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鸦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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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鸦杀p-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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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腕温柔而小心,耐心地引领她去一个陌生而绚烂的世界。身体已经不是她自己的,完全不受她摆布,脑子里只剩一片空白,掌心里汗水淋漓,无助地死死抓住他按在胸前的手,为他分开五指,交错而握。
  隐隐约约,她记起自己想要的不是这样,但没有能力再深入仔细思考。事情已经往她不曾想过、也不太愿意的那个方向发展狂奔,他不让她追回,再没有机会追回。
  情 欲开闸,疯狂侵袭,不可控制。覃川记不得自己后来有没有喊他的名字,他的声音始终在耳边徘徊,他始终那样紧紧地抱着她,一丝一毫也没有松开。潮水渐渐蒸发,挥干,变成燎原大火,在脑门里穿梭烧灼,在四肢百骸席卷。
  覃川再一次蜷缩,身体 内部也在蜷缩,然后再舒展,像是生命脉搏在灼灼跳动。或许下一刻她就要坠落去地狱,也可能下一刻是升上九霄天,可是谁还会去想那么多?她觉得自己是哭了,哭得极伤心,甚至已经不能记忆为什么要哭。
  傅九云将湿润的手掌收回来,扳着肩膀将她翻转,细密地吻着她紧闭而流泪的双眼,炽热的鼻尖,还有颤抖的嘴唇。
  “我爱你,川儿。”他说,“我爱你,嘘,别哭……”
  将手掌上的湿意擦干,他双手插入她浓密的发间,捧着她的脸,抚慰地一下一下啄吻。覃川渐渐从翻滚的浪潮中浮起,明明是满足了,可是身体却不安地叫嚣,叫嚣着更大的空虚。她颤巍巍地睁开眼,长长的睫毛上滚下泪珠,哀求似的看着他。
  傅九云却合上了双眼,坚定地摇头:“不行,不行。”
  覃川双眼又红了。
  他笑了笑,将她腮边汗湿的长发拨到耳后,低声道:“我要你记着我,但我还想要你更重要的东西。”
  不是她爱着他就不行,不是心里塞满他就不行。他要她的平等,从心到身体,只有他一个人。傅九云就是这样自私自大,他可以纵容她,可以为她生为她死,为她做一切自己不甘愿做的事,但在那之前,她必须要爱他。
  覃川再次闭上眼,眉头紧蹙,心里只觉无穷无尽的疲惫空虚。她什么也没说,用力推开他的手,傅九云却不屈不挠换个方向继续抱住她。推了几次,他始终不放,霸道却动作温柔,一次次要抱紧她。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狠狠咬了下去,一直咬得嘴里满是血腥味。
  傅九云安静地把手放在她唇边,另一只手却揽着她的脑袋,指尖摩挲着她的头发,一下一下轻轻抚摸。
  她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要碎了,碎在他温柔的抚摸下。
  “不要再逼我。”她终于松开口,声音里带了一丝哽咽。
  他紧紧抱了她两下,柔声道:“好,你睡吧,我就在这里,我不走。”

  刹那永恒

  话是这么说,她要是现在能睡着才有鬼。覃川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像是怕失去什么重要东西似的,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傅九云就睡在身边,肌肤上的热度隔着衣服源源不绝地传递过来,令她心烦意乱。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停了,她忽然低声道:“我的事……我的事是我自己的,国师的事情我也要自己调查,不要别人插手,特别……特别是你。”
  傅九云的声音更低:“为什么特别是我?”
  她死死咬住嘴唇,什么也没说。或许是怕自己一张口,会说出自己也不愿去想的那个答案。是的,无论她怎样刻意地不在意,不去思考,不去理会,傅九云在她心里的位置还是一日比一日明朗。
  这是个令人恐慌的局面,不能再发展下去。
  他的手抚摸在她头顶的柔发上,带着安抚的温柔,轻声说:“从你把魂灯带走的那一刻起,事情就与我有关了。我知道你死也不会交出魂灯,所以我死也不会相让。川儿,我有一辈子的时间陪着你耗,你要拿我怎么办?”
  她确实不能拿他怎么办,就因为不能,所以她才格外地烦躁。他真的要逼疯她了。
  覃川猛然转身,双眼犹如碎冰一般,冷冷地看着他。她恨得想要杀了他,却又脆弱得想投入他的怀抱,让他紧紧地抱住,直到死亡来临都不要松手。她想要的不过是刹那的温暖,太累了,想要有个人扶着她,至少在死之前可以稍稍感到幸福。他却那样吝啬,要永恒来交换。
  他那么残忍,生平罕见。
  “……我什么都没有了,”她说,哽咽着,眼里有泪水在转,“你想要我给你什么?傅九云,我是个没有未来的人,你想要的东西我什么都给不了。我只是……我现在只能……”
  说不下去。
  恐惧自己的心会因为他而悸动,这样是不好的。就算真正爱上了,也会马上面临分别。爱有多甜蜜,分别的时候就有多痛苦。她不想再经历一次痛苦的别离,也不愿他体味这种滋味。她竭尽全力挽回失态的局面,不能让事情随着他的步伐发展下去了。
  “就当我们以前从没见过,也没认识过,今天第一次见,看了我再忘了我,这样不好么?”
  傅九云笑了一下,眼神却渐渐变得忧郁。过了很久很久,他说:“抱歉,我做不到。要我对爱了五年的女人松开手,不可能。你在怕什么,我知道。覃川,就算你只能再活一个时辰,我也要那个时辰完完全全属于我,你心里只能有我。九云大人什么也不怕,你继续自私,想杀了我也没关系,你听好了,我要定你。”
  覃川怔怔看了他很久,像是从未认识过他似的。她忽然动了一下,转身把头埋进被子里,再也没说话。
  **
  隔日见了眉山君,他很君子的什么也没问,没问他们为什么睡到近午时才起身,也没问为什么夏天那么热覃川要用丝巾把脖子围起来。他只略带同情地看了一眼傅九云,好心地说:“今天能赌么?不行的话后天再说。”
  谁都能看出傅九云眼底淡淡的黑色,俨然是一夜没睡且备受折磨的模样。覃川装没听懂,把脸别到一旁看窗外的小桥流水,傅九云笑了笑:“啰嗦什么,我何时输给你过。”
  眉山君不以为意,拍了拍手,立即便有三四个红裙白衣的孩童捧着一尊一人多高的酒坛走进来,那里面已兑满了芬芳美酒。酒坛旁架了两只大木勺,大约是用来舀酒的。
  “我本来是打算你我二人今日喝干这一坛‘醉生梦死’,但既然情况有变,我身为东家也不会占你便宜。我们就用这木勺舀了酒,帝姬来判,到申时,谁喝的勺数多,谁就算赢。如何?”
  “悉听尊便。”
  覃川见他貌似疲惫地揉了揉额角,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憋在心里的一句话脱口而出:“……九云,还是我来喝吧?”
  傅九云回头对她抿唇笑了一下,眸中宝光流转,竟有一丝妩媚之意:“怎么,心疼了?昨夜才应当心疼我。”
  她立即闭嘴,故作冷漠地别过脑袋,耳根却渐渐红了。
  白白的看两个大男人喝酒实在没什么趣味,覃川坐着看了一会儿就不耐烦了,正打算起身走动走动,忽听外面一阵喧哗,几个小小孩童惊慌失措地闯进来,失声高叫:“主人!有个煞星冲破大门进来了!”
  三人一齐抬头,却见远处有个提着长鞭的高大男子飞快朝主屋奔来,身后一群人形灵鬼跟随,有的拽有的扯,有的施法拖延有的拳打脚踢,却无一能奈何得了他,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进主屋。
  眉山君和见了鬼似的,一骨碌滚到了桌子下面躲着,死也不肯出来。
  那人看了一圈,眉头一皱,冷冷问傅九云:“那窝囊仙人呢?”
  傅九云耸耸肩膀,笑道:“谁知道?或许是醉死在温泉里了吧?”
  那人神色更冷:“也罢,回头替我告诉他,辛湄我带走了,以后他若敢再靠近半步,休怪我下狠手!”
  说罢转身便走,没一会儿便不知从哪个厢房里找到了个少女,抱在怀里大步流星地出去了,来去如风,谁也拦不住一步。
  傅九云饶有趣味地用脚踢了踢躲在桌下嚎啕大哭的眉山君:“人走了,出来吧。没用的东西,胆子这样小也敢和别人抢女人。”
  眉山君哭得鼻涕都流出来,哀怨地一遍一遍叫着“小湄”,可劲儿捶地,先前那高傲如瘦梅的姿态是半点都没了。覃川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好奇地看着傅九云,用眼神问他接下来怎么办。
  傅九云朝她眨眨眼睛,弯腰把哭成破布一般的眉山君扶起,慢条斯理地替他整理头发衣领,一面柔声道:“眉山,一个女人而已,你是堂堂仙人,要什么女人没有?赶紧忘了她,咱们喝酒才是正理。”
  眉山君哭得更厉害,哀嚎:“小湄不是别的女人!天下就一个小湄!她好不容易自己跑来找我一趟,怎么这就走了呢?”
  “你既这样喜欢她,那就去抢回来好了。”
  “……不行!她男人太厉害,有战鬼血统,我打不过他!”眉山君一提起那男人就哆嗦了一下。
  “你只管攻陷女人的心,只要她喜欢你,就来十个战鬼也奈何不了你们。”
  “不行……小湄心里根本没我!”他哭得昏天暗地,捶胸顿足。
  果然是个窝囊仙人。
  傅九云一言不发给他倒酒,眉山君一勺一勺的酒灌下去,便像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无非是他怎样与她相识,怎样为她心动,她怎么好,怎么可爱怎么美丽。覃川听着都快睡着,背过去打了个大呵欠。
  据说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能喝酒,因为很容易就会醉,眼下眉山君正是这个状况,被别有用心的傅九云一勺勺灌下烈酒,还不停说话,说到后来舌头都打结了,突然哽咽一声,扑在桌子上继续嚎啕大哭。
  傅九云转头对覃川眨了眨眼睛,她立即会意,笑眯眯地问:“师叔,您老醉了,还是下去歇息一下吧?”
  真正喝醉的人从来不肯承认自己醉了,眉山君只是含含糊糊地摇头否认,隔了一会儿,鼾声大作,却是睡着了。
  傅九云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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