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乱麻绕在问文的前面,然而似乎隐隐有一条线在她面前,她却抓不住。
或者因为心已经空了,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再去思考。
又或者,对不起他,就要用心交换?
只是,她换出去的,他还要吗?她还能吗?
进退维谷。辞与不辞,都是逼迫。
只是如此混沌的时候,许元居然亲身来访。方问文此刻最不想见的人之一怕就是许元了;只是许元倒是不过分,还是如同以往一般让她等他。
问文一点都没有理他,只是却忘了履行秘书的职责,居然没有拨个电话给林哲,就眼睁睁的看着许元进了执董办公室。
原本要大肆操办的许氏的酒会,是正式欢迎外资J&D集团参股暨董事见面会,为了扩大影响,宣示许氏内部安定团结,团结合作的局面,更是邀请了各界传媒,新闻发布会和酒会一并举行,与许氏集团有关系的政商两界名流都会出席。但是如今似乎有变得如同鸡肋的味道。刚刚听闻董事会的不愉快,公关部的一群人正在抓头挠脑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许元虽然脾气火爆,与林哲关系也是时好时坏的,但这时候来当然不是吵架的,即使不管酒会的事,渔家子的项目林哲奇异的一竿子总也要沟通沟通。只是,人有时候运气实在不好,撞在枪口上。
结果,和颜悦色的进去,怒气冲冲的出来,很明显,林哲似乎并没有卖他面子。经过问文的时候还不忘怪声怪气的带上一句:“有这样高深莫测的上司,小心近墨者黑!”
问文正极端烦恼,到处被人逼迫,被他这么一句,也不客气,“与你何干?”听起来倒是很有斗气的感觉。
许元倒是收了火气,放低身段,温言软语:“怎么,不高兴了?不如辞职?”
又是职业问题,行啊,问文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居然变得这样的受欢迎,兀的起身,正想怒骂,谁知道“砰”的一声,她的头撞上了许元的下颚,惊呼之后,就要摔倒,许元猛地将她抱在怀里,有意无意的竟不想放开,姿势尴尬。问文醒悟过来,挣扎,终于逃开。
许元看着她,想握住她的手,被她甩开,轻言轻语,“我和她已经到了走程序的地步了,只要再给我半年,半年”
只是话没说完,问文还是冷冷的看着他,冷冷地说:“关我什么事?”
的确,刚刚的她与他无关,现在他与她无关。
许元终于转身而去。
喀塔。似乎远远传来了压抑的咳嗽声和一丝关门的轻响。
问文本能的回头,执董室的门还是关得紧紧的,一条缝也没有。
第38章
即使是如何的尴尬,这场晚宴还是会举行。
问文实在烦得要命,不愿回去上班,反正他也不会解雇她。人被逼到这份上也真潇洒,常人害怕得她都不怕,只是,如果让她选择,情愿还是烦恼柴米油盐。
等到林哲的追魂call来的时候,才慢慢悠悠的换衣服,林哲之前狠命的刷她的卡买了几件不顶用的晚礼服终于派上了用场,只是问文心里暗淡,脑子发木,整天如同行尸走肉般,根本无意挑选,随意抓了件就下了楼。
不合适,一点都不合适。不是说不漂亮,的确也是俊男美女,只是他穿着一身黑,她也一身黑,本来林哲气质就冷峻,这般弄来,更像拒人于千里之外,问文心里居然有丝得意,看他怎样收场。
林哲只是瞟了一眼,待问文上车,直接招呼了一声博叔,车平稳驶离。
问文得意地在车上端坐,眼观鼻,鼻观心,没搭话,没解释,平直的注视着路前方。
只是,不对,如果她没有记错,宴会应该在富国会所举行,可是这怎么驶向反方向?忍不住问:“我们是去哪啊?”
林哲温和笑笑:“先去买套衣服。”
问文惊讶,这个时间,去买衣服,怎来得及到会所?秘书的职责本能提醒:“不用麻烦了,林董,会迟到的。”
林哲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不冷不热地噎了一句:“怕什么?迟也是我迟!”
问文不再说话。每次,只要她对他客气,他都会生气。只是,经过了昨日的□裸的威胁,她还能那样的称呼他吗?让他误会?即使如今不知所措,至少也要从言语上让他知道她和她的距离。
气氛尴尬,两人互不相看,只有博叔不时地和两人都说说话,可是居然这样也被林大老板冷言冷语:“开车司机请勿和乘客说话。”可见林哲今天是很不爽。问文居然有点开心,原来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滚床板,这怎样都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特别是惹到罪恢祸首不高兴。人嘛,总要有点精神胜利法,问文知道自己不高尚,但如果自己的心失去的同时,感觉别人的心可能也不完整,总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只是无论两人那般的别扭,似乎也只能随着林哲的安排。
问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点不敢相信。镜中人唇红齿白,衣服裁减合身,人还是那个人,只是漂亮得逼人,光彩夺目。
不到一个小时,全身焕然改变,小礼服并不长,初看并不起眼,也不见得比自己随意抓来的一件显得华贵,可是很舒服,料子是绸缎的,天青色淡淡的很有光泽,更映衬出肤色白皙。设计很简单,只有上身有点朴素的褶皱和简洁的几何形状,稍稍露肩,微微收腰,裙摆并不大,前短后长,不传统也不呆板,下摆稍稍的宽松,自膝盖起流线垂坠的转了个半弧刚好到问文的脚踝,配上细高跟鞋,简单利落却不失婀娜,韵味别致。问文身材娇小,骨架也不大,衬上这样的小礼服更显玲珑骨致。
头发问文记得只是店里的一个精神的小姑娘随意的顺了顺,中间那缕扎了扎,压住了原本完全蓬松微卷的头发,两边两缕头发垂下,方法普通,只是如今看起来却有了那么一些不同,问文这般心情之下看起来居然也精神百倍,配上温润的大珍珠耳环,问文在想,这是她吗?虽然她是娃娃脸,不大看得出年龄,但是头发这么一弄,就变得青春逼人了。
谁说女子不虚荣,看着自己焕发的美丽,没有人会不高兴,问文居然兴致也开始提上了点。
林哲一直坐在沙发上等着,看着问文摇曳的走过来,不禁有点呆了。这个还是当初相见那个会哭鼻子,泪水未干却还劝慰别人,坚韧的女孩吗?娇俏婀娜,青春之中蕴含着成熟的韵味,林哲突然有点自惭形愧。
问文走近,转了个圈,看林哲呆呆的默不作声,有点不自信,“不满意?我也没办法了,我就这样的姿色,要不然你就不要让我做你的……”
话没说完,已经被林哲打断:“程姨,”林哲轻轻的抚着问文耳垂的耳饰,弄得问文有点发痒,盯着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带着那位曾经上门帮着问文做衣服的中年女子,随口道:“换那套蓝宝石的耳饰和项链。”
老板的吩咐,自然是快手快脚,沉坠的感觉压上了耳垂和脖子,镜中人比刚刚更加夺目,娇俏之中更多了几分高贵,连程姨都连连称赞完美,林哲却只是轻巧一笑,走了。
问文不知所措,反而程姨与她有几分熟悉,推她,“还不快点跟上,你们不是有BALL吗?”
问文才傻傻的像醒悟过来,向外跑去。只是鞋跟太高太幼,无论如何都跑不快。林哲似乎听到了后面嗒嗒的声音,放慢了脚步,在车旁静静地等着,为她拉开车门,问文心里居然泛起一种少女的羞涩,好像已经消失了许久的感觉又重新泛了上来。
女子,有谁不想被宠如同珍宝,放在手心怕冷,含在嘴里怕化,想要被人时时放在心尖,宠在怀里?被俊美多才的男子如斯对待,又有几个女子不心动?
坐回车上,问文仍然是端坐,原因却是因为身上的行头不太一样,深怕弄折了身上的礼服,深怕宝石钻石有一点半点的闪失,浑身都不自在。披肩披在了身上,有点紧,一缕头发蹭到了脖子肩上,弄得痒痒的,也只是轻微的转着头,希望那缕头发尽快地离开。一只手轻轻的帮忙拨开,白净修长。指尖划过肩膀微凉,划出片片涟漪,又顿住,问文心里升起了一种奇妙的触感,不仅抬头看向林哲。
车里空间密闭,两人的距离极近,林哲看着问文长发下精致小巧的面容,微露的双肩,无一不散发着女性的魅力,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不去触碰,指尖一触即离,顿住,看着问文望过来忐忑的眼光,恍然一笑,收回手,安慰,“怎么连坐都不自然?”
问文叹了口气,也慢慢变得自然些,但身子还是端坐,话语低低:“你以为每人都能压得住这些?我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这些东西我弄坏了一星半点都赔不起。你这点要对我要求低点。”
林哲有点郁闷,“谁让你赔了?这些是送你的。”
问文张开嘴,又合上,半天认真道:“你不在乎,但我也知道这些有多贵重,我不能收。”
林哲严肃:“让你收就收着。”每当此时,问文就会感到林哲强大的气场,让人不自觉地就按照他的吩咐去做。只是神情间还是带着不愿,什么呀,现在还是强迫留职的尴尬关系呢,做什么总是带着半分难为,半分奇怪,偏生自己此事还根本没有半点站得住脚的立场。
林哲是什么人啊,察颜观色,洞若观火,看着问文眉间稍稍漏出的一丝难为,接着就道,还是公事化的语气:“送给你,只为希望你自然些。我的女伴,总不能太丢脸。”问文心想,是啊,是啊,怕也是被我穿了一次的衣服,以他的身份,怎会再送人?
“轻松些吧,小姑娘,衣服不会变形,项链也扣得很好,耳饰也很稳当。”林哲看着问文不自然扭动着脖子的姿态,忍住笑道:“你头上又没有饰物,你这般,弄得像戴了王冠似的。呆会可不要丢我的人。”语气就像教训小孩子。
问文自尊心其实挺强,被他说得不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