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之颂02 芍药惹心(寄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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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之颂02 芍药惹心(寄秋)-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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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近的店家都晓得这位小姐的怪癖,稍有风吹草动马上变脸,怀疑人家对她有不轨的举动,紧张无比地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生怕有一丝不够谨慎便祸害无穷。

    其实来来往往的顾客哪有闲功夫注意一个不修边幅的女人,在冷漠的台北街头人人自顾不暇,谁会大白天地打劫?又不是嫌命太长,市警局就在对面。

    “如果我有三长两短得去报警,一定是遭他毒手啦!”瞧他獐头鼠目的,绝非善类。

    店员轻咳了几声,递张发票给她。“小姐,你想太多了,那位先生并无恶意。”

    “你是指我在撒谎喽?”两眼一瞠,她不高兴地取过他的笔在千元大钞上画只乌龟。

    意指他是缩头乌龟,胆小怕事。

    “呃,当然不是,我是认为法律之前人人平等,不应太早下定论。”他哪敢指责顾客有错。

    顾客为上,顾客最大,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她眼睛一睨。“你是法律系的学生呀?”

    他苦笑地摇头,有谁听过法律系的学生还来当店员?他们可是坐冷气房、领高薪的白领阶级,哪像他三十几岁一事无成,只能在柜台收收钱。

    “学法律的都是混蛋,我告诉你,他们是现代吸血鬼,专吸穷人的血汗钱,幸好你不是烂血蛙,不然我打爆你的头……”

    “嗄?!”他一脸地打了个冷颤,原来她还有暴力倾向的毛病。

    “咦!你的手在发抖耶!身子虚就别开冷气,多喝几瓶鸡精补补身,外强中于的男人最要不得,你的女人肯定不幸福。”

    她该不该写首歌给中低层的苦闷男子,看来他抑郁颇深。

    笑不出来的店员快磨牙了。“小姐,麻烦你让一让,好让下位顾客结账。”

    “哎呀!我本来就要走了,是你一直缠着我说个不停,害我错过了午餐。”看看表,她把责任推给无辜的人。

    “小姐,现在是下午三点。”也就是不关他的事。

    “对我而言是早晨。”她咧嘴一嗤,感觉背后有可疑的视线直射而来。

    猛一回头正对着一副黑抹抹的墨镜,她当场做了一个痛快的举动,所有人为之讶然。

    “不要脸的下流胚子,你敢跟踪我——”

    ※※※

    啪得好大的巴掌声,打落了名牌眼镜,一张极度东方的男子脸孔诧异不已,随即眼一暗地瞅着身前的女疯子,他是招谁惹谁了?

    莫名其妙挨揍的东方奏大叹流年不利,甫一下飞机就和台湾方面的接机人员错过,还搭了辆械车硬要拗上双倍车资,他不肯支付便被赶下车丢在陌生的环境。

    明明是晴朗无云的好天气,忽地午后一场西北雨,别人没事他淋了一身湿。

    好不容易自然风干上超市察看CD市场,顺便观察台湾人的购物能力和对外来音乐的接受度,才准备上前询问,一个巴掌便迎面而来。

    是他太久没回台湾,还是现在的台湾女孩有被害妄想症,以他出色的外表像是作奸犯科的恶人吗?

    “小姐,打人很痛吧?!”吐出冷冷的音阶,一口字正腔圆的国语顺溜而出。

    本以为她会为自己不理智的行为道歉,但他彻底失望了。

    “崇洋媚外的假洋鬼子,你干吗染了一头金发,鼻子尖得像外国人,简直是国耻,我唾弃你的叛国行径,为什么不干脆把美国国旗刺在你那张碍眼的大脸上,起码白化个有模有样。”

    欺骗善良的好公民嘛!无缘无故装个洋人模样想唬谁?肯定居心不良。

    长得虽然不错,可惜人模人样却不学无术,偷鸡摸狗的一脸贼相,若不是通缉有案的智慧型罪犯,便是偷香窃玉的小白脸,光靠长相混饭吃。

    神经绷到最高点的常弄欢抱紧了钱包,防小偷似的盯着人瞧,只要他敢上前一步非打得他像猪头不可,大人小孩都退避三舍。

    莫生气,他是有修养的绅士。“小姐,染发是世界潮流,请不要作人身攻击。”

    “文诌诌的装什么派头?狼披上人皮一样是狼,你当我是池塘里的鸭子见人就啄呀!你是坏人。”她愤慨地伸出一指指向他。

    “我脸上有刻字吗?”眼露无奈的东方奏摸摸脸,不敢相信她当众毁谤他。

    几时他的女人缘差劲到人狗皆唾?

    “瞧你眼神猥琐,行为卑劣,犯了错还不肯承认地伪装君子,你一身的贼味老远都闻得出来。”怎么没人报警把他抓起来?

    他的表情凝聚了风暴。“小姐,贵姓?”

    “干吗,要叫兄弟在路上砍我几刀呀!”背一弓,她像只被激怒而竖直毛防卫的母猫。

    “你该去门诊挂号,我认识一位医术卓越的心理医生。”小病不医易害人害己,精神病患是颗不定时炸弹,必须定期追踪。

    他一说完,常弄欢马上往后一跳地吞吞口水。“你已经严重到要看心理医生?”

    “我……”他很想不生气,但她实在太过分。“你这是什么眼神,我不能有朋友吗?”

    瞧她眼带防备就算了,眼中那抹疑惧可是深深伤了他高傲的男性自尊,她的肢体语言透露出他就是神经病,连带着一些看热闹的人群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神情充满怀疑。

    他是无辜的受害者并非杀人犯,没有理由接受众人不理智的排斥行动。

    “和心理医生做朋友?!”她吸了口冷气,表情惶然不已。“你的病情控制住了吧?”

    经她这么一说,有带小孩的家长连忙把自家小孩拉到安全范围内,小心翼翼地护着。

    他难忍这口气。“我建议你找家精神病院住进去,免得气死路人。”

    “原来你住过精神病院呀!医生有开据出院证明吗?”他该不会是偷溜出来的吧!

    四周的人退得更远了,有人捂着胸口直喘气,有人直接夺门而出放弃采买,可怜的店员想走却走不了,只能惶恐地猛噎口水。

    “你……你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我不是精神病患。”他疾言厉色地一瞪。

    “我懂、我懂,喝醉酒的人永这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她小心地付完账,一步一步往门口移。

    不能和神经病讲道理,他们的逻辑与众不同,一不小心戳中了某条疯线,要逃都很难。

    东方奏有揍人的冲动。“你再说一遍试试,我很久没发作了。”

    “啊……你果然是……别过来,快报警呀!他是疯子……”没看走眼嘛!

    眼见疯子一步步逼近,基于人类的自我防御心,她下意识地抓起门口摆饰的过期蛋糕一砸——

    发酸的奶油由下巴滴落,而那张怒气冲冲的俊颜正贴着一团霉味十足的糕点,蛋糕盘规规矩矩地粘住不放,活像一场肥皂剧。

    见状的常弄欢可不会留下来帮他洗脸,脚底抹油就飞快地钻出店家,涌人来往的人群中。

 第二章

    “同学,你笑够了没?我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不介意打弯你的鼻梁吧!”

    哄堂的笑声让某人难堪,原本消下的火又重燃,深邃的黑瞳布满沉郁的怒气,他相信要扭断一个人的头骨不会有罪恶感,毕竟在法律上疯子不具行为能力,犯了罪不必负起刑责。

    仪表堂堂的东方奏被当成疯子是一大讽刺,谁会相信美国音乐界大亨会落难台湾,而且还在一间不起眼的小超市遭人鄙视。

    奉承的字眼听得麻木,挨白眼倒是头一回,难怪他心理不平衡,直想找人出出气。

    “子莫,你没瞧见他那副屎样,好像被人拔光毛的孔雀一脸羞涩,硬是激不起稀落的尾椎。”开口的人边说边笑,差点岔了气。

    “何冠中,想求我打扁你的鸟嘴尽管开口,朋友一场,我一定满足你追求痛感的快乐。”磨着拳头,东方奏出言恐吓。

    满脸笑意的何冠中搭着另一名沉默寡言的男子肩头。“瞧他恼羞成怒了,你要不要去买条贞操带防身?”

    “何、冠、中,我先奸了你。”冷笑的东方奏咬着牙一磨。

    “不要呀!人家可不是同性恋,你好死相。”他故意捏着喉咙发哆,莲花指比得满像回事。“少装女人声音,我过敏。”此一刻,他对女人产生抗体,群魔勿近。

    “别说笑话逗我发噱,自诩杀遍天下无敌手的采花大盗会对女人过敏,你干脆宣称挥剑自宫练起葵花宝典。”何冠中不屑地一嘘。他表情一冷地斜睨。“我可不是花花公子,非绝色入不了我的眼。”

    东方奏、黑子莫、何冠中是哈佛法律系的毕业生,除了黑子莫因家庭关系未在毕业后走人法律这一行,其他两人一个在美国得意,一个在台湾炽手可热,全是女人追逐的黄金单身汉。

    不过,他们并不风流,反而对感增有洁癖,十分注重女人的内、外在,非极品绝对不碰,偶尔的性发泄也专找高档货,太过主动的妖娆女子是能避则避,非不得已要上床,一定戴两层保险套以防万一。

    爱滋病这么盛行,他们是有正常需求的男人,总不能有美女在怀还采自排方式解决吧!只要做好防护设施,他们还是乐于接受。

    男人的坏毛病总是难以根治,身体妥协不代表感情肯屈就次等货,尽管过尽千帆,爱情史仍嫌不够精采,至少尚未遇见令他们一见倾心,决定从此收心的极品女孩。

    “是唷!兄弟,你还真挑剔,人家莫妮卡对你可是死忠得倾其全心。”不让他好过的何冠中揶揄着。

    他一听,眉头至拢成山峰。“是朋友就少提这个名字,我快被她烦死了。”

    “艳遇耶!我们就碰不着富家千金来投怀送抱。”

    他取笑地朝黑子莫挤挤眼。

    他只是淡然一笑,沉稳得像急流里的巨石。

    “风凉话说得轻松,要是真让你遇上,恐怕连哭都哭不出来。”落井下石的家伙。

    肩一耸,他可不承认会逃之夭夭。“和你在超市撞见的怪女人相比,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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