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之颂02 芍药惹心(寄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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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之颂02 芍药惹心(寄秋)-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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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女嫌恶地掩起嘴一嗤。“脱光衣服躺在床上只要讨好男人就好,你没闻到她身上的狐骚味呀?”

    “是呀!好重好浓,八成镇日在床上厮混没空洗澡,她可真淫荡。”

    “女人不贱,男人不爱,不出门的大师当然把妓女当成宝了。”格格的笑声十分刺耳。

    “说得真有道理,大师要是肯亲临公司一趟,咱们各个人比花娇,哪有她献媚的机会。”

    “哎呀!你也想当人家的情妇……”

    一连串私密的女性话题不断扩散,三个女人成了个菜市场,越说越得意地搔首弄姿,不时拿出粉饼、口红补补妆。

    三分姿容七分妆扮,来唱片公司工作不外是钓个金龟婿,“外”婆也无所谓,只要穿金戴银过足少奶奶的瘾,情妇是一条捷径,搞不好手段厉害就能扶正,让大家羡慕、羡慕。

    这才是人生百态嘛!倚在墙角的常弄欢露出微笑,她最爱听有关自己的流言,精采得令她佩服万分,比八点档还要丰富。

    原来她成了旧人,“隐名”的正牌老婆都快出笼了,情妇的下台日不久矣!

    既然她们这么爱嗑瓜子话八卦,她不造福她们空虚的心灵怎么成,总要有更劲爆的新版话题供茶余饭后闲聊,不然肯定会无聊死。

    常弄欢大大方方地从藏身处走了出来,风情万种地表现出撩人的性感姿态,阿娜多姿地走向目瞪口呆的众人面前,眼底明白的眼神告知一字不漏地全听进耳里。

    看着一行人局促的慌乱样,她忍不住发出胜利的笑声,想和她斗?她们还嫩得很,在政治家庭长大的孩于最会要心机了,爷爷的表面功夫她可学得维妙维肖。

    “各位好像对我有诸多不满,要我向你们上司反应反应吗?”她娇媚地含嗲一笑。

    服务小姐一听全白了脸,厚重的胭红都留不住失血的鲜艳。

    “常小姐,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们一般计较,我们是开玩笑的。”

    “常小姐,我们是无心的,你千万别怪罪,是我们舌头太长了。”

    “常小姐,你不要害我们被开除啦!现在的工作不好找……”

    常小姐东、常小姐西,她听来听去听不到一丝真心悔过的道歉,各个只希望她高抬贵手地放过一马,自私得让她弯起鄙夷的唇。

    今日对象是她,她们才会卑躬屈膝,若换了其他人恐怕不是这样,三张不甘屈于人下又不长进的刻薄嘴,铁定如蜂针蝎尾,戳得人无处可逃。

    任由她们玩上一段好长的时间,该是下下马威的时候了,“情妇”一职她可是胜任有余。

    “唉!你们说的我都了解,谁叫我人缘好,处处得宠呢!”她一副不胜宠爱地桥笑扬媚。

    众人是噤若寒蝉地惟惟诺诺,大气不敢吐一声,生怕得罪了财神爷。

    “人长得美真是一种罪过,害你们自卑得抬不起头见人,丑人也有一片春天,你们去整整型还有救啦!”

    她像个花痴似的扬起手一摆。

    “你竟敢说我们丑……”咽不下一口气的甲女正要破口大骂,身边的乙女赶紧拉拉她的手。

    常弄欢一手捂着胸口故作惊吓状。“天呐!你要对我凶是不是?不晓得你的上司要怎么处理?”

    “她有羊癫疯,绝对不是故意对你大声。”怕丢饭碗的丙女连忙补救地冠上病名。

    “有病要趁早医,拖久就没救了。”吓!羊癫疯,真掰得出来。

    “是是是,我们等会就带她去吃药,常小姐不会向我们上司告状吧?”她使使眼神要甲女别冲动。

    “放心,我又不是吃饱没事做,专说人家闲话,我可是尽责的情妇。”意思是忙着取悦金主。

    众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绷得僵硬,看起来像哭的笑脸布满枝条,似怒似窘地位起两侧脸皮,不敢再多话。

    常弄欢一笑撩乱长发。“你们大可继续长舌下去,我要去勾引你们的新老板了。”

    “嗄?”

    众人怔忡地看着摇摆腰肢的风骚女子走入电梯,屏住了呼吸直望爬升的灯号,直到由一跳到七为止才敢喘气。

    “该死的女人,她以为她是谁?”受不住气的甲女先一步发标。

    乙女和丙女心惊地捂住她的嘴。“小声点,你想害我们被开除呀!”

    “你们胆子真小,难不成真怕她?”话是这么说,可她已把声音压得很低。

    “你没听见她说要去勾引总监吗?万—……”她不敢想象英挺卓尔的新老板沦为轻佻女子臣下裙的模样。

    “不可能吧!她……”

    话一到舌失就像刺到一般地缩了回去,甲女看到已经上了七楼的女子正在楼梯口向她挥手,顿时心生惊惊,她到底是不是人?

    ※※※

    好玩,好玩,太好玩了,她们的表情实在太逗人了,不枉费她多坐一趟电梯来回,真是值回票价。

    知道她的神出鬼没了吧?不吓她们一回不晓得人的背后是装了雷达眼,四面八方网罗一尽,魑、魅、魍、魉各小鬼,鬼鬼在东南西北监视着。

    她从不以为自己是谁,常弄欢三个大字用了二十四年,举凡身份证、驾照、健保卡和存折等重要证件,她无一样敢造假地据实填报。

    好公民的义务是该遵从,纳税不落人后,偶尔还造福众人的口舌小作牺牲,政府得颁个奖章给她,以资奖励小市民的奉献精神。

    上了七楼,常弄欢照例和门外的助理小姐打招呼,寒嗔了几句便推门而入——

    蓦地,她把伸出去的脚缩了回来关上门,回头瞧瞧桌子后面的熟面孔,对方眼神中疑惑地问着怎么回事,她实无言以对。

    是看错了吧?!最近倒霉事遇多了有点精神错乱,待会到药房买眼药水滴滴,希望不是得了飞蚊症,错把黑点看成一张令人痛恨的男人脸孔。

    犹豫着进与不进,她努力催眠自己是幻觉,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巧合。

    但是——

    “外面的空气比较新鲜吗?麻烦你打包一份让我分享,不用敲门了。”

    果然是他,她的恶运来源。

    常弄欢并非不战而逃的懦夫,转身一脚踢开门冲向褚红色大桌,双手撑在桌面朝坐在皮椅上的男人大声咆哮。

    “你……你阴魂不散呀!我走到哪你跟到哪,是不是我蹲个马桶你都要凑上前闻闻香?”这人比鬼还可怕。

    “你的口水喷到我了。”指头一抹,一小滴湿液取自鼻尖。

    “口水有毒呀!我肯到此一游是你的福气,少装出一副我不认识你的表情。”她一怒之下拍了桌子。

    他微露心疼的神色。“别敲坏了我的桌子,我记得某人曾威胁我千万不要自作多情,见了面要视同陌路人。”

    “哈哈哈!你几时挂上狗牌听人使唤,叫你吃屎你要不要问吃几口?”做作的男人。

    “要我说请坐吗?待客之道我比某人懂礼些。”他一说完,立即有人主动推了张椅子过来。

    仇人见面不大打出手已是有损人类守则,岂有任人摆布的道理,他要她坐,她偏不坐,一脚不雅地跨在椅子上摆出大姐大的挑衅动作。

    为反对而反对的常弄欢挑战他的权威,不驯的目光场散着狂色,写意地不在乎他忽沉的眸色。

    “常小姐,你走光了。”粉绿色的三角底裤,微露细微的体毛。

    “姓揍的,你会长针眼。”该死的,她都忘了今天穿的是短裙。

    可惜了,她遮得真快。“请容我自我介绍,复性东方,单名是弹奏的奏,东方奏,新上任的音乐总监。”

    “你有病呀!搞那么多分身,官司打不赢人家所以改行了?”进门前应该看看门牌上的姓名才是。

    一下子律师,一下子音乐总监,说不定到了明天是太空总署的署长——旁边那个倒垃圾的工友。她不看好他的前途。

    人若一年换二十四个头家,想要闯出一番成绩是爱丽丝梦游仙境,梦做得再大还是一场空。

    “律师是主业,音乐总监是副业,能者多劳。”赏心悦目的她。

    她用着酸溜溜的口气一睇。“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什么钱都要赚,不怕半夜一翻身被钱给压死。”

    赚钱的行列呐!美金、台币一把抓,简直是A钱始祖,连渣都不留给别人舔。

    “世态炎凉,不存点老婆本不成,谁像你有‘隐名’养。”他不经意地试探。

    “你还不够有钱呀!‘隐名’一首歌能赚多少?光是扣税就扣去了一大半。”敢在她面前唏嘘,富人对穷人说我好穷。

    常弄欢并未如他之意的泄露身份,在她的观念里分得很清楚,作词谱曲时的女人才是“隐名”,日常生活中她就是常弄欢,平凡的穴居女子。

    她一直不认为走在人群中的自己是“隐名”,隐藏本名是不得不的措施,只限定某些再定情形,大部份的时间她还是她,为生活打拼的自由人。

    “隐名”是“隐名”,常弄欢是常弄欢,两者各自独立并不冲突,她有双重个性。

    感性的“隐名”,火爆的常弄欢。

    “你要私底下拿暗盘不报税?”逮不到她有点遗憾。

    东方奏表情温和得像面对初识者。

    她扳扳手指头发出叩声。“知道吗?我突然有揍你的心情。”

    “你要抽多少才觉得满意?毕竟你创作的词曲相当受欢迎。”他一副好商量地任由她开价。

    “那要看你的诚意,我一个月只写一首歌,多了就跳河去。”脑神经过度衰竭。

    钱的多寡她并不在意,存心要刁难而已。

    眼底染上笑意,他觉得她可爱极了。“每首歌签约金一百万,每张CD抽百分之十如何?”“这么慷慨不会有诈吧?别骗我签下卖身契。”咦!

    她有种怪怪的感觉。

    “这点你大可放心,台湾方面有专门处理合约的律师,何冠中何律师。”要是她对感情也如此好骗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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