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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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典心)-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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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乱的客厅内,只剩下两个人,紧绷的气氛逐渐趋缓。

她搁下「武器」,走到木桌旁。先前战况激烈,毁损不少家具,但是这张桌子,是由整块上好桧木雕成,质地厚重,历经那掣战火」蹂躏,还能保持完好无缺。

纤细的柔指,拾起那些计算纸,仔细的看过一遍,半晌后才抬起头来,若有所思的睨着他。

「这些计算题,全是基础问题,你不可能不会。」她清楚的记得,成大业的脑筋极佳,即便是再艰涩的题目,也是一教就会。

凭他的聪明才智,要想名列前茅绝对不是问题,只是他性格叛逆,存心跟老师们过不去,才会荒废学业,连续留级两年——

「我就是听不懂他在说啥。」他近乎耍赖的回答,斜跨着长腿,结实的双臂环绕在胸前。

向柔懒得对他动怒,知道对这种人生气,绝对只是白费力气。他的脸皮极厚,极度的自我中心,根本不在乎旁人的情绪,要是她真的翻脸,他说不定还会哈哈大笑。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问得一针见血,弹了弹手里的计算纸。

「不怎么样。」成大业回答得极快,吐掉口里的血,揉着受伤的下巴。「我习惯了你的教法,受不了别人来教。」

由向柔来教他,起码还是赏心悦目,眼里所见的美景,可以让他心里舒服些,甘愿坐在桌边,乖乖做完那些鬼习题。

「小哥教得比我好。」

「我只要你,换了人就免谈。」成大业直视着她,表情跟口气都不容半点商量的余地。

被「学生」如此的看重,向柔只觉得双肩一沉,像被套上某种枷锁。

「那就坐下,我们开始上课。」她面无表情的说道,清脆的语调开始讲述习题,不浪费任何时间。

只是,那双垂敛的明眸中,却深蕴着困扰的神色。

明明知道,她只需要捧着这颗烫手山芋三年,护航直到他顺利毕业,拿到高中毕业证书,从此就可以解脱,彻底摆脱这个粗鲁跋扈的家伙。

但是,为什么当他说出那句话时,她竟会有种错觉,仿佛自己将永远无法摆脱这个大「包袱」呢?



第三章

小镇的日子一如往常,规律平淡的日子稍纵即逝。

转眼间,学期结束,在众人的关注下,成大业竟破天荒顺利升级,跟着向柔升上二年级。

这天,燠热的夏季午后,蝉儿在树梢集合,盛大的举办合唱大会。

唧唧蝉鸣中,向柔穿着凉爽的夏衫,抱着一叠教科书和几张试题,经过镇外那片菊花田,徒步来到成家。

因为「护航」有功,成家上下对她是又敬又爱,一瞧见她来替大业做暑期辅导,就忙着泡妥今年的冠军茶,又送上冰凉的毛巾,把她迎进书房里,伺候得舒舒服服。

书房里开着冷气,即使在暑意逼人的夏季,仍旧凉爽宜人。只是,书桌后方空荡荡的,见不到成大业的踪影。

看来,她的「学生」迟到了。

向柔从容坐下,伸出纤细的手腕,看着手表的秒针,一格一格的往前挪移。细针绕了五圈之后,她收拾教科书,准备起身走人。

砰!

书房的门被撞开,狠狠撞上墙壁,发出轰然巨响,全身是伤的成大业,赶在最俊一秒冲回来。

「好,我们开始吧!」

他歪歪倒倒的坐进椅子,伸出脏兮兮的手背,胡乱的抹去口鼻的血迹,身上的衬衫与牛仔裤,不但满是灰尘,而且破破烂烂,狼狈粗野的模样,看起来简直像是刚从监狱里逃出来的犯人。

他的声名太响亮,不时有人前来挑战,妄想撂倒他,就能一战成名;再加上他颇重义气,兄弟们遇上纷争,一旦开口求救,他绝对是义不容辞。

这类事情,三天两头就会发生一次,让他的生活格外「充实」。

「我前天交代你作的习题呢?」向柔重新摆好教科书,语气如常,只在乎他的功课进度,根本不关心他是为了哪件事情,才又跟别人开打。

大手拉开抽屉,拿出几张涂涂改改,写得脏兮兮的试卷,推到她的面前。白纸沾过他的手,立刻就染了血污,她视若无睹,迳自拿出红笔批阅。

「看看这里。你用对了公式,但是运算上却出了错误——」

啪答!

一滴鲜红的血,落在试卷上头。

她停顿几秒后,再度开口讲解。「下次,你在计算时,最好能够重复——」

啪答!

又是一滴血落下来。

鲜血沿着他方正的下巴,不受控制的落下,滴滴答答的落在试卷上,很快的濡湿纸张,弄得整张纸又湿又红,污得连试卷上的字也看不清楚。

向柔闭上长长的眼睫,无奈的叹气,知道再不处理他身上的伤,迟早连她也会被沾得一身是血。她掏出手帕,往他嘴角那道血口子按去,制止这一场血雨。

「谢了。」

成大业坐在原处,双手动也不动,舒服的享受她的服务,裂开的嘴角还扯出愉快的笑,像是捞着了什么天大的好处。

那个笑容,让她眼儿一眯。

「笑什么?」她惩罚似的重压下去,瞧见他疼得闷哼一声,才收回小手。「去把脸洗干净。」

半小时前,还像凶神恶煞般,跟混混们打得天昏地暗的成大业,这会儿在她的指挥下,竟然半声不吭,用手帕捣着伤口,听话的走向浴室。

他不但把脸洗得干干净净,还用最快的速度,洗了个战斗澡,换上干净的衣服,这才回到书房。

书房里头,向柔已经请成家人拿来医药箱,在桌上摆妥,考卷与书本;被暂时推到一旁去了。

「来这边坐下。」她指挥着,拿起棉花棒,跟一瓶消毒用的药用酒精。

「你要替我搽药?」他靠在门边,一手撑着门框,满脸诧异的看着她,就算是看见她头上突然长出两支角,也不会比现在更吃惊了。

老天,这个冰山美人,愿意纡尊降贵的为他搽药?他是不是还没睡醒,正在作一个过度美妙的梦?

「不处理好伤口,你根本没办法上课。」她沾湿棉花棒,看见他还杵在那里不动,柳眉不禁一牛「你到底坐不坐下?」

他哪肯放过这个机会,长腿跨了几步,就走到桌边,坐在「指定席」上,仰起伤痕累累的脸,接受镇上所有青少年们都求之不得的「服务」。

那双柔软的小手,持着干净的棉花棒,用恰到好处的力道在伤口上滚动,清洗表面的脏污,手法熟练得像是个护士。

为了拭尽脏污,她靠得格外的近,柔软的发丝甚至垂落在他额上,当她移动时,发丝就像是一根根的指,在他的皮肤上,轻轻的、轻轻的划过。

窗外的日光,在她脸庞的边缘,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那张素净的瓜子脸,是那么的光滑细致,水凝般嫩艳的唇,对他来说,是最甜美销魂的诱惑——

「你被吻过没有?」他冲动的问。

「关你什么事?」

向柔的神态还是那么冷淡,像是他刚刚询问的,是明日天气的好坏,而不是她柔润的唇是否曾被人浅尝过。

「因为我想吻你。」他毫不掩饰,紧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儿,吞噬那柔美的曲线。

对他来说,她是个最美丽的禁忌,他可以远观,却绝对不能触碰。

但是,就因为禁忌,所以格外刺激,她对他所造成的诱惑与日俱增,强得他逐渐无法抗拒。

这次,向柔动作稍停。

她缓缓抬起头,先是看他一眼,美丽的脸儿还是那么静谧,看不出他的直言不讳,到底令她是怒是喜,还是羞涩。

几秒之后,她敛下长长的眼睫,用最优雅的动作,拿起那瓶消毒酒精,豪迈的往他的伤口上洒。

「啊!你、你……」

惨叫声响彻云霄,那烧灼般的痛,让成大业疼得龇牙咧嘴,俊脸也痛得扭曲,双手扫紧桌边,粗大的指节突出。

妈的,这个女人下手总是这么狠!

「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把这瓶酒精倒进你嘴里,彻底消毒干净。」她用最平静的口吻警告,从药箱中拿出碘酒,迅速替他上药,再贴上OK绷,把较为严重的伤口都处理妥当。

「我说的是实话。我想吻你。」成大业仍旧锲而不舍,忍着伤口的刺痛,俊脸往前凑近几寸。「可不可以?」

「不可以。」

她从容坐回原位,摊开教科书,低头勾选题目,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为什么不可以?」他不死心的又问,居高临下的俯望,看着她那白皙光洁的后颈。

「因为你是公共厕所。」

他略微一愣,难得露出茫然的神情。

「那是什么意思?」模范生的用词,果然是比一般人难懂啊!

「四处跟女人乱来的男人,就是公共厕所。」

成大业浓眉一扬,这才搞清楚,她这是棉里藏针,拐了个大弯在讽刺他,忍不住开口辩驳。

「喂,你别胡说,我可没有四处乱来!」

向柔停 笔,抬头望定那张伤痕累累的俊脸。

「没有?嗯?」她讽刺的挑眉,哼出意味深长的鼻音。

她老早就听多了,那些女学生们窃窃私语,讨论他的花边传闻,传说他约过谁,或是吻过谁。这几年来,他不但是声名狼藉,而且还花名在外,那辆重型机车的后座,跟他结实的大腿,总有女孩抢破头要坐。

那双清澈的眸子,竟让他感到一阵窘迫,不自在的避开视线,黝黑的颧骨也浮现可疑的暗红。

「呃,不过是亲亲摸摸罢了……」他含糊的说道。

毕竟是血气方刚,一旦「擦枪」,难免「走火」,但是,他也已经尽量克制,努力劝阻热情的少女们,请她们谨慎「拿捏分寸」了。

况且,自从向柔出现后,其他的女人在他眼里都失了色,就算是主动投怀送抱,他也兴趣缺缺。这个冰冷美丽的小女人,对他有着莫名的影响。

因为她的关系,现在他连看到英数课本,都会兴奋到疼痛的地步!

只是,向柔可不领「情」。

「那么,你就继续去跟别人亲亲摸摸,别来烦我。」

「如果,我非要烦你不可呢?」事实上,他想做的事,绝对不仅止于「烦」她而已。

她瞟了他一眼,眼神冷得足以让企鹅冻毙。

「如果你的记忆力没有问题,就应该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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