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荼蘼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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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荼蘼花开-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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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过分的浓烈,地中海还是如此,什么都影响不了它。我上飞机前,对小洛说,有的事情,你我是控制不了的。他点点头,该是明白了我的意思。
  消息确实没有封闭住,等我回到香港,裴家出事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

  事过境迁

  消息确实没有封闭住,等我回到香港,裴家出事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人人都等着看他Hadrian的笑话和热闹,青帮不是小帮派,这么多年呼风唤雨自然是有见不得光的潜规则,他能不能过这一关,大家都心中各有看法。
  我想从母亲那里得到更多关于青帮的信息,当然并不单单是出于好奇。本能的还是希望裴启翰能顺利度过这一关,毕竟他二叔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对程家以后的生意是没有太多好处的。他若控制了青帮,以后香港估计没人能再插手军火走私的生意了。码头被控制完,注册飞机又受到限制,真是个可怕的局面。程家背地里做着什么样的生意,我也不是一无所知,若只是生意帐面上的那点事情,哥哥何至于像现在这样的疲于奔命。人人心里都是打着几把算盘的,哥哥也想和我谈及此事却又仿佛回避着什么似的,话到嘴边收回去一半。或者,他有他的顾及。母亲那句话是说得有道理的,儿子是儿子直到他娶妻,只有女儿是一辈子的女儿。
  没想到我回港第二日便有了唐真的留言,原来这些日子他都一直在香港。
  一来刚刚休假回来实在抽不出空余时间,二来我也不愿再同他单独见面耗费大量精力时间。这对彼此都是种浪费,于是干脆约了他来公司见面。他一惯守时,这次也不例外,带了律师过来。看他踏进我办公室的那一刻,仿佛已经整整一个世纪没有见面了一样。抬头对他微笑,他颔首答过。
  律师把资料一一拿给我过目,草草看过,心里也并没有多想什么,只觉得可惜,他今日是特地来办理离婚的。其实何需亲自来这么一趟,托律师寄来一样能办得妥妥贴贴。我签字的一瞬间又仿佛从中解脱出来一般。这整件事情就像吃一顿西菜,自己没有点到合胃口的,一晚上也只能吃那一道,有些郁结。不过,终算是告一段落了。
  等律师退出我办公室,唐真仍坐着,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这个时候,我又怎么能逐客。
  “这边的办公环境不比中环差。你总是会挑东西,孝敏。”没想到,久别再见,我们已经只能谈及这样的话题了,有点沮丧。
  “你瘦了一些,唐真。”
  “可能还是不太适应长住香港。”
  秘书送点心进来,硕辰以为他们已经离开,于是没敲门也跟着进来了,“怎么回来也不提前给我说一声?”他转过去看见唐真一阵尴尬,他是知道唐真来此除了和我办离婚别无它事的。
  “你呆会在小会议室等我,有几个方案有些修改,其他的稍后再谈。你去先准备吧。”
  “好。不好意思,打扰了。”这个话是对唐真说的。这里每个人都对他客气礼貌,和在巴黎公司里的是全然不同,想必他也是有所感慨。
  “孝敏,你公司里一向气氛不错。”
  “光气氛不错也是不够的。就好比你说一个女人很善良,你会因为她善良就把她娶回家吗。呵呵。”
  “确实,公司必须赚钱。现在一切可顺利?”
  “不错,尚且过得去。”
  “裴先生去世了,青帮的变化会影响香港很多生意人。”
  “可能吧,不过生意人始终是生意人,赚的不是技术钱。生存本事却一套一套。”
  “确实也是这样。那我不打扰你工作了,孝敏,你多多保重。”
  我点点头,亦不好再说什么。唐真站起来,看了我良久,转身离开。这一别,便真的了却了所有情仇。生意上,是敌是友也得重新定位了。唐真不是软弱的人,实际上,我如今置身事外就看得清楚明白了。这个人和我一样,倔强的不愿意把弱点暴露出来,有时一定是寂寞的。
  没想到裴家出事我也被牵连其中。还没到出殡的日子,我就收到了裴启翰的违约金。他的经济人也对外宣称他要推出圈子。真是惨重打击,不光光对H?Fad,整个在时尚界打滚的人为之惋惜。虽然他个人没有发表更多的对外宣称,不过行动倒是不慢。我没想到他连我在内的所有工作全部推掉,看来真的是要回去当家主事了。Andy收到消息以后从法国打来电话,十分委靡,就像失恋一样。原来人人都这么在乎Hadrian,他的存在感十足。说不吃惊也是骗人的,以为他会对我例外,至少不会与H?Fad解约,不过事实上他真当是走得彻彻底底。


【尾声:云开月明】


  牵连其中

  四月十一号,天气很坏。整个香港的天仿佛是要塌下来一般。乌云层叠。
  哥哥和嫂子先去了公墓,我在家等着母亲梳妆。她今天有一些刻意打扮,不似平日的她。她对出席任何公众的场合都很淡然,更何况是一场葬礼。任何真正有气质的淑女从不会向人炫耀她拥有的一切,读过什么书去过什么地方有多少件衣服买过什么珠宝,因为她没有自卑感。
  司机开车很平稳,母亲最终选了黑色香云纱唐装衣裤,戴秋海棠叶翡翠耳环。她今日有些过分的艳丽,我以为去葬礼需得低调才好。
  现场的人也如这天一般,黑压压的,让人喘不过气来。本来以为裴老爷子会在青帮的堂口出殡,没想到被裴启翰搞得这么西化。简直就像是一名诗人去世了,爱慕他的人们前来悼念一般,幽雅沉郁却丝毫没剑拔弩张的气势。
  远远的看见Hadrian,如在巴黎那夜憔悴。也不知是必须得表现成如此,还是他依然悲怆。总之他不是个可以用常理来推断行为的人。来人陆陆续续上前去行李,我挽着母亲前去。看到巨大的红木棺材,想到土葬,说不出的感觉。这年头已经不怎么用到土葬了。潜意识里我感觉裴启翰这么做也是有目的的。流于形式的事情他往往不喜欢做,这是个性使然。
  行过礼以后,我抬头看他一眼,对上那双闪着精光的眼睛。我也无话可说,这个男人就像上了马达一样,对自己想要的东西也是不择手段,不辞辛劳。看来青帮内部的斗争确实已经白热化了。看到他这样的眼神,我反而觉得有些安慰。也不知道这是个怎么奇怪的反应。
  母亲与我退到一侧,等哥哥上前去与他们斡旋说话。那些辞令,我们都厌烦了,尤其是在天气如此恶劣的下午。应该是在室内吃一杯红茶的时候,却在这里哀悼不曾有过任何情感的陌生人。人总是如此,不能时时刻刻做自己。
  “敏敏,你和唐真已经分手?”母亲突然问了一句题外话。
  “对不起,妈。”面对质问,我也不能再搪塞了。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只要没对不起自己就行,你做的决定我一直不多加干涉的。”
  “越是这样,我更怕我自己将来后悔。”
  “你也说这么没低气的话,真不像你。”母亲浅笑。
  “那是自然,女人一向只看运气,和运气比起来,才气根本算不的什么。”
  “你也终于想通这一点,所以该至少明白世上,没有后悔药,既然已成事实,就让它过去。”母亲永远都这么淡淡的鼓励着我,不温不火,多好。
  裴启翰穿过人群走过来,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我,直盯得我发毛,母亲微笑着颔首,他上前答谢前来观礼。天色昏黄的,他眉头微皱,看来已经应付疲惫。母亲问他是否与我有工作上的问题要说,他应承下来。借一步,与我单独说话。
  其实我也知道,他总是想等到我的答案。不过这个场合,却不是提这件事情的时机。不知这是什么样感觉,和他说话也好,沉默也罢都不再是从前的那般感觉。看来我早已本能的放下戒备,只是自己才看明白。我心里早已对这个人改观无数却又倔强的抵触着。现在反而轻松多了。他也只是简单像我解释单方面停止合约的问题。他目前这种情况,我亦不好多说什么。我还是问及他身边的情况,他只说不太妙。这已经是个保守的回答,究竟他面临什么样的窘境,我是很难感同身受了。他也期望我放心,不愿意多谈这事。我把手搭在他肩上一会,转身离开。有些话,自然是不需要一一点破的,我们都是已经成熟已经身负重责的成年人了。
  后来下起小雨来,嫂子便陪着母亲早早回去。我同哥哥去了一趟茗峰。看他神色也是有重要的事情与我商量,否则不会如此慎重。
  他在办公室里的隔间找出个文件袋递给我,里面东西不多,沉甸甸的。他示意我打开来看。里面全是些照片和一张小的光盘。那些照片是硕辰和一些人接触的照片,纷杂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妥。我问哥哥光盘里什么,他说是一份硕辰的资料。我塞进他电脑的光驱里,读来看。全是意大利语的长篇大论。我一一浏览,一颗心一直往下沉。这个人深厚的背景大有文章,难怪一直以前没有查实过他的来历,真看不出来他是雇佣兵出身,还和意大利黑手党有扯不清的关系,手头居然一直持续在做药品实验。看来是和毒品一类的东西托不了干系。
  “这是哪里来的资料,哥?”
  “母亲的一个弟子,从欧洲回港,我交与他去查的。”
  “为什么怀疑到硕辰那里。以前不是也没有查过他么?”
  “他最近接触的人太杂,我一直派人盯过他,断断续续的。你要知道,他身上就像有挖掘不完的本事,价值无限。是福是祸我一直下了不决断。”
  “那你说,裴家的事情和他有关联。”
  “恐怕是脱不了干系了。你回去问问他,那几日他就在东南亚。让人不得不怀疑。”
  “可是,我信得过他,至少不会在公司里搞事。我给他的权力一直很大,但是他做得滴水不漏。要是有什么企图,早就下手了。”
  “这方面,我也是信得过他的。在香港,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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