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最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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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5]最远的距离-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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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曦只觉鼻子发酸,喉咙里梗个葡萄似的,塞得她发呛;她竭力忍着眼泪,道:“我是没帮你们做过什么大事,但一心一意的也做些能做的小事;我一直认为你们对我也是好的。如今才知道你们当我虚情假意,那你们怎么会对一个虚情假意的人好呢?以前你们对我的好不都是装出来的?我说呢,上次你装着回家去,其实根本没回去。反正我好骗嘛……”说到这儿,再也忍不住,眼泪直滚下来。
  方毅看她哭了,脸上不觉一紧,张张嘴说不出话。
  林曦抹了一把眼泪,倒觉得不该在这时候哭的,算什么呢?倒似为他们的话难过,丢面子!却又忍不住;忽又想起一事,遂抢两步赶到挂历前,仔细看看,立时找到了掉眼泪的理由,遂肆无忌惮的连哭带叫:
  “我的点点都死了三年了!你们要是好好照看它,它怎么会死呢?呜呜……它怎么会去吃毒老鼠的饭呢?要是你们喂它一点点东西,它怎么会死呢?它从来只吃一顿饭的!呜呜……都是我相信你们,才把它害死了!以前我托邻居它都好好的,交给你们倒把它害死了!啊呀!我的点点呀……你对我那么好,我反而把你害死了!呜呜呜……你们才是虚情假意,把我的点点害死了!”
  方毅听她冷不丁扯起那条狗了,真是头大,再看她涕泪交流,梨花带雨,甚是不忍,忙要拉她坐下。
  林曦把手一夺,哭道:“我不坐,呜呜……你虚情假意的干什么?”
  方毅气得没法,指着苏哲撇清道:“是他胡说八道,关我什么事?我怎么虚情假意了?”
  林曦用力一吸鼻子,把脸一抬,叫道:“你们俩一条绳,他嘴上说,你心里想,一回事!”方毅把眉一立,脸都紫了:“我跟你拎不清了……我为你着想反倒着想错了!好,我不管,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林曦看他还跳脚,气得尖着声音叫:“谁要你管?我自己管自己,好的很呢!”方毅点头:“好!好!到时你别哭就好!”林曦立回:“我为什么哭?我要是喜欢他,他上天堂我上天堂,他下地狱我下地狱,我为什么哭?只有你们这种人虚情假意的,才会盘算来盘算去,生怕自己吃了亏……”
  话未说完,就见苏哲“唰”的站起来,操起桌上一只碗,“啪”的砸到地板上。那碗被砸得跳了两跳,碎成数块。
  方毅随即一回脸,狠盯着他,厉声喝斥:“你干什么?”
  林曦一眼认出正是刚买的那只,不觉一阵心疼,再看苏哲气势汹汹,倒不难过了,只冷笑:“原形毕露,我才算是看透了!”说着往外走。
  方毅想上前拦,终是没迈出步子,眼睁睁看她走了。
  厅里静了许久。
  方毅轻轻吁一口气,冷声道:“男人的醋你要吃!女人的醋你也要吃!连狗的醋你都要吃!你累不累啊?这下好了,我看你继续吃呀?你还指望着妹妹再理你?你做梦吧!”
  苏哲站着不动,面无表情。
  方毅缓口气,又道:“叫妹妹做你一辈子的煮饭婆好不好?一辈子守着你好不好?说妹妹虚情假意,你怎么开得了你那张嘴?我看你是活回去了,说话做事不经过脑子了……”
  方毅一气训斥,那苏哲一点儿反应没有,他说了半天,倒觉口干舌燥,遂哼着不理他,坐下来细想;不一会儿,又坐不住,便来回转圏,越发的烦燥,于是又走到苏哲面前急问:“你说他在哪家医院的?”
  听苏哲还不出声,便直望到他脸上:“你说不说?”
  苏哲平平的回了声“晚了”,再不开口。
  方毅瞪他半晌,气得去拔电话:“梁叔,你帮我查一个人,叫康永的,看在哪一家医院里实习,快点告诉我。”
  放下电话,方毅又咬牙切齿:“敢跑到这儿来,好本事,我剥他的皮!”说着两手一合,揉得关节咯咯响。
  苏哲却微微一笑,脸上渐渐显出惨然来。
  约十来分钟,梁卫国的电话就过来了。方毅一听,连宿舍号都找着了,便跟着重复一遍。
  苏哲看他来回的走,紧皱着眉,知道他在想什么,遂进了房间,一会儿又出来,手里握着好几张存折:“我这儿有四万多,你拿去想办法,看哪家医院最好,把他留下来……”
  方毅一时没明白,惊疑的看着他,好一会儿问:“你刚才说什么?”
  苏哲脸色疲惫之极:“把他留下来……”
  方毅一扬眉,咬牙道:“你脑袋坏了!留他下来?十天之内我就叫他自己滚出南京城,永远都不敢再来!”
  苏哲却不怒,眼睛看着他,慢慢的问:“你想让曦子跟着他上天堂?还是想让曦子跟着他下地狱?”
  方毅忽的打个顿儿,脸色立时灰下来;他垂头望着地,半天出不了声,末了将拳头一紧,用力击在桌沿上,震得桌上一个水杯忽的弹起,“啪”的倒下,骨碌碌直往边上滚;那两人眼看着,都不去拦,“扑”的一声,杯子应声落地,摔缺了一个大口子。
  》

  死灰

  康永正站在阳台上发呆,忽听背后有人敲门,一回头,却是林曦立在门口,他一时回不过神,直呆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喛”一声,一边忙着上前:“你……你怎么来了?”
  林曦微笑:“不是说好要给你做导游的?”
  康永只觉笑意从心底漫上来:“想不到你会来这么早?”
  林曦道:“不早了,南京好大呢,玩不过来的。”
  康永心想:只要你陪着我,就算坐在这里,也是天下最好的地方,哪还犯得着再去别的地方?
  林曦看他微微的笑,似有些腼腆,不觉也跟着轻笑:“走不走?”
  康永点头,拿起背包往肩头一甩:“咱们先去哪儿?”林曦回问:“你想去哪儿?”康永笑:“你带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林曦倒好笑,一时又没笑出来,只道:“那先去玄武湖,中午去夫子庙,最后去中山陵,你看好不好?”
  康永应好。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台城,康永展目一瞧,真是心旷神怡。
  玄武湖波平如镜,湖中五岛耸立,将水面划得弯弯曲曲,隔得重重掩掩;虽是冬天,却不见萧瑟,只觉一股清峻之美,令人心胸开阔,恨不能极力一呼;再远些便是紫金山,蓊蓊郁郁,凝重悠远,仿佛就在湖边,山映衬着水,水缠绵着山,紧得分不开;而右手边则是一大片民国建筑,绿色的琉璃瓦时隐时现,阳光下翠色点点,很是引人。
  林曦看他望着不动,便道:“那是市政府。”又往西指:“这是鸡鸣寺。素斋好得很。”
  康永笑:“那咱们一会儿去尝尝?”林曦道:“可能早了些……”
  康永一顿,沿着城墙走了几步,忽的回头问:“梁武帝就是饿死在这儿的?”
  林曦回:“地名是对的,但沿了这么多年下来,不知是不是原处了。”
  康永道:“可惜春天还没到,‘北湖烟柳’是盛景吧!”林曦微微笑一下:“再过一个月差不多了,你还可以再来的。”康永亦笑一下,半晌道:“景总是景,眼睛想看时才看得见……”
  林曦见他有感慨,遂不接话,沿着另一条城墙边走,好一会儿问:“实习的感觉好不好?”
  康永缓缓摇头,不出声。林曦有些吃惊,又问:“为什么?环境不好?还是太累了?”
  康永还是摇头:“是心境不好!许多事情看着一回事,做着是另一回事……”林曦暗想他都心境不好了,可见是大问题,便问:“比如说?”康永笑笑:“说不出来……”
  林曦便不勉强,道:“习惯成自然。”
  两人又默默走了一段,林曦看看表,折身要返回;就见康永伸出手来:“让我搭个脉。”
  林曦纳闷,疑惑着看他。康永微笑:“我祖父是中医……我看你气色不好。”林曦便笑:“失敬失敬!”
  康永见她并不伸手,也笑:“是庸医庸医吧!”林曦忽想起那个笑话来,一时笑个不停。康永目不转睛的看着,脸上笑意渐深。
  林曦笑了一回,倒觉心里开了不少,遂放眼去看,碧水秀峰、云光岚影,着实令人生叹。
  康永打开背包,取出两本大书往地上一放:“我就喜欢这儿,就在这儿偷得浮生一日闲!”
  林曦一听,知道他不想去别处了,她本也有些乏,想想也好,遂跟着坐下来。
  康永凝神望一会儿湖水,慢慢的问:“你哥哥是不是有误会了?”
  “没有。”林曦立时回,半晌又加道:“他没事儿也喜欢生气,懒得理他!”
  康永听她话音嗔恼,却透着柔软轻滑,传入耳中酥酥的,余音袅绕,当下心里一酸,再说不出话来。
  林曦久不听他出声,隐约猜到为什么,忙道:“你选人还挺准,姜琅还真把生活领起来了。”康永微笑:“说来听听!”
  林曦笑:“我们现在都不敢在枕头下放东西了,就凭这招,你服不服?”
  康永拉长声音:“服!我怎么能不服?服得五体投地!”话说完了,意思却没完,明明白白的飘在空气里。
  林曦看看他,忽有些发窘,又着恼:这人,有时候,怎么就叫人牙痒痒?康永侧脸跟她一碰目光,随即又转过去微微的笑。
  林曦想着要回他一句话才好,但若回了,反而绕自己进去;不回吧,好像忍气吞声,真恨人;正做激烈的思想斗争,就见康永又转过脸来:“我从没到过这么美的地方……一辈子都忘不了……”
  林曦听他声音肃然,神情庄重,不知怎的,倒一震。
  康永又笑:“你不是会背诗嘛,咱们来比赛,谁赢了谁请客吃饭。”
  林曦好笑:“这是什么个比法,那我就让你赢好了。”
  康永笑回:“好啊!那我就赢了!”林曦忙道:“你说怎么比?”康永道:“就背与南京相关的,不论是诗是词还是曲,一首只许背一次,怎么样?”
  林曦脑中快速的搜索一遍,点头:“好!”康永一笑:“我先来!”朗声诵出杜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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