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术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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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术天下-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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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只是微微一笑,就命我回去休息。回到房中,我忙派人叫来了我的心腹——上书房当值太监崔连贵。这个崔连贵因为和吕公公关系不大融洽,平日里不大奉承吕公公,因此上次整肃宫闱的时候,吕公公想撵崔连贵出宫,经我求情才留在宫里,因此这个崔连贵依附于我,成了我的心腹。上书房共有八位当值太监,主要负责帮皇上将奏折的内容整理成摘要,因此他们这些人对朝中的内幕极其熟悉。

我问崔连贵:“江南茶务府是谁的人在管?”

崔连贵忙说:“回三小姐话,江南茶务府的总管叫秦文德,是贾大人的心腹。”

我又问:“那御史高忠彦是谁的人?”

崔连贵顿了一顿,这才说:“这个高忠彦是严大人的人。”

我打发了崔连贵,事情现在已经昭然若揭:这个江南茶务府之所以敢如此猖狂,就是它背后有贾云光这个靠山。想必江南茶务府贪墨的钱财有很大一部分送给了贾云光,试想贾云光在朝中拉拢朝臣,收买人心这一切处处要钱,没钱拿什么让这些人为你效力?

而这一切想必严景云早已清清楚楚,他选在此时揭露江南茶务府的弊病,就是不甘心居于贾云光之下,一心想取而代之。现在严景云终于动手了,要借江南茶务府要扳倒贾云光,因此指使自己的党羽参劾江南茶务府。

而我一直疑惑的事情——太后为什么会在宫里种茶,也有了答案。太后恐怕早就知道江南茶务府贪墨之事,否则太后也就不会在宫里种茶了,看来太后也早就打算以此事来扳倒贾云光。皇上似乎也知道这件事情,这个江南茶务府看来是贾云光的一个软肋。按理说,严景云将此事提了出来,应该说是一件好事,可为什么太后的神色有些忧虑呢?

(终于到了朝堂戏,偶一直想写朝堂戏,今天终于如愿以偿,撒花。)

正文 第41章 长笛一声人倚楼(上)

我坐在窗前,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想清楚了,那么我在这之中又该怎么做呢?

突然小吉祥跑了进来:“三小姐,太后娘娘叫您过去呢。”

我随着小吉祥到了太后的寝宫,太后似乎正在沉思,我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过了一会儿,太后抬头看着我说:“水音,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我按照心里计划好的说道:“启禀太后娘娘,这件事依臣女看来应该在过与不及之间。”

太后问:“怎么个过与不及之间?”

我低声说:“启禀太后娘娘,臣女认为这件事情既不能不让严景云动手,但太后娘娘也不能袖手旁观。如果借严景云之手打一打贾云光的气焰,臣女觉得可行。他们二人蚌鹬相争,太后娘娘正可坐收渔人之利。可如果严景云试图借这件事情将贾云光掌握于股掌之间,那臣女认为就不可行。那么严景云的势力就会过大,反而不好控制。因此臣女认为太后娘娘对于他们二人的这场争斗绝不能袖手旁观。”

太后看着我:“那你说哀家应该怎么做呢?”

我笑着说:“太后娘娘,这件事情最关键的人就是那个傅倚楼,如果太后娘娘能把傅倚楼拉过来,那么太后娘娘就能将贾云光掌握于掌股之间。”

太后只是看着我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太后才说:“哀家要如何才能让傅倚楼听命于哀家呢?”

我跪了下来:“臣女大胆,臣女倒想见一见这个傅倚楼,这个人绝非寻常人物,他是这盘棋中最重要的一个子。”太后慢慢的点了点头。

我又说:“事不宜迟,免得让别人先下手,臣女这就去见这个傅倚楼。”

太后点了点头,“你去吧。”

我依旧打扮成小太监模样,随着冯成出了宫,到了冯成家里我换上了一套男装:身上穿着一套月白色的长衣,头上戴着远游冠,手里摇着一把泥金折扇。如果一个女子去拜访傅倚楼,难免会引人注意,被严贾二人知道就麻烦了,因此我特意穿上了男装。

冯成看着我笑着说:“三小姐穿上男装不比那些公子哥儿差什么。”说得我也笑了。

我坐上了一辆车子,一路上我就在想这个傅倚楼。这个人必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他能将这么多人,包括像贾云光那样的人为他所用。而且他一个人往来于我朝和北朝之间,将生意做得风起云涌,绝非一般角色。

车子很快就到了,我下了车,看了一眼傅倚楼的府第,不禁对傅倚楼更加好奇。一般的商人都将自己的府第修得极其豪华奢侈,甚至到了俗不可耐的地步。而傅倚楼的府第却与众不同,一带白粉墙,青色的砖瓦,一道月门,门上也没有匾额,显得雅致不俗。

我走到门前,走上青石砌的台阶,轻轻拍了拍门环。门慢慢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这个小男孩穿了一身青衣,头上挽了个道童髻,长相极其清俊。他看着我拱手行了一礼:“公子有什么事情吗?”

我笑着说:“在下姓周,求见你家主人。”说完,我就把一张名刺(相当于现在的名片)递给那个小童。

那个小童接了名刺,“请周公子稍等。”说完,又拱手行了一礼,就关上了门。

过了一会儿,那个小童走出来,“周公子,我家主人有请。”说完,闪身往旁边一让。

我随着小童进了门,一进里面,只见一条石子小路蜿蜒通向深处,小路两旁青苔点点,满院种的都是竹子,微风吹过,吹得竹林沙沙作响。

走了几步,就听见有琴声传来,声音清越,缥缈云霄。如惊涛怕岸,壮烈激昂,加上风吹竹叶的声音,竟使人有如倚天观海,一种苍凉雄壮的感觉油然而生,却又大有悲歌慷慨之意。听着听着,不禁使人热血沸腾,顿生不愿虚度此生之感。

走到一座清厦前,这数间清厦全用竹子做成,四周有回廊,别无装饰。只听小童朗声说道:“启禀先生,周公子到了。”

只听一个声音说道:“在下有失远迎,还望周三小姐见谅。”就见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一看这个人,大吃了一惊,难道他就是傅倚楼?我本来以为傅倚楼会是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可这个人也就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目朗神清,一双眼睛有如幽深的潭水,让你望不到底,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头上戴着逍遥冠,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袍,那长袍的衣裾和袖子都极其宽大,袖子足有半尺宽,只在腰间松松的系了一条带子,脚上没有穿鞋,只穿了一双白布袜子。

我迟疑的问道:“阁下就是傅先生?”

他微微一笑,拱手行了一礼,“周三小姐所猜不差,正是傅某。”

我忙拱手为礼,“见过傅先生,在下冒昧来访,还望傅先生多多见谅。”

傅倚楼笑着说:“三小姐客气,三小姐能光临寒舍,足令蓬荜生辉,请。”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宽大的袖子飘飘扬扬,看起来潇洒不羁。

我脱了鞋,走上竹制台阶。傅倚楼忙说:“三小姐不必如此。”

我笑着说:“客随主便。”

我随着傅倚楼进了屋子,这屋子里几乎没有什么陈设:屋子东面的墙上挂了一把造型古朴的剑,下面摆了一个小小的竹案,上面摆了一个青铜香炉,有缕缕青烟袅袅升起;西面设着一个大书案,上面摆着各式砚台,一个竹木的笔架上挂着几支笔;南面湘帘半卷,窗下设着一张竹桌,上面放了一套南泥的茶具;屋子正中放了一张琴桌,上面摆了一张七弦琴。整间屋子里没有一把椅子,一张床榻。傅倚楼把我让到南面的茶桌前,我席地坐在桌前。

我笑着问:“如果在下没记错的话,适才请尊仆转交的名刺上只写了在下的贱名周水音,傅先生怎知在下行三?又怎么知道在下是个女子?”

傅倚楼一笑:“周三小姐的大名如雷贯耳,傅某闻名多时了。”看来这个傅倚楼对宫中的事情所知甚详,我本来还在想如何说清自己的身份,如今看来是不用我多费唇舌了。

傅倚楼突然说道:“不知周三小姐此来所为何事?”

正文 第42章 长笛一声人倚楼(中)

我微微一笑:“久闻傅先生大名,在下想见一下天下闻名的傅倚楼,故此冒昧来访。”

傅倚楼哈哈大笑,“不知三小姐见过傅某之后,作何想呢?”

我轻轻打开折扇,“意料之外。”

傅倚楼一笑:“好个意料之外。”傅倚楼虽与我说话,可他手中并未闲着:就见他用芭蕉扇轻轻扇着一个胶泥砌的小炉子,炉子上放着一个南泥的茶壶。一时,水开了,傅倚楼将茶壶中的茶水倒入南泥的茶碗中,这才将茶碗双手奉给我。

我忙接了过来,喝了一口,不禁赞道:“好茶。”

傅倚楼笑着说:“在下赫赫有名的天下第一茶商,怎么会没有好茶?这茶是半夜里茶叶刚出芽的时候掐的,没有沾染尘埃,所以清香怡人。”

我这才惊觉这个傅倚楼的精明,此人看似潇洒放旷,可一句话就将你的来意点得明明白白。我反而不好开口,因此笑着说:“在下来时,见贵府门上没有匾额,不知是什么道理?”

傅倚楼说:“三小姐见名山大川,自然之景,何处有匾额?人在自然之间,当顺其自然,何必生造是非?”

我忙说:“在下扰扰红尘中俗人,今听先生高论,不胜钦敬。”

傅倚楼不再说话,只是走到琴案前,坐在地上轻轻拨了一下琴弦。

我这才说:“在下适才走到院中,听先生一曲《十面埋伏》,竟大有雄壮慷慨之感。先生能将这首琵琶曲改为琴曲,足见先生大才。”

傅倚楼问我:“你能听出此曲?”

我笑着说:“在下不才,倒还粗通音律,先生适才所奏是霸王别姬时所唱的悲歌。”

傅倚楼说:“在下久闻京师三音的芳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我微微一笑:“先生过奖了。不过先生倒出于在下意料之外,在下本以为先生是一利欲熏心之徒,今日一见不禁令在下大吃一惊。”

傅倚楼看着我:“三小姐不怕这么说我不高兴吗?”

我淡淡一笑:“先生所求者‘放浪于形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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