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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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儿-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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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可能。
  苏赞说过他师父爱她姑妈已深入骨髓,而自己长得又这般像姑母,而且,师父以前讲八卦的时候也提到玉髓生年纪要小姑母几岁。天啊,玉髓生分明是让自己做姑母的替身。
  这太可怕了。难道他想要杀掉苏赞后,他自己做年轻时的玉髓生,让她来做年轻时的姑母,一切从头来过?
  乌鸦儿感觉自己的牙齿都要讲嘴唇咬破了,却也半分不敢乱了呼吸,怕被人发觉。
  柳翩翩与玉髓生又说了几句话,跪下身子等待玉髓生转身离去。
  乌鸦儿屏息等着玉髓生远去,跟着柳翩翩下山。
  大概走了一两个时辰,终于上了大路,柳翩翩本就三脚猫功夫,并没有察觉自己被人跟踪了。
  她走到一家驿站,一个小厮迎了出来:“姑娘,马已经喂好了,姑娘现在就走吗?”
  柳翩翩爱答不理的点点头:“我先去房间里换身衣裳。”
  乌鸦儿跟着柳翩翩进了客栈房间,一个手刀将她劈晕在那里。她心想这姑娘小小年纪却如此歹毒,活在世上也是祸害,但是念在她对苏焕情深至此也属不易,到底也舍不得下手杀她,于是只是将她绑好塞在了柜子里面。
  她自己换上了柳翩翩准备好的一身衣裳,梳了柳翩翩常梳的发型,带上了柳翩翩遮面的帷帽,牵了马,向南越去了。
  她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南越,告诉苏赞一切。

  为了你,怎样都可以

  乌鸦儿在大路上奔驰了三日,来到了南越国的边城漾源,四处打听天朝军的下落,她记得声音在漾源也设有分坛,她得早早和他们接上头,让哥哥知道她安好的消息。
  她换了一身男装,故意将脸上涂黑,扮作乞丐模样,终于探得消息,天朝军正打算去南越西边山林剿灭南越余寇,今日要经过漾源。
  乌鸦儿难以抑制自己的兴奋,夹在围观的人群中看着骑兵由远及近奔驰过来,为首的那个人穿着一身银甲,跨着一匹白马,手提一杆长枪,英姿飒爽,分明就是她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她呼吸都要急促起来,一颗心恨不得跳出了腔子。
  他身后一匹红马上分明是个姑娘,穿着一身红衣软甲,一头长发用红巾缠住,美若天仙,不是那祝新舟又是谁?
  乌鸦儿再开心,也难免有些黯然。
  危难的时候,开心的时候,伴在他身边的却都不是自己。
  眼看着马蹄声渐渐近了,看着渐渐靠近的苏赞,乌鸦儿正要大声呼唤,突然一只手点在了她的腰侧,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伏在她耳畔道:“你只要敢喊,我就让他现在就死。”
  乌鸦儿大张的嘴唇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眼泪吧嗒吧嗒的滴落下来。
  她一只手还扬在半空,却早已被围观的热闹人群给挡住了。
  正当她绝望的时候,苏赞却转过面孔来。
  祝新舟不解的看着他:“王爷,怎么了?”
  苏赞皱眉:“我好像听见乌鸦儿在唤我。”
  祝新舟眉眼弯弯的笑了,梨涡浅显:“王爷玩笑了……”
  苏赞突然停下马来:“对,一定是她找我来了,我听见了她唤我的声音。我一定要找到她。”说着,回身对亲卫道:“停下来,去城郊就地扎营,今日不走了。”
  一个小将不解的看着随军的宝瓶儿:“宝公公,这又是怎么回事?自从西昭那位王妃失踪之后,王爷精神状态就时好时坏的,这又出了什么事了?”
  宝瓶儿苦笑:“王爷心里也苦啊,驻扎就驻扎吧。”
  玉髓生挟持着乌鸦儿慢慢向人群中退去,乌鸦儿满脸是泪,她使尽全身力气转身向他劈下一掌,突然听到“咔哒”一声,断裂的却是她自己的腕骨。
  她疼得向一边歪倒,玉髓生贴着她的左耳轻轻道:“不要妄想反抗我。他现在毫无防备,我可以在你面前将他杀死。”
  乌鸦儿的泪水滚滚而下:“玉髓生,你不得好死,苏赞把你当父亲一般尊重爱戴,你却一心想要他死。卑鄙小人,你不得好死。”
  乌鸦儿在人群中看到刚刚停下片刻的苏赞奔驰而去,愈行愈远,绝望感汹涌袭来,无边无际。
  玉髓生亲了亲她的鬓角,将她拖到一处巷子。对着无法动弹的乌鸦儿道:“你看看你,把自己搞成了什么样?好好呆在我身边该多好。”
  说着,用袖子细细擦着乌鸦儿面庞上的泪水,乌鸦儿愤然转脸:“你死了这条心吧,如果你让他死了,我也不会活的。”话未说完,想到苏赞不能活,心痛得哀哀哭泣起来。
  二人正在纠结,突然听到百姓呼喊的声音:“歧王爷封城了——歧王爷封城了。全城封锁,全城搜查……”
  乌鸦儿灰了的心又复燃起希望,却被玉髓生抱起抗在肩上:“趁城门还没关,赶紧出城去。”
  说着就背起乌鸦儿向城门奔跑。
  突然涌出一队兵马向他们扑来:“你们是什么人?赶着出城干什么?”
  玉髓生扬起他那张少年的清秀的面孔道:“军爷,我弟弟犯了腹疾,刚刚带他入城看了病,趁着天还没黑,我得带他早些回去才是。”
  “什么事?”一个红衣女见到这里聚满了人,打马过来问道。
  “回祝军师,王爷吩咐大声宣布封城,然后查看百姓动态,这漾源城位于天朝与南越边境,两国平素断交,从不互通,这二人急急要出城,十分可疑。”
  祝新舟凝眉注视着玉髓生,却也看不出什么端倪,看着他肩上的乌鸦儿,道:“他这是怎么了?”
  “腹疾。”
  “是吗?看他这难受的样子,好像不似寻常疾病,我也略通一些医术,不妨让我来看看。”
  说着就嘱咐身边士卒接过玉髓生身上的乌鸦儿。
  玉髓生心中不安,却想着不日那十万大军就要来到南越边境,到时一举将苏赞灭掉才是大事,切不可现在乱了方寸。于是乖乖将乌鸦儿交到天朝士兵的手中,却顺手点了乌鸦儿的瞑穴,乌鸦儿只觉得一片眩晕,渐渐几乎要失去知觉,可是她知道,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如果错过,后果不堪设想。
  她的双眼渐渐模糊,她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死命的用牙齿咬住舌头,一股腥甜弥漫在她的口腔中,鲜红的血液从嘴角流了出来。
  “这孩子伤得不轻啊,怕不是简单的腹疾啊。”
  正在给她诊脉的祝新舟眉头紧锁:“她分明是身上几处骨头被人折断,不是什么腹疾。”
  玉髓生道:“原来如此,我弟弟小小年纪,喜欢与人斗狠,想来是挨了旁人的打了。”
  这话分明牵强,可是玉髓生一脸的孩子气和纯真,甚是能迷惑人。
  乌鸦儿张嘴想要身边,却是不知被玉髓生施了什么术法,开不得口了。她努力瞪大眼睛去看祝新舟,想要对她做出暗示,祝新舟却始终不看她。
  乌鸦儿神思渐渐模糊,到底晕了过去。
  玉髓生大哭起来:“这,难道我弟弟……他怎么……”
  祝新舟安慰他:“不过痛晕过去了,虽然骨头断了,好好将养,开几服药还是会好的。”
  “这样的话,那就劳烦姑娘给开几服药,我们今日本来进城寻医,却说这城里的大夫以为打仗,早就逃到天朝去了。”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们姓谢,我叫云深,我弟弟叫云山,我们世代居住在西昭的云山上,听说闽越皇上喜欢吃蛇羹,我们谢家世代捕蛇为业,于是想到闽越讨生活,谁知道又碰上了兵乱,所以就只敢蜷缩在这漾源城外的山上。”他话说的恳切,祝新舟笑了笑:“我这就给你弟弟开些活血化瘀生肌续骨的方子,你只管好好照顾他就是了。”
  玉髓生谢过了她,就背着乌鸦儿离开了。
  祝新舟盯着乌鸦儿趟过的路面发呆,皱起了眉头。
  玉髓生背着快步向云山迈进,突然本来死人一般的乌鸦儿抬起脸来,从口中吐出一口针直直插穿玉髓生的脖子,两人一齐从山坡上滚落,摔得满脸是血,玉髓生一脸惊诧:“你,怎么会……”
  乌鸦儿喷出一口血,笑得凄然:她早就想到要和他同归于尽,这几天,她随时等待他的到来,现在她把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没有任何留恋了,她知道自己武功不敌他,只有趁其不备了,她自废了半生的武功只为守住最后一口真气,搏命杀掉这个老魔头。现在她终于安心了,只是不知道祝新舟有没有看懂她留下的记号,她看着玉髓生慢慢衰老溃烂的面庞,心中一片清明,这个老怪物终于死了,再也无法伤害苏赞了。她终于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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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鸦儿醒来的时候,感觉一滴水打在她的面庞上面,还有些烫。
  她睁眼看,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这个人居然是苏赞。这是一处干净的厢房,并不是出云谷,她身上穿着干净的衣裳,伤口明显的被包扎过了。
  她一定是做梦,她想说话,但是舌头受了伤,发不出音。
  苏赞紧紧攥着她的手:“我让你吃苦了,傻瓜,你真是……”
  乌鸦儿眼中充满了疑惑,苏赞一片了然:“你是想问我,怎么找到你的吗?”
  乌鸦儿点点头。
  “如果不是你留在路面上的记号,我们也不会知道此来有诈,我早就怀疑从闽越回来的父皇有假,他屡屡派我前往南越,却又削掉了八弟的兵权,分明是想把我二人架空,我虽心中疑惑,却因为担心你的失踪,而不能全心追究这件事,昨日新舟看到你留的记号,又说出看到你的种种,我就怀疑起来。”
  乌鸦儿那日昏迷之前,用脚跟在地上画了一个七,外面又用脚画了一个圈围住七字,表示歧王危险,想不到祝新舟竟然真的理解了。
  苏赞复又说道:“我前日因为听到了你的声音,为了找你,延误了一天去闽越剿灭余寇的时间,却接到陈昀星夜来报,前夜趁夜大批天朝精骑被派往闽越,如果我前夜屯在原本的驻地,必死无疑。爱妃,你救了我一命。”
  乌鸦儿没有说话,用手指在苏赞手心划了一个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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