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窃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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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窃明- 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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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金军十五日从三岔河口渡过辽河,十七日即兵不血刀地进入了广宁右屯卫(大凌河),十九日后金军进入广宁中左屯卫(锦州),今日上午他们如愿以偿进抵广宁中屯所(松山),城中驻守的明军跪伏于道边请降。   
松山既下,那么通向宁远卫的道路就已经畅通无阻了。后金军更不停留,二十日下午莽古尔泰一马当先,率领后金军先锋突入宁远卫地界,傍晚就在通向杏山的官道上扎营。   
二十一日清晨,士气高涨的后金军再次拔营出发。才开始行军不久,一个后金探马就跑到莽古尔泰面前,兴奋地大叫道:“启禀主子。杏山堡城门大开,城中空无一人,明军已经不知去向。”   
莽古尔泰不动声色。这样的喜悦已经来得太多,再也没有第一次那种幸福从天而降的冲击力了。他等探马喘匀了气,才淡淡然的追问道:“烽火台如何?库房如何?”   
“回主子话,周围地烽火台都空无一人,也全没有点燃。杏山堡的库房都贴上了封条,应该也是完好无损。”   
“再向前探。”   
“喳。”   
莽古尔泰一面派人飞报后方中军,要他们尽快派人来搬东西,一面对身旁地镶白旗旗主杜度说道:“我继续南下,你领镶白旗向西,扫荡明国的大兴堡、大福堡,确保我大军的右翼。”   
“好的,三贝勒。”杜度大声应是,跟着一夹马腹就带着本部向西展开,直指宁远卫的前左翼。驻守这两处的关宁铁骑见到后金军地旗号后,皆抛弃堡垒向西逃入朵颜蒙古领地寻求庇护。   
午时,莽古尔泰军的铁蹄已经抵达杏山前二十里处,先锋再次报告驻守杏山的一营关宁铁骑已经溃散无遗。莽古尔泰哈哈大笑不止,马鞭猛地向前一挥:“加速前进。我们今晚要在宁远中左所过夜。除夕的时候要让儿郎们过个大肥年。”   
此时在宁远中左所(塔山),守将正在集合部队准备出城。参将大人和监军公公并肩站在校场的讲台上,下面的一营官兵也列成整齐的队列等待长官训话。杏山和塔山作为掩护宁远堡的两个重要屏障。除了城防部队外更各自有一个野战营掩护,留在塔山地是一个标准的车炮营。   
望着下面全车炮营的一百二十七名军官和六千余名士兵(其中有两千四百名骑兵),守将慷慨激昂地说道:“本将今晨得到准确消息,北虏已经攻入大兴堡,我们在杏山的弟兄已经前往战场奋起反击,现在我军要去增援他们。”   
“救兵如救火,我军要轻装前进,所以偏厢车(战车)和大炮就不必带了。”赵参将大手一挥,雄赳赳地大喊一声:“出发!”   
全车炮营六千马步官兵和大批辅兵从城门鱼贯而出,笔直地向着西方朵颜蒙古的地界开去。因为是去“进攻”北虏,所以当然没有必要焚烧仓库,更不必销毁二百多辆战车和八十八门轻重火炮。关宁铁骑没有发现正在逼近的后金先锋,所以也不是畏敌逃窜,那烽火台就更不必烧了。   
宁远中左所的监军公公走出城门的时候,从怀里掏出封信交给了一个骑兵:“你立刻去宁远,告诉宁前道北虏入侵,咱家领军去抗敌了。让宁前道另派军队来中左所驻守。”   
……   
这个时空和黄石原本的时空相比,宁远之战提前了一个月,但是各方的反应却如出一辙。早在后金军渡河之前,辽东经略高第就有奏报,称后金军发动辽西攻势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广宁右屯所的粮食,并将在十二月十五日左右渡河(原本时空中的奏章“奴贼希觊右屯粮食,约于正月十五前后渡河。”)。   
在这个时空里,宁前道也是派遣了关宁军猛将周守廉坚守广宁右屯。但后金军侵入河西之后,周守廉又一次率先逃跑了。他的这个举动引发了其他各部关宁军的一系列连锁反应,后金军一路如入无人之境,轻松缴获的大量物资更刺激了努尔哈赤的贪婪欲望,仅仅用了三天就攻入了辽西走廊。   
部署在辽西走廊内的关宁铁骑同样望风崩溃,正如明请双方的记载一样,辽西走廊上的各城堡或逃或降,渡河后努尔哈赤不发一矢就连下大凌河、小凌河、锦州、松山、杏山、塔山等十几座城市、堡垒,孙承宗苦心经营数年,耗费国家千万白银构筑的大批堡垒、储备的无数物资尽数委于敌手。   
宁远中左所等地的守将们没有做出任何警报就撤向了朵颜蒙古的地盘,这些土地也随即落入后金军之手。在通向宁远的大道上,后金军只剩下最后一个障碍——连山堡。   
仅仅在渡河五天后,后金军就在冰天雪地中行进了五百余里的路程,辽西明军的防御体系在眨眼间就宣告土崩瓦解。受到越来越多缴获物资地鼓舞,后金继续长驱直入,直逼明军在辽西走廊的防御核心、宁前道所在地——宁远。   
天启五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同样是在后金发动辽西战役地第六天清晨,后金先锋哨探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连山堡附近。守城明军大哗,随即弃城退向宁远。   
宁前道袁崇焕猝不及防,下令宁远戒严的同时,还命令动员四营兵力坚守觉华。此时任何撤退都已经来不及了,袁崇焕希望四营关宁铁骑能保护觉华,以及岛上面储备的大量物资、还有那些滞留在觉华的人们。   
觉华,这个位于辽西防御体系深远后方的补给中心,很快就要直接暴露在敌军的兵锋威胁下了……   
二十一日下午,觉华。   
宁前督粮通判赵引弓急急忙忙地赶回了家,门外停着他找回来地两辆小马车。跑进家门后赵引弓就直冲后堂,嘴里还大声喊叫着:“娘亲、小妹,你们在么?”   
赵小妹本来正在母亲屋里做女红,顺便陪母亲聊天。母女俩本来正说得高兴,突然听见赵引弓喊得惶急,不禁面面相觑。   
“大哥,怎么了?”   
赵小妹才打开门跨出来,问话的声音还没有落下,就被赵引弓一把捉住手腕。她大哥脸上已经是万分焦急,一把又把妹妹推回了母亲屋子里,口里同时叫道:“快帮娘收拾东西,一会儿你们就出发去宁远。”   
听见这好生突兀的一句话,赵老太太惊奇地问道:“儿啊,这是怎么了?”   
“娘。”赵引弓随口打了声招呼,就急匆匆地直奔拒橱而去,“砰”一声劈手拉开柜门,赵通判把他眼前看见的东西统统抓出来,一把一把地往床上扔:“东虏已经到宁远堡前了。宁前道袁大人已经下令戒严,堡内许进不许出。命令刚刚才到了儿子那里,说是北门、西门已经关闭了,东门还会开到日落。觉华官员的家属今天还可以到宁远堡去。儿子不是在宁远有套房子么?娘您先和小妹去那里住几天。”   
别看天气这么冷,刚才一路狂奔回家,赵引弓早已湿透衣襟。现在被家里的人一问,他全身上下更是汗流如注,额头上的汗水一直流到眼里。赵引弓急得连擦一擦的时间都舍不得浪费,胡乱用袖子往脸上一抹就去抱箱子:“小妹你别站在那里光看着,快过来帮帮忙。”   
一通鸡飞狗跳后,赵引弓半搀半拖地把老娘推上了马车,又窜回屋里催小妹和两个丫环抓紧时间走人。自己则又跑回卧室,把墙上挂着地宝剑拿了下来。等赵小妹和两个丫环挽着大包小包走出家门的时候,看见赵引弓正手忙脚乱地把腰上的玉佩取了下来,然后把宝剑紧紧系了上去,还使劲打了一个死结。   
“快走,快走。”赵引弓一把揪住妹妹,就要把她往马车上塞。   
“等等,”赵小妹挣扎起来,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大姐,就着急地问大哥道:“阿姊呢?她有没有马车?是不是要去她家接她?”   
“唉,不用了,我回家前去过妹夫家了……”赵引弓的大妹夫家就住在衙门旁边,但赵大姑娘却死活不愿意离开丈夫去宁远堡避难。那年轻女人一直觉得他们的夫妻关系已经称得上是岌岌可危,婚姻能维持到现在这个地步,主要是靠大哥的面子。   
根据大明婚姻法,没有子嗣已经符合了“七出”中的一条,赵大姑娘深为自己没有孩子而痛苦,所以就希望借助这次机会捞一个“五不去”。只要能符合五不去,那么她丈夫以后就不能要求离婚了。她的大哥和丈夫都认为坚守觉华没有什么大问题,所以她也不是特别紧张,就坚持要求留在丈夫身边。赵引弓听了之后一方面认为妹妹有这个志向很可贵,另一方面也确实不认为觉华会有太大的危险,也就不劝说她去宁远躲避了。   
解释完毕以后,赵引弓又安慰马车里不安地母亲:“娘,您老就放心吧。觉华这里有四个营的关宁军,其实也是万无一失。”   
“儿啊,那你为什么要娘走?娘不想走,就想呆在自己家。”   
赵老太太满脸都是担忧,说着话就想从马车里下来,赵引弓和他妹妹连忙把老人家扶住了,说什么也不让她下车。   
“娘,您老去了宁远,大哥才好后顾无忧啊。”赵小妹好说歹说,总算又把母亲劝住了。她也跟着跳上后面的马车关上了门,然后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大哥,送娘一程吧。”   
赵引弓闻言爽快地回答了一声:“好。”然后催促车夫开始赶路。他右手把着车窗,缓步跟在马车旁。左手扶在了剑柄上。   
赵老太太双手紧紧握住儿子放在车窗上的手,轻声埋怨了一句:“袁大人为什么不让大伙儿都撤到宁远城里去呢?哎呀,这也真是的。”   
督粮通判心里有些不以为然,但也知道母亲是关心则乱,于是就回答道:“娘,袁大人也是来不及了嘛。这觉华岛上万多军户、商人,还有四营地官兵,怎么来得及一口气都进去。再说,岛上还有八万余石的粮食,十万多匹布和五十万银两。这些都是国家所有,更是民脂民膏,怎么可以轻言放弃。”   
赵引弓自认为是觉华商民的父母官,又是这些仓廪的守臣,所以他根本没有想过要去宁远避难。而且他也不认为军事形势有多么危险:“娘,觉华有这么多官兵,东山也很险峻,哪里会有什么危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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