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沉吟-卿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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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沉吟-卿妃- 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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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了大人?”他稳住身,向我靠近。
  我摸着小腹,尴尬挤笑:“本官内急,怕是憋不住了。”
  “啊,没事没事,小的帮你找个地方。”
  刚才还那么急,现在却转口没事,果然不对。
  我跟在七宝身后走进遍覆白雪的园子,垂眸暗忖着。
  “大人去方便吧,小的在外面守着。”
  我弓身跑到假山后,故意弄出声响。
  “大人请快些吧,那边还等着呢。”
  “嗯,嗯,马上就好。”我敷衍了一句,无声飞去,踏雪无痕。一口气飘过数丈,窜上长松。
  “大人!”远远传来尖细的高吼,“大人!”
  待那人寻远了,我轻叹一声刚要下树,忽闻雪地里传来脚步声。
  “艳秋!艳秋!”
  两个男子在雪园里追逐着,前面一人身形纤弱,看起来还是个少年。
  “艳秋你给我站住!”后面那人穿着青色官袍,是个四品。
  几番追逐,青衣人像是发起了狠,将那少年按在树上:“逃?我看你还怎么逃!”
  “朱大人,这可是烈侯府。”处于变声期的公鸭嗓子,这男人,不,是这男孩还是株嫩苗。
  “哼,我当然知道这是烈侯府。”男人暧昧地靠近,俯身咬住那少年的耳垂。
  混蛋,这孩子才几岁啊!
  “就因为是在今日的烈侯府,我才敢来私会你啊。”男人很恶心地舔着那少年的脸,“今日三殿下大婚,娶的是云都二美之一的董家小姐。下月他又要迎娶翼国的天骄公主,听说那位可是骄横的主儿啊。艳秋,艳秋。”这就喘起来了,“你一个男娼留在这里只会被烈侯的妻妾欺负,不如……啊……”他猴急地抚摸起那孩子的身子,“不如我向殿下讨了你回去,可好,嗯?”
  男娼?我痛惜地看着树下那任人鱼肉的孩子,心中不禁忿忿。正房、偏房、小妾还嫌不够,竟然豢养少年来发泄兽欲,这是什么世道!
  “大人,如果您想要就快些,别叫人看见了。”
  好像在说喝水这种小事一般,语调平静的可以,这孩子已经被折磨的没了心性么?
  “你这贱人还是那么贪慕虚荣!”男人撕扯起孩子的衣裳,“今天我就干死你这婊子!”
  再难忍受这无耻行径,我飞身而下,宽袍在半空中迎风鼓起,一抹淡紫飘散在雪的世界。
  “大……大……人……”
  “原来是朱郎官啊。” 没想到这人平时在礼部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私下里却是个杂碎。
  姓朱的慌乱地理了理官袍,深深弯腰,这一揖差点贴到地上去:“丰大人怎么会在这?”
  “那朱郎官又怎会在此呢?”我瞥眼看向那少年,眼珠再难移开。
  “下官……下官……”他结结巴巴地说着,“啊!前头还有事,下官就先告辞了!”慌乱的踩雪声渐渐远去。
  我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人,十三四岁的光景,生的、生的……极美……美得甚至看不出是个男孩。耳垂上艳红的血痣晶莹饱满,衬得整个人风情无限。
  他慢慢地跪下,黑亮的长发散乱在雪地里,显得很柔顺。
  “贱奴叩见丰大人。”他不止美丽,还很聪明。
  “地上凉,起来吧。”我看了看他被扯坏的衣裳,轻叹一声,脱下身上的锦袍,“先披着吧。”
  他身体微僵,见势又要跪倒。
  我伸手捉住他的细腕:“别跪我也别推拒,反正出了园子你还得还我。”
  他抬起精致的脸,黑瞳木然:“是。”
  我内里穿着白布棉袍,因方才使过轻功,所以也不觉得冷。
  “这是哪里?”我负手在前,轻声问道。
  “回大人的话,这里是幸园,侯爷内眷居住的地方。”
  我再指了指游廊延伸的远处:“那边呢?”
  “那边是侯爷的独院。”
  “独院?”我蹙起眉,七宝领我去那里做什么?
  “独院是侯爷的书房,一般人进不得。”
  我回身望向那美丽少年,他说的很委婉。进不得,进不得,那独院怕是什么机密场所吧。三殿下让七宝领我去那里是栽赃?嫁祸?还是想让我触动什么机关惨死在密楼里,而后再往允之身上泼一盆脏水?
  越想心越凉,却又不由庆幸,还好刚才溜了。
  为了避免祸及无辜,现在和这美丽少年待在一起才是上上选,毕竟他是殿下的宠脔,和他一道应该不会被怀疑泄密吧。
  即使他因此遭罪,即使……不,应该不会,也许不会。
  我郁结地抓起一把雪,狠狠地搓着手。虽冰寒入骨,却洗尽了指间的血迹。我看着地上淡红的雪水,转眸看向那少年。他站在几步之外,瞥眼看向远处,没有丝毫好奇。
  是个聪明人,我再次暗赞。
  他看起来和我一般高,紫色的锦袍显得分外合身,衬得整个人越发的娇美了。那眉宇间的秀色有点眼熟,又有点眼生。
  “你多大了?”我漫不经心地问道。
  他跟在我身后,柔顺地应答:“过了年就十四了。”
  果然还是个孩子,心头对烈侯和那姓朱的恼恨又多了一分。
  “是哪儿人啊。”我背着手,捡着厚实的雪地踩去,吱吱轻响让我不禁想起云遥那日,那时我和修远也是这样踏雪而行啊。
  “贱奴不知。”
  心头的甜蜜霎时消散,我回头看向那少年:“不知?”
  他艳容冷冷,回的干净:“是,贱奴从小就在娼馆长大,不知生地,更不知父母。”
  我蓦然地看着他:“你想的吧。”
  “嗯?”精致的脸上第一次出现冷面以外的表情,很可爱。
  “其实你很想自己的爹娘,即便被抛弃了,还是很想。”我仰首看向长空,雪花洋洋洒洒,一片接一片地落在我的眼睫上,雾蒙蒙地模糊了视线,“也许,你并没有被抛弃,只是他们早已不在人间罢了。”
  “贱奴早就不想了。”一声冷哼,“想他们有什么好?”
  我虽捉住他眼底的伤,却没有戳破,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在雪地里走着,各怀心事。
  “丰大人!”何猛的大嗓门震落了枝丫上的雪,一堆凉凉的砸向我的额面,“您怎么进了内院!”他大熊似的奔来,“哎呀,要被人发现可就糟了!哎,他是谁?”
  “是人啊。”我径直走着,头也不回,“怎么?看傻了?嗯,的确是个很美丽的人啊。”
  “这……这……这……”
  平时只知道他口拙,却不知道他还结巴。
  “大人。”
  我转身看向那个名唤艳秋的美丽少年,他松开身上的长袍,露出残破的衣裳。“多谢大人出手相救。”
  怎么又跪下了?我穿上锦袍,束好腰带,倾身将他扶起:“地上凉,跪不得。”
  墨色的媚瞳闪过点点光华,只一瞬便觉得他妖美非常。
  我狠了狠心,转身而去:“保重。”
  我特地等着有人经过才与你分别,这其中的蹊跷你该懂吧。我不是个好人,你别那样瞧我,我不配,不配啊。
  “大人!大人!”没几步,何猛就追了上来,“你和他,你和他……”
  我瞪了他一眼。
  “当然……当然是不可能的。”他头摇得像拨浪鼓。
  “娄敬,你怎么出来了?”
  “喜宴要开始了,下官见大人不在,就出来寻大人了。”
  “喜宴啊……”
  ……
  至少目前很安全,我缩在角落里,有一口没一口地嚼着。三殿下的演技真是一流,瞧他眉梢带笑地敬着酒,哪里看得出是……
  “刚刚丧偶的鳏夫么?”
  耳边一声轻喟让我不禁呆楞,这人是妖怪吧,竟能猜透我的心思。
  “卿卿,你的眼神太直白了。”桃花目情转,尽显迷离风情,“怪不得今天三哥笑得有点多,哼,原来是故作姿态、欲盖弥彰~”
  “允之。”我紧张地看了看周围,“你别太嚣张了,小心隔墙有耳。”真后悔刚才全告诉他了。
  微凉的指间自我的唇角划过,我瞠目结舌地望着他。
  他笑得很无辜,俊瞳瞟了瞟四周:“这儿的人都等着巴结我三哥呢,哪儿有人盯着咱俩。”
  那七宝呢?我警惕回望,却只见六幺缠着他喝酒划拳好不开心。
  心跳稍稍平缓,拖允之下水果然好啊,这下可有靠山了。我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我哥哥怎么突然回来了?”哥哥虽然不说,但我还是瞧出了端倪,武将没有王令怎能擅离大营进京?
  “嗯,这半个月你长进不少啊~”他似笑非笑地睇来,“前日上官司马参了竹肃一本。”
  “上官密?”我看向主桌,那老匹夫正和三殿下的幕僚把酒言欢,“他不是七殿下的人么,怎么?”
  “哼,七哥养了头白眼狼啊。”允之自斟自饮,“上官氏现在很得翼王宠爱,老家伙翅膀也跟着硬起来了。”
  怪不得他舍了那边的喜宴到这里来套交情,原来是想脚踏两条船啊。
  “他参什么本?哥哥得罪他了么?”
  “卿卿,你知道备所为何被称为上阁肥地么?”
  我迷惑地看着他:“为何?”
  “军队里大到招兵买马,小到穿衣磨袜,哪一样不是备所说了算?”允之蘸了点酒在桌上写写画画,“朝廷给士兵拨的安家费是每人每年二两,军饷是每人每月十吊,遇到战事紧张的年头还有额外军贴,而实际上军士却拿不到这么多。”他懒懒地抬眸,笑得很浅,“你说少了的银子都进了谁的腰包?”
  自然是……我暗叹一声:“王上不管么?”
  “这些是人尽皆知的惯例,父王即使知道也不会插手,不贪一点能叫官么?”
  我怒挑眉:“那关我哥哥什么事?”
  “呵呵~”允之眼中抹过异采,“助荆一战韩家军折损三万,此次备所招了五万新兵,你猜竹肃留下几人?”
  我白了他一眼:“自然是三万。”
  “五千。”
  我盯着他看了好久,确定他眸子里没有半丝玩笑,这才嚅嚅开口:“五千?”
  “想进韩家军可是比考科举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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