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染帝业(出书版) 作者:端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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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染帝业(出书版) 作者:端木摇- 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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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浅,我饿了,去弄点吃的。”我找了借口支开她。
  ——
  一个月后,王大夫说我的胎儿保住了,往后当心一些就没什么大碍,不过我身子虚寒,还要继续服药,滋补、强健身体,日后好生养。叮嘱后,他就离开了将军府。
  碧浅恳求刘曜,以我身子弱、需要侍女近身照料起居为由,让她留下来照顾我。
  他应允了,我劝她走,让她不必担心我,她死也不走,说我生下孩子后她就回去。
  她倔强起来,我也拗不过她,索性就由着她了。
  时值五月,日头毒辣,晒在身上有点疼。每日午后,碧浅总会陪我在屋外散心,也不去远的地方,只在附近走走。初夏的暖风带来丝丝的花香,沁入脾肺,感觉轻松了一些,闭上眼,那些烦忧慢慢地飘走。
  她搀扶着我,我可以闭眼慢行,无所顾忌。
  突然,小腹一痛,我惊震地睁眼,看见一颗小石子滚落在地。
  碧浅面色一变,警惕地望着四处,扬声大叫:“谁?究竟是谁?出来!哪个狗娘养的竟敢伤害将军的孩子!敢做不敢认吗?再不出来,我就禀报将军!”
  小腹隐隐作痛,我不想孩儿有事,道:“先回去吧。”
  她不敢耽搁,立即扶我回去,派人去请王大夫。
  听脉后,王大夫说没什么大碍,让我放宽心,不要思虑太过。
  碧浅总觉得,用弹弓射我肚子的那人是故意的,幕后主谋一定是府中的女人。她想向刘曜禀报,我阻止了,在她耳畔低声说了几句。
  两日后,我照常在同一时辰外出散步,果不其然,躲在暗处射我小腹的人再次出现,这一次竟然连续**两次,我咬牙忍着痛,回去后立即服下安胎的汤药。
  

胭脂染帝业【二十六】
  陈永抓到了那个用弹弓射我的人,谁也没想到,竟然是刘曜的长子,刘俭。
  刘俭乃卜清柔所出,年仅十二岁,个头却颇高,承袭了刘曜的身量,人高马大,虎背熊腰,却少了几分父亲的俊色。他被陈永抓了个现行,人赃并获,却一路挣扎着、鬼叫着,“放开我!你胆敢抓我,我告诉父亲,让父亲治你的罪。”
  喝了药,我安心了点,来到屋外,看见陈永揪着他的后领,他扭着、蹦着、跳着,使力挣扎着,想挣脱开来,却因为力气比不上大人,只能被钳制着,愤愤地叫着“放开我”。
  “你为什么射姐姐的肚子?”碧浅气愤地质问,“是谁指使你的?说!”
  “我没有射她的肚子。”刘俭阴沉地瞪我,不屑地反问,“凭什么说是我射的?”
  “哎呀,人赃并获,你还想抵赖?”碧浅怒道,“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这是弹弓,但你亲眼看见我射她了吗?我打鸟不行吗?”他振振有词地反驳,“拿着弹弓就是射她,你们真会冤枉人,我要告诉父亲,让父亲为我做主。”
  陈永也被他嚣张的气焰和死不认账气到了,“那你射的小鸟呢?”
  刘俭斜眼看向别处,“没射中。”
  陈永道:“我亲眼看见你射她的肚子,你无从抵赖了吧。你可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弟弟。”
  刘俭冷哼一声,“你和她们是一伙的,自然帮她们说话。再者,她和别的男人私通,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父亲的儿子,也不是我的弟弟。”
  碧浅气疯了,喝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对陈永道:“让他回去吧。”
  陈永愣住了,刘俭用力一挣,拔腿就跑。碧浅很不解,问道:“姐姐,为什么放了他?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告诉将军。”
  我转身回房,缓缓道:“小孩子罢了,再说我不也是没事吗?”
  “话可不能这么说……”碧浅蹙眉道。
  “算了,夫人自有道理。”陈永劝道。
  ——
  这件事并没有掀起什么风波,然而,刘曜还是知道了,听闻刘俭被罚,抄书十日,小惩大诫。
  刘俭说出那样的话,显然是听别人说的,他用弹弓打我的肚子,胎象稳妥的倒是无碍,如我这般胎儿不稳的,就不好说了,重则滑胎。
  那么,这孩子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假若是故意的,那又是谁的指使?
  近来刘曜好像很忙,每日皆是早出晚归,没有来瞧过我。
  接下来三五日,平平淡淡地过了,没发生什么事。这日午后,临近黄昏,碧浅陪我坐在屋前晒太阳,褪去了暑热的日光笼罩全身,暖洋洋的,微风拂身,温凉相宜,很舒服。静静的,我闭了眼,竟然睡着了。
  醒来时,晚风涌荡,西天只剩下一缕艳红的晚霞,天光呈现为一种奇异的紫蓝灰,别有一番意趣。碧浅走过来,笑道:“姐姐醒了,晚膳已经做好了,马上可以吃了。”
  我站起身,点点头,有点口渴,想先喝点茶。
  刚刚走入房间,我猛地止步,惊骇得不敢动弹,心提到了嗓子眼,叫了一声。
  屋中竟然有三条蛇,一黑,一白,一黑白相间。它们爬行在地,高抬着头,吐着蛇信,对我虎视眈眈,好像下一刻就会飞过来在我的身上咬一口。
  碧浅也尖叫一声,挡在我身前,不敢再乱动,大声叫道:“来人啊……来人……”
  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最怕蛇了,惧意就像黑暗淹没了我,心跳得越来越快,我喘不过气……那毒蛇飞跃袭来,我恐惧地闭眼……什么都不知道了……
  原以为这下死定了,没想到我没死,碧浅也没事。原来,是陈永及时赶到,在毒蛇袭来的危急时刻,他扬刀削了三条毒蛇。
  我的小腹隐隐作痛,王大夫为我把过脉,说我遇蛇受了极大的惊吓,动了胎气,须卧床静养。
  他这么说已经是谨慎措辞,说明我的胎儿很不稳,很有可能滑胎。
  我担忧地问:“保得住吗?”
  他谨慎地回道:“能否保得住,三分天意,七分人事。”
  刘曜终于回来了,所有人都退出去,他坐在我面前,静静地注视我,漆黑的瞳仁萦绕着淡淡的光华。我想,陈永应该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
  “如若保不住孩儿,你会伤心吗?”我平静地问。
  “往后当心点儿。”他的语声比我更平静,接近于淡漠。
  他冷淡的态度,毫不关心的神色,像是一柄利刃刺进我的心,那种尖锐的痛化作热泪涌上眉眼。我忍着酸涩和心痛,“我乏了,将军请便。”
  然后,闭上眼,拼命地忍回眼泪。
  屋中寂静如死,刘曜没有出声,也没有动弹。无须睁眼,我也知道,他一定默默地看我。
  不多时,他终究起身离去,脚步轻捷而沉稳。我悄然睁眼,热泪从眼角滚落。
  无法不心伤,就算他要惩罚我,可孩子是无辜的……孩子遭人暗算,他就不心疼吗?孩子真的没了,他就不难过吗?他真的不在意孩子和我的生死吗?曾经深情如海的他,真的可以这般无动于衷吗?
  心中仅存的一丁点希望,慢慢地破灭……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命人彻查,我房中为什么会有三条毒蛇,但我知道,放毒蛇是要我受到惊吓而滑胎。会做出这种事的,不是卜清柔就是如珠。
  碧浅追问陈永,究竟是谁害我和我腹中的孩儿,他不肯说,她就苦苦地纠缠、追问。过了两日,她对我说,刘俭被禁足三个月,面壁思过,温书诵读,谁也不许探视。
  由此可见,那毒蛇是他命下人放的。可是,他只是一个心智未全的少年,不会有这么歹毒的心思,必定是受人挑唆、指使,那指使他的会是卜清柔吗?
  碧浅愤愤道:“一定是她,她是刘俭的亲娘,一定是她指使儿子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我却不这么认为,卜清柔为刘曜育有二子,地位稳固,何苦害我的孩子?她要害的,应该是我这个人。另一个女子,认定我害死了她的孩儿,眼见我有了身孕,便也要我尝尝丧子的滋味,那人就是如珠。
  只是,刘俭为什么会听她的指使一再地害我?
  ——
  卧床养胎的半个月,刘曜仍然很少来看我,不闻不问,好像我是多余的、可有可无的。
  心,越来越冷,越来越麻木……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不知道自己能否坚持到最后……
  王大夫说胎儿保住了,叮嘱我千万不能再动了胎气,千万不能再受惊,否则,悔之晚矣。
  却在这时,整个将军府沸腾了,刘俭被毒蛇咬死了。
  碧浅说,刘俭被禁足在房中,午后休憩睡得太沉,被毒蛇咬了,无人发现,直至下人送去茶水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毒发身亡。
  陈永道:“将军在朝中商议要事,大夫人哭得肝肠寸断,不过已经吩咐下人彻查,那毒蛇是从哪里来的。”
  “还用查吗?咬死大公子的毒蛇就是用来惊吓姐姐的毒蛇。”碧浅大仇得报似地高兴坏了,扬眉道,“这就叫做自作自受、害人终害己。”
  “话不能这么说,大公子也许是被人害的。”陈永皱眉道。
  “喂,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她不乐意地撅嘴。
  “我这是就事论事,你不觉得这事有蹊跷吗?”
  “哪有什么蹊跷?是你想多了……”
  我制止他们争辩,让他们看看前面——卜清柔带着一批下人和侍卫走过来,来势汹汹,阵仗很大。
  她面色苍白,双眸微微的红肿,显然哭过了,眼中弥漫着丧子的悲痛,也燃烧着仇恨的火焰。她怨毒地瞪我,朝我走过来,碧浅眼见来者不善,挺身相护,“大夫人,我们夫人怀有身孕,将军说了,谁也不许来闹事。”
  卜清柔阴沉地瞪她,怒喝:“滚开!”
  碧浅就是不让,担心她伤了我,“大夫人有什么要事?”
  我约略猜到她来此的缘由,淡然问道:“夫人有何见教?”
  “没想到你这般蛇蝎心肠!”卜清柔的双眼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俭儿只不过用弹弓射你,放蛇吓你,你竟然狠下毒手,放蛇咬死俭儿。他还是个孩子,做错了事理当受罚,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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