏不定。

    元琛失神的朝赵长歌走过去,慢慢伸出手指,颤抖着去轻触他渴望已久的嘴唇。长歌的睫毛动了动,人却没有清醒。雍王□已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手掌滑入他长袍之中,只觉触手微温,有种玉器似的柔润,十分适意。不知怎么就摸到了胸口,胸膛上小小的突起叫他忍不住用力掐了下去。长歌哼了一声,眼帘颤动,脸上泛出隐约的粉色。元琛压抑至今,此时已如老房子失火,一发不可收拾。他长吸了一口气,猛地扑过去牢牢抱实了那清瘦的腰,一身皮肉紧紧贴合,唇舌不断纠缠,再不肯放松。

    赵长歌先前闻了几下那兰花的香气,便觉得有些困倦,不知什么时候人已睡了过去。睡梦中隐约感到有人大力地搓揉自己,恼怒之余竭力醒来。就在他脑子恢复清明,猛然睁开双眼的那一刹那,立刻发觉自己四肢软弱无力。眼前一张熟悉的面孔紧贴在他唇上肆意轻薄,耳边有急速的呼吸声传来,正是当朝皇帝嫡出的长子,雍王元琛。

    “长歌~~长歌~~~~”元琛压住他身体,口鼻中呼出的炙热气体毫不避忌地喷在他脸上,忘情唤着他的名字。“长歌~~我喜欢你~~喜欢你~~让我快发疯了!”

    赵长歌强压住滔天怒火,一转念已明白了其中的关节。他急道:“雍王殿下,这里是二皇子的王府,殿下做任何事前,可要先想想清楚后果!”

    元琛手抚上他的脸,赤红着眼睛说:“我真的喜欢你,喜欢你!你就答应我一次吧,日后但凡我有的都可以与你共享,就算你想要这江山,我也会为你夺到手,与你同坐!”他一面胡言乱语,一面手忙脚乱地剥对方衣服。狂乱的亲吻如雨点般落下,直把赵长歌气得眼前发黑,喉咙发甜,满腔鲜血几乎喷了出来,却因四肢棉软而无力反抗。元琛死命吻住他双唇,触觉冰凉柔滑,隐隐透着薄荷的清香味,感觉滋味大好,恨不得一口将他整个人都吞下肚去,一寸寸慢慢嚼化。

    赵长歌生性坚忍,但到了此时此地,却也顾不得什么忌讳与皇权,狠狠一口咬在元琛肩膀上。他本意是想让元琛清醒些,不想此举却大大刺激了已经癫狂的雍王,他跟疯了似的在长歌身上啃咬,拼命想在那上面留下自己的痕迹。一双手更是一路滑下,右手在长歌小腹上搓揉,左手握住他的□,用力□。

    赵长歌知道自己中了睿王的奸计,那盆兰花必定有古怪,可偏偏一向老成稳重的大皇子竟然也失了分寸,明知有诈都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他又羞又急,正想着要不要用内力化解药性时,蕾红轩的门“嘎吱”响了一下。

    “皇兄,你们在做什么?”一声响起,长歌和元琛同时抬头,是睿王元琪和薛尚青两人站在门口。

    赵长歌衣衫半褪,肌肤上到处都是糜烂不堪的印记。元琛发冠散乱,满面红潮,两只手还停留在长歌的私密处。两人这样的情景究竟在做什么勾当,不问可知。薛尚青已面露暧昧之色。睿王元琪却在那里频频顿足道:“皇兄,皇兄!你怎能和长歌做出这样不尊礼法,有违常理的事情!要是让父皇和太后知道了,可怎么得了?!”

    赵长歌见设计害人的反在那里做作,愤恨欲绝的别过头,心中发誓,今日之辱,他日定当百倍千倍的讨回来!元琛倒是很快从初时的慌乱中平复下来,先替长歌整理了一下衣衫,再将自己的发髻解下后重新束好。他一番整理,顺便也理好了心思。睿王谁都不带,只带了个薛尚青前来捉奸,其中的用意不言自明。他站起身,掸掸下摆,这才开口说道:“我和长歌玩闹呢,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又关长歌什么事了?倒是小尚青如今长大了,也出息了,你这个做义兄的也不替他筹划筹划前程。”

    这一句话恰恰好好的挠在痒处,元琪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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