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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讶的是，郭清这次没有像上次聚会的时候那般回避问题，她淡淡的看着夜姬，郭清的眸色很淡，却会轻易给人一种很专注的感觉，无论看谁，都会让人有一种被她的眼睛吸进去的感觉。
“我也不知道。”五个字简简单单，一如她眼中淡淡的迷茫，看着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安慰她，对她好。
是真的受伤了吧？夜姬心里酸酸的想，若不是真的难过极了，这么冰清淡雅的一个人怎么会露出这种迷茫失措的表情。
“为什么一定要是他呢？就不可以换一个人吗？他到底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夜姬问她，也像是在问自己，她分不清楚到底想要问谁，她在自己身上找不到答案。
郭清迷茫的看着她，冷冰冰的眸色被那团雾气笼罩，“或许吧。但是……那个人啊……”未完的话里带着浓浓的不断的情感，似是还有无线惆怅没有说完，或者无法说出。
郭清心里的动摇正如夜姬心里的动摇，两个人各自想着心事，一时间倒是都没有话了。
夜姬看着郭清伸在外面的手，似是比上次看到的又瘦了一点，已经有些皮包骨的敢拒绝了青筋安静的蜷伏在白嫩细腻的皮肤下。
夜姬看着，忽然想，其实把这一切都结束掉，真的是对的，即使有爱，可是这样下去，郭清又能撑下去多久呢。或许结束是对他们两个人的解脱，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郭清和李泽的故事她不知道，但是爱得这么辛苦，那还真的值得吗？爱就一定是生活的必需品吗？若是强行抽除它，会怎么样呢，会不会就浴火重生呢，每一次的结束不正是下一段际遇的开始吗，当爱情陷入死胡同，不如就置之死地而后生。
夜姬乱七八糟的想着，无数的想法从心底涌出，叫喧着破坏吧，结束吧，也不知道到底是要结束郭清和李泽还是自己和李牧。
郭清沉默着，忽然说“我想再给他一次机会。”
夜姬从纷乱的思绪中解脱出来，看着郭清，“你是说最后一次机会？”
郭清淡淡的看着夜姬，尔后，点了点头。
夜姬忽然笑了，阴暗的自己都说不清的情绪忽然占据了她的整个身体，或者说，她太过于想要知道那种把一切都破坏掉之后到底会怎么样，一些本还犹豫着的话就脱口而出了“那么，他的最后一次机会已经没有了。”
夜姬第二卷第六十九章冷清冷心
郭清愣了一下，脸上虽然还是平淡无波，可是却隐隐约约的显出了一点点不安，“你想说什么？”
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夜姬不知道，可是她只是本能的想要去这么做，若是不这么做，所有的一切都会如同一潭死水一般，没有突破，充满停滞的绝望。
夜姬走到桌边，端起拿完药，走到郭清旁边，抓着碗的手指有些泛白，“你知道这药里的成分吧？”
郭清点了点头，“并没有问题，你想说什么？”
夜姬冷冷的一笑，忽然松开端着碗的手，碗直直的摔落在地上，四溅开，突兀的声音像是划破平静的最后一道利刃。
夜姬捡起地上的碎片，拿给郭清，“药是没有问题，可是这碗有问题。”
郭清冷静的结果夜姬递给她的碎片，平静的看着。
“药里面有一种补品，叫红杓，想必你也知道，这种东西可以做补品吃，但是若是搭配草漓那就相当于堕胎药。而红杓颜色鲜艳，即使熬了药之后也不会褪色，只有草漓能让它褪色，这也是我为什么能猜出这个碗有问题的原因，而你……其实根本就没有味觉了吧？”夜姬看着郭清的脸变得越发苍白，郭清没有味觉了，这是她的猜测，因为红杓晒干之后是没有味道的。
郭清抚摸着自己的抚摸，孕育着一个生命，“帮我。”
夜姬哟对岸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即使这样，你也要留下这个孩子？即使这个孩子的父亲跟本就不希望他来到这个世界上？”
郭清静静的看着夜姬，脸上冒出一些冷汗，“我要他。”
夜姬迟迟没有动手，就这么看着郭清额上虚汗越来越多，冰冷的脸上显出一丝无措，夜姬没有动手，她就打算自己出门找郭素，因为现在她实在没有力气给自己治病，她刚刚打算起身，夜姬就按住了她，“你真的决定了？”
郭清点了点头。
夜姬有点不敢面对郭清坚定的眼神，这只会让她对于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产生无限的愧疚，郭清就像是另一个她，郭清在这样的情况下都坚持要将孩子生下来，那自己的所作所为又算什么呢？还是说，自己从一开始就太过自私，无论发生什么事，都首先想给自己留好退路，即使面对李牧的爱，自己做的也只有不断的退缩和逃避，对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的到来也是如此。
夜姬扶着她躺下，问她“你这里有针灸的东西吗？”
显然药效已经发作了，虽然国庆只喝了一口，可是还是痛得受不了，她艰难的指了指柜子中间的一层。
夜姬快速走去，打开柜子，却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郭清也看见了，冷汗流的更多了，全身都带着一种夜姬能够感受得到悲伤的气息。
这会是李泽事先拿走的吗？
夜姬和郭清同时猜测到了这个方面，夜姬又想了想，自己进来的时候，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想必是李泽已经提前把人调遣开了……
夜姬一时也有些慌了神了，忙先安慰郭清，“不要担心，你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就去找郭前辈来！”
郭清点了点头，夜姬马上跑出去找人。
夜姬以极快的速度跑到郭素的院子，可是院子里却一个人也没有，夜姬的心凉了半截，她不得不猜测是不是李泽已经想到郭清会向郭素求助，所以连郭清最后的一丝希望都夺走了？
夜姬又想去翻翻郭素的房间，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可是走到门口就看到一把大锁锁着，门上还有一张纸“屋内已设机关，小偷慎入。”
夜姬这伸出去的手就不得不缩回来了，郭素的机关必定和“毒”有关，对于郭素的毒，夜姬可是没有一点把握。
夜姬又跑回郭清的房间，郭清显然已经疼得不行了，苦苦的忍着，连长长的颤抖的睫毛上都挂着冷汗。
“怎么样了？”郭清看到夜姬回来，问。
夜姬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要说孩子他爸深怕孩子能活下来，连你爹都拐出去了？
夜姬在房间里急的团团转，不自觉地咬着自己的手指，力道没有控制住咬出了血，血液的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夜姬忽然想到自己吃了郭素的药丸，可以一个月内百毒不侵！
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夜姬脸招呼都来不及打，再次飞奔到郭素哪里，这次她毫不犹豫的就撬开了锁，不顾房间里可能有的毒粉或者毒物，紧锣密鼓的抓紧所查郭素的房间，好在夜姬很快就发现了不少药丸和整套的出诊设备，药丸她是不敢随便乱拿，她把针灸的器材拿上就赶紧走了。
赶到郭清那里，郭清蜷伏在床上，一声不响，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夜姬铺开针灸的包，然后帮着郭清把身上的衣服退下来，连扎了几个穴道，郭清“呜！”的一声，就想要吐，夜姬赶紧又给她那拿了个脸盆，郭清吐了几口也就吐不出什么来了。
郭清吐出了一部分的药汁，但是也已经有一部分被吸收进去了，因此夜姬还必须要抓紧时间把她体内残余的部分逼出来，并且还要好好稳定现在极其不安的胎动。
郭清的孕期要比夜姬长很多，她的肚子已经有些微微鼓出来了，这也就可以解释她为什么一直要穿那种奇怪的衣服的原因了。
全部的针扎好，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了，郭清的眉头也渐渐的舒展开了，似乎不再那么痛苦了，夜姬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她的腹部，感受着里面才刚刚成型的婴儿。
夜姬在自己身上还感受不到那种真实的鲜活的生命的感觉，可是在郭清身上却已经能够如此贴金的感受到那种生命真实的存在了。他就是活在这个世界上，即使他还没有出世，但是他实际上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上了。而自己以前一直以为只要不把他生下来就一切都还来得及，一切都还不算太晚，因为她感觉不到那就是一个生命。
可是，现在，她还要怎么去否定他？怎么去亲手扼杀他？
黑色的绝望扑面而来，与之同来的还有深深的愧疚，对于这个自己曾经多次想要毁灭的生命的愧疚。
郭清似乎是倦极了，在疼痛平息没多久之后就有些想睡了，可是她还是睁着眼睛，看着夜姬，淡色的眸子里又是那种冷冷清清的感觉，可是夜姬已经完全无法再把她印象中冷情冷心的郭清放到一起了，原来一直冷情冷心的是自己，郭清并不是没有感情，只是藏得太深，只有别人碰触到她真正在乎的东西的时候，才能微微窥视到那冰山一角。
“你想要我怎么做？”郭清看着陷入挣扎的夜姬，忽然问。
夜姬回过神来，苦笑“你怎么知道我要让你做什么。”
郭清苍白的笑了笑，“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目的的助人为乐，你几次接近我，不是没有原因的。”
夜姬看着郭清，犹豫了一会，问“即使我要你和我对付李泽？”
郭清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这种极其微小的动作，夜姬还是敏感的捕捉到了。
夜姬猜测着郭清会拒绝自己，因为郭清对于李泽的感情并有外人想的那么简单，如果是自己和李牧的故事已经非常复杂了的话，相信郭清和李泽的故事，就其精彩度而言也绝对不会低于自己。
郭清沉默了一会，忽然抬起眼睑，“我答应你，但是那之后，我就会离开。”
夜姬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