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顺势从易轻陌怀中逃脱，小鸟一般逃离了弃宫，易轻陌看着她离去的墨绿背影，心中一阵温暖，他的预感还在，与她的缘分定然未尽。他自己的预感一向很准！只是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他已在她身上找到了爱情的味道。
易轻陌来到回暖宫宣旨，发现文素绢也在这里！文素绢虽然生得风华无双，得到皇上的万千宠爱，却因为是个哑子又来路不明而倍受郭水仙冷待。但文素绢似乎并不在意，示好之意坚定无比的样子，悠闲地端着官窑白瓷小盖碗品着茗，见易轻陌进来先是一惊，眼中又是一丝意味深长。
易轻宣完旨，郭水仙谢恩。这个贵妃对她来说虽然与皇后的目标还有距离，但是也足矣暂时安慰她。易轻陌也不多留，便要告辞。谁知文素绢对侍女打了个手势，侍女立即上前对易轻陌行礼，便要开口。易轻陌道：“不用说了，轻陌懂得贤妃娘娘的意思，轻陌遵命就是。”他自小就比一般小孩精力盛些，又聪明绝顶，对文化的涉猎广且深，手语自然也不在话下。
文素绢点头微笑，向郭水仙行了礼，与易轻陌一同离开。
郭水仙宫中并无通晓手语之人，大声骂道：“方才这两人在演什么双簧？根本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来人，快去找一个懂哑巴说话的小太监放在宫中，即刻去办！”
易轻陌随文素绢来到韶华宫，走到为他准备的笔墨前，见四下无他人，一面挥毫一面曰：“‘娘娘’让我来不会只是为了开这个祛风寒的方子吧，宫中御医的医术强过轻陌何止百倍？”
文素绢开口出声：“你早知我的身份，为何不戳穿我？”音色绵柔万千，虽是男子之声，却有女子也不及的万千诱惑在其中。
易轻陌轻笑：“投鼠忌器，你害死的人已然够多，我不会因为要置你于死地再让你连累其他人。”他指的是王绾云，如果文素绢被揭穿真面目，那么她曾被男子劫持一事必然不再是秘密，以李景对王绾云的厌恶，一旦知道此事必然容不得她。
文素绢斜斜地靠过来：“就，没有别的原因？”身子半倚在易轻陌身上，感觉竟比女子肌骨更柔软几分。
易轻陌与他拉开距离，中肯道：“有。上天造就你这样的人物本来是极大的造化，为何要为那些鸡鸣狗盗之事？”
文素绢，不，应该叫他文鸾，他本来也是文鸾。文鸾道：“若我说，我本无意杀死那些人，你信吗？”
易轻陌摇头：“我信不信又如何？他们都已死了。”
文鸾见他始终冷漠，怒道：“我对你一番情意，你为何非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呢？！——对，他们是死了，但是他们死得有价值！我因此酿造了这世上最神奇的酒，他们甚至可以因此而名垂千古！”说着，一展双臂，水袖被长长地抛起，旋转，姿态万千。“你看，此酒可以让人容貌不老，姿态如仙！就连我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娇媚，更胜美貌女子三分，——如果没有他们的牺牲，哪里会有这样的我？你不是也说我是上天极大的造化吗？他们因我牺牲多么值得啊！”
易轻陌微皱眉头：“执迷不悟。”将写好的药方往他身上一扔，转身向外行去。
文鸾叫住他：“站住！”声音突然没了方才的意气风发，而是换做一种凄凉的味道。易轻陌一愣，转身看到他已泪流满面。文鸾泣曰：“我视你为知己，你竟同他们一样责怪于我，那么莫怪我无情！”说着右手将墙上的壁画一推，它竟随着力道稍稍转动。
易轻陌一愣，知道文鸾启动的必定是什么机关，可惜自己还未弄清，脚下地面已经突然变空，人直直落入地窖之中。文鸾冲着下面冷笑道：“宫中甚难捉到童子，委屈轻陌我也是别无办法。”易轻陌头顶上方的光亮缓缓被关闭。
易轻陌拿出火折子，将地窖内的蜡烛点上。这韶华宫怎么会有一处这样的所在？奇哉怪也。地方大小虽比不得文鸾在青州的那处，但五脏俱全，短短时日文鸾竟将这里弄得酿酒之器俱全。浴室倒是没有。易轻陌想，既然文鸾炮制药曲需要男子的精*血，此处没有浴室，也不是有情趣的地方，那么他之后必定会将自己转移到其他地方施以诱惑。易轻陌看着手中的红烛，若有所思……
约莫午饭的时候，地窖上方的门又被打开。易轻陌以为是要给他往下送饭，没想到饭没有，却送下个人来。那人已然昏迷，易轻陌端起烛台，往脸上照了照，欣喜不已：“我说与你缘分未尽，却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这不是那“女贼”又是何人？易轻陌也不客气，抱起那少女让她躺在自己怀里，感到她身上软玉一般，令他不禁一阵遐想万千。
二十一 无毒之毒
少女醒来时自己正好被易轻陌抱在怀里，借着温暖的烛光她看到他的侧脸立体英俊，眼中光芒柔和闪烁，那双桃花眸在这封闭的地窖中如黑夜中的星子一般晶莹。他呼吸平稳有力，就在她耳边，那一声声心跳如此真切，让她不禁荡漾。有了上次的“肌肤之亲”，她对他似乎不似之前的充满敌意，而是有一种微妙的期待和信赖，——特别是现在这种处境下。
少女脸上的一层红晕和呆滞了的眼神让易轻陌不禁莞尔，道：“睡得可香甜？”
少女羞赧万分：“那个……你……”
易轻陌不去探寻她想说什么，而是俯下身又吻上她的双唇，在那里辗转反侧，顺势将一颗丹药送入她口中。易轻陌满意地看着她一脸霞红，满是宠溺地道：“怎么还是学不会？”每次都不知道呼吸，真让他哭笑不得。
少女猛然醒悟，从他怀中起来，怒道：“你给我吃的什么？！”
易轻陌一根手指放在嘴边：“你还是小声点，让上面的听到了，我们处境就更危险了。”伸手将她拢回怀里，哪里将她那点挣扎看在眼里？
“还不放手？”
“这里湿热难当，你愿意在我怀里还是坐在地上？”
满意地看着少女脸涨得通红，易轻陌道：“我有两个问题，你选择先回答哪个？”
少女知道自己再多反抗也是徒然，自己武功远不如他，论起智谋……更是不行。她认命道：“说吧，不过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易轻陌：“还是这么大声，如果你再这样，就不要怪我！”桃花眼中盛满的全是春情，令少女“不寒而栗”，不会又是那招吧？怕了你！少女再次老老实实闭上嘴巴。易轻陌：“我的问题，第一，你怎么掉下来的？第二，你叫什么？”
少女道：“你叫我心儿好了，大家都这么叫我的。我刚才是去回暖宫转转的，谁知道遇到一个大美女，就是皇上那个哑巴贤妃娘娘唠。跟我说了不两句话，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将我弄晕，醒来就在这里了。”
易轻陌：“回暖宫？那是郭淑妃的宫殿，我之前也见文贤妃去了那里，难道……”
少女：“我都回答两个问题了，你可以告诉我刚才给我吃了什么吧？”
易轻陌指指燃烧着的蜡烛：“那个蜡烛有问题，里面混合了药物，可以让你武功散尽，还可以……咳咳，”易轻陌尴尬地咳嗽一声：“还可以让人产生合*欢的冲动。刚才的药丸是让你保持清醒的，我的小心儿。”
心儿骇然：“她不会是让我……和你……吧？”
易轻陌一笑：“你倒是想得美。”
心儿窘迫万分：“你……你……我才不想和你……呢！”
易轻陌不再逗她，认真道：“他不是让我们两个，而是想让我们和他。”
心儿更加不解了：“啊？怎么这么荒唐！”冲高的音调被易轻陌伸手堵住，这才轻声问易轻陌道：“那她不知道我是女的呀？”
易轻陌用审视的目光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平平的胸脯，一身利落男装，被文素绢扔下来时抹了一身的灰，真真的一只小花猫。易轻陌道：“你到底哪里像个女人？拿出来看看啊。”
心儿一记粉拳过去：“要不是我的长鞭不在，否则一定杀了你！”
易轻陌轻轻松松接住她的拳头，冲她摇摇头：“‘杀’这个字不应该从你的嘴里说出来，何况你又做不到，何苦让自己气恼？”表情无赖得透彻。
心儿打不过他，连斗嘴也落于下风，脸上的红霞更胜了几分，只得道：“好了，你快想想办法怎么出去吧。”
易轻陌：“只要他知道了你是女的，你就……”
心儿开心道：“我就可以出去了？”
易轻陌好笑地看着她的阴转晴，道：“你就一定会被他杀死。”
心儿：“那怎么办？”
易轻陌刚要说话，暗道入口又被打开，扑面一阵香甜的脂粉味，不过此时闻到这种味道只会让他们感觉眩晕。
文鸾居高临下地出现，对易轻陌道：“我知你擅药理，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说着扔下来一个锦缎荷包。
心儿莫名其妙地看文贤妃匆匆地来，又匆匆地去，俯身捡起地上的荷包，问易轻陌曰：“这是什么？”探头闻了闻，味道还蛮令人沉醉的。
易轻陌：“荷包。”
心儿睁大眼睛：“废话！我问你里面装的这是什么花？怎么这么好闻？”将荷包递到他的眼前。
易轻陌：“你很快就不用知道了。”此花为曼陀罗，与蜡烛里的草药混合便是世间最凶悍无比的迷魂药，可以渗入骨髓，所谓的无毒之毒。
果然心儿的手还不及放下，神智已渐渐混乱，也不理什么荷包不荷包的了，一下扑到易轻陌身上，原本清澈如水的眸子突然变得浑浊起来，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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