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天音女皇神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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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天音女皇神慧  -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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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影子机构。其他大臣一概不闻。而书阁的规矩,只有上一级的人,才可以知晓下一级的底细。因此,除了皇上没人知道领袖是谁,对不对?”
               
              我点点头:“是。我一直以为,领袖还是荆州的上官遥。”
               
              王珏淡淡一笑:“上官遥在阿览去世的时候就已经重病。天下只有陛下和王览知道他的真实名字。在世人眼里他不过是一个私塾先生而已。因此,阿览要我去接手上官的工作。因为他怀疑过王琪,所以我接管太平书阁也只能隐瞒陛下。这五六年来,我早就告别了桃源隐士的生活,以各种身份混迹于各地。每当陛下说我清闲,我也只能一笑,又能如何?”他的语气似乎在说平常家事,但细微处婉转顿挫,使人不得不为之感动。
               
              我接过话茬:“怪不得大哥你对我的情况了如指掌。”
               
              王珏摇头:“因为太平书阁的体系千疮百孔,所以能够保护君王才是第一要则。原本在宫廷内部,是没有太平书阁成员的。但淮王事发以后,阿览亲自在宦官选择了一人守在陛下左右。他就是杨卫辰。” 
            
               
              我心底顿时彻悟:“是他?现在他在哪里?”
               
              王珏答道:“卫辰的父亲原来为扬州的一名鸿儒。多年以前因为得罪淮王党羽,他无故失踪。从此全家坠入困境,卫辰才自愿净身入宫。阿览说,他第一次到昭阳殿见神慧。那天先帝派上书房的一个小太监前来传令。夏日炎炎,杨卫辰立于烈日之下纹丝不动且神态安宁,颈部扣子严严实实。他小小年纪,毫无浮躁之心。就给阿览留下好印象。内宫只有他可担此重任。”
               
              我回忆起来,初次见到王览,来传令的那个小太监给王览的笑脸。果然是杨卫辰!有的记忆清楚如昨日,但细节处不经人点拨,想不出来前因后果。杨卫辰为我亲信,首先是王览引荐。他沉默寡言而心思缜密。普宫内侍,无人可及。
               
              桨划水,声声快。我问:“他那天去通知庞颢了吗?”
               
              王珏说:“太平书阁人要想传递消息,有千万种办法。卫辰虽然通知了庞颢,他本人却没有离开宫殿。至今他还和宋彦隐匿在宫中。”
               
              我哑然:“宋彦还活着?”
               
              “应该是。那天卫辰推知宋彦会寡不敌众,所以在与柳昙大军交战之前,宋彦已经被他劝说离开。我现在也没有确切的消息,但我估计以杨卫辰的大智慧,如今内宫中才是首都最安全的。他们还会选择其他地方吗?”
               
              我无语,玉玺不翼而飞也该和他们有关。一步步回想,王珏当初的警告言犹在耳,但我因为意气用事忽略。现在后悔也晚了,我鼓起勇气说:“太平书阁终究没有盯住柳昙。这是我们命里劫数。”
               
              王珏情不自禁的用手捉住衣服的一角:“是啊。柳昙年轻时候为吴王挚友,但谁会想到,同时他也是淮王死党。现在推知,当年淮王在先帝面前进谗诬告,柳昙也起了不少作用。他这个人野心虽大,叛乱却不是时机。我得知宫变以后,为了营救陛下绞尽脑汁。没有想到他居然因为害怕内宫变乱,而把陛下放到书阁最有基础的石头城内。真是天助陛下!事先书阁的人到处放风说统领小妾恐怕早产。今夜我们先燃起大火,然后以统领住处着火为由,伺机营救了陛下。如果追兵不来,走水路两天就可以到扬州张石峻处。”
               
              我拉住王珏的手:“大哥,现在局势到底如何?”
               
              王珏苦笑:“国不能一日无君。没有了皇帝,还不是一团糟? 
            杨州以上北方各州全部拥戴华鉴容,指责建康挟持天子。建康和南方各州都跟随王琪,以为即使陛下重病不能理政,太子也是正统。双方僵持不下。大约顾念陛下安危,华鉴容至今按兵不动。四川的穆国公已经率领大军日夜兼程赶往建康。国公说他只相信陛下一人……”
               
              他话音刚落,头戴斗笠的船娘弯腰入了舱内。她先给我施礼,抬起脸来。是个气度高华的中年美妇。清光艳光,都包含于岁月赋予的平和神态之内。
               
              我叫出声:“流苏!”
               
              “隔了那么多年,陛下还记得妾身?”她微微一笑。随即收起笑容:“王郎,情况好像不妙。”
               
              王珏说:“怎么?还是追上来了?”
               
              她重重点头。 
               
              王珏握了一下她的手:“既然如此,就按照原来的办法吧。马上就要到松林了,你陪着陛下等待接应。我去引开追兵。”
               
              流苏的眼睛瞬间变得莹然:“王郎……”她似有言语堵在胸中,接着却爽快的说:“好吧,王郎你放心。” 
            
               
              小舟停泊在一处荒僻的松林,王珏抱着我下船,流苏搀扶住我。王珏没有和流苏告别,离开时将一个小瓶塞到我的手里,淡淡说:“陛下,这个药丸和水服下对你身体有好处。”
               
              流苏静静目送着王珏上船,轻舟荡过芦苇。不多久,从松林的间隙中,看见水面上驰过许多火把通明的大船,纷纷向着王珏小舟的方向驶去。
               
              这个时候,流苏才轻轻哽咽了一声:“王郎啊……”
               
              我的肚子开始疼了,忍不住弯腰。流苏连忙拿出腰间的水壶,催我把药服下:“陛下有身孕吗?” 
            
               
              我不好意思地点头默认。虽然都是女人,但我仍然感到尴尬。她像母亲似的轻揉我的腰部,亲切的说:“嗯,妾身在扬州见过华公子。他那时还个是少年,整夜都会对着大红芍药发呆啊!”
               
              我慢慢吞下药丸,没有搭话。
               
              她又说:“能做母亲真好。”
               
              我问:“难道你不能做母亲吗?”
               
              她苦涩摇头:“妾十三岁为太平书阁所选时就服药,终身不能生育。十五岁被冠为花魁遇上王郎,虽然什么都给了他,却……再也无法给他一个孩子。所以王郎关心陛下母子,妾身也认为是天经地义。” 
            
               
              我语塞,身为女子,我也体谅她的心情。皇权是什么样残酷的利刃呢?清白健康的女孩子只因为被选作一个耳目,就会失去为母亲的权利。
               
              我们两个在松林中等了漫长的时间。我一直对肚子里的孩子默念:求你不要出事。很快就平安了。大约是药丸的疗效,腹痛缓解了。
               
              流苏把我背到一棵大树下,对我说:“陛下,我们的人早应该到了。你身子不便,先在这里等一会儿。妾身去去就来。”
               
              我知道她的潜台词,情况可能有了变故。短短几个时辰,我对她产生了依恋。她也好,韦娘也好,母后也好,都有着火中钻石的光芒。
               
              “你要小心。”我嘱咐。
               
              她应了一声,脚步轻快的向树林的另一端走去。
               
              黎明前的黑暗,是最看不透的。树上栖息的猫头鹰眨巴着眼睛。我越等下去,就越担忧。没有比离开一个陷阱,又掉到另一个陷阱更可怕的事情了。
               
              当我把水壶里最后的水都喝光的时候,我决定走出松林。即使流苏不回来,在别人发现我之前我也要藏匿到安全的地方。
              松风冷笑中,我错觉自己是一个猎物。步履艰难,汗水湿透了背部。
               
              当我的脚被未知的藤蔓缠住的时候,我踉跄了一下。
               
              一双柔滑冰凉的手抱住了我:“你在这里……我可找到你了,陛下。”
               
              世上只有一个人把“陛下”二字叫成亲昵的称呼。我沉下心:“周远薰?”
               
              周远薰的脸上愉悦,担心,迷茫,精明,锐利融合在一起,只有一个词语形容:疯狂。
               
              因为松风里面的刺鼻气味,我涌出了泪水。
               
              随着眼泪,他疯狂的表情成了无数碎片。他拽着我,乏力的说:“我们走吧,我送你去你要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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