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西_殇宫:锦寒宫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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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西_殇宫:锦寒宫深-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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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到回廊拐角处,却遇到了小安子正领了宁寿宫的小太监小桂子进来。小桂子一见我,忙上前跪了见礼:“奴才小桂子拜见德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含笑道:“桂公公何须多礼,快起来吧。”
 
 “谢娘娘!”小桂子又行了礼,方才起身,顿了一下,又拱手道:“德妃娘娘,奴才奉太后之命,请娘娘过宁寿宫闲话家常。”
 
 我心里一沉,忙朝小安子使了个脸色。小安子上前笑道:“有劳桂公公了!”说着往他手中塞了两锭银子,小桂子也是个明白人,愣了一下看向我。
 
 我却转身上前几步逗弄着廊下的鸟儿,只作未见,小桂子忙抓了银子塞入袖中。我漫不经心地问道:“桂公公,不知太后传本宫所谓何事啊?”
 
 小桂子愣了一下,笑着回道:“这个……奴才却是不知,今儿午后太后从佛堂出来,奴才正在跟前伺候着,太后坐了一阵子,说是有些日子没见娘娘了,甚至挂念,当时云秀麽麼就说过来传娘娘过去,太后又说娘娘身子重,怕中暑了。这不,太阳刚一落,凉了下来,就命奴才过来了。”
 
 我点点头,心中始终有些不踏实,脸上却不动声色地笑道:“本宫是有好几天未去给太后她老人家请安了,也甚至想念,桂公公,咱们这就一起过去吧。”说着又转头吩咐道,“小安子,去传轿。”
 
 “是,娘娘,您请!”小桂子客气地退至一边。
 
 我含笑举步朝前走去,彩衣客气地朝小桂子道:“桂公公请!”两人礼遇再三,这才跟了上来。
 
 “娘娘,太后在暖阁中等你许久了,快进去吧。”云秀麽麼笑着给我打了暖阁的帘子。




步步惊心(十一)

我笑着道了谢,方才举步入了暖阁。暖阁中置着冰,管了门窗又尚未掌灯,显得有些昏暗,我入了暖阁顿了一下,方才适应了屋中的光线,这才看清了太后外在炕上,眯着眼。
 
 我知她尚未睡着,便疾步上前规矩跪了请安:“臣妾给太后请安。”
 
 “起来吧。”太后随口答道,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波动来,也未起身,只靠在炕上假寐。
 
 我谢了恩,起身上前坐在楠木椅上。云琴麽麼奉上茶来,我转头笑着谢了,接过放在一旁的几上。
 
 再转头时却发现太后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愣愣地看着我头上的珍珠碎玉珠花,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我心里一阵阵地发憷,隐约意识到太后也是识得这珠花的来历的,却也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注意到,自然地端了几上的青花盖碗,拿起盖碗轻扶茶面,喝了一小口,禀努力地维持着满脸的笑容。
 
 太后直直愣愣地看着我,我沉默地喝着茶,一时之间竟然谁都没有说话,屋里刹时陷入了一种怪异的沉默之中。
 
 我觉着自己拿杯子的手一直在抖个不停,怎么也控制不了,忙转身将杯子放在了旁边几上,心里头是七上八下的,瞧今儿这阵势,怕是要出什么事了。
 
 “德丫头啊,哀家听说,前些日子荣婕妤为了盒玫瑰发油闹到你宫里头去了?”终究还是太后先打破了这一室的尴尬。
 
 我不知道她叫我来突然问起这事儿是什么意思,却也只能点点头,恭恭敬敬地回道:“回太后,这是宫里头的丫鬟们不懂事,臣妾已经跟荣妹妹陪过不是了。”
 
 “可哀家听说,这事明明是荣婕妤跟前的宫女丁香的不是,怎么倒成了你的不是了?”
 
 我呵呵一笑,回道:“太后,此事究竟是谁的不是都不重要了。荣妹妹到底年轻些,臣妾都已是这宫里的老人了,况且如今又有了身孕,那些个身外之物,妹妹们喜欢,当姐姐的自是理应相让,是宫里头的丫鬟不懂事,这才有了那日的争执。”
 
 “德丫头啊,不是哀家说你,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太后不冷不热地盯着我,一副责怪的口气,“你如今和淑妃代理六宫事宜,可这宫里明眼人都看得明白,哀家也清楚,这淑妃向来是个不理事的,别说靠她帮着你,她不给你添麻烦就算是好的了,这宫中事务都是丫头你一人在操劳,倘大一堆子事全靠你一个人撑着,能打理得这般仅仅有条,实在是不宜啊。如今你这般纵容那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妃嫔们,只怕她们会越发蹬鼻子上脸了,这往后啊,你可怎么管?”
 
 听她这么说我不觉吃了一惊,今儿个怎么回事,好好的太后怎么搬了这么件小事出来说个不停,又听不出究竟是说那些嫔妃的不是,还是在说我的不是?
 
 我不敢大意,谨慎回道:“谢太后关心,臣妾只是想宫中姐妹素来和睦相处,犯不着因着这么件小事心里起了疙瘩,况且臣妾虽说代理六宫,可也不能因着有这么些权力便要独占着宫里的稀罕物不是?那玫瑰发油系新出,统共就那么两盒,丫鬟去领,内务府的就给了,分了一盒给淑妃娘娘,丁香看着好,也想给自己主子拿上一盒也是人之常情。臣妾年长些,理应让着妹妹们的,当时臣妾也没想到那些个代理后宫之事,太后教导得是,是臣妾疏忽了。”
 
 “哀家还听说了,这荣婕妤和宜贵嫔明里暗里的总会给你挑些刺,无事生非的找你的不是,有这么回事吗?”太后话锋一转,语气中不免显出些威严来,漆黑幽深的双眼中竟不露半分心思,让我无从揣测,心里直发毛。
 
 她越是这般说别人的不是,我越是心慌,恭敬答道:“想来是臣妾有没有做好的地方,妹妹们大小才有些意见,臣妾以后会注意的。”
 
 “依哀家看啊,恐怕不是你的问题……”太后拖长了了声音,顿了一下才道,“这宫里大大小小都是你一手操持,各宫各殿的管事们对你可是赞赏有佳,服服帖帖的,只有这宫中的嫔妃总有些这样那样的不满。”
 
 我浑身一颤,今儿个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向息怒不显于色的太后今儿个怎么竟挑人的不是来说?我不敢做声,只听她继续说道:“依哀家看,恐怕是她们觉着你名不顺言不正的问题吧!”
 
 我一惊,滕然一抬头,却听她别有深意地说道:“这宫里头现下里除了中宫空缺外,贵妃位上也是空缺啊!”末了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这才隐隐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了,原来她兜了这么大一圈只是在试探我。我不认为她说那些个妃嫔的不是是真的觉着她们的不是,只是想看看我的反应罢了。
 
 我感到心上顿时浮起一阵寒意,想不到千方百计争到的圣宠又会给我带来太后更深的疑虑和揣测。
 
 太后这么做无非是想试探一下如今中宫空缺,我是否满心算计,终日谋划着想要往上爬罢了。方才暗示要立我为贵妃的话也只是拿来做饵的罢了,我若露出一点点得意或者称心如意的样子,立时便会让她全身戒备,一副随时都要攻击我的样子吧。




步步惊心(十二)

一想到这儿,我忙目露惊恐,身子也非常配合地微微发颤,用尽全力扶了椅子扶手站了起来,颤巍巍地上前端正跪了,恭敬回道:“启禀太后,臣妾惶恐!臣妾不过是罪臣之女,太后和皇上不治臣妾连坐之罪,已是太后和皇上天大的恩宠,臣妾万不敢有非份之想,请太后明鉴!”
 
 “德丫头,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说着颤巍巍地下了炕,亲自扶了我起身,同坐炕上,拉了我的手轻拍道:“丫头啊,哀家看得出来,皇上对你是很上心的。时常在哀家跟前提起你,前儿个还在哀家面前提起你晋位之事,这不,哀家得了闲便唤你过来,想问问你的意思,哀家也好回了皇上不是。”
 
 “太后,您和皇上的恩典臣妾铭记在心,只是臣妾一介罪臣之女,能得太后您和皇上如此宠信,已是对臣妾天大的恩宠了,臣妾感恩戴德,再不敢有非份之想,请太后明鉴!”我低着头,态度恭敬,语气诚恳地回道。
 
 太后紧紧地盯着我,细细地打量着我的神色,半晌才露出了笑脸,拉着我慈祥地说道:“丫头啊,你的顾虑也正是哀家的顾虑,哀家怕那些人又将莫尚书之事翻了出来,这对你是大大的不利啊。你的难处哀家也知道,往后啊,这宫里头但有人想爬到你头上,与你为难,你尽管来找哀家,有哀家给你撑着,看谁还敢放肆!”
 
 “谢太后恩典!”我答应着,声音有些哽咽。
 
 “别怕,丫头啊,你是哀家的好儿媳,是大顺皇朝的好德妃,挺直了腰,这宫里头的事,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有谁不服啊,让她来找我老太婆来说理!”
 
 我一听,红了眼圈儿,感激地点着头。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藤地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丫头了,哀家还听说前些日子孙才人惹怒了皇上,被贬为常在,送到了冷宫,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回太后,常在妹妹年轻气盛,难免言语上有冲撞皇上之处,如今常在妹妹已悔过自新了,皇上已传下口谕,派人接了妹妹回宫了。太后,您就不必担心了。”
 
 “是你求的情吧?”太后满脸含笑看着我。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
 
 “好,德妃啊,哀家没有看错人。你懂礼节,知进退,为人宽厚善良,这后宫有你看着,哀家和皇上也就放心了。”
 
 “太后,您过奖了。臣妾做的这些不过是太后平日里所教导的,臣妾没有太后说的那么好,是太后谬赞了!”
 
 “看你,都进宫这么多年了,这脸皮还是这么薄,哀家不过才夸了你几句你就羞成这样了。”
 
 我笑着一个劲儿地推拒着,心中一片凄凉,对着若无其事,满脸含笑的太后,自叹不如。
 
 我又陪太后说了一阵子话,用过晚膳,回到宫中已是华灯初上。我挥退了众人,独留了小安子守在跟前,独自歪在贵妃塌上,心中一片凄凉。
 
 原来那么久的隐忍努力,全部都是白费,杨公公说的对,这宫中最厉害之人不是丽贵妃,也不是皇后,一直是隐藏得最好,埋得最深的她。不仅仅是因着她的身份特殊,更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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