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蚀(包括所有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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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蚀(包括所有番外)- 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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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我,你到底是谁?”
     杨执将我大力一揽,“她是我的娘子,我的内人,我的妻子。”
     “……你是……那你如何得知月儿?你和东方家有什么干系?你是樊家的人么?可是,不会有人长得这么像,月儿纵然长得像极了,也不可能像到这般田地,怎么会……”
     杨执嗤一声,“年轻人,我来告诉你罢。我这位娘子是我几年前从一道山崖下救回来的,她那时摔得一身的血,只剩半口活气,醒来以后全部记得自己姓甚名谁与出身来历。这样说,你明白了么?”
     少年的脸色,随着杨执的话,逐字生变,眉目间横扯出的各样情绪,我竟都能一一解读,有疼痛,有深苦,有狂喜,还有……耻辱?!
     “你……原来……那些禁卫竟然胆大妄为……好,你随我回去!走,你随我走!”
     少年向我挥手,不必杨执阻拦,我也会退后躲避,他在耻辱什么?什么事让他衍生出如此恶劣情绪?
     “年轻人,你想把我的妻子带到哪里?妻子只能和丈夫在一起,你想拆散我们夫妻?”
     “你——”少年眯眯杨执。
     我紧紧抓住相公的手。
     杨执反握住我,“年轻人,不如你来告诉我,我的妻子是谁?你又是谁?”
     “都出去!”少年忽喝,目光睨向所随护卫。“把门带严,不准任何人走进十步之内,违令者杀无赦!”
     杀无赦?这样的字符,怎会从一个这样俊美的任务嘴里吐出?
     房内剩了三人,杨执携我坐到榻上,少年坐我们对面。
     “你救了我的母亲,我很感激。”
     我一震。
     杨执笑,“你是我妻子的儿子?”
     “阁下注意措辞!”少年颜色冷厉,目光一闪而过的,竟是令我心颤的杀意。“我母亲因伤致使记忆受损,不记得自己人妻人母之事,走到今日亦算情有可原。但如今既然回到京城,我们母子团聚,就不劳阁下再费心照料。阁下的救母之恩,我必有重谢,尽可开口,我但能办得到,绝不推辞。”
     “好大的口气,想来年轻人来头不小。”杨执莞尔。“但是,我领我的妻子来京,只是为了让她找到她挂心的人,至于其他,不在我此行目的之中。”
     少年俊美的颜容寒霜凝罩,“阁下何意?”
     “你是不是她的儿子,我不知道,她也不知道。但她是不是我的妻子,我确定,她亦能确定。何况,你连月儿都不是,就妄想把我们分开?”
     “我为何一定要是月儿?”
     “她梦里哭叫最多的,就是这个名字。不为了这个名字,你不会在京城见到我们。”
     少年眉间褶皱猝深,唇角紧抿,定定着盯着我,“你梦里,只有月儿?”
     “我……”我该愧疚么?
     杨执懒懒道:“偶尔,也有两三声‘前儿’还是‘后儿’。”
     “偶尔?”少年失笑,笑间满满自嘲。
     “你就是这个偶尔了罢?”杨执的讥意更彰。
     “……就算是。”少年垂眸,一手攥握。“你若想见月儿,就一定要留下。”
     “她是谁?我的……女儿么?”依稀间那个美丽的影像么?
     “对,她是你最爱的女儿,所以,你必要留下。”
     我的女儿?我突生梗咽,“她在哪里?”
     “她在我的府内,你随我回府,就能见到。”
     “阿执……”我想见她,想见她,想见极了她!
     杨执拍抚着我的肩头,“好,我们去见她。”
     少年眙他,“你不能去。”
     “为什么?”我与相公异口同声。
     “因为……”少年眉间刻痕又深了几分。“父亲就住在我的府里,你想让他知道他的妻子居然蘸另嫁么?这种家门羞辱……”
     “你放屁!”杨执破口大骂,以我从来没有听到的粗野话。
     “你大胆!”少年扬眉扬目恚。
     杨执冷笑,“我确实大胆,确实放肆,你又能把我如何?”
     少年掷杯于地,“拿下!”
     门窗齐开,十数条形影飞抵,群刃霍霍。
     “不得伤了这位夫人!”少年言间,退出门外,令客房陡成战地。
     不管刀光剑影,火里水里,我都是一定要与相公在一起的。而他,也绝不会弃下我。
     咄咄利刃中,杨执空手入白刃抢一柄长剑,白芒卷起十数把长刃,各自还入来者身中。继而,他手臂卷起我,不走窗,不走门,不走房顶,剑气在木质地板上旋出诺大圆孔,我们由此坠落,正至客栈大厅。而后,置身街间滚滚人流。
     “愚儿,你生了一个混蛋儿子!如果你的女儿也这般混蛋,我会考虑要替你清理门户!”

     月儿娘的幸福生活(九)
     
     我们住进了京城一所大户人家的宅院。
     杨执带我住进来,告诉我这是朋友的家,但他的姿态,却像个主人一般的自在。佣仆成群,锦衣玉食,我镇日被人这般伺候着,他则早出晚归,少见形影。
     一时间,我也仿佛无心理会相公的诡异行踪。
     那个少年认得我,想亲近我,却……为什么?因为,我当真是他的母亲,而他的父亲仍健在人世?
     杨执说我是皇家人,那么,他是什么人?他的父亲又是什么人?
     每日里,这样的问题反复将我缠绕。
     我开始清晰记得自己的梦境。须知道,打我以忘却所有前尘往事的代价清醒好转后,我总是不能记住自己的梦境。每一次从睡梦中醒来,不管是泪水犹在脸上肆虐,还是尖叫声犹在喉中延长,对梦中的一切,都没有丝微的记忆。
     可是,现在我开始记得了。
     梦里,我总是在走,总在不知去向,然后,少年会出现,还会有另一个模糊的影子,我一直想知道那是不是月儿,可……
     “愚儿,愚儿,愚儿……”
     耳边,有人一声一声的低低呼唤,把我唤回,睁了眼,是阿执的脸。
     “又做梦了。”他温热的手心抚过我沁凉的额。
     “阿执。”我揪住他的袖。“告诉我,我是谁,那个少年又是谁?”
     “那个少年……”杨执顿了一顿,眸仁异亮。“是当今的皇帝。”
     ……什么?!我想了千万遍,绝对没想到这个答案。
     “他是当今的皇帝柳持谦,也应该是你梦里叫过的‘谦儿’。”
     不是“前儿”,是谦儿?我……我竟然是当今皇帝的母亲?怎么可能?
     “而前些日子举国茹素、全城被披素以庆诞辰的孝仁太后,是当今皇帝为自己生母追封的封号。”
     我……是太后?!那个死去的“太后”?“阿执……”
     “愚儿,不必怕,我说过的,你只是我的愚儿,如果你想离开,我们即刻就可以走。”
     “阿执,你应该清楚这其中的刺客……一个皇帝,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生母……他……”难怪,他总在梦中指责我,怒眙我。
     在山中时,我为了排遣偶尔的闲暇,向做过父子的乔子轩借了些书来读。虽然因为失忆了自己曾受到过的传授,但目前识丁且会融会贯通,读那些书不难。一本《秦记》中曾提到,秦皇嬴政因生母与男子有染淫乱宫闱而倍觉羞辱……我开始明白少年目中何以会有“耻辱”流露,他分明是在以我为耻!“他为了皇家尊严,必定会……”
     “什么劳什子皇家尊严!”杨执的轻蔑不是假的。“你家相公会怕那些东西么?如果不是为了替你打探月儿的下落,索性走了了事!”
     我心弦提得更紧,“月儿?你有月儿的下落?”
     “探听到一些。”
     “她在哪里?”
     “坊间巷间的传闻纷杂不一,孰真孰假我无从判断。有人说,她在你跳崖之后的一年四了,又人说她劫后余生,还曾回到天历朝兴风弄雨,连上一任皇帝下野也有她一份力量。不过,空穴不来风,若那些传言有八成是真的,你这个女儿我会很喜欢。”
     “她……我……我要怎么才能找到她?”我想见她!
     “江湖的朋友已经在替我打听了,你放心,只要她尚活在这世上,一定会有消息传来。”
     “她活着,我相信她一定活着!”
     “好,好,好,她一定活着,活着……傻媳妇别哭,相公一定替你找到她,别哭了……”他抱着我,摇着我,呵哄着我。
     “阿执,阿执……”我何德何能,遇见这个男人?
     又能等了些时日,杨执的朋友把消息送来,月儿的行踪似在羲国。
     我们没有停留,听到消息的当日便拿起行囊离开元兴城。然而,元兴城外,遭遇伏击。
     那些人似乎是早早便预埋好的,我们行到那条巷道前时,几十号人豁然涌出,将我们围住,但并没有急于出手。
     不多时,这几十号人中分,一个人从他们后面徐徐走出。
     这个人,服饰华贵,七度雍容,年岁不轻,脸上烙有岁月痕迹,但并无风霜沧桑,显然是位经年累月被尊荣浸染的大人物。他眸线方触到,即成了被雷击过的木桩,有半刻钟,其面上空白无物。
     “……凡心?你真的是凡心么?”他开口,语气颤瑟,神态激烈变幻。
     我觑着这个人,不知该如何回应。
     “……谦儿和我说起,我并不相信……真的是你罢?是你罢,凡心?”言间,他急步上前,两手探出,似想把我抓住。
      我既然不是他口中的“凡心”,自然不会呆在原地不动,何况我身边还有一位最爱计较自己权益得失的相公。
     “你是良亲王?不,不对,应该是太上皇。”杨执并没有把我遮住,而是将我环在她的臂弯,以并肩而立的姿势面对来者。“太上皇认识我的妻子罢?” 
      太上皇。对,第一眼,我便约略猜出了这个人的身份,他与少年长得颇像。这许多日子以来,经过多方汇总,我已经大概晓得了一个故事的去脉来龙。他口中的“凡心”,应是他的侧妃东风凡心。我不认为自己该与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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