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西_殇宫:锦寒宫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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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西_殇宫:锦寒宫深-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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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拿了早已冰凉的暖炉捏在手中,到声道:“小安子!”
    
    “奴才在!”侯在门外的小安子忙应声进来,见皇上若有所思地拿着那暖炉,脸色一变,立时‘噗’地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皇上恕罪,当时娘娘跪在冰天雪地里,奴才苦劝不得,万不得以,才出此下策!皇上饶命啊!”
    
    皇上还未说话,给我暖身子的秋菊已惊叫出声:“不好了,娘娘……娘娘见红了!”
    
    南宫阳闻声忙再次诊脉,皇上塞了暖炉给小安子,上前问道:“南宫阳,怎么样了?”
    
    南宫阳定了定心神,咽了口口水,才回道:“回皇上,娘娘…娘娘有流产的迹象……若真如此,娘娘性命堪忧!”
    
    皇上顿觉四肢无力,心悬在了嗓子眼,半响才问道:“可有什么法子保胎?”
    
    南宫阳回道:“皇上,婕妤娘娘对臣恩重如山,信任之极,亲点职位低下的微臣为她养胎,臣定当竭尽全力。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其他几位太医皆侯在门外,请皇上容臣等商量诊治!”
    
    皇上点了点头,转头朝门口吩咐道:“杨德槐,传几位太医进来!”
    
    “奴才遵旨!”杨公公掀了绣帘,太医们陆续进得殿中,跪在南宫阳旁边。
    
    “南太医,你等要拼尽全力,若是婕妤娘娘有个好歹,龙胎不保,你就等着满门抄斩!”
    
    南宫阳头冒冷汗,却也沉着地磕头回道:“臣定保婕妤娘娘母子平安!”
    
    皇上又转头朝其他太医吩咐道:“尔等要全力协助南太医,若是抗旨不遵,德婕妤有个好歹,你们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众太医诚惶诚恐,连连磕头道:“微臣遵旨!”
    
    皇上侧坐在旁,专注地看着我,朝众人挥挥手,无力道:“都下去吧,研究好了快开方子!”




风波起(十)

我躺在床上,众人的话却是听得清清楚楚,我想起身求太医们想办法保住我的孩子,却怎么也睁不开眼。
    
    朦胧中又见到彩衣衣衫凌乱,哭喊着叫我救命,我泪流满面,竭尽全力却是无法靠近半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行刑司的太监们拖走了。
    
    正痛心苦闷间,又感觉有人用手轻轻擦去我眼角的泪水,将头埋进我的肩窝,呢喃道:“傻言言,我说过一切有我的,你怎么就不信呢?”
    
    我想伸手轻拍他的后背,告诉他‘我信’,可怎么也使不上力,睁不开眼。他却突然猛地起身,厉声道:“言言,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不许你有事!不许!”
    
    我吓得全身一激灵,不停地往后退,直至没入层层黑暗中。
    
    又过了一阵子,只觉有人用力往我口中灌进汤药,我心中不由涌上一团厌恶之情,这些人怎么就不让人好好安歇呢,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吵到,我微微有些赌气,又因着汤药味苦,便用力咬紧牙关,往外吐。
    
    只听秋霜在旁急得直掉眼泪,咽呜道:“皇上,灌下去的药,主子全吐了出来。”
    
    有人握住了我的手,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耳边传来他熟悉而温柔的声音:“言言,朕知道你虽然没有晚上醒来,但朕相信,你一定能听见朕的话,听话,把药吞下去,它能救你的命,亦能救咱们的孩子!”
    
    孩子!我愣住了。
    
    对,孩子!我不能没有他的,药,喝药!
    
    温暖而熟悉的唇印在我唇上,随之而来的是苦苦的汤药,我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是他不顾汤药的味苦,自己用嘴渡给我喝,我用尽全力将药往肚子里吞,眼角滚下两滴热泪!
    
    秋霜在旁欣喜道:“皇上,吞下去了,吞下去了!主子有救了!”
    
    我沉沉睡至第二日,从身边的人谈话中,我了解到皇上在旁守了我一夜,今天也没去上朝,我着急万分,怎么可以因着我而不顾自己的身子,不顾朝政,国家社稷呢?想劝他以身子、国家社稷为重,却怎么也使不上力,睁不开眼,开不了口。
    
    不一会儿,又听见有人进得屋中,耳边随即传来太后关切又痛心的责问声:“皇儿,怎么发生这么大的事也不派人禀报哀家?”
    
    皇上只转头叫了声“母后”,复又回头盯着我。
    
    皇上定是消瘦了许多,憔悴不堪。太后强压着心疼,上前探望了一下我,又问身边伺候的人:“太医怎么说?”
    
    秋霜恭敬回道:“回太后,太医说主子若是能保住胎儿,待完全清醒了便无事,若是不能……”眼圈一红,声音哽呜着便说不下去了。
    
    “见红了吗?”
    
    “昨儿个有些微见红,不过今日已经止住了。”
    
    “止住了就好了。”太后转身走至椅子上坐了,轻声道:“你们先下去罢!”
    
    众人谢过恩便出去了。




风波起(十一)

太后待人走了后,看着儿子仓皇无措的模样,心中暗滩一声,道:“德婕妤心地善良,待人宽容,老天爷是不会忍心就此收了她去的,皇儿不必太过焦虑。”
    
    皇上纹丝不动,也不答话。
    
    太后沉默片刻,又道:“皇儿,你这样不吃不喝也于事无补,若是德婕妤醒来见你此等模样,她也会跟哀家一样心疼难过的。”
    
    皇上动了一下,抬眼无神地望向太后,还是没有出声。
    
    太后又道:“哀家十五岁进宫,在这宫里呆了四十多年了,这种事早已见怪不经了。你这般不顾惜自己的身子,叫德婕妤指望什么?皇儿,你已过不惑之年了,若真真是真心疼德婕妤的,就应该好好顾惜自己的身子。你如今这般折腾自己,他日德婕妤即便是产下皇子也只能是任人宰割的孤儿寡母。你不顾自己,难道也不顾她了么?这江山社稷也不顾了么?”
    
    太后说完起身便走了。
    
    屋子里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半晌,才听见皇上提声道:“杨德槐!”
    
    杨德槐在外面侯着见太后只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折实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正发愣间,听得皇上在里面叫,忙进得屋里恭敬地跪了:“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传膳!”
    
    “啊?!”杨德槐愣了一下,随即欣喜若狂道:“奴才遵旨!”说完忙跑出去安排人传膳。
    
    接连三天,我躺在床上,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昏迷的时间越来越短,但无论怎么用力也没有办法睁开眼,张开嘴,皇上也逐渐恢复了正常的生活,我索性静心躺着听屋子里的动静。
    
    端木晴来了几次,因着天冷的关系,被皇上责令回去静养,彩衣也在皇上回来的第二天就放了回来,她不顾身子虚弱,一回来就亲自照顾我,时常跪在床前低泣自责。
    
    宫里其他姐妹也相继来了,病中的皇后令展翠姑姑亲自送了礼过来探望,淑妃也来过两次,就连丽贵妃也亲自来过一次。
    
    几日来,皇上除了早朝及批阅奏折外,几乎都在撄雨殿里,亲自给我喂药,守着我,等我醒来。
    
    我感到了他的心痛,脸颊上滴落的温热液体诉说着他的深情厚意。我第一次感到了心痛。对,心痛,如油落烧红的煎锅般‘滋’地一声,从心里向周围扩散开去,直扩散至四肢百骸。
    
    痛得快不能呼吸,用力地张了口想大口呼吸,却正赶上他渡送进喉的药,竟呛了个正着,‘咳、咳’声中也睁开了双眼。
    
    手中的碗‘哐啷’一声掉在地上,皇上如被人点了穴道般愣在当场,怔怔地看着我。我朱唇轻启,连张了几次,才几不可闻地唤了声:“肃郎!”
    
    皇上方在回过神来,确认是我醒来了,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喜极而泣,伸手抹去眼泪,才微笑道:“是,是我!”
    
    他握着我的手,竟不能自已地颤抖着。我忍不住回握着他的手,鼻子一酸,雾气弥漫满双眼。
    
    眼前的这个男人已年过不惑,微有些发福,两鬓也已有了白发,可是,他却是除了娘之外第一个给我温暖,让我取暖的男人。想想自己,却仅仅因着权势而攀附,迎合于他,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风波恶(一)

日夜伺候身侧的小玄子边抹眼泪,边出去传了太医南宫阳进来。
    
    南宫阳诊完脉,面带喜色跪了回道:“启禀皇上,婕妤娘娘母子平安!”
    
    皇上一听,悬在嗓子眼的心方才落了回去,大喜,连连道:“好,好。南太医护佑龙胎有功,重赏!”顿了一下,又不放心地问:“德婕妤可是真好了?”
    
    南宫阳恭敬回道:“娘娘与龙胎均已平安脱险,只是娘娘身子极其虚弱。臣再开几副方子,娘娘好生调养段时日便可痊愈。不过,娘娘日后千万不可大意,若再出意外,臣也无力回天。”
    
    
    我在南宫阳开方调养下一天天好起来了,皇上每日里都会过来,又私下增派了侍卫保护樱雨殿,我这殿中明里依旧如常,可暗里就如铜墙铁壁般,连枝苍蝇也飞不进来。
    
    彩衣在皇上回来的当天晚上便放了回来,只因此事事出有因,皇上也不便出面责罚,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皇上的恩宠我更是小心翼翼地接受着,时常劝皇上切勿疏于国事,也不可因此而冷淡了宫中众妃,一时倒也风平浪静。太后也甚是满意,时常叫人送些赏赐之物过来,虽在病中我却同时得了皇上和太后的恩宠,芳名传遍后宫,无人能及。
    
    
    这日里午歇起来,闲来无事,便叫了小安子伺候在旁。
    
    “主子,你可想好了?”小安子又旧事重提,追问我的意思。
    
    “可是,毕竟情同姐妹,本宫又如何下得了手……”虽然早已万事具备,只差我点头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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