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刹朱雀(京华四贝勒)(寄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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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刹朱雀(京华四贝勒)(寄秋)-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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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师父辛苦了。”

“你才知道我辛苦,金玉花和香兰的根多难采呀,师父还差点让那银蛇噬了手呢!”

“我不喝酒。”

“嗄?!”这小妮子向来聪明,拐不动了。

一旦奇佬佬开始找借口东抱怨西找碴的,那就表示他又要找人试新酒,她早就学乖了,不用他开口就能猜中他口中未竟之语。

“漂亮奇,月儿的身子还不能适应刺激的食物,别叫天香玉露九给浪费了。”

奇佬佬委屈地嘟着嘴。“潇洒怪,我们的日子无聊极了。”

宋怜星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全长了头,一颗一颗地冒出来。

“两位师父,徒儿想下山一趟。”郑可男不是询问,而是告知。

“月儿呀!我们好不容易把你的命给救回来,你该不会又跑回去送死吧!”反什么清,复什么明嘛!天下本一家。

“过几日是娘亲的生辰,不孝的月儿想去看看她老人家过得好不好。”对于国仇家恨她早看淡了。

毕竟她已死了一回,一切的前尘旧事都应一笔勾销,是满人也好,汉人也罢,谁当皇帝都是上苍的旨意,一介平凡之女不该干预天命运行。

怪佬佬执起她脉络一把。“走千里不是难事,切忌动真气。”

“多谢大师父成全。”

“你喔!有时装笨一些,太过聪颖反而会不快乐。”他着实喜爱这打小教大的徒儿。

“我不够笨吗?”她睁着“无知的”双眸微笑。

是的,有时无知是一种幸福。

郑可男将手心置放在胸口,脑海中浮现握剑的人,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酸涩。

他过得可好,是否如怜星所言尚未对她忘情?

一段情,要记挂多久才会遗忘?

一年、两年、五年、十年……或是永远?

★★★

恪恭郡王府

“滚,你的声音真难听。”

炜烈贝勒又赶走一个他宠幸不到三天的女人,叫下人们看了直摇头。

自从郑 姑娘死了之后,贝勒爷就变了。

不是变好而是变得更糟糕,以前他是个风流贝勒,现在却成了烂情贝勒,只要神情有一份肖似郑 姑娘,他都会想尽办法把人弄进府。

可是一上过床后,就嫌人家那份神似消失,二话不说地把人踹下床,要帐房拿些银子打发走。

若是烟花柳巷的姑娘倒好解决,一锭白花花的银子就可摆平。

就怕沾上好人家的女儿,一夕恩爱后弃之不顾,搞得对方寻死寻活的,闹得全京城都不得安宁,直道炜烈贝勒是个风流的负心汉。

“炜烈,你又在自残了。”

胤礽夺下他的刀,阻止他在早已伤痕密布的手臂上再划下一刀。

炜烈轻佻地说道:“我是在记录我的丰功伟业。”

“这种自我逃避的日子还要过下去吗?月剎已死了一年多,你该放下了。”这傻子怎还看不破?

“月剎是谁,我怎么不认识?是芙蓉阁新来的姑娘,还是使国进贡的美女?别忘了介绍一下。”

“端敏的事打算拖多久?你们夫妻有名无实已七个多月,该去宫里迎她回府了吧!”

他勾起唇角讽笑。“我床上的女人多得挤不上一位公主,叫她另寻良人吧!”

“难道你打算不娶妻生子,一辈子哀悼个女人?”四处找寻代替品。

望着持剑的手,炜烈恨不得一剑砍了它,就是这只该死的手结束了他深爱女子的生命,他恨自已被怒火冲昏头,看不出她眼底求死的念头。

她向来有双擅长说谎的水眸,他不该轻易受骗。

他要惩罚自己的呆蠢,唯有一刀刀的痛楚,才能感觉他活着是用她的生命换得的。

“告诉我,如何忘掉一个刨去我心的女人?”原该是他心的位置已空无一物。

“我……”胤礽无法回答。

炜烈表面风光,内心却万分苦涩。“人死会入梦,而她却从来不曾到我梦里一聚,是怪我连她的身体都保不住吗?”

那一夜吐了血,他整整躺在床上三个月,像个失去生命的死尸,因为他希望死的是自己。

之后,他四处寻找那个怪老头却久无消息,最后他才决定纵情于脂粉堆,借着身体上的疲 惫,暂时忘却萦绕心湖的美丽倩容。

可是,他的心仍停止不住失去她的痛。

“炜烈,不要再颓废下去,你要清醒点。”

炜烈狂笑地抹抹脸。“为何要清醒?老天夺走我唯一的爱,叫祂还来呀!”

“端敏……”

“别再提此事,我既未迎娶亦无拜堂,她并非我的妻子,你叫她别再痴等了,我的妻子叫郑可男。”

胤礽脸色一峻。“我不再劝你了,想继续糟蹋女人也随你,小心有报应。”

“报应?!”他笑得比哭还难看。“男儿的死就是对我风流的报应,我已经没什么可失去了,要报应尽管来。”

对于一无所有的人,他坦荡荡地接受报应。

可没有心的人为什么还会痛?

男儿,我日日夜夜发痛似地想念你,为何你能毫不动容地冷眼旁观,你不再爱我了吗?

我愿舍弃所有,只求你入梦。

夏天的荷花正盛开,阵阵香味飘送。

情亦如此,远扬。   

·第十章 
空虚感。

刚和女人厮混了一夜的炜烈步出留月轩,望着熙来攘往的人群,莫名的感到一阵寒,他仍找不到生活目标地任由自己继续醉生梦死。

身边往来的女人众多,却没有一个是他属意的她,他觉得孤寂。

身体获得极度的满足和疲累,神智反而清醒得想喝一抔,大醉一回。

“贝勒爷您来了,楼上雅房还为您空着呢!”掌柜的乐迎财神爷上门。

“叫个唱小曲儿的姑娘来助助酒兴。”他摆出风流的姿态丢下一锭银子。

“是是是,小的马上为您准备。”

谄媚的掌柜先命人备上一桌酒席,接着找了对唱曲的父女上楼,弦音一拨,姑娘和着曲调就唱起来。

黄莺般的甜柔嗓音响起,炜烈持抔的手停在半空,似乎有一种身处醉花坞的错觉,听着江南第一名妓沈恋心的纯熟琴韵。

一仰而尽,他觑了一眼,心想不过是个陌生的卖唱女子,他太多心了。

“爷,如月唱的曲子好不好听?”

妖娆的身躯朝他偎了上丢,名唤如月的卖唱女行径如同烟花女,染上红绡的纤纤十指在他背脊挑呀挑逗着。

“如月?!”月?男儿。炜烈失笑地摇摇头,她的一切总是如影随形地折磨他。

“奴家如月,仰慕爷的风釆甚久,盼能在爷的身侧伺候。”如月的嗲音显得虚假。

“你是哪家妓院的姑娘?改天我去捧捧常”他流里流气地轻捏她的美人尖。

如月微顿了一下,娇笑道:“奴家是醉花坞的头牌名妓,爷好死相哦!”

“醉花坞?!”他眼神倏地一利,捏紧如月的下颚。“你到底是谁?”

该有的警觉性他还有,杭州的醉花坞早在一年多前被人一把火给烧了,京城不可能还有一家醉花坞。

“你捏痛奴家了,爷。我真的是醉花坞的姑娘,明日在桂花巷口开张。”他还是这么不知怜香惜玉。

炜烈松了手笑饮一口酒。“原来是新来的花娘。”

“奴家是头号名妓吶!爷可得要来月剎捧抄…”她的声音被只铁掌掐住了。

“月、剎──”

“奴……奴家住的……花……花阁……”要死了,反应这么激烈。

好在这一年多来和老怪物学了些东西,不然她非一命呜呼不可。

如月以不平的眼神扫向正在楼下用膳的白衣公子,气恼自己何必吃力不讨好地自告奋勇,帮情敌牵起鹊桥。

“你把花阁取名为月剎?!”多令人心痛的两字。炜烈哀伤地拎起一壶酒猛灌。

如月深呼了一口气。“奴家来自杭州,自幼拜月为神,十分崇拜已故的月剎天人,所以……”

“不许再说了,给我滚。”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面,面容狰狞地一吼。

不只如月吓了一大跳,连楼下的客人都差点吓得跌下椅,惊心地抚抚胸口,赶紧结了帐开溜。

唯有楼下雅房视不着的角落里,独坐一位美若天人的俊公子,他优雅地用完膳,以绫巾拭拭唇,风雅地摇扇步上楼。

“这位兄台,小弟姓岳名破尘,不知可有荣幸与你共坐一桌?”

炜烈手中的酒壶陡地滑落,双手微颤,他不敢回头望,生怕这是一场幻梦。

“既然兄台不开口,小弟就当你默许了。”白衣公子招手要小二再送上两壶温酒。

当那张朝思暮想的容貌映入炜烈眼中,他仍当是在作梦。“你……”

“女儿红色黑味甘甜,妙味虽言语难形容,但小弟偏爱景阳春的香浓辛辣,余味不尽,一饮醉千日。”

可怜哦!见了鬼。如月很不是味道地想着,被只老手抓了走,她卸下脸上的薄膜,赫然是江南第一名妓沈恋心,亦是改回本名的宋怜星。

“男儿──”炜烈犹觉踩在云端,脚底非常不踏实。

“小弟确是男儿身,兄台想验明正身吗?”她以男儿之姿送了个秋波。

似要证明不是在梦中,他忽然抽起随身匕首往手臂刺下!

“你疯了,炜烈……”郑可男撩起他的袖口止血,乍见参差不齐的丑陋伤口,不免大受震撼地红了眼眶。

不值得呀!她不值得他如此深情对待。

“你是男儿……”他不敢用力碰触,只轻轻地怜抚她的玉容。

郑可男抽噎地投入他的怀抱。“我要你幸福呀!为什么你要伤害自己?”

“真的是你,男儿。”有形有体有温暖,是人非鬼。“我想得好苦。”

感受到怀中温热的气息,一阵强烈的喜悦渐渐泛向四肢,炜烈动容地抱紧失而复得的珍宝,眼眶疑有水光浮动,肩膀一上一下的抽动着。

这不是梦,他的男儿活生生的在他怀里。

可是……

“你不是已经……”

“断气了。”她泪中含笑地说道:“我是死过了一回,但是阎王爷借寿许我还阳。”

之前她先回杭州一趟,偷偷探望过娘亲,见娘亲满头乌丝已成白,差点冲动地上前认亲,是小师妹怜星一把拉回她。

她在杭州盘桓了数日,玄月神教因教主宫群感慨世事无常,带着两个儿子回洛阳定居而瓦解,冷傲远走西域不再涉足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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