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花 十三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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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花 十三党-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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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小妩不禁寒站连连。后妃的针锋相对,勾心斗角,总算略有见闻了。暗自祈求赏园尽早收场,却感到柳贵人的目光不断投向自己,来者不善。苏小妩胆站心惊。
  “瑾阑,将你跟前的花茶呈给我好么?这里够不着。”十格格浅笑。
  苏小妩连忙应声,双手捧起茶盏递上前去,十格格伸手欲接。仅在二人的手同时触及茶盏的一瞬,苏小妩感到十格格稍一施力,茶盏往苏小妩倾去,滚水冲沏的花茶撒向苏小妩的右腕。顷刻的麻木后,手腕炽热地疼痛起来。
  “十丫头。怎么如此不当心!”德妃责备道。
  “我不是有心的,可烫着了?我看看。”十格格拉过苏小妩的右手,望着腕上通红的灼伤。
  “十格格也是一时大意,还是赶紧上药吧。”晋嫔道。
  “来人,送瑾阑姑娘回厢阁去,再传太医来看看。”德妃语毕,一侍女便上前来扶起苏小妩。
  苏小妩谢了恩,抚着右腕随侍女将要行去,听闻德妃若有所喻地道;“明日初选,这伤无大碍才好。”
  翌日初选,由后宫身居高位的妃嫔挑选日后参加册封的秀女,未中选者,则听命到各宫当差。苏小妩由于右腕上通红的一处灼伤被列于中选名册以外,苏尔佳·瑾阑的秀女时日就此结束。内务府的太监宣读调遣时,苏小妩得知自己将以宫女身份被派遣至福曦阁。
  点名要了苏小妩的,是十格格。

  伍·照面

  三月。
  时值乍暖。
  秦柔已于贝勒府中度过半月。听闻宫中的册封大典斑斓已尽,众秀女芳华去从,既成定局。秦柔忧心苏小妩,不知她如今身处何境。
  午后,秦柔被传唤至嫡福晋那拉氏的厢房。
  步入厅中,便觉一屡幽兰芬芳迎来,室内简洁素雅,那拉氏正襟端坐于席上,眉目清朗,神色谦和。钮祜禄氏就座于次席,见秦柔进来,浅笑示意。
  “柔甄给福晋,格格请安。”秦柔施礼。
  那拉氏温煦一笑。
  “起来吧。将是这府中的人了,不必拘谨。”那拉氏侧首,对钮祜禄氏道,“爷已将保荐信呈到宫里,要了柔甄来府中当差,我看,就分到妹妹房里吧。”
  钮祜禄氏道:“多谢福晋体恤。”
  那拉氏神态贤雅,对秦柔道:“以后要尽心服侍格格。”
  秦柔颔首称是,便静静立在一旁。
  那拉氏与钮祜禄氏寒喧片刻,闻见门口侍女一声惊呼,一名约摸七,八岁的男童蓦然闯进屋中。秦柔疑惑着男童的身份,闻得那拉氏温和地责道:“弘晖,怎么又如此冒失?”
  弘晖。那拉氏所出,雍正的长子。秦柔便端详起这孩子。
  只见弘晖扑进那拉氏怀中,道:“额娘,今儿是怎么了,景儿和惠儿都说有东西要备,不能陪我玩。”
  那拉氏抚着弘晖的前额道:“今日你阿玛提早回府,十三叔也要过来用晚膳,景儿惠儿忙着吩咐张罗,你可别去添乱。”
  得知四贝勒要提早回府,秦柔不由一惊。于府中已居多日,却始终未曾见到四贝勒的踪影,仅是闻其公务繁忙,每日早出晚归,即便各房妻妾亦不得多见。思索着将要见到这贝勒府的主人,历史上颇具争议的雍正帝,现下的四阿哥,秦柔略微忐忑起来。
  “弘晖,可向格格请过安了?”那拉氏慈爱地递了个眼色。
  弘晖向钮祜禄氏作揖道:“弘晖见过格格。”随即瞥见一旁站着的秦柔,问:“你是谁?”
  秦柔礼道:“奴婢柔甄,给爷请安。”
  弘晖侧仰起脸,打量秦柔一番,朗声道:“你是新来的?瞧着比景儿惠儿她们好玩儿,不如你陪我去园子里逮蛐蛐儿吧!”
  秦柔无奈一笑,欲作答,却闻一沉实男声传来:“净是想着玩乐,今日的帖可临好了?”寻声探去,只见一男子缓缓步入厅中。男子约二十余岁,身形修长,着墨蓝外袍,黛色翻袖,腰间系一枚玉牌,光泽深邃,如此人的眸子一般,波澜不惊却深不见底。
  那拉氏与钮祜禄氏皆起身请安,秦柔俯身行礼,暗自深吸了口气,如此沉敛肃穆之感,四阿哥俨然置身眼前。
  “弘晖给阿玛请安。”弘晖规规矩矩地行礼,透出胆怯之色。
  四阿哥摆手示意弘晖起身,道:“为何不答话?”
  弘晖低下头道:“回阿玛的话,帖子是临好了,只是……”
  “只是仍旧未有长进!”异于四阿哥低沉厚实的嗓音,接上弘晖话的,是晴朗如同夏色的一个声音,一青年随之踱入房中,明亮的笑意洋洋洒洒地溢满一张俊朗的脸。
  这便是未来的怡亲王,当今的十三阿哥吧。秦柔想着。
  “十三叔!”弘晖喊着,表情再度跃然开来。
  “好生把字练像样了,改日我带你捉蛐蛐儿去!”十三阿哥半俯下身,拍了拍弘晖的肩,随之立起身来,恭敬地对那拉氏与钮祜禄氏行了礼,道:“见过嫂子。”
  十三阿哥直面那拉氏及钮祜禄氏,目光略微触及秦柔,稍作顿留,即收回。
  “得知爷要早回,我午前便已吩咐下去,此下应当在备膳了。”那拉氏道。
  四阿哥道:“既是如此,十三弟,先随我到书房罢。”
  十三阿哥允首微笑。二人便出了厅堂,向回廊行去。
  近晚膳时,秦柔见钮祜禄氏仍旧倚塌读书,便道:“膳时将近,格格为何仍不梳妆准备,至外堂与贝勒爷一同用膳?”
  钮祜禄氏答道:“你方来几日,不知规矩也怨不得。”而后放下书卷,闭目,以右手轻推鼻梁处提神,接着道:“在府中,只有福晋,侧福晋能与贝勒爷同席用膳。”
  秦柔闻言,不禁为钮祜禄氏黯然。
  钮祜禄氏见状却笑道;“何以惋惜成这个样子?独自于房中进膳,不乐得轻松自在?”
  秦柔会意一笑。想到钮祜禄氏日后诞下世宗的皇四子弘历,从此母以子贵,或许正是归功了她这份淡薄与平静。不知是否由于钮祜禄氏将来贵为熹妃,后更受封孝圣宪皇后,秦柔望着她娴静容颜,总觉出几分华贵雍然之致,那感觉从初见便挥之不却,秦柔释之为缘。
  夜色暗去几抹。
  秦柔与翠燕伺候钮祜禄氏歇下,熄了闺中灯烛,便退出厢房轻掩上门,随后翠燕回房做绣活儿,秦柔则于厢外守夜。
  虽是春日已至,入夜时却避不去冬末的几分寒意。秦柔衣衫稍显单薄,原想回房取件外袍,却转念想起同房的翠燕说不准正偷偷邀了守门的小厮于房中嬉语,秦柔不愿如前日般撞上那遮遮掩掩的尴尬情形,于是咬咬牙,耸起肩膀,往掌中轻呵几口气摩挲着。
  如是抵过了亥初,至亥正时分,秦柔终是冻得打起颤来。估量着钮祜禄氏大约已经睡熟,秦柔想着该站起身来走动走动,以使身体不逐渐僵直,又恐自己的脚步惊扰了钮祜禄氏,于是决定到外园回廊处去。
  方行至外园,便撞见亭中石桌畔,两男子相对而坐,似在斟饮。府中的小厮杂役自然不敢如此堂而煌之,深夜能于贝勒府中坐亭饮酒的,必定只有贝勒爷与十三阿哥了。秦柔正欲退回厢中,却迎上四阿哥回身的目光。清寒的月色映入他如墨的瞳中,溅起苍青的晖影。
  数丈之隔,秦柔福身道:“贝勒爷,十三爷吉祥。”
  “哪个房里的?何以深夜游荡至此?”四阿哥清冷如夜的声音。
  “回爷的话,奴婢是格格屋里的,因守夜时寒冷难耐,便出来活动身子。”秦柔答道。
  “你擅离职守,倒是答得坦白。”四阿哥道,一旁的十三阿哥笑起来。
  “奴婢知罪,请贝勒爷责罚。”秦柔道。
  四阿哥不语,执起酒盅薄饮,而后问道:“你是赫宜氏·柔甄?”
  “回爷的话,是。”
  四阿哥再饮时,十三阿哥问道:“这可是那个逃跑的秀女?”
  四阿哥微微颔首。十三阿哥闻之,饶有兴致地打量起秦柔,道:“那你可不同于贝勒府的其他丫寰了。”
  秦柔疑惑地抬头,方然悟出失了礼,便赶紧又低下。只听得十三阿哥玩味般说道;“你欠了四哥一个人情呐。”
  “十三弟!”四阿哥微显正色道。
  十三阿哥冲着秦柔一笑,而后举杯敬向四阿哥,二人皆一饮而尽。
  四阿哥摆手对秦柔道:“起吧,好生回去守着夜。”
  秦柔行礼谢过,起身往厢房行去,却觉得身后有一双眸子望住自己,不知是来自二人中的谁,秦柔在那莫名的注视中竟释然了夜深的寒意。
  晨早为钮祜禄氏传膳时,翠燕神色诡异地对秦柔说道:“今晨年主子和李主子皆面色阴郁,你可知为何?”
  “不知道。”秦柔顾着手里的活儿,对府里的闲话不愿多问。
  翠燕却是一副急于告之的样子,故作神秘地四下张望一番,确认无人后,凑近秦柔道;“我听书房的小厮说,昨夜贝勒爷和十三爷彻夜对饮,哪个主子的房都没去,至天色微亮便径直入宫了。”
  秦柔不答。翠燕接着道;“年主子和李主子一不高兴,她们屋里的丫头个个都得提心吊胆,生怕出了差子。李主子现在顾着弘时爷,倒还好,年主子若是发起火来……”
  正想接着说下去,听闻膳厅外传来脚步声,翠燕只得作罢,手里终于忙活起来。
  年主子的兄长年羹尧是将来助雍正登上皇位的重要人物之一,年氏便是雍正时的年贵妃,眼下与知府李文烨之女李氏皆为四阿哥的侧福晋,于府中的地位仅次于那拉氏。传闻那拉氏虽为正室,四阿哥却对其感情淡漠,予其子弘晖的关爱亦不及李氏之子弘昀与弘时。府中较为得宠的便是年氏,及母凭子贵的李氏,故此二人便明争暗斗地邀宠。
  而翠燕言下之意便是昨晚年氏与李氏均未能与四阿哥共寝,扯了个平局,今日便落寞愁绪起来。秦柔摇摇头,感叹这些皇门女子看似闲适无忧,却总是为了争宠而费思劳神。

   
  陆·纸鸳

  
  作者有话要说:
  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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