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蚀(包括所有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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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蚀(包括所有番外)- 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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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个贱 人!”中军帐内,楚远陌查清了事件龙去脉,切齿低骂。“坏朕大事,朕要剥了她们的皮!”
  “帝上息怒。两位夫人毕竟生下了两位王子,且如今正是用人时候,把红雀、赤色这两大家族除了,可谓伤筋动骨,请您三思而行。”心腹谋臣献言道。
  楚远陌拍案而立,“三思而行?红雀部落不过是个万人的小部落,赤色国也无非给过朕几万人马,两家加起,也不及朕那十万儿郎!朕不是看在两位王子面上,早要了这两个贱 人的性命,还要如何三思而行?她们让朕的十万儿郎丢了性命,不拿她们祭旗,如何对得起那些亡魂?”
  诸谋臣沉痛叹息。十万鲜活生命丧身疆场,这笔血债,的却难以轻忽。
  “传朕口谕,先将坎塔拿下,朕要在全体将士面前亲自砍下他的人头!”
  “帝上……”
  “言出无悔,令下必行!”
  “……是。”
  “帝上。”帐外有军校报禀。
  “何事?”
  “营门外有人,要见帝上。”
  “如果是红雀、赤色的人,就给朕就地拿下!”
  “人说是您的故人,还说自个儿是大夫,能治帝上此时的心病……”
  “胡说八道,朕哪里有什么心病……大夫?”他一震,俊眸丕亮。“长什么样子?”
  “有一个是女人……”
  “快请!快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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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卿说得有理,红雀、赤色两族之事,朕当须三思而行。她不就是想要后位么?朕就给她们后位!前方,有浴阳关和上固城,朕命红雀、赤色两族各攻一地,谁先拿下目标,朕就立谁为后。”中军帐灯火之下,楚远陌言笑晏晏,侃侃而谈。
  妙啊。此计一箭三雕。二族中有谁能攻获目标自然最好,而不管攻不攻得下,都须损伤巨大。如此一,省了帝上动手处置的麻烦,尚不必担负戕杀旧盟的猜嫌,又能给敌军形成一时的阻截。妙,妙呢。
  诸臣面面相顾,皆感诧异。百日内还怒不可遏的帝上,不过歇了一个下午,怎有了如此陡然转折?
  “至于坎塔,渎职之罪不可免,贻误军机之罪更不可恕,为给死去的将士一个说法,给劫后余生的将士一个交代,朕命三司公审,届时罪状公之于众,按律法处以当施刑判。
  如此,谅他红雀部落也无处挑理。”
  诸臣频频点头,大业初定,万事待稳,怕得就是当权者的凭心所欲,若能以法服众,自是无可挑剔。
  “此时的楚远漠士气如虹,不宜直拂其锋,诸卿看紧各自麾下人马,原地休养生息,不可因报仇心切妄动。你们必须要他们相信,朕一定会带着他们为死去的儿郎讨回血债!”
  “是!”
  短短半日,帝上一消浮躁戾气,沉稳厚重,成竹在胸,宛若脱胎换骨,难不成真是被那位突然登门的大夫治好了心病?哪里的神医如此了得,有这般药到病除的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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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帐议事完毕,楚远陌进得内帐,脸上如当年稚气少年般的憨笑,“姐姐,我这样做,对了罢?”
  “你做得很好。”樊隐岳抿笑。“其实,你一直做得很好。”
  “是姐姐教得好。姐姐总能在远陌最需要时赶,三两句话便能点开远陌迷津,姐姐是远陌的神仙!”他两目熠熠泛光,热情洋溢。
  “咳。”伫于樊隐岳背后的男人浅咳。
  他挑眉,斜睨着这碍眼男子,“姐姐,他是谁?”
  关峙淡道:“你如果叫她姐姐,就该叫我一声‘姐夫’。”
  “谁会叫你姐夫?!”
  “我也不一定要你叫。”
  “你到底哪里的?”
  “随着我的妻子一起的。”
  “谁是你的妻子?”
  “这帐内谁是女人?”
  “你敢占我姐姐便宜?”
  “是她一直占我的便宜。”
  “你胡说八道!”
  “你稍安勿躁。”
  “你……”
  樊隐岳啼笑皆非。
  “二位可否听我说一句话?”远陌倒也罢了,先生怎也这般爱玩起?
  “姐姐,他到底是哪一路货色?”楚远陌上前握住了她柔荑,急道。“他不会真是……”
  樊隐岳抬指抚了抚他的鬓角,柔声道:“他是。”
  “他是?”他俊眸暴瞠。
  关峙将妻子的手带出自己掌内,牢牢把握,同情地叹一口气,“我是。”

  蚀三九

    姐姐嫁了。
  楚远陌心疼得泛紧,苦到涩麻。
  虽然早已明白,在自己娶进两房夫人的那时,便失去了把她留在自己身边的资格。在他为两个女人披上嫁衣,那顶他曾许诺过的镶珍珠攒美玉的璀璨后冠,再无亲手戴上姐姐螓首的可能。可是,总是存有一丝奢望的罢?奢望着最后与自己携手并立在至顶至高处的人,是她。奢望着与他分享尊荣白头到老的人,是她。也只能允许是她。
  如今,奢望成空。
  站在姐姐身边的人,与姐姐宛若天造地设。他纵然百般挑剔,也须承认,也只有这样一个人,才配得上她。只有这样一个人站在她身边,他方能输得甘心。
  姐姐面对这个男人时的表情与眸神,是自己从没有见过的恬美闲适。那一刻,他方明白,姐姐对自己,有过温情脉脉,却从无柔情似水。
  “你会对姐姐好罢?”
  大漠的星空寥远空寂,万籁俱寂,适合男人们的夜话。楚远陌走到了负手望月的男人身边,问。
  关峙仰首眺凝天边圆月,想着这一刻因要在帐内擦身沐浴将他赶出的女人,道:“会。”
  “你有多爱姐姐?”
  “不知道。”
  “不知道?”
  “是不知道。开始,我以为自己对她只是淡淡的心动,进而以为是淡淡的喜欢,又往前走,以为自己的喜欢已经多到成了爱,而后,发现这爱的力量比我以为的要得厚重……及至后,每走一步,我都要推翻先前的以为。这要我如何知道?”
  “姐姐有多爱你?”
  “不知道。”
  “你们两个人呢,相爱到‘不知道’?这算最高境界么?”
  “不知道。”
  楚远陌放声大笑,“这是我听到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是否笑话,他心知肚明。失去与她相守终生的资格,浅浅的遗憾,与深深的疼痛,势必永伴自己终生。可是,是自己放弃的,惟有接受与承当。何况,还有什么比见到她的幸福更重要的呢?至少,姐姐那一份发自于心起自于内的笑靥,永远不会因为自己绽放。那么,便把姐姐交给这样一个人罢。
  “我以为我是姐姐在这世界上的唯一亲人,我以为到最后仍是我与姐姐相依为命,结果,竟是你的‘不知道’夺走了我最爱的姐姐。你这个人,还算有些意思。”
  将这少年帝王千回百转的情绪一揽于胸,关峙亦释笑意,“你这一次败,大伤了元气,想过转败为胜的法子么?”
  “你要告诉我你有法子?”
  莫怪月儿说孺子可教。关峙淡哂,“想要败楚远漠,须从三处着手。一,动其军心。二,孤其军威。三,趁其不备。”
  “愿闻其详。”
  “月儿总道你聪明,何妨慢慢悟。”
  楚远陌眸光掠闪,“你的名字前面,应该还有一个‘姓’的罢。”
  关峙挑眉,“在下只是关峙。”
  “与那个姓氏毫无干系?”
  “你时下的处境,不宜盲目给自己树立敌人。”
  “哈哈哈……”对这个男人的最后一丝芥蒂,在这大笑声中弥散。“别勒亲王,果不其然,姐姐的眼光端的令人叹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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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军心,孤军威,趁不备。
  楚远陌悟到了。
  遣派几十个能言善道者潜入羲国境内,释放流言:大汗前方战事失利,损伤无以计数,为保实力,是以大肆征集新兵充作有厮杀经验的老兵炮灰,各家各户的壮丁若想保得一命,须及早躲进山里逃脱服役……因这流言的蔓延扩大,素因着对“没格之光”的崇拜信任少为前方战局忧怀的羲国后方百姓开始惶恐不安,写给前方书信中多了不尽的眼泪忧惧,纷以各样藉辞劝自家从军儿郎回家探望。
  流言的可怕之处,即在于它的无形散播,无孔不入,以润物无声的姿态渐形茁壮,三人成虎,直至谈虎色变。
  待楚远漠有所察觉时,三军兵士已尽受流言所荼。
  眼见军心浮躁,楚远漠焉无雷霆之怒?遂以军中律法,严惩了几名带头滋事者,以儆效尤。不想,隔日段烈报,营中兵士纷有传言,如今的大汉再也不是昔日爱兵如子的南院大王,再也不将出生入死的兵士视作兄弟儿郎,各人须小心谨慎,否则会在战场流血前先丢了项上人头云云……令楚远漠條察异样。
  “段烈,找几个精明强干的,博得那些情绪浮动较烈的兵士的信任,问出他们的心底话,他们到底是从哪里有听到本王以新军为老兵作掩护的说辞。”
  不几日,得到了回报,他更证心中猜度。这般情形,就似有一只无形之手操纵下的局面,连自己也成了被人操纵的一环。
  “大汉,流言一旦在人心中扎根,清除不易。而现今最棘手的,还不是军中兵士的浮动,自后方百姓间的不稳,才是最具杀伤力的。”军中谋士道。“到今年夏时,军有一批从伍十年的老兵退戎,届时势必要有新兵补充。往年,羲国儿郎俱以投效在大汗麾下为荣,可谓一呼百应,现今不好说了。若百姓宁愿违背羲国律例亦逃脱服役,官府势必要予以惩戒,但如此一,又正好中了有心人的挑拨。”
  这有心人,是要将他置于鼓励之地了?楚远漠重拳击案,面色青冷。
  “依微臣愚见,与其召集新兵中人挑拨,不如将老兵退戎时间延缓。至于流言的平抚……”实在没有更好的法子呢。
  “既然无法平抚,不如以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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